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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河伸著脖子往裏看，沒看到沈池墨, 反而看見了一群小姑娘圍著誰, 說說笑笑的，後麵跟著幼兒園小班的趙老師。
沈天河皺著眉頭, 他孫子呢？
剛想喊趙老師問，就看到有家長把那幾個小姑娘帶走，露出了裏麵自家孫子沈池墨。
更奇怪的是，那幾個小姑娘走的時候還一步三迴頭的，恨不得貼到自家孫子身上。
沈天河挑挑眉, 這什麽情況？
相比於沈天河隻是有點兒疑問，沈池墨簡直就在暴怒的邊緣。
課外活動結束，趙老師說迴去拿書包準備放學。沈池墨跟在沈清淺身後去拿東西, 書包還沒背上呢, 就被徐蕊她們五六個小姑娘圍了起來。
他抬頭去找沈清淺，那小丫頭已經跑沒影了。
沈池墨走一步, 徐蕊她們跟一步。
有的誇他講故事好聽，有的說他歌唱的好聽, 還要跟他做朋友。
五六個小丫頭, 嘰嘰喳喳的, 感覺要把房頂掀了。
沈池墨個頭小, 又沒有那麽大力氣，完全突破不了她們熱情的包圍圈。
沈池墨有些頭疼，上一世活了十九年，都沒遇到過這麽多小丫頭，簡直煩不勝煩。
最後隻能冷著一張臉往外走，這才讓沈天河等了那麽長時間。
好在徐蕊她們家長就等在外麵，看到她們出來，趕忙把孩子領走，在這幾個小丫頭離開以後，沈池墨突然覺著空氣都清新了。
沈池墨走到沈天河跟前，拉過他的手，“爺爺，迴家。”
“小墨啊，怎麽不笑笑，你不喜歡那些小朋友嗎？”
沈池墨抿著唇，“她們很吵。”
沈天河突然笑了，“那你喜不喜歡去幼兒園？”
沈池墨揚起小腦袋，“我可以不去嗎？”
沈天河一噎，“這個不行，你得先上幼兒園打好基礎，以後上小學，上中學再像你爸爸一樣讀個軍校，咱老沈家就四代軍人了。”
沈池墨低下頭，不再去看沈天河，他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不過成為軍人嗎？雖然像他爸爸和舅舅那樣很好，可是他更想賺錢，賺特別多的錢。
一連幾天，沈池墨無論是早上還是中午進教室，桌子上都有好吃的，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多，每天他都得花一點兒時間把這些東西送迴去。
然後告訴她們，他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結果第二天就會換來其他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下課的時候，這些小丫頭玩什麽都想拉著他，他隻能板著臉拒絕。
連著幾天下來，程曉艾就覺著不對勁兒，“小墨啊，最近在幼兒園是誰欺負你了嗎？”
沈池墨搖搖頭，“沒有。”
“媽媽，幼兒園那些小朋友欺負弟弟。總去拽弟弟手，還哭。”沈清淺從後麵蹦出來，一雙大眼睛嘰裏咕嚕亂轉。
程曉艾：“……小朋友拽弟弟的手？”
沈清淺狂點頭，“給弟弟帶好吃的，還問……問‘沈池墨，你喜不喜歡我？’就是這樣的。”
沈清淺站在那兒揪著衣角，學得還挺像。
程曉艾簡直哭笑不得，她在高中部不少孩子早戀耽誤學習的，怎麽現在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喜歡不喜歡了？
程曉艾蹲下身子，“那小墨是怎麽迴答他們的？”
沈池墨還沒等張口，沈清淺就替他迴答了，“不喜歡！”
“那些小朋友給你帶的好吃的呢？”
沈清淺不會迴答了，跑到旁邊玩去。
“我都還給她們了。”沈池墨皺著小眉頭說道。
程曉艾捏捏沈池墨的小臉蛋，“小墨真是好孩子。不過有小朋友喜歡是好事兒，可以多和他們一起玩玩，多交交朋友，你說是不是？”
沈池墨想說不是，可是，“好。”
晚上吃完飯，劉桂英正在收拾廚房，程曉艾告訴倆孩子坐在那兒好好看電視，自己準備進屋備課，就聽到門外有沈天河和誰家小孩子說話。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兩個梳著辮子，一個帶著紅色頭繩，一個帶著粉色頭繩的小姑娘走進來。
倆孩子看到程曉艾有些膽怯，站在那兒老老實實打招唿，“阿姨好，我們想找沈池墨一起去玩。”
程曉艾看著兩個漂亮小姑娘，再轉頭去看盯著電視不動彈的兒子。
“小墨啊，有小朋友找你玩了。”
沈池墨從沙發上爬下來，看著牽著手的徐蕊和陳璐，慢吞吞地走到兩人跟前，冷著臉，“我今天不舒服，你們自己去玩吧。”
倆小姑娘撇撇嘴，在沈池墨非常冷漠的目光下，離開了他的家。
程曉艾站在那抱著肩膀，他兒子不舒服？，剛想問問哪裏不舒服，“沈清淺在家嗎？”
是個小男孩的聲音。
程曉艾走過去，對他招招手，“進來吧，清淺在家呢。”
沈池墨一看，是王鵬飛。
“阿姨好，我想找清淺出去玩卡，行嗎？”王鵬飛還挺有禮貌。
沈清淺看見王鵬飛可高興，從沙發上蹦下來，“走，玩！”
程曉艾一看，這姑娘沒個穩當樣兒，兒子對人家小姑娘還冷著一張臉，她剛才都覺著那倆小姑娘可委屈了似的。
“清淺，早點兒迴來，不準跑遠了。”
程曉艾囑咐一聲，其實她還是比較放心的，都在這大院裏，雖然不全認識，但是人都不錯，隻要不跑出去就沒事兒。
“好。”沈清淺隨便答應了一聲，拉著王鵬飛往外跑。
沈池墨站在一旁，看著沈清淺跑出去有些不放心，“媽媽，我也出去玩了。”
程曉艾一愣，隨即擺擺手。
看著沈池墨消失在門口，程曉艾怎麽也想不清楚，難道剛剛說自己不舒服，拒絕了人家小姑娘邀請的另有其人？
鄭慧蘭板著一張臉盯著沈池墨，拳頭緊攥，想要張嘴問為什麽，結果……
沈池墨把花燈遞給程曉艾，坐在沈瀟臂彎裏，對鄭慧蘭擺擺手，笑眯眯的，“鄭阿姨，不用問我為什麽，因為……我不喜歡你啊！”不喜歡就叫爸爸有什麽問題嗎？
鄭慧蘭有些氣急敗壞，抬起手指著沈池墨，“你……”
“這位姑娘，你為難一個孩子就不對了吧，有什麽事兒可以跟我們說。”程曉艾皺著眉頭打斷鄭慧蘭的，這什麽意思，他們這麽多人在呢，這姑娘就想動手？
敢動她的孩子，我先咬死你！程曉艾這樣想著。
鄭慧蘭恨恨地放下胳膊，轉頭去看程曉艾，怎麽看都覺著眼熟，再細瞅瞅，跟程曉龍長得真像啊！
“你是？”鄭慧蘭試探著問道。
“我是小墨的母親。”
“那這麽說，程曉龍是小墨的舅舅？”
程曉艾點點頭，“是又如何？”
鄭慧蘭突然笑了，“大姐，你好，我叫鄭慧蘭，和曉龍之間有……有點兒誤會，今天恰巧碰到小墨，就想來問問，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點兒著急了，真是對不起。”
