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辭看著劍身上的變化,有些沮喪。那日秋長歌給她的劍,雖沒有這把劍精良,白夕辭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它在自己手中所起的變化,如果劍也有生命的話,那就好像是那把劍忽然死去了,今日竟也是相同的狀況。白夕辭偷偷瞄了一眼雲墨逍,雖然房間內光線昏暗,但是他肯定看清了剛才的那一幕,不用想也知道他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跟我來。”雲墨逍說著向偏廳走去,打開了後院的門,走了出去。


    白夕辭隻好拿著劍跟了出去,邁入後院白夕辭便驚歎了一聲,不愧是掌教,這空曠巨大的後院簡直可以抵得上一塊雲漠崖,從空地的邊緣望出去,許多大大小小的瀑布從嶙峋的山峰上飛流直下,落入下方一塊翡翠般的水潭之中,大好風光盡收眼底,讓白夕辭著實羨慕了一番。


    雲墨逍並沒有讓白夕辭驚歎很久,他來到空地中間,對白夕辭道:“你既然已經在學劍,就在此舞一些招式來吧。”


    “我其實剛開始學,真的沒有什麽好看的啊。”白夕辭覺得手中的劍燙手得恨不得扔出去,臉上的笑容勉強維持著。


    “學過的任何招式都可以,動作也行。此劍名為星芒,輕便靈活,或許比較適合你。”雲墨逍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卻也在要求上退了一步。


    白夕辭還是不死心地掙紮道:“你真的要看嗎?我是為了你好才勸你的······”


    雲墨逍的臉色黑了下來,他指了指腳下的地麵,示意白夕辭到場地中間來,眼中的命令和威脅毫不掩飾。


    白夕辭隻好拖著劍慢吞吞地走過去,一邊嘴上還嘟噥著:“好吧,是你要看的,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等會兒你站遠一點,越遠越好啊。”


    雲墨逍無奈地看著不情不願走過來的白夕辭,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退開到十丈之外。緊接著,他清楚地知道她所說的一切並不是賭氣或者威脅,而是真正必要的安全措施。


    半盞茶之後,他將與自己擦身而過隨即插入地麵的星芒劍拔起,朝後院中那個正喘著氣心疼自己被割下了袖子的衣服的始作俑者走去。


    白夕辭看見雲墨逍朝自己走過來,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連忙驚恐地往後退,一邊逃一邊還滔滔不絕地為自己開脫:“我真的不是故意扔過去的,那把劍太輕了我一下子握不住就飛出去了嘛!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看我舞劍,就算沒有傷到也會氣個半死嘛!”


    “站住!”雲墨逍喝了一聲,成功讓白夕辭站在了原地,他愛惜地摸了摸劍身,仰天長歎,真不知道為什麽一個女子能把劍掄地比男子還有力,這樣的使法,劍會承認你才怪!


    白夕辭看著雲墨逍恨鐵不成鋼,竟無語凝噎的表情,有些內疚,她朝雲墨逍那邊小心地挪了幾步:“你別生氣嘛,我好好學就是了。”


    雲墨逍瞥了她一眼,又痛心疾首地轉過臉去:“我會和秋長歌商量的,這幾日你先別繼續學了,去衣坊再領一套衣服,把身上這些處理好,其他的以後再說。”


    白夕辭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雲墨逍:“真的嗎?我可以不學嗎?太好了哈哈哈!這劍簡直跟我有幾世的仇,現在終於可以不用碰它啦哈哈哈!”


    雲墨逍用星芒狠狠地敲了一下白夕辭得意忘形的嘴臉,惹來一聲痛唿,他哼了一聲,道:“別太得意,既然身為蒼雲劍派的弟子,劍當然是要學的,不過是怎麽學的問題。你本身靈蘊充沛但是虛浮,迴去每日將清心訣運行十遍,不可偷懶!”


    白夕辭摸著疼得突突跳動的腦門,癟了癟嘴。


    雲墨逍又歎了一口氣,正要迴身離開,他看了看手中的星芒劍,最後還是塞給了白夕辭:“這把劍你先留著,反正放在我這兒也是閑置。”他話中一頓,又狠狠剜了白夕辭一眼:“要是劍哪個部位有什麽損傷,你就等著我把你哪個部位給剁下來吧!”


    白夕辭抱著劍,一縮腦袋,連連點頭稱是。


    雲墨逍轉身往迴走去,白夕辭緊跟在後,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氣場不合的地方,卻冷不防雲墨逍忽然站住迴過身來,她便一頭撞在了雲墨逍懷裏。


    “你幹什麽!”白夕辭氣惱地退開一步,揉了揉剛剛遭受了兩次撞擊的額頭,就著昏暗的光線肆無忌憚地翻著白眼,而雲墨逍莫名其妙地清了清嗓子。


    “有件事你要知道,蒼雲劍派是不允許靈獸出現的,尤其是兇猛的大型靈獸。”


    白夕辭心中一跳,莫不是他知道了些什麽?她探究地朝雲墨逍望去,他卻一揮手轉身快步離去,白夕辭有些急了,快步跟在了他身後,問道:“為什麽?靈獸如果駕馭得好的話對修為也是很有幫助的!”


    “不行就是不行。”雲墨逍斬釘截鐵地迴絕道,白夕辭本來便氣悶,此時更是一股氣跑到雲墨逍前麵攔住了他:“你們定的規矩真奇怪,靈獸到處都有,就是連雲山上也遍布著無數靈獸,怎麽就你飛雲峰不許靈獸出現呢!”


    雲墨逍簡直覺得跟眼前的人無法溝通,隻得又說得明白了些:“至少那些有危險性的兇猛靈獸不允許接觸,萬一什麽時候發起狂來傷了人可怎麽好。”


    “啊不會不會,它們都可溫順了。”白夕辭笑著揮了揮手,話音剛落,立馬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下來,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那個,不是,我是說,我見過的靈獸,都很溫順,啊哈哈······”


    雲墨逍瞥了她一眼,道:“總之,你不要去嚐試這些事情,別給我添麻煩。”


    白夕辭隨口答應著,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神神秘秘地問雲墨逍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能。”雲墨逍想也不想便答道,轉身便走。


    白夕辭氣極,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為什麽不行,就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一直用頭發遮住一隻眼睛?為什麽?”


    “你想知道嗎?”雲墨逍忽的靠近,發絲掃過白夕辭的臉頰,癢癢的觸感直傳到心裏,他黑色的眼眸裏映出漫天碎鑽一般的辰星,攝魂奪魄。


    雲墨逍邪魅一笑,氣息打在白夕辭耳畔:“所有見過我這隻眼睛的人,都死了。”


    白夕辭從渾身僵硬動彈不得的狀態中迴過神來時,雲墨逍已經大笑著走遠了。


    “雲墨逍!你是不是又耍我!”


    白夕辭氣急敗壞地追上前去,一前一後兩個身影漸漸隱沒入夜色之中,月光皎潔如銀,與瀑布一同傾瀉在深碧的水潭中,交融著水聲輕柔,倒映出深邃的夜空如墨,而其中的辰星早已落入誰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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