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姐姐就來到我睡的地方,開了燈大叫著我的小名說;溫!起來了,吃飯了,你不是說要去趕集嗎。
我迷迷糊糊的掙開眼睛往窗外一看黑唿唿的一片,馬上又閉上眼睛說;天還沒亮呢,讓我再睡會。
姐姐拿出了叫我起床的絕招,抓住被角一拉,把被子抱了起來。
我穿著條短褲卷起身子,“像個孕婦肚子裏的嬰兒”怨氣衝天的說;你一個女孩子老掀男孩子的被子不害羞呀!
姐姐嗬嗬一笑說;我是你姐,在我眼裏你是我妹。說完抱著被子嗬嗬笑著走了出去。。。。
去趕集的村民們四五點鍾就要起來,做好孩子們一天的飯。
我們吃完早飯天還沒亮,大地灰蒙蒙一片,白霧和冷空氣在山間飄繞著。
一隊隊趕集的村民踏著模糊白影般的山路出發了,一隊隊趕集的村民就像戰爭時的士兵,他們的敵人是辛勞和汗水。我感覺像在做夢一樣,迎著冷空氣翻山越嶺。
走了一個多小時天才大亮,我感覺我肩上的“縛虜”變成了一座大山,壓得我的肩膀直往下沉,來到一座高山下大家才坐下休息一會,準備登山。登上山頂要一個多小時。
登山的時候大家都氣喘噓噓汗流夾背,太陽也已經升起。每個人的腳步都開始沉重緩慢起來。我的“縛虜”才三十斤左右,大人們的八九十斤到一百多斤,我真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長年累月的堅持著,特別是媽媽那麽單薄瘦弱。
走到半山腰我就跟不上了,媽媽已走出老遠,姐姐還慢慢的跟在我後麵等著我,那時我的“大山”壓得我第一次覺得活著是痛苦的事。
走著走著。。。我對姐姐說;休息一下吧。
姐姐說;剛剛休息沒多久,再堅持一會就到了山頂,那裏有一條筆直的山道,那裏有平坦的石頭,清涼的山風和甜美的山泉。
我憑著意誌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登,腦海裏想著石頭,山風、甜美的泉水。登上一片山嶺我問姐姐,“到了沒有?”
姐姐說;再登一片山嶺就到了。
迷迷糊糊的又登上一片山嶺我又問姐姐到了沒有。
姐姐還是說再登一片山嶺就到了。
再登上一片山嶺我不問了,我知道姐姐是在用撒謊的方式激勵我。誰知姐姐突然說,“你看前麵就是了,。
山道的山石被趕集的村民座得像打了磨一樣光滑。我躺在上麵全身的骨架都好像快散了開來,這塊山石就像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床。我真想就這樣躺著永遠不要起來,不要去麵對我的,“大山”。可是大人們的大山比我重幾倍,而且長年累月的堅持著。也許這樣的山石和孩子的歡笑就是父母的天堂。孩子的災難眼淚就是父母的地獄。是不是父母的地獄總要比天堂多得多呢?。。。。。。。
休息一會我又再繼續我的長征,幸好下山比較輕鬆得多,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就是平路了,是一條小河邊筆直平坦的小工路。筆直的通向小鎮有十多裏路,連小鎮的影子都看不到。
如果有人問我,“扛貨趕集是上山辛苦呢還是下山?還是走平路?”就算用腳去想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迴答說,“是走平路!”因為上山下山都多多少少有上的下的平的,但是這條平路就不同了,筆直而平坦沒有一點變化,就像一個罰站的人一直保持著一種姿勢。再說走到這裏已累到了及點。
我用咬牙切齒堅定的意誌力堅持的走著,不敢看前麵,因為怕看不到小鎮,我也不敢看側麵,因為側麵有一條小河,我怕我忍不住把我肩上的“大山,仍到河裏喂魚去。這條該死的路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就在我正在地獄裏煎熬的時候我看到了天堂,我看到了媽媽。媽媽把她的大山盡快的扛到小鎮迴來接我了。她臉上露出勞累和憐惜表情把我的“大山”扛到了她肩上。那時候我流淚了,往心裏流。。。。。姐姐說媽媽常這樣來接她。。。。。