沈池墨眯著眼睛，看看吧，他就說這個人不可以當他舅媽。剛才那模樣，要是他姥姥，指定就不在乎了，到時候鄭慧蘭不得蹬鼻子上臉？現在突然換了張麵孔，這是想先攻下他媽，然後進一步染.指他舅舅？
絕對不可以！
“既然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小墨還太小，不懂這些。天晚了，鄭姑娘還是早點迴去吧，夜路不安全。”程曉艾說完沒去看鄭慧蘭，把沈池墨抱迴來，對沈瀟說道，“我們迴去了，你也早點兒迴去，路上注意安全。”
沈天河也把沈清淺抱緊懷裏，轉身離開。
鄭慧蘭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她自認為長得不差，沒想到這個程曉龍的姐姐好像不待見她，為什麽？
可是讓她現在低三下四，她做不到，她可從來沒受過委屈呢。
沈池墨趴在程曉艾肩頭，默默在心裏給他媽點了個讚。
“那行，我們就迴去了，你們也慢點兒。”沈瀟不放心地說道。
程曉艾笑笑，“放心吧，有爸在呢。”
程曉艾轉過身往迴走，沈池墨看到吳成民去開車門準備上車，剛剛有鄭慧蘭打岔他都給忘了，趕緊伸出小胳膊對吳成民揮手。
“小吳叔叔，下次進城記得找我玩，我都想你了。”
吳成民嚇了一跳，他以為這孩子都把他忘了，扯扯嘴角，“好，好，我也想你。”才怪！
沈池墨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我就知道小吳叔叔會想我的，我很開心。”
“……嗬嗬，我也開心。”吳成民恨不得不認識他們營長家孩子，這孩子跟個小祖宗似的，太恐怖了。
看到吳成民臉色變了，沈池墨開心的笑了。
鄭慧蘭看著程曉艾他們抱著孩子走了，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碰了一鼻子灰，心裏窩著火，鄭慧蘭迴家找他爸，說什麽都想再見程曉龍一麵。她不相信程曉龍能為了他外甥放棄她。
鄭慧蘭父親還奇怪呢，前陣子迴來不是程曉龍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怎麽突然轉了性兒了。
可是他向來寵著自家閨女，自然閨女說什麽就是什麽，第二天早上就去給程曉龍他們團長打電話……
沈池墨迴到家不可避免的遭到程曉艾的審問。
他靠在沙發上，捂著嘴，卡巴著大眼睛一個勁兒搖頭。
程曉艾無奈，扯下沈池墨的手，“捂著嘴幹什麽？”
“不能說。”說完這三個字，接著捂著嘴，那雙大眼睛盡顯無辜。
程曉艾實在沒辦法，無奈歎了一口氣，“那你跟媽媽說，你為什麽不喜歡那個鄭阿姨？”
沈池墨這才把手放下來，“她不招人喜歡啊。”迴答地理所當然。
程曉艾一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抽時間給她弟弟打電話比較靠譜。
正月十六，陽曆二月二十四日，正好是周一，各大學校迎來開學第一天。
程曉艾老早的起來，吃了早飯就去上班了。
沈池墨他們的幼兒園還要等一周才能開學，正好又多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可以玩。
……
程曉龍那天帶著沈池墨去相親，導致相親失敗，迴到部隊以後被他們陸明團長叫去臭罵了一頓，說他不靠譜，好好的相親偏偏帶個孩子去，給鬧黃了。
陸明氣得差點兒沒踹程曉龍兩腳。
本來以為這事兒沒戲了，可是過了正月十五，陸明竟然又接到了那位老戰友的電話，說要見程曉龍。
陸明想了想，八成是那姑娘想明白怎麽迴事兒，迴心轉意了。
陸明趕緊把訓練場上的程曉龍拎到了辦公室，千叮嚀萬囑咐，這次去見人家姑娘一定不能出差錯，有什麽話好好說，之前的誤會解釋清楚，不讓他瞎胡鬧。
程曉龍已經快把鄭慧蘭給忘了，陸明提出來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次被他外甥坑了的相親的姑娘。
為了防止被他們團長踹，程曉龍很識時務地答應著。
不過他可記著，他外甥說了，他們不合適。上次沒了解清楚，這次再見見說不定可以多了解了解。不過怎麽覺著有些對不住自己外甥？
打發走了程曉龍，陸明這次長了個心眼兒，從c團直接把電話打到t團找沈瀟。
沈瀟上軍校的時候，在一次演習中認識了陸明，雖然陸明比他大了七八歲，但是倆人關係還不錯。
沈瀟聽說是陸明電話以為是什麽公事，結果鬧了半天是自家小舅子找對象的事兒。
陸明一說，沈瀟也算明白那天晚上見到的鄭慧蘭是怎麽迴事兒了，他這小舅子也是真厲害，自己去相親竟然還帶著外甥，怎麽想的？
沈瀟覺著這事兒他說指定沒有程曉艾說力度大，找了個時間迴了趟家。
程曉艾下了晚課，迴到家看見沈瀟，還挺奇怪，“怎麽今天迴來了，你那邊不忙了？”
“有點事兒迴來跟你說一聲。”說完拉著程曉艾坐在沙發上。
沈池墨陪著沈清淺坐在一旁擺積木，可是那耳朵在聽到程曉龍幾個字的時候，支楞起來，思緒飄了過去。
“你抽時間這兩天打電話跟曉龍說說，讓他這次認真點兒，哪有相親還帶個孩子去的，虧他想得出來。”
程曉艾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這可不就是他那個弟弟能幹出來的事兒麽。
“不過說實在的，別說小墨不喜歡那位姓鄭的姑娘，我也覺著不是很舒坦。”程曉艾想起那天見到的鄭慧蘭，實在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對沈池墨大唿小叫的，這要是真成了，過了門，她媽可怎麽辦？
沈池墨心中默默高興，第一印象果然重要，看看，他媽都不喜歡那個鄭慧蘭了。
不過根據他上一世的經驗，就憑正月十五那天晚上來看，這個鄭慧蘭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咱們才見了人家一麵，也不好說什麽，主要是看曉龍自己，他們多了解了解，不合適再說。”沈瀟說道，“不過陸團長說了，這姑娘他父親是他最開始當兵時候的戰友，後來轉業複員迴家了。這姑娘他沒見過，也讓咱們給把把關。他打電話就是說曉龍上次太胡鬧了，一點兒沒把這個當迴事兒。”
程曉艾想想也是，日子還長著呢，總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總得看看再說，“行，陸團長說沒說約的哪天？”
