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逍遙九式

    向問天健壯如牛,抱著也甚長大的關揚,竟是毫不費力,幾個縱躍,已遁入了夜幕中。天煞教眾忙著救火,竟疏於防範,沒組織起有效的攔截。關揚白天已探明了地形,此刻一一為向問天指路,兩人片刻間便下了黑魔崖。

    才下黑魔崖,陡見三人如飛而來,看其一襲青袍,當非天煞教人,迎麵攔住了關、向二人,其中一中年漢子兜頭便問:“二位,崖上火光衝天,天煞教燒了嗎?”見關揚血漬斑斑,又問,“可是二位放的火?崖上發生何事了?”關揚欲待實言相告,向問天搶先說道:“我二人乃天煞教吊唁的客人,不料山上突發爭執,大打出手,殃及我二人受了重傷,不敢再留,這便迴家療傷。三位是?”“哦,我三人是逍遙派中人,七日前崖下一戰,轟動武林,我派得知胡大珂命喪天煞教,隻因一劍譜使然,特來查探。”其中一年輕人心機全無,和盤道出。

    關揚正欲取書相贈,然見向問天暗使眼色,心中突生警惕,暗道魯莽,如此便輕信他人,對方三人為天煞教眾所扮也未可知,專門來逛騙這劍譜去;再者,玉衡子隻托胡大珂交付於掌門大弟子孔禮,胡大珂又托付於我,劍譜是隻能麵交“玄幻子”孔禮,卻不能隨隨便便交於他人,以免落入宵小之手。

    關揚順水推舟,撒了個謊,道:“崖上正是為劍譜而鬥。胡大珂一死,孟通神又新亡,天煞教眾便泄露了機密,隻道這劍譜正藏在天煞教一隱秘之處,具體方位卻無人得知。黑夜中,牛頭山青風寨寨主劉濤領眾四處暗暗捜尋,被天煞教發現,這便打了起來。誰知戰事越鬧越大,連我二人也無辜受了傷,也不想牽連進去,這便迴家。”

    “原來如此。快快上山,免得劍譜落入他人之手。”那中年漢子一臉焦急,邊說邊發力急奔,另二人也展開身法,三人一溜煙似地上崖而去。

    關揚輕聲道:“向護法,這三人倒真的是逍遙派弟子,看來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輩。卻是對不起,我把你的寶劍丟了,他日必設法取迴歸還。”向問天毫不在乎的道:“關兄弟切莫如此說,莫太見外,區區一把寶劍,丟了就丟了,何足掛懷?”說話間,兩人不敢多做停留,飛奔而去。

    一路奔波,到天亮時,向問天抱著關揚也有點累了。幸虧附近小鎮上正好趕集,關、向二人便去集市上各吃了一碟肉包子,一碗甜豆漿,好好安慰了肚子,也恢複了一番體力,又花三十兩紋銀買了兩匹痩馬,客官須知,那集市甚小,能買到馬代步就已算幸運了。兩人騎了馬,一路鞭策,雖然還是稍慢一些,但不眠不息,次日辰時便趕迴了日月之巔。

    關揚深知負了教主囑咐,急著趕去向教主請罪,得知厲教主正在練功房打坐修煉,便候在室外。已時,厲南星功行圓滿,站起身來,喜形於色,關揚忙上前跪拜行禮,道:“教主,屬下無能,有負囑托,擅自與天煞教大鬥了一場,毀了兩教和平共處盟約,請教主降罪。”說罷,頭磕在地上,竟不抬起。厲南星此時性情正佳,彎腰扶起關揚,笑道:“關兄弟,無妨。具體情況我已知曉了。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乃是天經地義;若顧三慮四,竟不去取迴,自己損失了寶貝不說,還徒遭人笑懦弱無能。你做得一點也沒錯,何罪之有?至於動了刀兵,燒了幾間廂房,那更不在話下。此刻,我日月神教人才濟濟,勝過天煞教多矣,彼必不敢拿雞蛋來碰石頭;隻要我日月神教不去動天煞教,和平共處盟約便能執行。是否?”關揚茅塞頓開,喜道:“多謝教主指點,兩教不再妄動幹戈,屬下這就放心了。”“來,讓我看看,你受的傷好像不輕。”厲南星甚是關心。

    關揚多處掛彩,傷得委實不輕,厲南星便喚過教醫來,那教醫仔細地審視了各處傷口,用消炎水好好地清洗了,又敷上了上好的金創藥,才將傷口用細線縫起,裹上了紗布,道:“隻是些皮肉之傷,無礙。約摸半月便可結痂了,不過,這些天須好好靜養,不可劇烈運動,免得傷口崩裂,那便麻煩了。”厲南星在旁鬆了口氣,卻是放下心來,笑道:“關兄弟,好好養傷,暫且不用操心教務了,身體為是。”關揚連聲然諾。

