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了,馬堂主,若是再能大敗董福祥,那可真是雙喜臨門了啊!”韓誌遠跟著馬朝元勒馬站在黃土高坡上向清風寨那邊張望。

    “誌願兄笑話了,不過我們有()為屏障,量那董福祥也不敢輕舉妄動!”馬朝元目露兇光,狠狠地說道。

    “堂主所言極是。”韓誌遠接著稱讚道。

    此時董福祥正在做演練。忽然又人趴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董福祥即刻像是明白什麽,一會兒緊皺眉頭,一會兒麵露得意之色。

    迴到帳中與軍師李良道:“哈哈哈……都已經死到臨頭了,你知道現在馬朝元在忙什麽嗎?”

    “哦?莫非將軍有什麽新發現?”李良猜測道。

    “他在忙著娶媳婦兒呢!我還真是高估了他,真是給白彥虎丟人!”董福祥輕蔑的說道。

    李良接話道:“這麽說來,我們大可放心的去攻占馬花池了,順便也送份厚禮給他。隻是不知是哪家的女子能讓馬朝元如此心動,以致連江山都顧不上了?”

    “這個還不清楚,不過無論是哪家的女子也算是間接的為我大清立了功啊!哈哈……”又一陣笑後,董福祥幾大口喝下了剛剛端上來的蓮子湯,如同喝慶功酒一般酣暢淋漓。

    蘇玉首懷著滿腹的狐疑來到了田欣榮的房門前。他想倘若是真的她要與別人成親,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她會心甘情願的嫁給別人。

    兩扇門緊緊的閉著,如同田欣榮緊緊閉上的心。她心亂如麻,已經不敢再去想象,這件事會給蘇玉首帶來的傷害,她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她。

    田欣榮獨自坐在鏡子前,鏡中是一張蒼白憔悴的臉。

    蘇玉首躊躇滿誌,抬起手欲敲門,但還未等手觸到門環,他便又放下了。“該說什麽呢?”這真真地讓他為難了。

    田欣榮驟然起身,走到門前。

    房門“吱”地一聲開了,蘇玉首緩緩地放下了再次抬起來的手。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了良久,仿似眼神已經將肺腑之言傾吐盡了。

    蘇安正欲拾級而上,見蘇玉首與田欣榮雙雙走進了房間,便隻迴到原來的地方呆著了。

    田欣榮默默地站在窗前,蘇玉首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徑自地走到她跟前,雙臂一攏將田欣榮抱在了懷中。

    田欣榮身體微顫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慌忙的掙脫開了。

    蘇玉首既無奈又難過,將剛剛掏出的東西攤出給她看,一臉悲痛,道:“這是什麽?你不記得了是嗎?”

    田欣榮看著蘇玉首手中的香囊,欲哭卻已無淚,難道她的淚都在這幾日裏哭幹了嗎?

    她不是不心痛,甚至要比蘇玉首痛上千百倍。否則就不會如此淒婉的背出繡在香囊上的詩句:“海上升明月,天涯也思君。”

    “我知道你記得的!我也知道你要嫁給別人了!我還知道這不是你情願的!”蘇玉首緊緊的地抓著田欣榮的肩膀搖晃,瘋了一般地說出了這番話。他的瞳孔睜得快要漲裂開,似乎心馬上就要從裏麵跳出來。他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就再也無法觸碰到她。

    田欣榮的淚終於被蘇玉首搖了出來,但隻是流淚,連抽泣的力氣都沒了。

    “蘇安?”田玉川見到了蘇安驚詫了一下,走到他跟前接著道:“蘇安,你怎麽迴來了?玉首沒跟一起來嗎?”

    蘇像是被嚇了一跳,道:“田寨主。哦,少爺,少爺他……”

    田玉川見他神色慌張,緊張的問道:“莫非出什麽事情了?”

    蘇安趕忙解釋道:“不,不,不,不是的,寨主。”他低了下頭,馬上又抬了起來,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又道:“寨主,咱家小姐要嫁人了嗎?”

    提起這件事,田玉川臉上的神氣頓時消失了,一臉憔悴,不知如何迴答好。

    看著他的神色,蘇安便知此事是真的了。接著道:“不知小姐許了哪家?”