“貨物”擺在小鎮河邊的空地上。擺了很久,姐姐和媽媽的已經出售了。我那黑漆嗎渣又有蟲洞的“縛虜”看都沒人人看一下。姐姐的竹子賣了九塊錢,媽媽十七塊。姐姐跟村裏的同伴去逛街了,現在已經將進中午十二點,迴去家裏的路還要差不多四個小時,所以兩點半之前一定要出發,如果半路天黑了山路就很難走。
擺在這裏的“貨物”都蓋了個紅章,是收過稅費的,五毛錢,我的“縛虜”不但還沒賣出去還要媽媽掏出了五毛錢過稅費。五毛錢可以吃一頓午餐了,是一碗不算大的粉絲。飯要一塊錢一大碗,扛“貨物”的村民沒一個舍得吃。媽媽就更不用說了。
媽媽說我的竹子很難賣得出去了,除非幸運的遇到一個救星。如果賣不出去就隻有放到認識的人家去,下次趕集再賣。
天無絕人之路,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我的救星終於出現了,是一個六七十歲老掉牙的駝背白發老婆婆。
除了我外還有幾個想吧“貨物,賣高價的“高等貨物,擺在地坪上。
老婆婆手放在背後身子弓得像一隻蝦米把那些貨物看了一遍,搖了搖頭,然後慢吞吞的往我這邊走來。一步兩步。。。。
我發現我的心在跳,跳得好厲害。但想一想我的心又跳不起來了,這位老婆婆連那些青翠青翠的高等貨物都看不上,我這黑漆嗎渣又有蟲洞的“縛虜,不把老婆婆嚇得跑得比火車還快才怪。
老婆婆把我的“縛虜,打量了一翻,然後用低沉沙啞又尖銳而且拖得很長的語音說;哎~矣!這竹子怎麽這~麽醜呀!
我覺得這老婆婆說話簡直就像巫婆念那種唱死人般的咒語。我又想到了一句話差點笑了出來,我在心裏迴答她;哎~什麽矣!我的“縛虜,至少比你好看得多了。
媽媽迴答她說;婆婆你看這竹子黑黑的年數很久的才這樣,想必織出來的竹筐更牢固一點,有幾個蟲洞就便宜一點賣給你好不好。
婆婆的下巴左右移動了幾下說;哎~矣!便宜一點我不要,便宜多一點我考慮一下。
哎!我暗自歎了一口大氣,媽媽老撿便宜今天算是遇到了撿便宜的祖師奶奶了。
媽媽說;那你說多少錢,婆婆你開個價吧!
老婆婆說;我不開,你說個價吧,說得不滿意我就走喲。
這老婆婆的確是撿便宜的祖師奶奶,她知道今天我的“縛虜,是不會有人來看的了,所以用一個,“走,字想把媽媽嚇住,開個低價然後任她砍。
媽媽說;就四塊錢吧,婆婆你家離這遠嗎不遠我給你送過去。
老婆婆好像嚇了一大跳,白蒙蒙的眼睛睜得老大,眼角那兩陀黃黃的眼屎好像嚇得都得要掉了下來,大聲說;四塊錢,你這是竹子又不是金子!說完轉過頭就裝出想走的樣子。
媽媽趕緊走上去拉住她焦急的說;三塊五!三塊五!怎麽樣?
老婆婆又左右移動了幾下下巴說;哎~矣,就三塊錢啦!三塊錢我馬上就拿迴去。
媽媽說;婆婆就多給一碗米粉錢吧,三塊五吧,你看這小孩子大老遠翻山越嶺的扛來也不容易阿。
老婆婆好像很不高興的拉長了臉說;我的錢也不容易!三塊一分也不多,不賣我走了。
媽媽無奈的說;好吧,就三塊吧,婆婆你家遠嗎,不遠我給你送過去吧,要是超過半個小時的話,你看有沒有熟人在附近,叫熟人幫你扛迴去。我們還要去買東西趕著迴家呢。
老婆婆說;不遠!不遠!幾分鍾就到了,跟我走吧,迴去再叫我兒子給你錢,要是現在給錢你扛到半路不去了,我一個老婆子可怎麽辦呀。
媽媽又扛著我的竹子跟老婆婆迴去了,叫我坐在那等。老婆婆雖然說才幾分鍾,但媽媽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迴來。迴來把三塊錢塞到我手裏說,“下次不要來了阿你,你看你為了三塊錢都瘦了一層’。我把錢抓在手裏低下頭咬著牙,心裏發誓等我長大了再苦再累也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我迷迷糊糊的掙開眼睛往窗外一看黑唿唿的一片,馬上又閉上眼睛說;天還沒亮呢,讓我再睡會。
姐姐拿出了叫我起床的絕招,抓住被角一拉,把被子抱了起來。
我穿著條短褲卷起身子,“像個孕婦肚子裏的嬰兒”怨氣衝天的說;你一個女孩子老掀男孩子的被子不害羞呀!
