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相大白

    “小強作案的動機呢?莫不成他一個小小的門人也垂涎掌門寶座?”厲娜緊追不舍,問道。李猛“嘿嘿” 冷笑數聲,仰天道“天下事千奇百怪,無奇不有。小強與孔禮師叔何時結下了難解冤仇也未可知?非得見‘權’起見意嗎?小強乃我徒弟,其稟性我知之甚撚。雖稍木訥,心眼卻小,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心裏記恨某人是常有的。”“小強一人哪有這等能耐?”厲娜與關揚齊聲道,“薛蟠迷倒樊大嫂,卻又作何解釋?”李猛又是冷笑,道:“必是二人串通一氣,合謀作下了此案,卻又一起逃遁了。”

    “師父,你好狠的心,將所有罪責盡數推給了徒弟。”卻是小強被厲娜易容成小海模樣,藏身在眾門人之中,此時見師父寡情,嫁禍於人,不由激動,跳將而出,雙手在臉上一陣揉搓,粉屑盡落,露出了本來麵目。李猛如見鬼魅,再也鎮定不下來,站起身大聲喝斥:“小強,休得胡說八道。”小強走至廳中,猛然下跪,淒聲道:“全怪小強懦弱,道心不堅,不敢違逆師父命令,幹下錯事。小強知罪,害得孔禮師公如此淒慘,每日裏內疚自責,早想自首謝罪,還師公清譽,隻是礙於師父之麵,有道是‘子不言父過’,方才隱忍至今。”眾門人一陣騷亂,頓時炸開了鍋。李猛不由慌亂,手指小強,大聲道:“為師待你不薄,你何以汙蔑為師?快快住口。”

    小強轉身跪向李猛,連磕了九個響頭,含淚道:“小強今日大義滅親,自知對不住師父,稍後定當償還。”李猛臉上頓時一時青,一時紫,也不知是怒,還是心慌。小強轉身麵向關揚、厲娜,含淚道:“二月前,本派宴會。師父前一日便將我與薛蟠叫去,吩咐下來,又道事成可得榮華富貴。我雖不貪富貴,卻不敢不從師命,依其行事。宴會中,師父極力勸酒,將孔禮師公灌醉,我便搶著扶師公迴房將息,乘無旁人在側,我又盡數褪去了師公衣物。不一會兒,薛蟠師叔用被裹了樊師嫂過來。我倆一起將樊師嫂剝個精光,又將其放入師公被中。薛蟠師叔卻又敲碎了一隻雞蛋,將雞蛋清分別捈摸於師公、師嫂下身,權作精液。又將二人互作擁抱之姿,布下了淫亂現場,我二人才遁身離去,薛蟠師叔便去知會師父。師父卻找了個借口,約了吳越師公、孔季師叔趕了過去,當場捉‘奸’。 弟子當真死罪。”小強淚流滿麵,又向李猛磕了九個響頭,猛地拔出劍來,一劍便將左臂連根斬下,頓時血如泉湧,眾皆駭然,驚唿不已。關揚忙飛身而出,雙手齊揮,連點傷口周圍穴道,止住了鮮血,又撕下了己身新道袍的衣襟,迅速包紮了斷臂。小強忍痛道;“多謝關師公。小強有罪之身,該當有此一報。”又轉身向李猛言道:“徒兒有負恩師授藝之恩,自殘一臂,以作償報,今後再不相欠。”言畢,轉過身去,再也不瞧李猛一眼。

    李猛忽然“桀桀”怪笑,呲牙裂嘴,直道:“你這不孝徒兒,他們給你灌了什麽迷湯,竟胡言亂語,誣陷為師?為師暫不怪你,你且將他們如何慫恿於你,如何倒行逆施,盡數披露。”見小強鐵了心,不理不睬,猛地轉身,麵向廳外眾門人,尖聲道:“你們當真認為這二人是玉衡子掌門師祖的關門弟子嗎?你們當真以為玉衡子掌門尚在人世間嗎?騙子,他們都是騙子!他們隻是日月教悍徒,胡說一氣,來圖謀我逍遙派的。”一口氣將話語道出,見眾門人瞠目咋舌,連吳越也悚然動容,心氣便和順下來,趁熱打鐵,言道:“三日前我見這兩個小子自稱師祖關門弟子,又道師祖尚在塞外,遣他二人前來查案,我便已起疑:本派出此大事,稍一不慎,便有四分五裂之虞,師祖怎會在外逍遙,不肯親來?他二人隻憑一套劍法取信於我等,又道師祖不準泄露行跡,這分明是胡言亂語,生怕我門人去尋師祖,徒自露了破綻。我便請幾位遠在昆明的親戚四處查訪,查探是否有人親見過師祖與這二位在一起生活。我親戚在昆明手眼極廣,隻一日便查了個水落石出。天可憐見,師祖已於三年前便仙逝了。大家如若不信,盡管去問我家親戚,我家親戚現正在眾位身側。” “玉衡子前輩確然已逝,我等可作證明。”嚴誌元率夾穀等人人擠出人群,步入廳內,立於李猛身側,向眾人施了一禮,高舉起一塊長木碑,揚聲道,“我等在昆明荒山上覓得玉衡子前輩的墳墓,為了取信諸位,不拙冒昧,擅自將前輩墓前的木碑取來,還請眾位見諒。待此間事了,必為玉衡子前輩重樹石碑。”言畢,繞廳一周,將木碑於眾人展示。眾人見了,議論紛紛,眼前事情太過一波三折,大是出人意外,令人摸不著頭腦。