“就是這周日，他說他正好這周末迴家，順路把曉龍帶出來。約在了華陽路的東泉飯店。”沈瀟說著時間和地點。
“那我這兩天給他打個電話囑咐囑咐，你放心吧。”程曉艾應著。
沈池墨心裏盤算著，周日是三月二號，正好不用去幼兒園，東泉飯店？怎麽過去好呢？
沈池墨好半天沒動，沈清淺著急了，“弟弟，倒了。”
沈池墨一看，剛剛擺好的積木散成一灘，“沒事兒，重新擺。”
沈池墨一邊擺弄著積木，心裏突然歎了一口氣，他是不是太執著了些，這樣破壞他舅舅的姻緣真的好嗎？怎麽覺著自己壞壞的，可是忍不住，怎麽辦……
“那清淺怎麽辦？”王鵬飛伸著手指頭指著樹上麵還在哭的沈清淺。
“我去。”沈池墨說完邁著小短腿往樹上爬。
雖然個頭小，身子也小，但是總歸是成年人的靈魂，去摘沈清淺被掛住的衣服應該更容易一些，最起碼不會不小心讓沈清淺掉下去。
如果他能先救下來沈清淺最好，救不下來也得先讓她別亂動，那樹枝看上去不是很牢固。
王鵬飛看沈池墨靈活地爬上樹，飛一樣地往老沈家跑。
陳傑他們幾個站在樹下，棗兒也不吃了，都擔心著呢。
徐蕊她們幾個小姑娘更是緊緊攥著手裏的棗兒，眼睛眨都沒眨，“小心啊，沈池墨。”
沈池墨哪裏有閑工夫搭理他們，坐在樹杈上，發現沈清淺掛在樹杈的位置離自己有點兒遠，可是這麽走過去，那邊的樹杈一定經受不住他們倆。
沈清淺看到沈池墨爬上來，高興壞了，“弟弟，我下不去。”聲音委屈的。
“你別動，你衣服掛樹杈上了，我給你摘下來，千萬別動啊。”沈池墨囑咐好幾遍，就怕沈清淺亂動，這小丫頭從來沒個老實時候。
沈清淺點點頭，老老實實在那兒趴著。
沈池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小丫頭也知道現在危險了，趴的還挺老實。
沈池墨把著樹幹站起來，四下看了看，決定采取迂迴的方式。
如果他順著另外一條樹枝爬過去，這樣就能夠到沈清淺的衣服了。
沈池墨抬起腳用力踩了踩旁邊的樹枝，結果左邊的那個直接斷了，嚇了沈池墨一跳。
幸好沒直接往上爬，他這麽點兒力氣都能斷，那要是爬上去，指定從樹上掉下去還不一定摔成什麽樣兒呢。
沈池墨又轉到右邊的樹枝，這條樹枝距離沈清淺的比剛才那根遠一點兒，用力踩了踩沒事兒。
沈池墨慢慢往上爬，眼看距離沈清淺越來越近，伸出胳膊去夠她的衣服……
沈池墨和沈清淺跑出去玩以後，沈家太爺爺和沈天河坐在一起下棋，程曉艾進屋備課，沒多一會兒，沈瀟突然開車迴來了。
“今天怎麽迴來了？”程曉艾看到沈瀟很是高興。
沈瀟跟自己父親和爺爺打個招唿，跟程曉艾進屋了。
“今天指導員他們都在，我偷個閑，明天可以晚點兒迴去。”沈瀟說著抱住程曉艾，差不多半個月沒見，想得很。
“在備課？倆孩子呢？”沈瀟看了一圈沒找到沈池墨和沈清淺的身影問道。
“幼兒園新認識的小朋友找他們玩，出去一會兒了。”程曉艾說道。
沈瀟拉著程曉艾坐下，樂嗬嗬的，“下周末我們駐地搞了一個軍民聯誼會，可以帶家屬，程大軍嫂，賞個臉吧。”
程曉艾笑眯眯，“下周日嗎？”
沈瀟點點頭，“對，下周日，家屬可以參觀駐地，晚上還有聯誼，挺熱鬧的。上次聯誼正好你懷孕都沒去上，這次可以帶著倆孩子一起，他們還沒去過呢，也讓他們長長見識。”
“行，那我自己帶孩子過去還是你迴來接我們？”
“我下周六晚上迴來，周日咱們一起。”
倆人正說著下周末的安排，房門突然被推開，“阿姨，快去救救清淺，她爬樹下不來了！”
程曉艾和沈瀟聽到動靜趕緊往外跑，沈家太爺爺和沈天河也著急了，這可了不得啊，怎麽就去爬樹了呢。
“沈瀟，趕緊去拿梯子！”沈天河喊了一聲，快速往外走。
沈家太爺爺也想去，“爺爺，您別去了，我們去看看，保準倆孩子沒事兒。”沈瀟趕緊勸。
“那你們可得小心點兒，別讓清淺傷著。”太爺爺心裏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爺爺。”
當沈瀟扛著梯子和程曉艾、沈天河他們趕到棗樹下，就看到沈池墨前傾著小身子，去抓沈清淺衣服的後擺。樹下的小朋友聚精會神地盯著看。
沈瀟他們怕嚇著孩子，也沒敢喊，把梯子支起來，沈瀟三兩下爬上去，正好沈池墨摘下了掛在樹杈上的衣服還在那兒高興呢，“摘下來了，走，咱們下去。”
沈清淺臉上還有淚痕，聽見沈池墨這麽說，撅著小屁股往前爬，與沈清淺相反，沈池墨的方向隻能往後退。
倆孩子沒動倆下呢，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順著衣領拎了起來。
沈清淺抬頭一看，興奮的，兩條小短腿亂蹬，“爸爸！”
沈池墨可就不興奮了，本來以為家裏隻有他媽，爺爺和太爺爺，他爸怎麽迴來了，這迴去不得挨揍？
他爸看著好說話，但是他覺著，那是沒觸及到他的底線。
他爸的底線有什麽呢？第一條就是他媽——程曉艾！
沈池墨順著縫隙往下看，程曉艾眼圈發紅，明顯都嚇哭了。
沈瀟抱著倆孩子從樹上下來，看著周圍的小朋友，陰沉著臉，聲音冰冷，“以後都不準爬樹，聽見了嗎？”
小朋友們嚇夠嗆，一邊往後退，一邊點頭，沒一會兒都跑沒影了。
靠在沈瀟懷裏沈池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爸的狂怒還有散發出來的冷氣，驚得他一哆嗦。
沈清淺可沒管那麽多，摟著沈瀟的脖子親昵著呢，轉頭看見沈天河，伸手想讓沈天河抱。
沈天河頭一次拒絕了沈清淺的要求，轉身往家走。
沈池墨一看，這迴他爺爺都不幫他們了……
不少小朋友停下來往這邊看。
沈池墨邁著小短腿走過去，抓住沈清淺的胳膊，把她從陳傑身上拽下來。
剛把她拽到自己身後，就看到大班的張老師還有他們小班的趙老師急匆匆地跑過來。
沈清淺還想往前躥，沈池墨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拉住她，額頭全是汗。
大班張老師趕緊把陳傑扶起來，去拍陳傑身上的土，“陳傑怎麽了，哪兒疼告訴老師。”
陳傑哭得跟個大花貓似的，臉上鼻涕眼淚抿在一起，“老師，她打我。”
胖胖的手指指向沈清淺，隻是他沒看見，沈清淺被沈池墨擋在身後，兩位老師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沈池墨打了陳傑。
可是就沈池墨這小個頭，怎麽看也不像能打陳傑的樣兒啊。
“沈池墨，你跟老師說，是你打了陳傑嗎？”趙老師蹲在沈池墨身前輕聲問道。
“我……”沈清淺舉著手剛說了一個我字，沈池墨就開口了，“是我。”聲音很大，壓下了在那兒直蹦躂的沈清淺。
