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麥咭科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從麥咭科的轉身的那個時候開始,薛誥就十分清楚——他死定了!


    在經曆了那麽多事情之後,薛誥已經可以明確看出敵我雙方之間的實力相差,隻是正因為看得出來,所以才太過於清楚兩人之間的懸殊。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薛誥不能死,他知道,他絕對不能死。在跟帕克斯見過麵之後,他更加清楚,自己絕對不能死,絕對絕對不能死。


    因此,如果可以的話,薛誥是絕對不想跟麥咭科為敵。隻是看現在這個情形,似乎不想為敵也沒有辦法了。


    薛誥苦笑了一聲,隨後雙手握拳,大有視死如歸地模樣。不過他知道的,不管怎樣,他絕對不能死,所以這一戰,他要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都賭上,將所有一起可能讓他活下去的東西全壓上,為了活下去,為了未來,為了還沒開始災禍,為了那些自己必須要承受痛苦,他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


    賭上所有的一切,為了活下去。


    從做好這個心理準備的時候,薛誥的眼睛就一直緊緊地盯著麥咭科,沒有後退一步,也沒有半分想要讓步的意思。


    麥咭科的手上的書頁飛速非翻轉著,隻不過這一次飛出不是白光,而是黑光,而麥咭科的周圍呈現出有一層濃濃地黑霧籠罩住他。他的腳下的魔法陣是黑色的,他就好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樣,一步一步地往薛誥所在的方向走去。


    薛誥看著這樣的麥咭科,即便提前做好的心理準備,但真看到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會害怕。


    薛誥揮手而下,遂而薛誥身邊所有的火球都向著麥咭科飛去,半空中,火焰熊熊燃燒,如火海一般向麥咭科打去,聲勢浩大,仿佛要將世間所有的一切全都燃燒殆盡一般。


    薛誥眼睜睜看著火海將麥咭科的吞噬,但他提著的那一口氣,不敢放鬆,他匆忙地要跑,似乎隻要跟那片火海拉開距離就好了。


    薛誥在這個時候後退,並不是作為勝利者的離開,也不是害怕被火焰波及,而是要跟麥咭科拉開距離。薛誥明白,這靠著這一點小伎倆,就要困住麥咭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即便薛誥明白這一點,也還是沒能逃脫。


    突然從土地裏伸出的黑色鎖鏈將薛誥綁在,薛誥才退了兩步,就被淩空架起來。下一秒,火海之中刮起了一陣大風,刹那間,所有火焰都被吹開來,散落在各處,甚至還落在了鎧昊特的身邊。


    鎧昊特是不會害怕這點兒火焰的,不過他也沒有想到,碧斯和穹斯會來到自己的身邊,所以擋火焰的時候,下意識也替她們兩個人擋了火焰。


    這點兒小事不算什麽,鎧昊特一邊擋火焰的同時,一邊眼睛直直地盯著那邊的戰局。


    麥咭科好好地站在原地,鋪天蓋地的火焰也沒能傷害到他半分半毫,他仍舊托著手上的書,遂而目光落下薛誥的身邊。也是在這個時候,鎧昊特和薛誥才發現,麥咭科身上纏繞著一條黑色的龍,這條龍有著長長的身體,跟外頭薛誥的師父養的那頭龍不一樣。黑色龍盤繞在麥咭科的身上,好像是在保護著麥咭科一樣。麥咭科身上那條龍有點像蛇,但是它的頭上有兩個長長的角,身上也有四個爪子,它的頭正好落在麥咭科的肩膀上,兩顆黑黝黝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在防備著什麽,又似乎隻是對周遭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薛誥可不想去管麥咭科身上那條龍是什麽來頭,他現在隻知道,必須要掙脫開捆綁住自己的黑色鎖鏈。可不管薛誥怎麽用力掙脫,那些可惡的黑色鎖鏈都一動不動的,甚至還越來越緊了。


    鎧昊特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麥咭科,他的模樣看起來太過於怪異了,怪異到讓鎧昊特感覺有些熟悉。鎧昊特也不知道是他的模樣讓他覺得熟悉呢?還是說,麥咭科現在給人的感覺有些熟悉。或者說,是麥咭科身上那條黑色的龍讓鎧昊特的感覺到熟悉。總而言之,這種熟悉感,是有問題的,而且讓鎧昊特感覺到不安。


    “你不去救你的夥伴麽?”


