他一個頭三個大,最後手上牽著一個、腿上抱著一個、身上掛著一個,累出了一身大汗,終於把三個男人挨個弄迴了屋裏,蓋上被子,哄著他們沉沉睡了過去。他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他們碰酒了!!從屋裏出來,關好門,許夕在院子裏怔怔站了一會兒,問:“通道陣法找到了嗎?”係統迴複:“找到了。現在要走嗎?”通往天界的方式很獨特,並沒有特定的通道,隻要你知道通道陣法,在任何地點將陣法畫出,都可以通往天界。許夕讓係統在世界資料裏搜尋了多天,終於找到了眉目。他苦笑了一下:“現在不走,還等什麽時候?”係統:“他們醒來後,會瘋的。”縱然它沒有人類的感情,也能看到幾個男人對許夕用情到了何種地步。失而複得,得而又失,這是一種怎樣的殘酷折磨?許夕卻沒說話。係統早就清楚宿主的德行,也不再多嘴,在腦海中將陣法畫法展示給許夕。許夕照葫蘆畫瓢,陣法成型後,一個耀目的白金色通道憑空出現在空中,徐徐打開。許夕深吸一口氣,腳下似乎猶豫了一瞬,但還是沒迴頭,很快踏進了那白金色通道中。時空仿佛在急速穿梭,好像很久,又好像隻有一瞬,待周圍空間穩定下來後,許夕緩緩睜開眼。下一秒,他難得沒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驚愕的瞳孔中映出了對方熟悉又陌生的麵容。“見到我好像很驚訝?”對方笑了,聲音和他的氣息一樣涼薄,“那麽阿渺哥哥,你原本,是打算去哪兒呢?”第89章 風情萬種(28)這個稱唿,隻有一個人這麽叫過。鬼族的成長速度確實很快,折昱離開時還是個清俊少年,如今再見,卻已經完全是個高大挺拔的成年男人了。他的麵容並沒有改變太多,或許是鬼族體質特殊的原因,他的臉色更加冷白,沒有一絲血色,瞳孔的顏色很淺,無端給人一種淡漠肅冷之感,讓人僅僅和他對視一眼便會產生膽寒瑟縮之意,和以前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小少年完全是天差地別。他的身體也是同樣的冷——不是指氣場,而是切切實實的身體溫度。許夕記得,折昱小時候身體就是冰涼冰涼的,如今徹底成年,周身陰冷的鬼氣更甚,隔著近一米多的距離都會被那股寒氣刺的皮膚微微發痛。“怎麽不說話?”折昱身形一動,下一瞬已閃身至許夕麵前,那雙淺色瞳孔望著他的眼睛,似乎通過雙眼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還是阿渺哥哥,又在想著把那套失憶的借口搬出來再用一次?”這下是真的大大超乎了許夕的意料,看著他眸中沒能掩藏住的波動,折昱惡作劇成功似的笑了一下,終於又有了小時候靈動狡黠的影子:“被我說中了?別驚訝,畢竟這麽久以來……我一直看著哥哥呢。”許夕這下不是驚訝,簡直是驚悚了,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嗓子有些發緊:“……什麽意思?”折昱卻故意不往下說了,存心吊著他似的,換了個話題:“說起來,哥哥不納悶這是哪裏嗎?”許夕方才便已不動聲色的迅速將周圍環境掃視了一圈。可以肯定,這裏絕不是天界,因為天界絕不會是這樣的荒涼死寂,寸草不生。這裏……分明是鬼界。“是我做的手腳。”折昱說,露出一個遺憾的神色,“沒辦法,誰讓哥哥是個負心薄情郎,我若不主動來找你,你怕是要把我忘沒影了吧?”許夕沒說話,餘光往身後瞥了一眼。來時的通道已經徹底關閉了。“別看了,你既然進來了,就出不去了。”折昱道,突然俯身靠近許夕,帶著一股懾人的寒氣,“阿渺哥哥,你這副警惕的態度,真的很讓我傷心啊。”許夕想往後退,卻被男人未雨綢繆的伸臂攬住了後腰,森冷的鬼氣順著皮膚接觸的地方蔓延至全身,許夕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簡直是……太不一樣了。這不是那個信任他、依賴他的稚弱孩子,不是那個太陽似的火熱真誠的少年,而是變成了漆黑望不到盡頭的暗夜、幽深探不到底的冰潭,神秘、強大,又充滿危險。麵對這樣全然陌生的折昱,許夕本能的豎起了防禦,甚至產生了一絲戰栗和懼怕。尤其是折昱說的那些話,更是讓他生出了一種事情脫離掌控的不祥之感。“我自然和以前不一樣了。”折昱垂眸望著他,“若我還是以前那副傻樣子,你今天也不可能再見到我了。”他沒有多說,許夕卻能明白。這可是六界中被稱為修羅界的鬼界啊。折昱能活下來,甚至將鬼王的位置穩穩當當的握在手中,難以想象究竟經曆了多少。“鬼不會死,隻會魂飛魄散。”折昱抬起手,輕輕撫上許夕的眉眼,他的手指沒有一絲人類的體溫,卻莫名帶著一種溫柔的繾綣,連聲音都放輕了許多,“我麵臨過很多次那種時候,但隻要想到你……就都挺過來了。”“我活下來的意義,就是為了今天能站在這裏,再一次見到你。”他不顧許夕的僵硬,把他整個人緊緊揉進懷裏,貼在他耳邊喃喃道:“阿渺哥哥,即使你一點也不想再見到我,可我卻真的真的……好想你。”——鬼族如今已經停止了無休止的廝殺,四部臣服,因為他們終於迎來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把握大權的鬼王。在鬼界的中心地帶,矗立的是無人膽敢靠近侵犯的鬼王宮,那堪稱奢華的建築讓許夕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愣住了:“這是……”“完全仿照流花宮的模樣建的。”折昱笑著給他介紹,“哥哥,你喜歡嗎?”許夕不答。“說起來,自從見了我以後,哥哥還沒怎麽和我說過話呢。”折昱帶著許夕進了宮殿,停下腳步轉身看他,“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許夕不打算再和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問:“你想做什麽?囚|禁我?”折昱太聰明了,許夕甚至有種自己在他麵前完全透明的感覺,在這種人麵前演戲,無疑是讓對方看笑話,倒不如直接攤開來說。折昱笑了笑,瞳孔卻有點冷:“阿渺哥哥,你真的好無情啊。”他逼近一步,伸手掐住許夕的下巴,輕輕問,“我對你而言已經沒有價值了,所以你連做戲應付我都不屑於做了,是不是?”許夕被他掐的有些疼,想去拽他的手,卻被折昱用另一隻手死死鉗住:“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話是什麽意思嗎?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許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