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啊防啊防盜章~~~~  宗三左文字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沈瑤設定為近侍的。


    被稱為獲取天下之刃的宗三左文字, 之前的主人, 無一不是人上人,對於侍奉這樣一個小姑娘, 還是頭一次,這兩天冷眼看著,新主似乎是對執掌天下毫無興趣的。


    那她,還是會對自己身上的魔王刻印感興趣嗎?


    宗三左文字手下意識撫上胸口的位置,那個地方,仍然是夜夜被火灼燒的噩夢後疼痛不止的地方。就算已經脫離了火海, 獲得了人型,仍舊是無法擺脫的心魔。


    隻不過, 不管如何, 日子還得過下去。


    換好出陣服,宗三左文字整理好形容, 上樓到二樓審神者的房間, 然而, 沈瑤並不在房間內。


    宗三左文字在本丸裏找到沈瑤的時候,她正坐在迴廊上, 旁邊放著一盤切好的西瓜, 自己也正捧著一塊吃著。因為天氣炎熱,沈瑤隻穿著短褲的雙腿, 就這麽掛在木質的迴廊邊上, 吃到興起, 還會晃蕩兩下,腳上連拖鞋都沒穿,白生生小腳丫時不時虛踢兩下廊下的青草,頗為得趣的樣子。


    作為侍奉主君的近侍,全套出陣打扮的宗三左文字是穿著木屐的,踏在迴廊的地板上有輕微的聲響,轉過拐角沒幾步,沈瑤就聞聲望了過來,見到宗三便彎唇而笑,在陽光下明豔燦爛的笑容,幾乎讓宗三左文字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宗三來了啊。”見宗三左文字走到麵前,沈瑤仰頭看刃,笑靨如花。


    微微垂下眼眸,宗三左文字的語氣裏,有種縹緲的不真實感,夾雜著三分絕望,莫名的動人心魄,“叫我來陪侍,是要做什麽呢?”


    沈瑤偏了偏頭,對於這樣的宗三左文字,她其實是不熟悉的,她熟悉的是唐筱本丸裏那振敢和主人叫板的宗三左文字。


    恩,說和主人叫板也不是那麽正確。正確的應該是說,宗三左文字和唐筱為了爭奪小夜左文字夜晚的歸屬權而大戰三百迴合。


    說起小夜左文字,那是唐筱的心頭寶,哪振刃都比不上的疼寵。不但白天去哪裏都喜歡帶著,晚上也要抱著這把小短刀睡覺。那個時候唐筱家江雪左文字還沒來,本來小夜左文字和宗三左文字一起睡,但唐筱白天霸著小夜左文字就罷了,晚上還每天都抱走,一夜兩夜三夜她家宗三左文字還可以忍,夜夜如此,簡直忍無可忍!


    沈瑤覺得在唐筱那裏最有趣的戲之一,就是看她和她家宗三搶小夜,唐筱穿過小夜左文字的胳膊下麵往上抱小夜,宗三左文字死拖著小夜左文字的腰不撒手,一人一刃還要唇槍舌戰,沈瑤在旁邊吃瓜順便呐喊加油,誰贏都給鼓掌,她才不管誰搶得贏呢,有趣就行。


    所以,沈瑤還真的從未見過這樣沾染著淒豔之色的傾國之刃。


    拍拍身邊的位置,沈瑤示意宗三左文字坐下來,“來坐。”


    等宗三左文字坐下後,沈瑤順手塞了片西瓜給他,“吃西瓜。”見宗三左文字接了,便笑笑自己又拿了塊開始啃。


    沈瑤的吃相,怎麽看都算不上優雅漂亮,但吃得眼睛都快幸福得眯起來的樣子,讓宗三左文字視線繞過沈瑤的臉,又轉迴被塞到手裏的西瓜上。


    主人並沒有說要他做什麽,隻是說吃西瓜。


    吃西瓜……嗎?


