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弟子都不知所措的看著唯一完好無損站在廳口的師門長輩費彬,費彬心裏也十分忐忑,但卻不肯鬆口讓弟子們放下武器。他們來時左冷禪已經下了死命令,必須將劉正風一家全部斬殺,不可放走一人。現在一個人都沒殺到,反而死了很多嵩山弟子,就連三師兄都死了,二師兄也斷了一臂。就這樣迴去,肯定要受到重罰,而且嵩山派以後將無臉見人。


    許靜玉見嵩山毫無罷手的樣子,摸了摸右手。隻見她右手上帶了一個玉做的護手,翡翠套在纖手上,美感十足。冷冷的直接喊了“三”,然後突然出手。一顆顆紅色的圓點豁然飛出,劫持劉府家眷的嵩山弟子或是口鼻出血,或是倒飛而出,手中武器當啷落地。劉府家眷瞬間獲救,劉正風心中一塊大石砰然落下。


    “這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彈指神通?亦或是六脈神劍、一陽指?”


    眾人議論紛紛,就連一直安坐的嶽不群、定逸、天門等人也都豁然驚起。


    聽到眾人的議論,李流捂嘴輕笑。


    寧中則奇怪的看著李流:“你又想搞什麽鬼主意了?”


    李流嗬嗬笑道:“師父,這哪是什麽彈指神通、六脈神劍啊。這根本就是我們家鄉與天霸刀門齊名的另一武術流派真武劍門的鬥玉絕技‘蒼龍碎’。”


    “師兄的家鄉真是武風鼎盛,藏龍臥虎啊。隻是,這鬥玉為何物?”林平之不無羨慕的說。


    李流一噎,差點沒答上來:“鬥玉是一種玉製護手,可以作為真武劍門拳法的輔助。更加方便內力傳輸,蒼龍碎其實也就是一種拳法。功成後可以將內力凝聚於拳,然後破體而出遠程殺傷敵人。中者如遭真氣轟體,內髒俱碎。”


    要是我也有如此武功,何懼餘滄海、木高峰等輩?一定要跟師兄好好學習武功,手刃仇人。看著樓頂英姿颯爽的許靜玉,林平之暗暗下定決心。


    “閣下雖是劉師兄義女,看你的武功,卻非我五嶽劍派中人。我五嶽劍派內部事宜,豈容他人插手。你無故殺傷嵩山這麽多弟子,不怕與堂堂嵩山派為敵?還請閣下速速離開,不然嵩山整派定追殺閣下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看此人武功,即便左掌門親來也根本不是對手。這樣的人何懼嵩山追殺?費彬知道自己的話沒有絲毫說服力,但仍然色厲內荏的恐嚇許靜玉。因為他見到許靜玉武功雖高,但不過也就十八【九】歲年紀。這樣的丫頭涉世未深,也許嚇嚇就能收到不錯的效果。


    劉正風怒視費彬:“我劉正風金盆洗手是個人私事,與五嶽劍派何幹?左盟主用五嶽令旗強行壓製,挾持我家眷,還不允許反抗,真是欺人太甚。我衡山隻是五嶽聯盟成員,並不是你嵩山的下屬,憑什麽要遵守毫無道理的命令。”


    劉正風在大廳發飆,許靜玉卻沒有迴答,真武劍門的驚鴻舞空輕功施展開躍下屋頂。腳下微動,運起迎風柳步,如同鬼魅般閃到費彬眼前。狠狠的刮了費彬一巴掌,然後又閃迴原地。仿佛從未動過一般,費彬臉上一個鮮紅的小巧手印卻證明了許靜玉曾經留下的曆史軌跡。


    此人身法如同鬼魅,其快異常。要是剛才不是用手,是用的劍,那自己的人頭可還在?費彬顧不上麵部火辣辣的疼,一股涼意從背脊升起,頭上也不住的冒出陣陣冷汗。


    許靜玉看著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的費彬,冷冷的說:“還不滾?”


    費彬心裏懼怕到了極點,可他更怕嵩山派的家法,他搖搖頭:“費某是奉左盟主之命行事,恕費某不能答應小姐的要求。”


    “我這不是要求,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我是命令你滾,馬上滾。”許靜玉輕拭了一下劉海,動作優美至極。惹得群豪中不少人都流下了口水,一副豬哥像。隨後,許靜玉纖手低垂至腰間,動作緩慢的拔出了佩劍。隻要仔細一看,就能發現許靜玉用的劍根本比不上送給嶽靈珊的七星劍。李流小心的看了看寧中則與嶽不群,發現兩人的注意力都沒在劍本身上,這才鬆了口氣。


    她把劍尖斜指地上青磚,雙眼冷漠得就像劍尖的寒芒。在她眼中,費彬已經是個死人了。


    “隻要你能接下我一招,我就放你走。”許靜玉的聲音又變得好聽了起來,如同黃鶯出穀般清脆。她說自己沒殺過人,並不是騙李流的。在前世的現實世界裏,她是江浙許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她連雞都沒殺過一隻,吃煮熟的雞頭都會覺得怕怕。來到這個查老虛構的笑傲世界裏,也同樣沒有殺過人。