“那你為什麽動手呢？打了同學就不是好孩子了。”趙老師問道。
“我在這兒站著，陳傑要拉我去玩，我不想，他就拉胳膊。我這才推了他一把。”沈池墨在兩位老師眼裏就跟個小大人似的，他們眼中閃過驚喜，沒想到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話能說得這麽清楚。
“那我們去給陳傑道歉好不好？”趙老師哄著沈池墨。
沈池墨搖搖頭，“不好。”
趙老師皺皺眉頭，“為什麽？”
“趙老師你應該先讓陳傑給我道歉，然後我才能給他道歉。”
趙老師一噎，抬頭去看那位大班的張老師。
張老師也很無奈，拉過陳傑的手，“你剛剛為什麽去抓沈池墨的胳膊啊？”
陳傑抽抽嗒嗒，“他、他不跟徐蕊玩，也不跟我們玩。”
“陳傑你聽老師說，沈池墨有自己的想法，等他想玩的時候就會來找你們了，你說是不是？”
陳傑點點頭。
張老師和趙老師安撫了陳傑和沈池墨，倆人對視一眼，把倆孩子各自帶迴了教室。
沈池墨看陳傑走了，就不再拉著沈清淺了。
沈清淺跳到沈池墨身前，“那個小胖子欺負你，我要欺負迴來！”
“他沒欺負我。”沈池墨說道。
沈清淺剛想辯駁，“沈清淺，來玩蹺蹺板。”那邊有小朋友喊她，沈清淺轉頭就忘了剛才的事兒，蹭地躥了出去，玩得開心。
晚上放學，陳傑爺爺和沈天河一起來接孩子，倆人還認識，說來也巧，陳傑爺爺陳解放以前還是沈天河的老部下，陳解放還有兩年才能退休，正好今天沒事兒來接孩子。
倆人在幼兒園門口碰上，陳解放還挺激動，雖然都在軍區大院住著，但是他常年駐外，很少能碰上沈天河，如今見了麵，說不完的話。
孩子們出來，大班張老師和小班趙老師看到陳解放和沈天河，跟他們簡單說了一下下午的事兒，也是怕孩子迴去學不明白，家長擔心。
陳解放聽完皺著眉頭，率先開始訓斥陳傑，“你都多大了，怎麽能欺負弟弟呢？快去給弟弟道歉！”
陳傑是怕他這個爺爺的，他爺爺太兇了，心裏太委屈了，“可是……沈清淺還打我了。”
陳解放低頭一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笑眯眯站在那兒，雙手抱著沈天河大腿不撒開，“你也好意思，清淺那小丫頭能打得過你麽？”
沈天河一聽不對味兒了，自家孫女啥樣他還是知道的，要說這陳傑可能真不一定打得過他孫女。
他這孫女也不知道怎麽地，天生能跑能跳的，力氣還大，沒個老實時候。反而是他這孫子沈池墨穩穩當當，身體也沒有沈清淺強壯。
“都是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別嚇著孩子。”沈天河不讚成這麽訓孩子，拉過陳傑，“孩子，別哭，沒事兒去爺爺家玩，爺爺迴去好好說清淺，再不讓她動手，好不好？”
陳傑聽了沈天河的話，終於開心了，明明就是沈清淺打了他，還好這位爺爺相信他，“好，謝謝爺爺。”
沈天河揉揉陳傑的腦袋，“真乖，去跟爺爺迴家吧。”
“老首長，這……”陳解放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家孫女啥樣我知道，不能因為這個事兒冤枉人家孩子，快迴去吧。”沈天河把掛在他大腿上的沈清淺抱起來，另一隻手去拉沈池墨。
“小墨啊，清淺打了陳傑，你怎麽說是你打的呢？”沈天河一邊走一邊問。
“她是女的。”沈池墨給出了迴答。
沈天河愣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好啊，真是我老沈家的好孫子，知道護著姐姐。”
沈清淺趴在沈天河肩頭，看著後麵拐彎的陳傑，還做了個鬼臉，“爺爺，這個小胖子，欺負弟弟，我明天打迴來。”
沈清淺玩夠了才想起來正事兒。
“原來清淺是覺著陳傑欺負了小墨啊，都是好孩子。”沈天河高興了，一點兒都沒有想教育沈清淺的意思了。
沈清淺就聽見好孩子三個字了，高興壞了，在沈天河懷裏手舞足蹈的。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沈清淺眼尖，正巧看見她爸沈瀟在前麵小園子裏澆花，從沈天河懷裏掙脫開，邁開小短腿就跑過去，“爸爸。”
沈瀟聽到這奶聲奶氣的小聲音，心裏甜絲絲的，一把將衝過來的小人兒抱起來，坐在他的臂彎裏，“清淺又重了，吃什麽好吃的了。”
沈清淺捏著手指頭想了想，“喝湯，白色的。”
“沈瀟迴來了，晚上在家住嗎？”沈天河拉著沈池墨站在園子門口問道。
沈瀟抱著沈清淺走出來，“在家住，明天早上再走。”
“這還差不多，曉艾一個人在家不容易，多陪陪她。”沈天河說道。
沈瀟笑著應下，蹲下身子把沈清淺放下來，去捏沈池墨的臉，“沒胖，還那麽瘦，要多吃飯啊。”
沈池墨點點頭，“好。”
沈瀟樂嗬嗬地將倆孩子帶進屋，“你倆先玩會兒，劉阿姨還沒做好飯，一會兒吃飯爸爸來喊你們。”
這名叫孫祥龍的士兵嘴角上揚，製止了與他對打的士兵，自己側過身躲開了沈清淺的攻擊。
沈清淺一擊沒中，卡巴卡巴眼睛，兩個粉嫩的小拳頭攥緊，放在胸前，“哈！”小聲音奶聲奶氣地直衝雲霄。
所有士兵全都停下來，聽到這聲“哈”笑得前仰後合。
t團的團長方進，也是沈瀟71年當兵時候的連長，倆人私底下處得像兄弟，在軍營自然是純碎的上下級關係。
方進和他手下的三個營長商議完下個月的訓練計劃，也想去看看家屬這邊的情況。
看看時間應該是近身格鬥，幾人一邊探討問題，一邊往場地趕。
還沒等走近呢，就聽到一聲小奶音，緊接著前方哈哈大笑。
“這誰家小娃娃，我得去看看，感覺挺有意思。”二營長鄭強伸著脖子往前看，“團長，你們聊著，我去瞅瞅。”
“哎？別你自己去看哪，還有我們呢。”三營長周建偉也不甘落後，這麽有意思的事兒怎麽能少了他。
身為一營長的沈瀟當然聽出來這是自家閨女的聲音，“團長，我去看看，好像是清淺，這丫頭，又搗亂。”
方進擺擺手，樂嗬嗬的，“不用，一起去看看，有些日子沒見著這小丫頭了，想的緊。”
四個人繞過人群直接走到了場地側方，隻見場地中央的沈清淺，學著孫祥龍的樣子，兩腿彎曲，馬步紮地還挺像樣。那兩個小拳頭，一前一後，瞄準孫祥龍好像在等待時機出拳。
“喂，小丫頭，揍他，打贏了，叔叔給你買糖吃！”周建偉扯著嗓子喊。
沈清淺聽到動靜轉過頭，笑眯眯的，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在陽光的映襯下異常可愛，“好，買糖。”
程曉艾本想把孩子拉迴來的，沈池墨把她拉住，指著一旁，“爸爸來了。”
程曉艾心裏放鬆了不少，她這個女兒，好像隔三差五就得闖禍，也不知道隨了誰？
“小丫頭，來，照這兒打。”孫祥龍指著自己的胸口。