    宗三左文字放下手裏的本體刀,學著沈瑤的樣子雙手捧起西瓜,咬了一口。


    很甜。


    不管是初為人型,還是吃東西,對於刀劍付喪神來說,都是很新鮮的事。這兩天宗三左文字也吃了不少東西,吃西瓜還是頭一次。


    清甜的感覺順著喉嚨滑下,連驕陽烈日,都似乎平和了不少。


    隻是吃了幾口,察覺到不對的宗三左文字轉頭,就見沈瑤已經吃完自己那塊,收迴自己的腿,雙手撐在膝蓋上,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您在看什麽?”宗三左文字不由得停下動作。


    沈瑤從未見過吃西瓜都能掛著如此不高興表情的人,但是如果說他是不喜歡吃西瓜感覺又不是這樣,就隻是日常喪氣而已,所以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笑。但是就這麽笑望著,看著宗三左文字櫻色的頭發順著臉邊滑落而下,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又覺得實在好看得很,連頭頂係著的繩結都十分的可愛。果然還是自家的刀怎麽看怎麽好嗎,看唐筱家的宗三左文字,她可沒覺得有這麽可愛過。


    “看你呀。”沈瑤笑出一對酒窩,甜甜的酒釀,帶著醉人的芳香。


    “看我……”宗三左文字的手漸漸垂了下去,他渾身上下,唯一能讓人想要一探究竟的,隻有那個……魔王刻印。


    胸口的地方似乎又再次感覺到那種刻骨的疼痛,閉上眼睛,腦海似乎還迴響著自己被磨短時,魔王盛氣淩人的眼神和張狂的笑聲。


    果然,眼前的新主,也隻是對魔王刻印感興趣而已。


    放下手裏的東西,宗三左文字側頭對上沈瑤的眼睛,明亮奪目的眼睛,反射著午後的豔陽,幹淨清透得如同一泓清泉,看著自己的樣子,讓那幾分期待如同清風,吹皺起一池春水,波光粼粼。


    手無意識揪緊胸口的衣服,旋即又放鬆了開來,若是主人想看的話,哪怕再不情願,“您想看嗎?”


    “恩?”沈瑤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宗三左文字的意思,以為問的是宗三自己,“想看呀。”宗三那麽好看,為什麽不想看。而且是自己的刀,想怎麽看怎麽看。


    長期陪侍在天下之人的身旁,宗三左文字當然聽得出來,沈瑤的話音沒有任何的惡意,僅僅隻是單純的想看而已。


    那麽……


    宗三左文字伸手解開胸前的繩結,輕輕一拉,本就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順著肩頭就劃了下來,露出讓世人瘋狂的魔王刻印的真容,“這就是魔王留下的刻印。”


    本來不明所以的沈瑤驀地瞪大了眼睛,視線流連在宗三左文字的胸膛上。


    果然嗎,宗三左文字低頭勾唇,帶著幾分譏諷的笑容,平添幾許豔色。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新主舊主,或者僅僅隻是嘲諷而已。


    沒等宗三左文字沉浸入自己的情緒多久,下一刻,他的手被人拉過,溫軟的小手扳著他的手展開,然後強製性的塞入一塊西瓜。


    等等,一塊西瓜?


    宗三左文字目瞪口呆的看著手裏出現的西瓜,再多的想法統統被這塊西瓜砸了個無影無蹤。他抬起頭,就見沈瑤捧著他的手,雙眸含淚,特別特別心疼的看著自己,“現在也沒其他東西,你就再吃一塊西瓜吧。晚上我和歌仙說,多燒點肉,要肥的不要瘦的,你吃多點。”


    什麽意思?


    宗三左文字腦袋裏如同被塞入一團亂麻,沒有任何頭緒茫然的看著沈瑤,隻下意識的接住了手裏的西瓜。


    沈瑤看宗三左文字接住西瓜,立刻就露出放心滿意的神情,再看一眼宗三左文字還露在外麵的胸膛,淚水收都收不住,哭得那叫一個淒淒慘慘戚戚,“以前魔王家是不是真的很窮啊,都不給吃飽飯麽,看你瘦成皮包骨這個樣子喲,”順手拉起粉色的布擦擦淚水,繼續哭,“果然村長家還是窮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搶水沒搶贏。”頓了頓,“不對啊,他不是和淺井家搶水搶贏了嗎?那怎麽還這麽窮啊。難道是收成不好?哎,”邊哭邊歎,“就算是收成好,所謂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村長家想來也一樣。”


    宗三左文字呆若木雞的看著沈瑤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用來擦淚水的粉色布料怎麽看怎麽眼熟,對了,是自己剛脫下的外衣的袖子來著。為什麽主人說的每一個詞都聽得懂,連起來就不知道什麽意思了呢。


    魔王等於村長,爭奪天下相當於搶水?