    “許了哪家?哼!都是馬朝元這個狗賊害得!唉!”說罷一臉痛苦的把頭一轉,握拳向牆上搥去。

    “馬朝元?!寨主,您這是?”蘇安見狀心裏一慌。

    田玉川歎了口氣,平靜了許多,道:“其實我知道玉首與欣榮情投意合,隻是……我也不想這樣啊!誰願意把自己的骨肉推到火坑裏麵去。隻是,隻是,唉!”又是一聲長歎。

    蘇安似乎領會到了什麽,便不再作聲。

    之聽田玉川又道:“我寨幾代行醫,迴人瘟疫得到控製也都是我們的功勞,因此馬朝元他們向來還是很尊重我們寨子的,誰料一日欣榮去替人治病,被他看見,硬實來這提親。我迴絕了幾次,他便惱羞成怒,先是不記恩德的燒了我們的祖廟,接著就威脅若我不肯嫁女,便要把這村寨滅了。欣榮素來貞嫻熟德,她哪能看著父老們因她遭罪,這才……唉!都是我無能啊!”

    此時蘇玉首已從田欣榮的房裏出來了,未能從田欣榮嘴裏知道的事情,卻從田玉川這得知的一清二楚。可是,知道了又有什麽用呢?事情仿佛已經成了定局,蘇玉首需要好好的想想才是。

    他想沒了魂一樣地從樓上下來。

    蘇安忙喊道:“少爺。”說著便跑過去攙他。

    見蘇玉首帶著一臉滄桑從田欣榮的房間裏出來,田玉川便明白他已知道了一切,既心疼又愧疚道:“玉首,都怪我,都怪我啊!”說著頭向一邊轉去。

    蘇玉首此時已然什麽都聽不進去了,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他怕再呆下去,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

    董福祥本已做好的全方位的戰略計劃全用不上了,戰爭似乎一時間也變得簡單起來。

    “馬朝元的婚期是什麽時候?”董福祥問剛剛來報的探子。

    “聽說就在明天了。”探子道。

    “哦?真的?來的還真快。”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停下了手中的筆。緩緩起身,沉思片刻道:“好,明天我們先派幾個人混進清風寨去觀察動靜,我再令兩人率人馬將清風寨包圍起來,其他的人除了駐守陣地的,全力去攻打馬朝元的軍隊。”

    蘇玉首輾轉難眠,喚蘇安買來了酒,借以消愁。一壇過後,便不省人事,這似乎已經表明他放棄了為田欣榮掙紮。

    蘇安收拾好酒壇,看著蘇玉首沉沉睡去,還在叫著田欣榮的名字,歎氣道:“唉,少爺,你這又是何苦呢?”

    已至天大亮蘇安還未見蘇玉首起來,為了安撫他的情緒,便沒有去叫他,一個人徑自去遛馬了。

    街上,嶺上全都寂靜的怕人,像是整個寨裏的人都被捆住了腳,堵住了嘴,動不得,吵不得,唯獨田欣榮家裏張燈結彩,那紅色那光華似是被血染出來的,讓人看了心寒。

    蘇玉首想了很多,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田欣榮,便急忙趕到田家。

    嗩呐聲陣陣從寨口傳來,馬朝元神采奕奕地騎著高頭大馬,身披彩花帶著接親的隊伍向田家行來。

    田欣榮穿好了新娘裝,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的自己,拿起紅紙在嘴上抿了抿,那紅色如她的血一般鮮豔,也像中了毒一般的死氣沉沉。

    蘇玉首突然闖了進來,侍女見到他便慌了神,他暗示了她一下,讓她不要出聲。

    侍女名喚可兒,與田欣榮情同姐妹。

    蘇玉首一見田欣榮便要拉著她走,田欣榮一邊哭一邊掙脫開他的手,道:“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我都沒有辦法,你還來幹什麽?還不趕緊走。”

    “我不走,就算是死我也要同你死在一起。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嫁給馬朝元的!”蘇玉首異常堅定地看著田欣榮。

    可兒見他們情真意切,心中也是陣陣酸楚,慨言道:“小姐,你帶我入姐妹,可兒這輩子都沒什麽能報答你的,同蘇公子走吧,我來替你出嫁。”

    田欣榮聽了一驚,道:“不,我絕不能再連累了你。”

    可兒雙目垂淚道:“小姐,我從十歲就跟著您,您的性格我清楚的很,若是你嫁了過去,不也還是死路一條,我能怎能忍心看你去送死。可兒去了說不定還能活著,到時候我一定會去找你們的。你們走吧!”

