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褐衣小廝,劉青山。“是你?”李縣令瞪起眼睛,“你故意將我兒引到此地,到底是何居心?若不是兩位仙長及時趕到,我兒焉有命在?!”“小的冤枉!”劉青山跪地大唿,“小的白日隻是同阿明說了這事,少爺聽見後詢問小的,小的不敢不說,絕不是有意的啊!”“沒錯!”阿明也跪下替同伴證明清白,“老爺,我們也沒想到會碰見少爺呀!”李縣令側頭看向李康,李康抽抽鼻子低下頭,算是默認了。李縣令皺起眉,這兩名小廝神情真切而不慌亂,應該不是在說謊。況且這隻是兩個低賤的仆役,怎會和妖魔鬼怪扯上關係?難不成是自己想多了?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許夕和喻華嚴:“敢問仙長可捉到了那妖邪?”許夕將那燒焦的卷軸遞給李縣令。李縣令看了一眼,不解問:“這是……?”“妖邪便是從這畫卷上‘走’下來的。”許夕道,“始作俑者並不是妖,而是有人在背後操魔縱鬼。”作者有話要說:  喻華嚴:……忍不住想了解他更多。作者(控製不住):上啊!你親自上去了♂解!許夕:(微笑)第7章 黑心蓮進化白月光(7)眾人聞言,皆是大吃一驚。未親眼看到方才景象的青雲門眾弟子也是一頭霧水:“方師兄,怎麽說?”“剛剛有一獨眼妖怪襲擊李家二少,我與……咳,喻師兄將它製服後,它便化作了這麽一張卷軸。”許夕向眾人解釋道,“生性殘暴嗜血的邪祟往往靈智低下,害人都是親自動手,哪裏想得到去借用外物?隻有手無寸鐵的普通人,自己無力殺人,才會利用這妖怪卷軸。”喻華嚴第一次聽到許夕稱他一聲“師兄”,唇角幾不可察的翹了翹。有人還是不解:“那這人是如何能夠利用這妖物的呢?”許夕玩味道:“那就要問他本尊了。”他轉頭問劉青山,“是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震驚的投向這個其貌不揚的褐衣小廝。劉青山被各色目光盯著仍未慌亂,臉上甚至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不解和惱怒:“仙長何出此言?就因為我白日說的話被李康少爺聽到了?方才我已經解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有意的,你為何還盯住我不妨?還是說仙長因為抓不到真正的幕後兇手,所以便拿我頂罪?堂堂青雲門弟子,辦事竟是如此敷衍潦草嗎?你這樣和草菅人命又有什麽區別!”有人被劉青山一番話打動,看向許夕的眼神帶上了疑慮。“閣下真是伶牙俐齒,”許夕被對方反咬一口也不在意,好整以暇地拋出一個驚人消息,“不愧是南山書院的教書先生。”“什麽?”人群七嘴八舌地發出疑問:“南山書院?是京城那個有名的南山書院嗎?”“劉青山不是個庖廚嗎,怎麽和教書先生扯上關係了?”“仙長,此話到底何意啊?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了?”不理會劉青山聽到“南山書院”後漸漸變冷的眼神,許夕向眾人道:“事情是這樣。三日前我初來乍到時,是這位劉先生為我和師兄引路。當時我見他儀容整潔,禮儀周全,以為他在府中充當賬房先生之類的角色,再不濟也是個伺候少爺讀書的筆墨小廝,可他卻告訴我說,他隻是個灶房裏殺雞宰牛的。”“另外,因我們修行中人五感比常人更敏銳些,我和師兄都發現,劉先生身上除了有庖廚身上常有的肉腥油煙味兒,還有一股子淺淡的墨味。”劉青山臉上肌肉緩緩繃起。“普通的庖廚需要經常接觸筆墨嗎?我覺得有些奇怪,便悄悄派人去查了一下這位劉先生的身份。”許夕道,“結果讓我很是吃了一驚——這位劉先生竟曾在京城著名的南山書院供職,因飽諳經史,博古通今,在學生中頗有名望。”“那麽敢問,一位備受尊敬、前途無量的教書先生,為何會跑到這小縣城的縣令府裏當起一個小小的庖丁來呢?”話說到這裏,再駑鈍的人也反應過來了——還能為什麽?必是有所圖謀。