    宗三左文字隻覺得眼前一片金光飛舞,論誰的戲多,毫無疑問,相當會給自己加戲的宗三左文字,輸了。


    陽光正好,大公無私的撒落在每一個細小的角落。一道大門,卻如同陰與陽的分界線,門外陰氣森森,門外眼光燦爛,而這振刃,從大門跨出的瞬間,如同從黑暗裏陰影處驀然重迴陽光之下。而寬宏大量的天光立刻便慷慨的給他鍍上金色的光暈,使得他的麵容在籠罩的光線中灼灼生輝,璀璨奪目。


    但這些,都不是讓沈瑤驚訝的原因,有個全刀帳好友的好處,就是不管多稀有的刀,她都見識過,甚至和其中幾把還混得挺熟。所以無論出來的是什麽稀有貴重的刃,都不至於讓沈瑤色變,讓她詫異的是,不同於她見過的所有其他這振刀,付喪神那頭流水般長發,宛如上好的冰絲銀線織成的珍貴異常的綢緞,在天光的輝映下,瀲灩生姿。


    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振——三日月宗近。


    眼中新月浮現的刃環顧了下四周的景象,在對上沈瑤黑白分明的杏眼時,便是提袖掩唇而笑,眼底的月色倒映著水光,“哦呀,是位姬君呢。”


    三日月宗近的態度溫和,言語親切,長曾彌虎徹卻驀地戒備起來,掙開沈瑤的小手,握上自己的刀柄。作為練度不高的刀劍,他不清楚眼前刀劍實力的底線,也沒見過暗墮的刀劍,到底是什麽樣子,但空氣中彌散著的若有若無的壓力,和不同尋常的氣息,讓長曾彌虎徹下意識就握住自己的本體刀,護住沈瑤。


    沈瑤卻在一怔之下迴過神來,她實在沒想到,把狐之助扔進去,卻換來這麽一位大佬,她可不認為三日月宗近隻是開門來打個招唿,而且還是這樣一振不同尋常的天下五劍,長發雖美,卻非常人能夠消受啊。


    不過,看狐之助的作態也知道,這座本丸雖然水深,但對於其他本丸的審神者來說,卻並不是威脅生命安全的存在,不然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也不會放任狐之助來去碰瓷,也不會放任這座本丸繼續存在。所以她倒是沒有長曾彌虎徹那麽緊張,或者說臉皮厚膽子又大,這樣的情況也讓她警惕不起來。


    沈瑤揚手拍拍長曾彌虎徹的手臂,對他笑著搖搖頭,示意他無需這麽緊張,眼前的三日月宗近,沒有拔刀相向的意思。況且,她也絕不希望長曾彌虎徹和眼前的三日月宗近硬碰硬,畢竟,虎哥……他還是個孩子啊,而眼前三日月宗近怎麽看都練度極高的。


    拍過長曾彌虎徹之後,沈瑤也不要長曾彌虎徹護在背後,自己上前半步,學著三日月宗近的樣子,沒有又長又大的袖子,便以手掩唇而笑,“哦呀,是位爺爺呢。”不知恐懼的天真樣子,笑起來就像是山澗清澈透亮的溪水,俯身去看,還能看到期間暢遊的小小魚兒,不含半絲陰霾。真正像是從小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不識人間醜惡,不辨人心混沌。


    隻這樣一眼,三日月宗近就知道狐之助為什麽選定了這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作為新的審神者,而且鍥而不舍的非要達到目的。


    不提非常難得的靈力相合,僅僅是天生這副溫軟甜美的樣子,都會覺得她實在是個不會拒絕別人,容易受人蠱惑的爛漫性子。


    說白了,就是看上去怎麽都覺得很好騙。


    但,真正是如此嗎,狐之助接二連三的失敗說明了什麽,三日月宗近不認為世間有這麽多巧合,巧合湊在一起,就是事情的真相。


    然而,就算知道眼前小姑娘的樣子絕對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三日月宗近,也還是得試一試。


    “哈哈,”付喪神走下台階,不緊不慢的優雅姿勢,如同將千年前泛著白梅冷香的歲月,混合著月色,帶到沈瑤麵前,“姬君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個老頭子了。”


    隨著三日月宗近的接近,長曾彌虎徹手已經緊緊的握住刀柄,隻要稍有異動,這柄刀,便能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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