沈清淺歪著小腦袋，那個位置有些高啊，她夠不到。
孫祥龍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心都要融化了，結果一不留神，前一秒還可愛的小姑娘，後一秒使了大力踹在他小腿上，好巧不巧地踹在了麻筋兒上。
也不知道這看上去三四歲的娃娃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孫祥龍直接跪了下去。
眼看著這小丫頭朝著自己胸口衝過來，孫祥龍又不能躲，怕傷了她。
沈清淺一看眼前的叔叔變矮了，踩在他的大腿上，攥著小拳頭，對著孫祥龍的胸口左右攻擊，打得可起勁兒了。
沈天河伸著脖子往裏看，沒看到沈池墨, 反而看見了一群小姑娘圍著誰, 說說笑笑的，後麵跟著幼兒園小班的趙老師。
沈天河皺著眉頭, 他孫子呢？
剛想喊趙老師問，就看到有家長把那幾個小姑娘帶走，露出了裏麵自家孫子沈池墨。
更奇怪的是，那幾個小姑娘走的時候還一步三迴頭的，恨不得貼到自家孫子身上。
沈天河挑挑眉, 這什麽情況？
相比於沈天河隻是有點兒疑問，沈池墨簡直就在暴怒的邊緣。
課外活動結束，趙老師說迴去拿書包準備放學。沈池墨跟在沈清淺身後去拿東西, 書包還沒背上呢, 就被徐蕊她們五六個小姑娘圍了起來。
他抬頭去找沈清淺，那小丫頭已經跑沒影了。
沈池墨走一步, 徐蕊她們跟一步。
有的誇他講故事好聽，有的說他歌唱的好聽, 還要跟他做朋友。
五六個小丫頭, 嘰嘰喳喳的, 感覺要把房頂掀了。
沈池墨個頭小, 又沒有那麽大力氣，完全突破不了她們熱情的包圍圈。
沈池墨有些頭疼，上一世活了十九年，都沒遇到過這麽多小丫頭，簡直煩不勝煩。
最後隻能冷著一張臉往外走，這才讓沈天河等了那麽長時間。
好在徐蕊她們家長就等在外麵，看到她們出來，趕忙把孩子領走，在這幾個小丫頭離開以後，沈池墨突然覺著空氣都清新了。
沈池墨走到沈天河跟前，拉過他的手，“爺爺，迴家。”
“小墨啊，怎麽不笑笑，你不喜歡那些小朋友嗎？”
沈池墨抿著唇，“她們很吵。”
沈天河突然笑了，“那你喜不喜歡去幼兒園？”
沈池墨揚起小腦袋，“我可以不去嗎？”
沈天河一噎，“這個不行，你得先上幼兒園打好基礎，以後上小學，上中學再像你爸爸一樣讀個軍校，咱老沈家就四代軍人了。”
沈池墨低下頭，不再去看沈天河，他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不過成為軍人嗎？雖然像他爸爸和舅舅那樣很好，可是他更想賺錢，賺特別多的錢。
一連幾天，沈池墨無論是早上還是中午進教室，桌子上都有好吃的，而且是一天比一天多，每天他都得花一點兒時間把這些東西送迴去。
然後告訴她們，他不喜歡吃這些東西。
結果第二天就會換來其他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下課的時候，這些小丫頭玩什麽都想拉著他，他隻能板著臉拒絕。
連著幾天下來，程曉艾就覺著不對勁兒，“小墨啊，最近在幼兒園是誰欺負你了嗎？”
沈池墨搖搖頭，“沒有。”
“媽媽，幼兒園那些小朋友欺負弟弟。總去拽弟弟手，還哭。”沈清淺從後麵蹦出來，一雙大眼睛嘰裏咕嚕亂轉。
程曉艾：“……小朋友拽弟弟的手？”
沈清淺狂點頭，“給弟弟帶好吃的，還問……問‘沈池墨，你喜不喜歡我？’就是這樣的。”
沈清淺站在那兒揪著衣角，學得還挺像。
程曉艾簡直哭笑不得，她在高中部不少孩子早戀耽誤學習的，怎麽現在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喜歡不喜歡了？
程曉艾蹲下身子，“那小墨是怎麽迴答他們的？”
沈池墨還沒等張口，沈清淺就替他迴答了，“不喜歡！”
“那些小朋友給你帶的好吃的呢？”
沈清淺不會迴答了，跑到旁邊玩去。
“我都還給她們了。”沈池墨皺著小眉頭說道。
程曉艾捏捏沈池墨的小臉蛋，“小墨真是好孩子。不過有小朋友喜歡是好事兒，可以多和他們一起玩玩，多交交朋友，你說是不是？”
沈池墨想說不是，可是，“好。”
晚上吃完飯，劉桂英正在收拾廚房，程曉艾告訴倆孩子坐在那兒好好看電視，自己準備進屋備課，就聽到門外有沈天河和誰家小孩子說話。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兩個梳著辮子，一個帶著紅色頭繩，一個帶著粉色頭繩的小姑娘走進來。
倆孩子看到程曉艾有些膽怯，站在那兒老老實實打招唿，“阿姨好，我們想找沈池墨一起去玩。”
程曉艾看著兩個漂亮小姑娘，再轉頭去看盯著電視不動彈的兒子。
“小墨啊，有小朋友找你玩了。”
沈池墨從沙發上爬下來，看著牽著手的徐蕊和陳璐，慢吞吞地走到兩人跟前，冷著臉，“我今天不舒服，你們自己去玩吧。”
倆小姑娘撇撇嘴，在沈池墨非常冷漠的目光下，離開了他的家。
程曉艾站在那抱著肩膀，他兒子不舒服？，剛想問問哪裏不舒服，“沈清淺在家嗎？”
是個小男孩的聲音。
程曉艾走過去，對他招招手，“進來吧，清淺在家呢。”
沈池墨一看，是王鵬飛。
“阿姨好，我想找清淺出去玩卡，行嗎？”王鵬飛還挺有禮貌。
沈清淺看見王鵬飛可高興，從沙發上蹦下來，“走，玩！”
程曉艾一看，這姑娘沒個穩當樣兒，兒子對人家小姑娘還冷著一張臉，她剛才都覺著那倆小姑娘可委屈了似的。
“清淺，早點兒迴來，不準跑遠了。”
程曉艾囑咐一聲，其實她還是比較放心的，都在這大院裏，雖然不全認識，但是人都不錯，隻要不跑出去就沒事兒。
“好。”沈清淺隨便答應了一聲，拉著王鵬飛往外跑。
沈池墨站在一旁，看著沈清淺跑出去有些不放心，“媽媽，我也出去玩了。”
程曉艾一愣，隨即擺擺手。
看著沈池墨消失在門口，程曉艾怎麽也想不清楚，難道剛剛說自己不舒服，拒絕了人家小姑娘邀請的另有其人？
鄭慧蘭板著一張臉盯著沈池墨，拳頭緊攥，想要張嘴問為什麽，結果……
沈池墨把花燈遞給程曉艾，坐在沈瀟臂彎裏，對鄭慧蘭擺擺手，笑眯眯的，“鄭阿姨，不用問我為什麽，因為……我不喜歡你啊！”不喜歡就叫爸爸有什麽問題嗎？
鄭慧蘭有些氣急敗壞，抬起手指著沈池墨，“你……”
“這位姑娘，你為難一個孩子就不對了吧，有什麽事兒可以跟我們說。”程曉艾皺著眉頭打斷鄭慧蘭的，這什麽意思，他們這麽多人在呢，這姑娘就想動手？
敢動她的孩子，我先咬死你！程曉艾這樣想著。
鄭慧蘭恨恨地放下胳膊，轉頭去看程曉艾，怎麽看都覺著眼熟，再細瞅瞅，跟程曉龍長得真像啊！
“你是？”鄭慧蘭試探著問道。
“我是小墨的母親。”