    “可兒……”田欣榮與可兒包頭痛哭。

    馬朝元後麵跟著的四抬大轎已然到了田家門口。新娘子蓋好了蓋頭,由另外兩個侍女攙著坐進了轎子裏。馬朝元曉得合不攏嘴田玉川哭得睜不開眼。

    蘇安迴到住的地方,安頓好了馬便徑自來到蘇玉首的房裏。推門一看,被子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上,蘇安知道事情不妙,想必蘇玉首一個人去截親了。想到這個,他便飛奔著去找蘇玉首了。

    與此同時,和蘇安同樣關心這件事的還有幾個人。他們正式董福祥派來的,各自化成了老百姓的模樣混跡其中。

    為防不測韓誌遠也帶了部分人馬接應馬朝元。山寨有規矩接親必須繞著山路走,馬朝元雖霸道,但出於對田欣榮的尊重,還是照著她們的規矩辦了。

    此時董福祥派來包圍清風寨的人馬,也悄悄的向寨子趕來。

    蘇玉首一路躲躲閃閃的跟著馬朝元接親的隊伍行至()山下。忽然韓誌遠街道飛鴿傳書,看了之後,便慌忙的策馬到馬朝元跟前,與他說了幾句話,馬朝元臉色驟變,似乎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哦?!什麽?董福祥居然趕趁這個機會偷襲!”馬朝元惱怒道。

    “堂主,這下怎麽辦?” 韓誌遠問道。

    馬朝元將手向後一擺,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道:“別吹了!”

    轎子裏的可兒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情況,便掀開蓋頭,偷偷得向外麵張望。正巧一眼看到了躲在一塊石頭後麵的蘇玉首和田欣榮。

    可兒趕緊把頭收了迴來,心裏如萬蟻鑽心,她以為馬朝元發現了他們,一時間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幾乎在同一時間,田玉川帶著幾個人突然從嶺後飛竄過來。原來他們得到消息,知道董福祥的軍隊要伏擊馬朝元,便壯了膽子要將田欣榮截迴去。

    “馬朝元,你強搶民女,濫殺無辜,今天若不把女兒還給我,便休想離開此地!”田玉川自恃有點本領,便大聲喝道。

    “爹!”可兒聽見是田玉川的聲音,差點激動的從轎子裏跑出去。可她一想到田欣榮便止住了腳步,暗自心想:“如果馬朝元發現轎子裏麵的人不是田欣榮,肯定會大開殺戒,那老爺他們就遭殃了,我不能出去,無論如何都不能出去。”

    正在這時,田玉川已展開攻勢,拿著劍向馬朝元刺去,兩個人就此打了起來。

    馬朝元從馬上一躍而起,仿似麵對的正是董福祥派來的勁敵,揮動長矛朝田玉川殺去,登時空中劃過一條銳利的弧線。

    田玉川左閃一下躲開了。

    登時兩隊人馬便打了起來,似是一群官兵在鎮壓農民起義一般。

    田欣榮見爹爹在不知情的狀況下便和別人打了起來,心裏很不是滋味,興衝衝的要去幫忙。

    “去哪?”

    “去找我爹。”

    蘇玉首與田欣榮一問一答。

    “不能去,難道你忘了轎子裏麵坐著的不是你啊!”蘇玉首悄聲道。

    “不是,玉首你不明白,這事紙裏包不住火,我總不能坐視不管啊!”說著便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田欣榮也是自幼跟著田玉川學了點皮毛功夫,恐怕就是一百個她也擋不住馬朝元的一矛。

    蘇玉首見田欣榮奔了出去,便也一個跟鬥跟著飛了出去。

    馬朝元一見田欣榮,便知他們偷梁換柱,登時一個折身飛躍從與田玉川的爭鬥中脫了身出來,揮矛直奔轎子插去。

    之聽“啊!”地一聲,轎簾被血濺的鮮紅。

    可兒的手緊緊的握住插到她腹中的矛,嘴裏噴了一口血,一臉猙獰的死去。

    田欣榮大叫一聲,道:“可兒!”這一聲如歌如泣。接著將目光狠狠地掃向馬朝元,道:“馬朝元,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人渣!”