皇城的教書先生並不比小縣城的縣令混的差,劉青山到這來若不是為求榮華富貴,那恐怕便是來報仇雪恨的了。李縣令死死的盯著劉青山的麵孔,在腦袋裏迴想了半天也一無所獲:“你……你到底是誰!?”劉青山緩緩的站起來。被人抖出了老底,他終於撕去了那副淡然的麵孔。他看著李縣令,目光中的仇恨和殺意簡直要滿溢出來:“李大煒,你可還記得劉實忠這個名字?”李縣令努力思索片刻,臉色突然變的慘白:“你——你是——”“我是他的兒子。”怕再看李大煒一眼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劉青山移開目光,微微抬頭望向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從我記事起,爹娘便經營著一家桂花糕鋪子。我爹做桂花糕的手藝是從祖父那兒傳承下來的,做出的糕正宗香甜,很得街坊鄰裏青睞。生意越發紅火後不免招了人家的眼,一家大食鋪要來買桂花糕的方子,我爹說這是家傳的,不能賣,那大食鋪隔天便派了幾個壯丁來把我家店砸了,還打傷了我爹,硬搶走了方子。我爹瘸著腿來縣令府伸冤,以為青天老爺能給他一個公道,誰知……”劉青山咬住後牙,攥緊的拳頭上繃起青筋:“誰知這青天老爺收了食鋪主人的好處,竟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硬說是我爹偷學了食鋪的方子,還讓我爹上門去給食鋪主人賠禮道歉。我爹氣急攻心,又因平日勞累過度,從此一病不起,沒幾天就去了。”“娘和妹妹安葬了我爹,她們不敢再做桂花糕,隻能做些手工活勉強度日。誰知事情還沒完,縣太爺那禽獸不如的兒子李安又看上了我妹妹,要強搶她去做妾。我妹妹自然不會委身於仇人的兒子,反抗中竟觸柱而死……她才是豆蔻的年紀啊……”說到這,劉青山終於忍不住,咬牙哭的痛徹。“我娘接連受到打擊,精神出了問題,在妹妹死去的當天晚上便悄無聲息地投了河。可恨我不孝,當時沒能陪在他們身邊,待我接到消息從京城趕迴來後,連他們的屍體都……”劉實忠已下葬,劉妻的屍體打撈上來時已經被河水泡的麵目全非,而小妹在守節自盡後,屍體直接被李安命人扔去了亂葬崗,令野狗分食了。“我在京城時,總想著有朝一日混出個人樣後,就將爹娘妹妹都接過來。他們想繼續開糕點鋪就繼續在京城開,不想開我就給他們養老,讓他們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小妹聰慧伶俐,我還想著一定要為他覓一個好夫婿,好好疼她護她一輩子……可是……可是……”劉青山滿臉淚水,雙眼一片血紅,聲音更是椎心泣血,一字一字嘶啞地從喉嚨裏扯出來:“可是這一切都被這狗縣令一家毀了!!我為什麽不報仇?我怎麽可能不為他們報仇!!!”於是,他改頭換麵,潛入縣令府,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一隻妖筆展開了報複。用那妖筆作畫後再滴以人血,能使畫像成真。於是他畫出水鬼,將縣令夫人的身體生生撐破;畫出蛇蠍美人,生食了李安的心肝。母親和妹妹遭受的痛苦,他要讓李家人百倍償還!話未畢,劉青山驟然發難,他從懷中掏出一幅卷軸,狠狠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上麵。頃刻間,卷軸四散出濃黑色的妖霧,一個獸麵人身的怪物從霧中躍出,麵目猙獰地衝著李大煒撕咬過去。李大煒大叫一聲,驚恐地連連後退,被自己的外袍絆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許夕上前一步擋在他前麵,一劍將怪物暫時逼退。劉青山惡狠狠道:“好!青雲門教出的都是這種助紂為虐、狼心狗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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