“那這麽說，程曉龍是小墨的舅舅？”
程曉艾點點頭，“是又如何？”
鄭慧蘭突然笑了，“大姐，你好，我叫鄭慧蘭，和曉龍之間有……有點兒誤會，今天恰巧碰到小墨，就想來問問，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點兒著急了，真是對不起。”
沈池墨眯著眼睛，看看吧，他就說這個人不可以當他舅媽。剛才那模樣，要是他姥姥，指定就不在乎了，到時候鄭慧蘭不得蹬鼻子上臉？現在突然換了張麵孔，這是想先攻下他媽，然後進一步染.指他舅舅？
絕對不可以！
“既然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小墨還太小，不懂這些。天晚了，鄭姑娘還是早點迴去吧，夜路不安全。”程曉艾說完沒去看鄭慧蘭，把沈池墨抱迴來，對沈瀟說道，“我們迴去了，你也早點兒迴去，路上注意安全。”
沈天河也把沈清淺抱緊懷裏，轉身離開。
鄭慧蘭沒想到是這個結果，她自認為長得不差，沒想到這個程曉龍的姐姐好像不待見她，為什麽？
可是讓她現在低三下四，她做不到，她可從來沒受過委屈呢。
沈池墨趴在程曉艾肩頭，默默在心裏給他媽點了個讚。
“那行，我們就迴去了，你們也慢點兒。”沈瀟不放心地說道。
程曉艾笑笑，“放心吧，有爸在呢。”
程曉艾轉過身往迴走，沈池墨看到吳成民去開車門準備上車，剛剛有鄭慧蘭打岔他都給忘了，趕緊伸出小胳膊對吳成民揮手。
“小吳叔叔，下次進城記得找我玩，我都想你了。”
吳成民嚇了一跳，他以為這孩子都把他忘了，扯扯嘴角，“好，好，我也想你。”才怪！
沈池墨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我就知道小吳叔叔會想我的，我很開心。”
“……嗬嗬，我也開心。”吳成民恨不得不認識他們營長家孩子，這孩子跟個小祖宗似的，太恐怖了。
看到吳成民臉色變了，沈池墨開心的笑了。
鄭慧蘭看著程曉艾他們抱著孩子走了，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碰了一鼻子灰，心裏窩著火，鄭慧蘭迴家找他爸，說什麽都想再見程曉龍一麵。她不相信程曉龍能為了他外甥放棄她。
鄭慧蘭父親還奇怪呢，前陣子迴來不是程曉龍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怎麽突然轉了性兒了。
可是他向來寵著自家閨女，自然閨女說什麽就是什麽，第二天早上就去給程曉龍他們團長打電話……
沈池墨迴到家不可避免的遭到程曉艾的審問。
他靠在沙發上，捂著嘴，卡巴著大眼睛一個勁兒搖頭。
程曉艾無奈，扯下沈池墨的手，“捂著嘴幹什麽？”
“不能說。”說完這三個字，接著捂著嘴，那雙大眼睛盡顯無辜。
程曉艾實在沒辦法，無奈歎了一口氣，“那你跟媽媽說，你為什麽不喜歡那個鄭阿姨？”
沈池墨這才把手放下來，“她不招人喜歡啊。”迴答地理所當然。
程曉艾一看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抽時間給她弟弟打電話比較靠譜。
正月十六，陽曆二月二十四日，正好是周一，各大學校迎來開學第一天。
程曉艾老早的起來，吃了早飯就去上班了。
沈池墨他們的幼兒園還要等一周才能開學，正好又多了一個禮拜的時間可以玩。
……
程曉龍那天帶著沈池墨去相親，導致相親失敗，迴到部隊以後被他們陸明團長叫去臭罵了一頓，說他不靠譜，好好的相親偏偏帶個孩子去，給鬧黃了。
陸明氣得差點兒沒踹程曉龍兩腳。
本來以為這事兒沒戲了，可是過了正月十五，陸明竟然又接到了那位老戰友的電話，說要見程曉龍。
陸明想了想，八成是那姑娘想明白怎麽迴事兒，迴心轉意了。
陸明趕緊把訓練場上的程曉龍拎到了辦公室，千叮嚀萬囑咐，這次去見人家姑娘一定不能出差錯，有什麽話好好說，之前的誤會解釋清楚，不讓他瞎胡鬧。
程曉龍已經快把鄭慧蘭給忘了，陸明提出來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次被他外甥坑了的相親的姑娘。
為了防止被他們團長踹，程曉龍很識時務地答應著。
不過他可記著，他外甥說了，他們不合適。上次沒了解清楚，這次再見見說不定可以多了解了解。不過怎麽覺著有些對不住自己外甥？
打發走了程曉龍，陸明這次長了個心眼兒，從c團直接把電話打到t團找沈瀟。
沈瀟上軍校的時候，在一次演習中認識了陸明，雖然陸明比他大了七八歲，但是倆人關係還不錯。
沈瀟聽說是陸明電話以為是什麽公事，結果鬧了半天是自家小舅子找對象的事兒。
陸明一說，沈瀟也算明白那天晚上見到的鄭慧蘭是怎麽迴事兒了，他這小舅子也是真厲害，自己去相親竟然還帶著外甥，怎麽想的？
沈瀟覺著這事兒他說指定沒有程曉艾說力度大，找了個時間迴了趟家。
程曉艾下了晚課，迴到家看見沈瀟，還挺奇怪，“怎麽今天迴來了，你那邊不忙了？”
“有點事兒迴來跟你說一聲。”說完拉著程曉艾坐在沙發上。
沈池墨陪著沈清淺坐在一旁擺積木，可是那耳朵在聽到程曉龍幾個字的時候，支楞起來，思緒飄了過去。
“你抽時間這兩天打電話跟曉龍說說，讓他這次認真點兒，哪有相親還帶個孩子去的，虧他想得出來。”
程曉艾突然“噗嗤”一聲笑出聲，這可不就是他那個弟弟能幹出來的事兒麽。
“不過說實在的，別說小墨不喜歡那位姓鄭的姑娘，我也覺著不是很舒坦。”程曉艾想起那天見到的鄭慧蘭，實在沒有什麽太好的印象。這還沒怎麽樣呢，就對沈池墨大唿小叫的，這要是真成了，過了門，她媽可怎麽辦？
沈池墨心中默默高興，第一印象果然重要，看看，他媽都不喜歡那個鄭慧蘭了。
不過根據他上一世的經驗，就憑正月十五那天晚上來看，這個鄭慧蘭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咱們才見了人家一麵，也不好說什麽，主要是看曉龍自己，他們多了解了解，不合適再說。”沈瀟說道，“不過陸團長說了，這姑娘他父親是他最開始當兵時候的戰友，後來轉業複員迴家了。這姑娘他沒見過，也讓咱們給把把關。他打電話就是說曉龍上次太胡鬧了，一點兒沒把這個當迴事兒。”
程曉艾想想也是，日子還長著呢，總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總得看看再說，“行，陸團長說沒說約的哪天？”
“就是這周日，他說他正好這周末迴家，順路把曉龍帶出來。約在了華陽路的東泉飯店。”沈瀟說著時間和地點。