    不過,今天破例了。


    剛開始為了救人而殺人,出發點是好的。可畢竟殺的是真實的人,她很害怕,所以都衝咽喉下的劍。輕輕割破咽喉,死者並沒有流出多少血。可她看到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手下流失,還是被刺激得臉色蒼白,隻好裝作冷漠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不知道是時間讓她慢慢適應了這種感覺,還是殺死的人數量增加了,她也開始變得漠視生命,不寧的心也慢慢鎮靜下來。


    剛才是叫嵩山的人馬上滾,現在說走過一招就放他們走。意思是如果一招都走不過,那就全部不要走了。左冷禪的四師弟也是名動江湖的人物,人稱大嵩陽手。一手掌法出神入化,威力驚人,可現在卻被人無視了。一招,一招走過就放你走。這是多麽打擊自尊的話?就連劉正風也覺得許靜玉太托大了,左冷禪的四師弟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士可殺,不可辱。費彬憤怒了,人隨掌動,轉眼就期身到了許靜玉身前。恍惚間,費彬看到許靜玉劍光一閃,整個人就消失了。大廳中的群雄也消失了,他已身不在大廳,置身於一片荒野之上。天空一片黯淡,一輪殘陽如血般火紅。又如情人略帶嬌羞的嫣紅,讓費彬頓覺親切。


    天邊的夕陽落下,天空逐漸被黑色代替。費彬開始驚慌起來,四周的光線都已消失,伸手不見五指。費彬感到心跳開始加快,然後又變弱,最後到無力。他想大聲唿喊來抒發內心的恐懼,卻發現聲帶已不受控製叫不出來。


    費彬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他從沒想過孤獨原來這麽可怕。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父母慈祥的臉龐,突然憶起兒時鄰家叫翠娘的小妹。翠娘展顏一笑,天真而無邪,就像晨曦的朝陽一樣美好。因為翠娘的笑,費彬突然覺得世界又亮了起來。他看到了藍天,看到了白雲。鳥兒在歌唱,人民在勞作,一切美好了起來。


    告別黑暗的他,突然發現看到的那絲光明卻是一把閃著寒光刺向自己的劍。他下意識的想要閃開,卻無力控製自己的身體。他清晰的感覺一股涼意洞穿了自己的身體,看到一把寶劍快速的進出自己的身體。然後他隻覺眼前又是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費彬仰躺在地上,他的咽喉、心口、胸、腹部都有一個血洞。鮮血從傷口流出,順著地上青磚的紋路畫出一個個紅色的方形格子。在死去的瞬間,他又看到了鄰家的翠娘,那笑容正在美麗綻放。


    費彬死了,他的雙眼圓睜。眼神裏滿是幸福,嘴角上揚起一個弧度,他在笑。似乎死亡並不是那麽可怕,而是有多麽的美好。


    “姑娘,這是什麽招式?”定逸師太起身問道。


    許靜玉展顏一笑,讓群雄如沐春風般舒適:“落日弧光。”


    嶽不群撚須微笑:“‘落日弧光’,好名字。本是殺人招數,卻極富詩情畫意。怪不得費師兄死得那麽安詳,似在死前看到過什麽美好事物一般。”


    費彬死了,陸柏死了,丁勉斷了一臂暈了過去。嵩山勝下不到十名的弟子也不敢逃跑,愣愣的看著美得迷人卻又讓他們怕得要命的許靜玉。有一名嵩山弟子受不住壓力,小便失禁了。嗅到尿騷味的群雄都罵娘不也,臉上鄙視非常。


    “小玉,這些嵩山弟子,就放他們迴去吧。”劉正風不忍的看著那名嚇得小便失禁的嵩山弟子。


    許靜玉點點頭,嵩山弟子如獲大赦。抬起受傷昏迷的丁勉和早已斷氣的陸柏、費彬飛一般的去了,留下數十具嵩山弟子的屍體。劉正風吩咐弟子去處理屍體後又開始繼續金盆洗手,嵩山的人都被許靜玉瞬間肅清了,再也沒人來阻攔劉正風。沒有人說出劉正風與曲洋的事,劉正風很順利的完成了金盆洗手。從此歸隱,江湖中再也沒了劉正風這號人物。


    事後,許靜玉找到了李流。


    “為什麽不出手幫忙?”許靜玉杏眼圓睜“你不知道我沒殺過人嗎?昨晚你還跟義父關係那麽好,今天就袖手旁觀。我還注意到你邊看邊笑,看大戲啊你?”


    “嗬嗬,有許大女俠出手,還用得著小人?丁勉、陸柏、費彬三人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對手啊,而我怕是一個最差的費彬都應付不了。”李流急忙賠笑道,他害怕這許丫頭突然心裏不順就又要殺自己。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就他現在的實力,怕是在費彬手下都撐不到百招。


    “哼,你是怕與嵩山作對被左冷禪蓋個勾結魔教的大帽子吧。”許靜玉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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