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還好吧,就是孟冠玉一直以來的風格,沒什麽新意。”“沒新意你畫一個試試。”“都別吵了,有人出價了。”幾句話的時間,五十萬的起拍價已經漲到了六十萬,而且還在持續上漲。“六十一萬!”“六十二萬!”“六十五萬!這位女士出價六十五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如果沒有,這幅《朱雀》就將歸這位女士所有!”“七十萬!這位女士一下子加價了五萬元,當真是豪爽!”隨著價格越來越高,曹哥和其他幾個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黑,因為這意味著他和孟冠玉之間的差距被越來越大。孟冠玉的《朱雀》就這樣被一路抬價,直到拍賣師用破音的音量喊出:“一百萬——這是一個震撼的價格,孟冠玉先生的作品突破了百萬大關!這創造了曆史,這是當代青年畫家中的最高價!”但價格突破了一百萬,卻也永遠地停留在了這裏。最終,畫作被孟冠玉的一位粉絲拍去。這位粉絲看上去約有四十多歲,渾身珠光寶氣。被拍賣師點到時微微招手,洋溢著貴婦的氣息。“切,小白臉有什麽了不起,就會靠女人吃飯。”“真是什麽人都能叫畫家了。”“喂,你說是吧。”曹哥朝著俞想揚了揚下巴。他本以為俞想不會迴答,卻沒想到,俞想竟然突然坐直了身體:“人家不管靠什麽吃飯,都是人家的本事。倒是你,一臉的酸樣,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實際上心裏比誰都想靠女人吃飯吧。”“你他媽!”曹哥勃然大怒,竟然舉起巴掌就要對俞想動手,兩邊的人連忙按住他,要是在這之後場合打起來,傳出去一定會對名聲有所損害。曹哥不能動手,嘴上也不饒人:“你又能牛逼到哪去?你不是說後麵有你的作品嗎?現在拍賣都結束了,也不見你的畫啊,你倒不如直接承認自己畫的差,賣都賣不出去。”“誰說拍賣結束了?”俞想反問道。“孟冠玉的畫都拍完了,就剩下一副不知道什麽鬼的神秘拍品……”曹哥的聲音戛然而止,半晌後,他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那副神秘拍品是你的?”俞想笑著點了點頭。“哈哈哈,起拍價一千的神秘拍品?”一群人笑了起來,“你的畫一千塊錢起拍?哈哈哈哈哈!“原來你連五萬都不值啊?一千塊錢的作品你也好意思大言不慚?”“值多少錢我確實不知道,”俞想一臉誠懇,“但比你的好是肯定的。”說完,他還朝曹哥無辜地笑笑。他話音剛落,畫作已經被推上了展台。拍賣師沒有任何贅言,隻是說了一句“請欣賞”,就揭開了絨布。絨布揭開的瞬間,場內寂靜無聲,沒有人說話。殘損的破洞,焦黑的邊緣,從破損處生出的猙獰的翅膀。翅膀上遍布累累傷痕,甚至有一截折斷的森白的骨頭從翅膀中支出。整幅畫麵滿是肅殺,戾氣仿佛要衝出紙麵,將所有人都按在了座位上,連大氣都不敢出。與此同時,台上的led屏第一次亮起,上麵展示出這幅畫原本的樣子。美麗的女子麵對著窗外恬淡的景色,一切都是美好而溫柔的。沒有人知道,原本一張歲月靜好的畫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就連畫麵女子的神情都變了,明明五官都是一樣的,但判若兩人。“這幅畫原名為《窗外》,作者是青年畫家俞想。這幅畫之所以作為特殊拍品參與本次拍賣,正是因為大家現在看到的原因。”“這幅畫曾經遭受過很嚴重的損毀,畫家沒有選擇修複,而是進行了再創作,也就成了現在大家看到的樣子。”“你真是俞想?”其中一人問道。俞想點點頭:“是我,幸會。”“那你剛才怎麽不說?”“你們也沒問啊。”俞想很是無辜。“起拍價一千,你先別急著高興,我看你能賣出幾個錢。”曹哥說道。俞想麵無表情說道:“你也算是位藝術家。卻張口閉口都是錢,仿佛除了錢藝術就沒有任何價值了,你的老師知道嗎?你的父母知道嗎?你這樣真的不感到羞愧嗎?”“你就嘴硬吧,”曹哥冷笑道,“你自己的畫賣不出價錢,你當然說金錢不重要。”但他話音未落,拍賣師卻發出了一聲尖叫:“一百萬,33號先生直接舉牌了一百萬!還有要加價的嗎?”俞想循聲望去,隻見對麵包間裏,一個戴著鴨舌帽,墨鏡口罩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朝他招了招手,俞想一眼認出這是安歌。他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想給安歌發消息,但拍賣師卻指向了另一個方向:“那邊的2號先生,將拍賣價提高到了一百五十萬!”2號所在的位置和俞想在同一側,俞想看不見對方的臉,但他的第六感突然敏銳起來。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那個人的身份。俞想突然收起了手機,轉頭看向曹哥一群人。“怎麽,現在覺得我說的對嗎?”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們都一臉呆滯地張著嘴看著俞想。“現在我有資格發表評論了?”俞想隻是看了一眼,就不去管外麵的洪水滔天,像是根本不關心自己的作品能拍出什麽價錢。他說道:“你的群像看似恢弘,但其中有一個人的五官結構失衡,一個人的手部結構不對,還有一個人腳下的光影出了問題。這足以見得,你的基本功有多差。整體能力根本沒練出來,就貪心不足想要畫大幅。我相信不是沒有人指出你的問題,而你根本卻懶得去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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