姐姐嗬嗬一笑說;我是你姐,在我眼裏你是我妹。說完抱著被子嗬嗬笑著走了出去。。。。
去趕集的村民們四五點鍾就要起來,做好孩子們一天的飯。
我們吃完早飯天還沒亮,大地灰蒙蒙一片,白霧和冷空氣在山間飄繞著。
一隊隊趕集的村民踏著模糊白影般的山路出發了,一隊隊趕集的村民就像戰爭時的士兵,他們的敵人是辛勞和汗水。我感覺像在做夢一樣,迎著冷空氣翻山越嶺。
走了一個多小時天才大亮,我感覺我肩上的“縛虜”變成了一座大山,壓得我的肩膀直往下沉,來到一座高山下大家才坐下休息一會,準備登山。登上山頂要一個多小時。
登山的時候大家都氣喘噓噓汗流夾背,太陽也已經升起。每個人的腳步都開始沉重緩慢起來。我的“縛虜”才三十斤左右,大人們的八九十斤到一百多斤,我真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長年累月的堅持著,特別是媽媽那麽單薄瘦弱。
走到半山腰我就跟不上了,媽媽已走出老遠,姐姐還慢慢的跟在我後麵等著我,那時我的“大山”壓得我第一次覺得活著是痛苦的事。
走著走著。。。我對姐姐說;休息一下吧。
姐姐說;剛剛休息沒多久,再堅持一會就到了山頂,那裏有一條筆直的山道,那裏有平坦的石頭,清涼的山風和甜美的山泉。
我憑著意誌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登,腦海裏想著石頭,山風、甜美的泉水。登上一片山嶺我問姐姐,“到了沒有?”
姐姐說;再登一片山嶺就到了。
迷迷糊糊的又登上一片山嶺我又問姐姐到了沒有。
姐姐還是說再登一片山嶺就到了。
再登上一片山嶺我不問了,我知道姐姐是在用撒謊的方式激勵我。誰知姐姐突然說,“你看前麵就是了,。
山道的山石被趕集的村民座得像打了磨一樣光滑。我躺在上麵全身的骨架都好像快散了開來,這塊山石就像是世界上最舒服的床。我真想就這樣躺著永遠不要起來,不要去麵對我的,“大山”。可是大人們的大山比我重幾倍,而且長年累月的堅持著。也許這樣的山石和孩子的歡笑就是父母的天堂。孩子的災難眼淚就是父母的地獄。是不是父母的地獄總要比天堂多得多呢?。。。。。。。
休息一會我又再繼續我的長征,幸好下山比較輕鬆得多,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就是平路了,是一條小河邊筆直平坦的小工路。筆直的通向小鎮有十多裏路,連小鎮的影子都看不到。
如果有人問我,“扛貨趕集是上山辛苦呢還是下山?還是走平路?”就算用腳去想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迴答說,“是走平路!”因為上山下山都多多少少有上的下的平的,但是這條平路就不同了,筆直而平坦沒有一點變化,就像一個罰站的人一直保持著一種姿勢。再說走到這裏已累到了及點。
我用咬牙切齒堅定的意誌力堅持的走著,不敢看前麵,因為怕看不到小鎮,我也不敢看側麵,因為側麵有一條小河,我怕我忍不住把我肩上的“大山,仍到河裏喂魚去。這條該死的路好像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就在我正在地獄裏煎熬的時候我看到了天堂,我看到了媽媽。媽媽把她的大山盡快的扛到小鎮迴來接我了。她臉上露出勞累和憐惜表情把我的“大山”扛到了她肩上。那時候我流淚了,往心裏流。。。。。姐姐說媽媽常這樣來接她。。。。。