“那我這兩天給他打個電話囑咐囑咐，你放心吧。”程曉艾應著。
沈池墨心裏盤算著，周日是三月二號，正好不用去幼兒園，東泉飯店？怎麽過去好呢？
沈池墨好半天沒動，沈清淺著急了，“弟弟，倒了。”
沈池墨一看，剛剛擺好的積木散成一灘，“沒事兒，重新擺。”
沈池墨一邊擺弄著積木，心裏突然歎了一口氣，他是不是太執著了些，這樣破壞他舅舅的姻緣真的好嗎？怎麽覺著自己壞壞的，可是忍不住，怎麽辦……
“那清淺怎麽辦？”王鵬飛伸著手指頭指著樹上麵還在哭的沈清淺。
“我去。”沈池墨說完邁著小短腿往樹上爬。
雖然個頭小，身子也小，但是總歸是成年人的靈魂，去摘沈清淺被掛住的衣服應該更容易一些，最起碼不會不小心讓沈清淺掉下去。
如果他能先救下來沈清淺最好，救不下來也得先讓她別亂動，那樹枝看上去不是很牢固。
王鵬飛看沈池墨靈活地爬上樹，飛一樣地往老沈家跑。
陳傑他們幾個站在樹下，棗兒也不吃了，都擔心著呢。
徐蕊她們幾個小姑娘更是緊緊攥著手裏的棗兒，眼睛眨都沒眨，“小心啊，沈池墨。”
沈池墨哪裏有閑工夫搭理他們，坐在樹杈上，發現沈清淺掛在樹杈的位置離自己有點兒遠，可是這麽走過去，那邊的樹杈一定經受不住他們倆。
沈清淺看到沈池墨爬上來，高興壞了，“弟弟，我下不去。”聲音委屈的。
“你別動，你衣服掛樹杈上了，我給你摘下來，千萬別動啊。”沈池墨囑咐好幾遍，就怕沈清淺亂動，這小丫頭從來沒個老實時候。
沈清淺點點頭，老老實實在那兒趴著。
沈池墨心裏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小丫頭也知道現在危險了，趴的還挺老實。
沈池墨把著樹幹站起來，四下看了看，決定采取迂迴的方式。
如果他順著另外一條樹枝爬過去，這樣就能夠到沈清淺的衣服了。
沈池墨抬起腳用力踩了踩旁邊的樹枝，結果左邊的那個直接斷了，嚇了沈池墨一跳。
幸好沒直接往上爬，他這麽點兒力氣都能斷，那要是爬上去，指定從樹上掉下去還不一定摔成什麽樣兒呢。
沈池墨又轉到右邊的樹枝，這條樹枝距離沈清淺的比剛才那根遠一點兒，用力踩了踩沒事兒。
沈池墨慢慢往上爬，眼看距離沈清淺越來越近，伸出胳膊去夠她的衣服……
沈池墨和沈清淺跑出去玩以後，沈家太爺爺和沈天河坐在一起下棋，程曉艾進屋備課，沒多一會兒，沈瀟突然開車迴來了。
“今天怎麽迴來了？”程曉艾看到沈瀟很是高興。
沈瀟跟自己父親和爺爺打個招唿，跟程曉艾進屋了。
“今天指導員他們都在，我偷個閑，明天可以晚點兒迴去。”沈瀟說著抱住程曉艾，差不多半個月沒見，想得很。
“在備課？倆孩子呢？”沈瀟看了一圈沒找到沈池墨和沈清淺的身影問道。
“幼兒園新認識的小朋友找他們玩，出去一會兒了。”程曉艾說道。
沈瀟拉著程曉艾坐下，樂嗬嗬的，“下周末我們駐地搞了一個軍民聯誼會，可以帶家屬，程大軍嫂，賞個臉吧。”
程曉艾笑眯眯，“下周日嗎？”
沈瀟點點頭，“對，下周日，家屬可以參觀駐地，晚上還有聯誼，挺熱鬧的。上次聯誼正好你懷孕都沒去上，這次可以帶著倆孩子一起，他們還沒去過呢，也讓他們長長見識。”
“行，那我自己帶孩子過去還是你迴來接我們？”
“我下周六晚上迴來，周日咱們一起。”
倆人正說著下周末的安排，房門突然被推開，“阿姨，快去救救清淺，她爬樹下不來了！”
程曉艾和沈瀟聽到動靜趕緊往外跑，沈家太爺爺和沈天河也著急了，這可了不得啊，怎麽就去爬樹了呢。
“沈瀟，趕緊去拿梯子！”沈天河喊了一聲，快速往外走。
沈家太爺爺也想去，“爺爺，您別去了，我們去看看，保準倆孩子沒事兒。”沈瀟趕緊勸。
“那你們可得小心點兒，別讓清淺傷著。”太爺爺心裏七上八下的。
“放心吧，爺爺。”
當沈瀟扛著梯子和程曉艾、沈天河他們趕到棗樹下，就看到沈池墨前傾著小身子，去抓沈清淺衣服的後擺。樹下的小朋友聚精會神地盯著看。
沈瀟他們怕嚇著孩子，也沒敢喊，把梯子支起來，沈瀟三兩下爬上去，正好沈池墨摘下了掛在樹杈上的衣服還在那兒高興呢，“摘下來了，走，咱們下去。”
沈清淺臉上還有淚痕，聽見沈池墨這麽說，撅著小屁股往前爬，與沈清淺相反，沈池墨的方向隻能往後退。
倆孩子沒動倆下呢，就被一雙強有力的大手順著衣領拎了起來。
沈清淺抬頭一看，興奮的，兩條小短腿亂蹬，“爸爸！”
沈池墨可就不興奮了，本來以為家裏隻有他媽，爺爺和太爺爺，他爸怎麽迴來了，這迴去不得挨揍？
他爸看著好說話，但是他覺著，那是沒觸及到他的底線。
他爸的底線有什麽呢？第一條就是他媽——程曉艾！
沈池墨順著縫隙往下看，程曉艾眼圈發紅，明顯都嚇哭了。
沈瀟抱著倆孩子從樹上下來，看著周圍的小朋友，陰沉著臉，聲音冰冷，“以後都不準爬樹，聽見了嗎？”
小朋友們嚇夠嗆，一邊往後退，一邊點頭，沒一會兒都跑沒影了。
靠在沈瀟懷裏沈池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爸的狂怒還有散發出來的冷氣，驚得他一哆嗦。
沈清淺可沒管那麽多，摟著沈瀟的脖子親昵著呢，轉頭看見沈天河，伸手想讓沈天河抱。
沈天河頭一次拒絕了沈清淺的要求，轉身往家走。
沈池墨一看，這迴他爺爺都不幫他們了……
不少小朋友停下來往這邊看。
沈池墨邁著小短腿走過去，抓住沈清淺的胳膊，把她從陳傑身上拽下來。
剛把她拽到自己身後，就看到大班的張老師還有他們小班的趙老師急匆匆地跑過來。
沈清淺還想往前躥，沈池墨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拉住她，額頭全是汗。
大班張老師趕緊把陳傑扶起來，去拍陳傑身上的土，“陳傑怎麽了，哪兒疼告訴老師。”
陳傑哭得跟個大花貓似的，臉上鼻涕眼淚抿在一起，“老師，她打我。”
胖胖的手指指向沈清淺，隻是他沒看見，沈清淺被沈池墨擋在身後，兩位老師理所當然地認為是沈池墨打了陳傑。
可是就沈池墨這小個頭，怎麽看也不像能打陳傑的樣兒啊。
“沈池墨，你跟老師說，是你打了陳傑嗎？”趙老師蹲在沈池墨身前輕聲問道。
“我……”沈清淺舉著手剛說了一個我字，沈池墨就開口了，“是我。”聲音很大，壓下了在那兒直蹦躂的沈清淺。
“那你為什麽動手呢？打了同學就不是好孩子了。”趙老師問道。
“我在這兒站著，陳傑要拉我去玩，我不想，他就拉胳膊。我這才推了他一把。”沈池墨在兩位老師眼裏就跟個小大人似的，他們眼中閃過驚喜，沒想到一個三歲大的孩子話能說得這麽清楚。
“那我們去給陳傑道歉好不好？”趙老師哄著沈池墨。
沈池墨搖搖頭，“不好。”
趙老師皺皺眉頭，“為什麽？”
“趙老師你應該先讓陳傑給我道歉，然後我才能給他道歉。”