    鎧昊特聽到這個聲音,迴頭,就看見穹斯的二姐姐一直在看著自己。鎧昊特不認識她,自然也就沒答話。


    倒是穹斯開口了,“二姐姐,麥咭科這是怎麽了?他為什麽要攻擊薛誥啊!而且麥咭科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啊!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穹斯一邊說,一邊往碧斯的懷裏蹭,她有些害怕,害怕麥咭科的模樣,害怕麥咭科身上纏繞的那條黑色的龍。


    碧斯一邊安撫著自己懷裏的穹斯,一邊緊緊地盯著麥咭科。別說是穹斯沒有見過麥咭科的這個模樣,就是碧斯也沒有見過麥咭科這個模樣,碧斯跟麥咭科相處的時間還比穹斯的要多一些,可就是她也不知道麥咭科有一條黑色的龍,也不知道麥咭科會變成這個模樣。


    麥咭科現在反而不急著靠近薛誥了,他饒有興趣地看著薛誥被鎖鏈綁緊,看著薛誥因為痛苦而逐漸扭曲的麵孔。他看著薛誥越痛苦,心情變得更好。


    碧斯也看到了薛誥痛苦的模樣,她再次急切地對鎧昊特說:“你難道要袖手旁觀麽?你不打算去救他麽?”


    鎧昊特橫了碧斯一眼,冷聲開口:“我為什麽要去救呢?那你呢?你為什麽就站在旁邊觀望?你不是那水柱裏的人的妹妹麽?你為什麽不去攔著那個可怕的家夥呢?你什麽也沒有做,反而站在這裏要求我去救人!你既然覺得,不能讓薛誥死,那麽你就伸出援手啊!”


    碧斯聽到的鎧昊特的話,心裏不爽,卻又無話可說,他沒有說錯。她不是不想救,而是沒有辦法救,也不能救!她沒有忘記,自己在上一次觸碰薛誥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她不能再次去冒險,萬一薛誥有吸走自己體內的靈力的話,那該怎麽辦?


    碧斯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很自私,但這也不怪她,她總不能為了別人而去犧牲自己,也總不能不顧自己的安危。


    從被成為生命法師之後,碧斯就隻有她自己了,也就隻能依靠她自己了,很多事情,都是沒有辦法,也無可奈何。為了自己的安危,為了活下去,她也隻能變得自私,也隻能隻顧全自己。


    “啊——”薛誥的慘叫聲在石室裏環繞著。


    鎧昊特皺著眉頭看向薛誥那邊,隻見薛誥身上的那些黑色的鎖鏈,已經不是收縮,而是不斷地再往外拉扯,好像是要把薛誥給扯成好幾塊一樣。


    鎧昊特站起來,取出自己的斧頭,眼睛仍舊直直盯著薛誥,生怕一個不小心,造成什麽不可彌補的結果。鎧昊特不會讓薛誥死的,絕對不會。


    就在這個時候,地麵上又出現了一條黑色的鎖鏈,這一條鎖鏈跟綁住薛誥的其他黑色鎖鏈比起來,要粗得多,大得多,也黑得多。


    鎧昊特也發現不對勁了,幾乎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薛誥的身邊。


    隨後,斧頭撞擊鎖鏈的聲音響起,鏗鏘聲環繞在石室內。


    鎧昊特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一條鎖鏈來擋住自己,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用盡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還是沒能救下薛誥。那條不一樣的黑色鎖鏈已經穿過了薛誥的身體,薛誥的血,順著鎖鏈,一滴滴地滴落下來。


    鎧昊特怎麽也沒有想到,明明都已經趕上了,偏偏會多出一條鎖鏈來擋著自己的路,明明差那一點點就能救下薛誥了,卻因為自己的狂妄和墨跡,讓薛誥喪失了性命。鎧昊特以為自己一定能救下薛誥的,也以為這一切都在自己掌控內,卻沒想到,沒能想到,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薛誥在自己眼前被貫穿。


    鎧昊特的眼裏隻剩下薛誥不斷滴落的血,時間定格在這一刻,鎧昊特沒有辦法忍受,薛誥就這樣,在自己眼前失去了知覺,就在自己的眼前,低垂下頭,低垂下手,放棄了掙紮,他就這樣死去了。


    鎧昊特瘋了似的揮舞著自己手上的斧頭,瘋了似地朝那些黑色鎖鏈砍去,一聲又一聲的鏗鏘聲響起,遂而地上也多出一條條黑色的鎖鏈,它們纏上鎧昊特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將鎧昊特禁錮,束縛,直到鎧昊特的再也沒有辦法揮舞斧頭,沒有辦法攻擊黑色鎖鏈,再也沒有辦法動。


    鎧昊特也被黑色鎖鏈綁住,淩空架著,不同於之前的薛誥,鎧昊特一動也不動,低垂著頭,看也不看麥咭科一眼。


    四周安靜下來,隻剩下,一聲又一聲的滴答聲。


    滴答——


    滴答——


    鎧昊特架在薛誥的身邊,距離並沒有多遠,他甚至還能聞到從薛誥身上傳來的血的味道。


    綁住薛誥的黑色鎖鏈在這個時候動起來,好像是一條條黑色蛇,在薛誥的身上遊走,仿佛要將薛誥吞噬殆盡。


    石室內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而所有人似乎都被籠罩在一股恐怖的氛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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