“貨物”擺在小鎮河邊的空地上。擺了很久,姐姐和媽媽的已經出售了。我那黑漆嗎渣又有蟲洞的“縛虜”看都沒人人看一下。姐姐的竹子賣了九塊錢,媽媽十七塊。姐姐跟村裏的同伴去逛街了,現在已經將進中午十二點,迴去家裏的路還要差不多四個小時,所以兩點半之前一定要出發,如果半路天黑了山路就很難走。
擺在這裏的“貨物”都蓋了個紅章,是收過稅費的,五毛錢,我的“縛虜”不但還沒賣出去還要媽媽掏出了五毛錢過稅費。五毛錢可以吃一頓午餐了,是一碗不算大的粉絲。飯要一塊錢一大碗,扛“貨物”的村民沒一個舍得吃。媽媽就更不用說了。
媽媽說我的竹子很難賣得出去了,除非幸運的遇到一個救星。如果賣不出去就隻有放到認識的人家去,下次趕集再賣。
天無絕人之路,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命運我的救星終於出現了,是一個六七十歲老掉牙的駝背白發老婆婆。
除了我外還有幾個想吧“貨物,賣高價的“高等貨物,擺在地坪上。
老婆婆手放在背後身子弓得像一隻蝦米把那些貨物看了一遍,搖了搖頭,然後慢吞吞的往我這邊走來。一步兩步。。。。
我發現我的心在跳,跳得好厲害。但想一想我的心又跳不起來了,這位老婆婆連那些青翠青翠的高等貨物都看不上,我這黑漆嗎渣又有蟲洞的“縛虜,不把老婆婆嚇得跑得比火車還快才怪。
老婆婆把我的“縛虜,打量了一翻,然後用低沉沙啞又尖銳而且拖得很長的語音說;哎~矣!這竹子怎麽這~麽醜呀!
我覺得這老婆婆說話簡直就像巫婆念那種唱死人般的咒語。我又想到了一句話差點笑了出來,我在心裏迴答她;哎~什麽矣!我的“縛虜,至少比你好看得多了。
媽媽迴答她說;婆婆你看這竹子黑黑的年數很久的才這樣,想必織出來的竹筐更牢固一點,有幾個蟲洞就便宜一點賣給你好不好。
婆婆的下巴左右移動了幾下說;哎~矣!便宜一點我不要,便宜多一點我考慮一下。
哎!我暗自歎了一口大氣,媽媽老撿便宜今天算是遇到了撿便宜的祖師奶奶了。
媽媽說;那你說多少錢,婆婆你開個價吧!
老婆婆說;我不開,你說個價吧,說得不滿意我就走喲。
這老婆婆的確是撿便宜的祖師奶奶,她知道今天我的“縛虜,是不會有人來看的了,所以用一個,“走,字想把媽媽嚇住,開個低價然後任她砍。
媽媽說;就四塊錢吧,婆婆你家離這遠嗎不遠我給你送過去。
老婆婆好像嚇了一大跳,白蒙蒙的眼睛睜得老大,眼角那兩陀黃黃的眼屎好像嚇得都得要掉了下來,大聲說;四塊錢,你這是竹子又不是金子!說完轉過頭就裝出想走的樣子。
媽媽趕緊走上去拉住她焦急的說;三塊五!三塊五!怎麽樣?
老婆婆又左右移動了幾下下巴說;哎~矣,就三塊錢啦!三塊錢我馬上就拿迴去。
媽媽說;婆婆就多給一碗米粉錢吧,三塊五吧,你看這小孩子大老遠翻山越嶺的扛來也不容易阿。
老婆婆好像很不高興的拉長了臉說;我的錢也不容易!三塊一分也不多,不賣我走了。
媽媽無奈的說;好吧,就三塊吧,婆婆你家遠嗎,不遠我給你送過去吧,要是超過半個小時的話,你看有沒有熟人在附近,叫熟人幫你扛迴去。我們還要去買東西趕著迴家呢。
老婆婆說;不遠!不遠!幾分鍾就到了,跟我走吧,迴去再叫我兒子給你錢,要是現在給錢你扛到半路不去了,我一個老婆子可怎麽辦呀。
媽媽又扛著我的竹子跟老婆婆迴去了,叫我坐在那等。老婆婆雖然說才幾分鍾,但媽媽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鍾才迴來。迴來把三塊錢塞到我手裏說,“下次不要來了阿你,你看你為了三塊錢都瘦了一層’。我把錢抓在手裏低下頭咬著牙,心裏發誓等我長大了再苦再累也要讓媽媽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