趙老師一噎，抬頭去看那位大班的張老師。
張老師也很無奈，拉過陳傑的手，“你剛剛為什麽去抓沈池墨的胳膊啊？”
陳傑抽抽嗒嗒，“他、他不跟徐蕊玩，也不跟我們玩。”
“陳傑你聽老師說，沈池墨有自己的想法，等他想玩的時候就會來找你們了，你說是不是？”
陳傑點點頭。
張老師和趙老師安撫了陳傑和沈池墨，倆人對視一眼，把倆孩子各自帶迴了教室。
沈池墨看陳傑走了，就不再拉著沈清淺了。
沈清淺跳到沈池墨身前，“那個小胖子欺負你，我要欺負迴來！”
“他沒欺負我。”沈池墨說道。
沈清淺剛想辯駁，“沈清淺，來玩蹺蹺板。”那邊有小朋友喊她，沈清淺轉頭就忘了剛才的事兒，蹭地躥了出去，玩得開心。
晚上放學，陳傑爺爺和沈天河一起來接孩子，倆人還認識，說來也巧，陳傑爺爺陳解放以前還是沈天河的老部下，陳解放還有兩年才能退休，正好今天沒事兒來接孩子。
倆人在幼兒園門口碰上，陳解放還挺激動，雖然都在軍區大院住著，但是他常年駐外，很少能碰上沈天河，如今見了麵，說不完的話。
孩子們出來，大班張老師和小班趙老師看到陳解放和沈天河，跟他們簡單說了一下下午的事兒，也是怕孩子迴去學不明白，家長擔心。
陳解放聽完皺著眉頭，率先開始訓斥陳傑，“你都多大了，怎麽能欺負弟弟呢？快去給弟弟道歉！”
陳傑是怕他這個爺爺的，他爺爺太兇了，心裏太委屈了，“可是……沈清淺還打我了。”
陳解放低頭一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笑眯眯站在那兒，雙手抱著沈天河大腿不撒開，“你也好意思，清淺那小丫頭能打得過你麽？”
沈天河一聽不對味兒了，自家孫女啥樣他還是知道的，要說這陳傑可能真不一定打得過他孫女。
他這孫女也不知道怎麽地，天生能跑能跳的，力氣還大，沒個老實時候。反而是他這孫子沈池墨穩穩當當，身體也沒有沈清淺強壯。
“都是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別嚇著孩子。”沈天河不讚成這麽訓孩子，拉過陳傑，“孩子，別哭，沒事兒去爺爺家玩，爺爺迴去好好說清淺，再不讓她動手，好不好？”
陳傑聽了沈天河的話，終於開心了，明明就是沈清淺打了他，還好這位爺爺相信他，“好，謝謝爺爺。”
沈天河揉揉陳傑的腦袋，“真乖，去跟爺爺迴家吧。”
“老首長，這……”陳解放有些不好意思。
“我自家孫女啥樣我知道，不能因為這個事兒冤枉人家孩子，快迴去吧。”沈天河把掛在他大腿上的沈清淺抱起來，另一隻手去拉沈池墨。
“小墨啊，清淺打了陳傑，你怎麽說是你打的呢？”沈天河一邊走一邊問。
“她是女的。”沈池墨給出了迴答。
沈天河愣了片刻，隨即哈哈大笑，“好啊，真是我老沈家的好孫子，知道護著姐姐。”
沈清淺趴在沈天河肩頭，看著後麵拐彎的陳傑，還做了個鬼臉，“爺爺，這個小胖子，欺負弟弟，我明天打迴來。”
沈清淺玩夠了才想起來正事兒。
“原來清淺是覺著陳傑欺負了小墨啊，都是好孩子。”沈天河高興了，一點兒都沒有想教育沈清淺的意思了。
沈清淺就聽見好孩子三個字了，高興壞了，在沈天河懷裏手舞足蹈的。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沈清淺眼尖，正巧看見她爸沈瀟在前麵小園子裏澆花，從沈天河懷裏掙脫開，邁開小短腿就跑過去，“爸爸。”
沈瀟聽到這奶聲奶氣的小聲音，心裏甜絲絲的，一把將衝過來的小人兒抱起來，坐在他的臂彎裏，“清淺又重了，吃什麽好吃的了。”
沈清淺捏著手指頭想了想，“喝湯，白色的。”
“沈瀟迴來了，晚上在家住嗎？”沈天河拉著沈池墨站在園子門口問道。
沈瀟抱著沈清淺走出來，“在家住，明天早上再走。”
“這還差不多，曉艾一個人在家不容易，多陪陪她。”沈天河說道。
沈瀟笑著應下，蹲下身子把沈清淺放下來，去捏沈池墨的臉，“沒胖，還那麽瘦，要多吃飯啊。”
沈池墨點點頭，“好。”
沈瀟樂嗬嗬地將倆孩子帶進屋，“你倆先玩會兒，劉阿姨還沒做好飯，一會兒吃飯爸爸來喊你們。”
這名叫孫祥龍的士兵嘴角上揚，製止了與他對打的士兵，自己側過身躲開了沈清淺的攻擊。
沈清淺一擊沒中，卡巴卡巴眼睛，兩個粉嫩的小拳頭攥緊，放在胸前，“哈！”小聲音奶聲奶氣地直衝雲霄。
所有士兵全都停下來，聽到這聲“哈”笑得前仰後合。
t團的團長方進，也是沈瀟71年當兵時候的連長，倆人私底下處得像兄弟，在軍營自然是純碎的上下級關係。
方進和他手下的三個營長商議完下個月的訓練計劃，也想去看看家屬這邊的情況。
看看時間應該是近身格鬥，幾人一邊探討問題，一邊往場地趕。
還沒等走近呢，就聽到一聲小奶音，緊接著前方哈哈大笑。
“這誰家小娃娃，我得去看看，感覺挺有意思。”二營長鄭強伸著脖子往前看，“團長，你們聊著，我去瞅瞅。”
“哎？別你自己去看哪，還有我們呢。”三營長周建偉也不甘落後，這麽有意思的事兒怎麽能少了他。
身為一營長的沈瀟當然聽出來這是自家閨女的聲音，“團長，我去看看，好像是清淺，這丫頭，又搗亂。”
方進擺擺手，樂嗬嗬的，“不用，一起去看看，有些日子沒見著這小丫頭了，想的緊。”
四個人繞過人群直接走到了場地側方，隻見場地中央的沈清淺，學著孫祥龍的樣子，兩腿彎曲，馬步紮地還挺像樣。那兩個小拳頭，一前一後，瞄準孫祥龍好像在等待時機出拳。
“喂，小丫頭，揍他，打贏了，叔叔給你買糖吃！”周建偉扯著嗓子喊。
沈清淺聽到動靜轉過頭，笑眯眯的，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在陽光的映襯下異常可愛，“好，買糖。”
程曉艾本想把孩子拉迴來的，沈池墨把她拉住，指著一旁，“爸爸來了。”
程曉艾心裏放鬆了不少，她這個女兒，好像隔三差五就得闖禍，也不知道隨了誰？
“小丫頭，來，照這兒打。”孫祥龍指著自己的胸口。
沈清淺歪著小腦袋，那個位置有些高啊，她夠不到。
孫祥龍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心都要融化了，結果一不留神，前一秒還可愛的小姑娘，後一秒使了大力踹在他小腿上，好巧不巧地踹在了麻筋兒上。
也不知道這看上去三四歲的娃娃哪兒來的那麽大力氣，孫祥龍直接跪了下去。
眼看著這小丫頭朝著自己胸口衝過來，孫祥龍又不能躲，怕傷了她。
沈清淺一看眼前的叔叔變矮了，踩在他的大腿上，攥著小拳頭，對著孫祥龍的胸口左右攻擊，打得可起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