    嚴誌遠又將木碑交於吳越、孔季等高層人士觀勘。吳越等研究良久,沉聲道:“掌門仙逝,吾等五內俱焚。隻是這胡大珂何許人也,竟為家師修墳立碑?”嚴誌遠施施然道:“這胡大珂實是一熱心人。當年玉衡子前輩遊跡昆明,不料病困客棧,仍是隱瞞了身份,卻是胡大珂忙前忙後,極力照應,結下了深厚情誼。玉衡子前輩仙逝之際,隻有胡大珂一人在側,胡大珂便主動料理了後事。我等也是見過了此碑,才知當年的垂暮久病老者竟是貴派天下第一劍客。卻是當麵不識,失之交臂了,可惜,可惜。”言下,竟似惋惜不已。眾門人確信老掌門已然仙逝,俱潸然淚下。

    嚴誌遠接著揚聲道:“此事縱是三歲小孩,也能窺破其中破綻。玉衡子前輩三年前既已仙逝,哪裏還有時間收下這兩位‘關門弟子’? 既是‘關門弟子’, 又隨侍在側,怎的這木碑隻甴胡大珂所立,卻不見二位的大名?此事必是日月教不知從何處學得‘逍遙九式’, 卻教這二人顛倒黑白,來謀奪貴派。”逍遙派眾門人齊唰唰望向關、厲二人,目光中已隱含憤恨、責備之意。李猛卻是微笑,心底裏得意不已。

    關揚、厲娜二人頓知自己的誠信受到質疑,三日前為求順利審案,撒下彌天大謊,此刻竟讓對手抓住不放,痛加迴擊了。二人不由互視一眼,苦笑不已,卻已心意相通了。關揚會意,猛從座起,掏出“逍遙九式”劍譜,高舉空中,運起內力,高聲喊道:“大家請看,這是什麽?”眾人凝神望去,俱都驚訝不已,不由“咦”出聲來。關揚卻道:“這便是《逍遙九式》劍譜,向來由掌門人保藏,可是如此?”見眾人噤聲不語,顯對劍譜關心之至,不待李猛等插話,揚聲道:“此劍譜由玉衡子前輩托付於胡大柯兄弟,胡大柯兄弟又轉托於我,並轉述了玉衡子前輩的遺言:一是將劍譜交於掌門大弟子孔禮;二是請孔禮兄繼位執掌逍遙派。關某千裏迢迢趕來成都,怎料孔禮兄遭人誣陷,身陷囹圄。關某忠人所托,自然要徹查清楚,若孔禮無罪,自是皆大歡喜;若孔禮果真不堪,隻得另覓賢能了。關某數次向吳越前輩詢問案情,吳越老前輩以我為外人,屢屢拒人於千裏之外。在下無計可施,幸得娜妹指點,扮作諸位同門,冒認玉衡子前輩的關門弟子,至於謊稱玉衡子前輩尚在人間,卻是不欲諸位為掌門一位再起爭端。在此,懇請諸位見諒。眾位視我二人為玉衡子前輩的代表,案件方得以順利開審。如今一番查探,絲絲縷縷皆指向李猛,小強翻然悔悟,寧肯自斷一臂,也要將案情經過全盤道出,指證李猛。李猛,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何話說?”李猛急得大叫:“一派胡言,胡說八道,掩飾得倒是自然。大家別信了外人,傷了自家兄弟。”眾門人麵麵相覷,卻是不知該信誰了。

    關揚見眾人兀自將信將疑,隻得撒出了殺手鐧,揚聲道:“大家可知李猛的底細嗎?他是金國的走狗,為了一己私欲,竟幫著外人謀害國人同胞。”廳內立時安靜下來,須臾,便炸開了鍋。關揚接著道,“據關某查知,金國正計劃入侵我大宋,其已定下基本策略:先取武林,再奪江山。這李猛便是金國的一枚棋子,正欲取了逍遙派,獻於蠻夷金囯,才不惜幹下這等陷害同門的惡事。”一言正中李猛要害。李猛的臉紫得仿如豬肝一般,連聲道:“滿嘴荒唐,誰人能信?”竟已慌不擇言,直道,“證據呢?”

    關揚微微一笑,手指嚴誌遠四人,揚聲道:“這李猛的四位遠房親戚,便是金囯混入我大宋境內的賊子。”嚴誌遠強作鎮定,輕輕言道:“我四人祖藉昆明,長得可是金人模樣?”眾人一陣喧囂,議論紛起。

    “欲知真假,一試便知。”厲娜當下命令一年輕弟子端來一盆熱水,關揚沾濕了毛巾,稍稍擰了一下,快走幾步,將濕熱毛巾遞與嚴誌遠,不容推托地道:“請君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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