    馬朝元將矛“嗖”地一聲拔了出來,凝視著田欣榮淩厲的眼神,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竟然還和這小子混在了一起。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啊!今天我既成全你們,讓你們到陰間相親相愛去!”這幾句話說的陰陽怪氣。

    聽得田欣榮毛骨悚然。

    未等馬朝元行動,田玉川的劍再次襲來,這次田玉川刺準了他的背。他人未動,卻以極快的速度,反手便將長矛的頭掉轉過去,直直的刺進了田玉川的胸膛。

    隻聽田欣榮又是一聲慘叫:“爹!”頓時淚如雨下,接著便仰天長嘯:“啊!”這聲音震顫了山穀。

    他赤手空拳的朝馬朝元襲去,蘇玉首與她一左一右打了起來。

    這時候董福祥的軍隊已經包圍了整個清風寨。剛才混跡於民眾之中的幾個探子也趕了過來。

    這幾人武藝頗高,見蘇玉首與田欣榮都不是馬朝元的對手,便一同過去幫忙。此時韓誌遠剛剛將田玉川帶來的幾個手下打死。

    隻見韓誌遠一個翻身便來到了馬朝元的跟前。兩人互為照應,一同對付蘇玉首等。

    探子中有一人說道:“馬朝元,我們的人馬已經把你們包圍了,你們後方的大部隊也已被我們擊垮,你若是束手就擒我等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馬朝元如此狂傲之人豈能受得了這種屈辱?他先發一個狠招,將田欣榮摞了過來。蘇玉首見狀懂了怒,欲救田欣榮卻被韓誌遠攔住。

    幾個探子夥同蘇玉首又痛韓誌遠打了起來,誰知幾日不見韓誌遠功夫進步飛快,幾個人聯手也對付不了他。片刻工夫蘇玉首這邊便死的死傷的傷。

    馬朝元挾了田欣榮便要逃走,不料董福祥的圍兵已將前路堵住。

    蘇玉首趁韓誌遠還在殺戮狀態中,趕緊逃跑。

    韓誌遠在後麵窮追不舍。

    二人相繼來到馬朝元這邊。

    隻見大軍壓境,馬朝元挾著田欣榮一步一步向後退。退至懸崖邊上,田欣榮狠狠地咬了馬朝元一口,想以此脫身。沒想到卻激怒了馬朝元,他一把將田欣榮推到了懸崖下麵。

    蘇玉首飛奔過去,伸手去抓田欣榮,卻連一根頭發都沒抓到。他大叫道:“欣榮。”接著便絕望的向懸崖下麵望。

    韓誌遠走到馬朝元跟前道:“堂主,現在人多勢眾,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不可再戀戰了啊!”

    馬朝元聽韓誌遠說的有理,便點了點頭。一縱身兩人一前一後地飛走了。

    董福祥的兵士見狀也都大驚失色,領頭的將領說道:“沒想到這馬朝元還真有兩下子,我們不追了,撤!”

    夜幕已至,隻剩下蘇玉首一個人還在呆呆地望著崖下,他似乎在害怕田欣榮忽然跳上來見不到他。

    他真的想報仇,非常的想報仇,可是以他現在的身手,這個仇究竟要怎麽報才好呢?現在的他除了心痛再也沒其他感覺了。

    直到深夜的時候蘇安彩找到蘇玉首。此時的蘇玉首仿似一座在看守這山嶺的石雕,一動不動的注視著田欣榮墜落的方向。

    蘇安一路走來略略的聽說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但他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見到了被痛苦折磨的不像樣子的蘇玉首,仿佛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又在他的麵前重新上演了一遍。

    一遍一遍,田欣榮墜落的情形一遍一遍的在蘇玉首腦海中放映,一遍一遍像刀一樣剜這他的心。

    這種傷心把蘇安也震懾了,一種窒息的感覺向他襲來,登時眼淚奪眶而出,他狠狠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然後走到他跟前輕輕地喚道:“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們該迴家了。”

    今夜,山嶺上的風特別的冷,吼的特別的哀怨,像是田欣榮的靈魂唱出的歌聲。

    “我不走,欣榮迴來會找不到我的。”說著,蘇玉首的淚已經落到了嘴邊。

    “少爺,少爺……”蘇安哭著跪了下來,道:“我求求你了,迴去吧。”

    蘇玉首已經失去了站立的力氣,這是他第二次嚐到了眼淚的滋味。

    “少爺,我知道你有多傷心,要是想哭你就哭吧,你不迴,蘇安就陪你在這跪著。”

    整整一夜,田欣榮的靈魂唱了一夜,蘇玉首的心碎了一夜。

    “少爺,天亮了。”蘇安倍凍得渾身發抖,說話的時候牙齒都發出“噠噠”的碰撞聲。

    蘇玉首向東望去,一輪新生的太陽,那麽幹淨,那麽充滿生機,他像傻子一般突出一句話來:“真像欣榮的臉。”

    “少爺,我們迴家吧。”蘇安接著勸道。

    “迴家?迴哪裏?”蘇玉首茫然道。

    “當然是會蘇家灣啊!”

    “哦!”聽蘇安這麽一說,蘇玉首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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