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蘇錦有些抱歉看了宋副將一眼:「我倒是想放開,隻不過,我也有我的難處。對一個處心積慮陷害我的人,我一旦放開了她,誰知她會做出什麽來?到時候證據被毀了就是被毀了,她大可以一口否認,我除了背黑鍋那可真是一點法子也沒有了。」


    蔣副將:「你!好,你說,若你有理,這事便罷了,否則,老子不管你是誰,定不會輕饒了你!」


    「蔣將軍此言,正合我意。」蘇錦便朗聲說了之前發生的事,讓他們自己看羅姨娘掌心的傷口。


    幾位副將、參將、郎將等伸著腦袋隻看了一眼,便麵露古怪,有的無聲鄙視。


    職位低的,自然不好說什麽。


    蔣副將自己的臉色卻已經變得相當難看了,忍不住瞥了羅姨娘一眼。


    羅姨娘早已羞惱氣憤得眼睛通紅、滿麵羞紅,可偏偏蔣副將來了也沒法把她從蘇錦手裏給救出去,她隻能任由蘇錦搓圓搓扁,哪怕心裏急的發狂,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蘇錦讓眾人看自己手掌上的傷口。


    「蔣副將,這樣的傷口可能是擦傷、而不是為利器所傷嗎?」


    蔣副將氣得直喘粗氣。


    心裏要罵死羅姨娘了。


    想來這婦人就是羅姨娘這些天在自己耳邊嘮叨過的那個什麽秦夫人了?她想要算計人能算計得像樣點嗎?如此明顯的陷害,叫他怎麽說?


    但凡軍營裏摸爬滾打了幾年有些經驗的,對於普通傷口的辨認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羅姨娘手掌上的這傷口,絕對不可能是摔在地上摩擦的,肯定是利器所傷,並且,很有可能是故意為之,否則創口不會那麽整齊。


    他能看得出來,別人難道看不出來?


    人家不說那是給他麵子!


    可他好歹是堂堂四品副將,難道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即便想要維護,這會兒也維護不了。


    既然那傷口不是摩擦造成,也就意味著羅姨娘撒了謊,蘇錦根本沒有推羅姨娘摔跤,是她自編自導的一齣戲。


    這婆娘,除了一張臉和背後的羅家就沒長腦子!


    羅姨娘也很委屈啊,她哪裏想得到蘇錦會這麽狡猾?


    她的手流了那麽多血,她受傷了是事實,蘇錦害她受傷也是事實——這才是重點不是嗎?


    誰想得到蘇錦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竟會扣著她的手展示傷口!


    之前蘇錦為她擦拭傷口的血跡她還頗為自得,以為蘇錦是在討好她,誰知她打著這個主意!


    若是早知道,她肯定不會準許她靠近自己啊。


    「羅氏,你怎麽這麽糊塗!」蔣副將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羅姨娘情知今日這臉是丟盡了,好在蔣副將職位高,即便自己丟臉也沒人敢笑話自己。


    蘇氏,等著,將來她定會報復迴來。


    「將軍,」羅姨娘聲淚俱下好不可憐:「嗚嗚嗚妾身知錯了,妾身隻是惱秦夫人傲慢、不把妾身放在眼裏,所以才——妾身隻想給她個教訓,並沒有別的意思,嗚嗚嗚......」


    蘇錦心裏冷笑,隻是想給她一個教訓?沒有別的意思?


    羅姨娘想來點狠的害她辯無可辯,自己對自己下了狠手,結果弄巧成拙。


    若非她無意中注意到羅姨娘髮髻上原本插著一對小金釵結果隻剩下一支、而那傷口的血流的實在有點多,隻怕今日就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她區區一個七品校尉的妻子,傷了四品副將的愛妾,羅姨娘不依不饒起來,她指不定要被她如何作踐羞辱。


    羅姨娘不但說的輕巧,到了這時候還倒打一耙?


    「不把羅夫人放在眼裏,這話從何說起?我似乎從來沒見過羅姨娘吧?」


    羅姨娘似早有準備她會這麽說,當即便道:「怎麽不是?之前我瞧你沒地方落座,好心好意請你過來一道兒坐,你卻壓根不搭理我!」


    蘇錦:「羅夫人怕是言重了吧?我丈夫是七品校尉,我自然跟校尉夫人們坐一桌,怎麽好跟羅夫人坐一處呢?那不是成了不知體統、不知身份嗎?」


    「你!」羅姨娘又羞又怒漲紅了臉,眼淚汪汪看向蔣副將。


    今日前來做客的女眷們隻有羅姨娘一個是妾,餘者全都是正妻,即便有侍妾或者通房跟隨,那也是作為正妻的丫鬟跟在身邊伺候。


    絕對沒有妾室坐在桌旁用飯的。


    羅姨娘既是羅家的庶女,又得蔣副將寵愛,且蔣副將的妻子又不在這兒,她一向來高調慣了,眾人不敢得罪蔣副將,自然也不會當著她的麵嫌棄鄙夷她,至於心裏是怎麽想的就難說了。


    蘇錦這話明著是在說她自己,可聽在羅姨娘耳中,分明每一個字都是在嘲諷她啊。


    這是她的痛處,還沒人敢當著她的麵這麽說過,她怎麽受得了?


    一時間,現場鴉雀無聲。


    宋副將也不由得咋舌,暗暗瞟了蘇錦一眼,這秦夫人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蔣副將的臉已經黑的如同鍋底,冷冷瞟了蘇錦一眼向羅姨娘道:「我看是你多心了,秦夫人並沒有那個意思,向秦夫人陪個不是,這事就算過去了。」


    羅姨娘委委屈屈看向蘇錦,應了聲是,委委屈屈向蘇錦道歉。


    蘇錦倒是沒有再不依不饒,平靜接受,此事就算作罷。


    蔣副將臉更黑了,冷冷丟下兩句場麵話,帶著羅姨娘離開了。


    他叫羅姨娘向蘇錦道歉沒錯,但蘇錦區區一個七品校尉的妻子,憑什麽敢大模大樣的答應下來?簡直可惡!


    哪怕羅氏隻是個妾,那也是自己蔣某人的妾,不看僧麵看佛麵,蘇氏怎麽敢?


    馬車裏,羅姨娘嚶嚶嚶又掩麵哭上了,「將軍,您瞧見了吧?這蘇氏太狂妄了!根本沒把將軍放在眼裏!她恨羅家,隻怕早就連將軍也恨上了,有了機會便給將軍沒臉......」


    蔣副將冷笑:「她算什麽東西!敢給本將軍沒臉?」


    她就是那個秦朗的妻子?很好,他倒也想看看,那秦朗有多本事,才有如此張揚跋扈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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