    關揚閑來無事,便將自己關在住舍裏,乘機研究天下第一劍客“玉衡子”遺留的劍譜,《逍遙九式》不愧為天下奇書,劍法劍理博大精深,卻又獨具一格,劍招忽而靈動,忽而凝重,招式既正統又怪異,實是匪夷所思。關揚日夜揣摩,記憶力又超強,已將劍譜整本印在了腦海之中,於劍法的領悟實是又跨進了一大步。半月後,傷口果然全部愈合了,便於練武場中全力練習新招,短短幾日,劍法突飛猛進,已隱隱然能使出劍氣了。

    那日,關揚卯時未到便已洗梳完畢,頭一個來至練武場,吐納著清新的空氣,再次練起《逍遙九式》,卻如落英繽紛,好看之極,卻又精妙之極。練罷,但聽得“好妙的劍法”, 轉身望去,厲教主正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忙上前躬身行禮,厲南星喜道:“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關兄弟的武藝愈發大進了。便是厲某,如你這般年輕時,也稍有不如。日月教當興啊。”愛才之心溢於言表。關揚躬身道:“教主過譽了。屬下有一請求,請教主恩準。”厲南星頗為欣賞關揚,愛惜的道:“有何請求,但說無妨。”關揚因道:“屬下已痊愈了,請教主準我一假期,或長或短,赴成都逍遙派將劍譜歸還孔禮,便即迴來。”“正好,你且隨我來。”厲南星與關揚並肩來至聚義廳。

    少傾,厲娜、李剛、唐霸、魏文四人也受命來至廳內, 厲南星伸手示意大家坐下後,道:“昨日,接成都青龍壇書信一封,大家先看一下。”言罷,取出書信,遞與厲娜,五人旋即圍成一團相看,信中雲道:

    稟教主:

    屬下受命前往成都開彊辟土,建立新壇,不料屢遭當地黑惡勢力排斥打擊,

    尤以飛虎幫、地龍幫為甚,厲害相爭,已有多名壇眾殉職,致使屬下教務難以

    順利展開。

    屬下無能,焦頭爛額之餘,懇請教主派員支援。

    百拜頓首。

    青龍壇     李琦

    元豐九年八月六日

    雖隻寥寥數語,也已道明青龍壇陷入了困境,厲南星歎道:“此乃我教首次衝出陝西,走向全國,萬不能折戟沉沙,失了銳氣。想李琦乃是教中一等一的將才,我才放心讓他頭一個出去開壇,與彼地地頭蛇、早已奪得既得利益的黑惡勢力一戰,實意料中事,在所難免。你五人恭為特別機動小隊,可願前去支援?”關揚、厲娜等五人忙站起抱拳道:“教主有命,我等萬死不辭。”厲南星笑道:“你們五人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中已是鳳毛麟角了,不過,仍須小心行事,民間藏龍臥虎啊。關義兄弟,逍遙派便正在成都內,你可乘機一並辦理了。有句話,本座覺得很有必要說與你聽,現今逍遙派內亂紛爭,你可千萬不能錯交歹人。”

    關揚、厲娜、李剛、唐霸、魏文五人俱是少年心性,深以下山救援、曆練江湖為樂,匆匆吃罷早點,便以厲娜為首,騎了駿馬,徑往成都西南方向而去。一路無語, 五日後已時, 五人抵達成都青龍壇,李琦喜出望外,當即在壇內大張酒席,為關揚、厲娜等接風洗塵。

    酒過三巡。“稟小姐,”李琦道,“我壇才到此地二十餘日,便被飛虎幫、地龍幫截殺了六名兄弟,言道,不許我壇在此地立足,免得搶了他們的生意和人源。我壇正準備與其擀旋到底,隻是壇內缺少高手,所幸小姐您率眾位高手來了。”厲娜言道:“飛虎幫、地龍幫有甚厲害之處,且說與我聽聽。”李琦言道:“飛虎幫幫主張威人稱‘霹靂手’, 一身橫練功夫,力氣大得驚人,曾單槍匹馬,挑了前幫會惡虎幫,才在此創下基業,向以勇略聞名。手下大小頭目二、三十人,中有副幫主,名曰張海,也有萬夫不當之勇,兼且多智善謀。”李琦頓了一頓,吃了一杯酒,接著道:“那地龍幫更加厲害,在此創幫已百餘年了,可謂樹大根深,曆代幫主均以內力見長,現任幫主汪東興更是使得一手好劍,帳下高手不下二十,如江南朱子卿,江北柳飛龍,江東何高誌,也在其帳下聽命,著實令李某頭痛不已。”

    厲娜微笑,道:“此些人,我也頗有耳聞。但敵人雖強,我等卻也不懼。不過,終究是外來之客,又遭人排擠,不可先動刀兵,以免落人口實,聯手伐我。須得使他們先行動武,失了禮數,我教再全力反擊,其時可謂正當防衛,別人也說不了什麽,自然便占了輿論的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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