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長淳王府。晏行昱喝了藥,靠在搖椅上賞月。魚息將手中的瓷瓶拿給他看:“如何如何?這個藥我拿封塵舟試過,絕對查不出絲毫病因。”“嗯?”晏行昱瞥他一眼,“封塵舟吃過的假死藥?”魚息點頭:“嗯,我改良過了,這顆吃了隻會昏迷不醒,隻要每日用湯藥吊著能活上許久,太醫來了也查不出什麽來,反而隻會覺得他脈象越來越弱,最後便是將死之兆,但隻要點上解毒煙,片刻之後就能醒。”魚息一說到這些稀奇古怪的藥,眼睛都在發光:“你師兄竟然真的幫你把藥放到皇帝從護國寺求來的護心藥丸裏了?我還當他是在哄騙你,想再把你抓去奪皇位。”晏行昱聽累了,伸了個懶腰:“晏戟隻留了我在相府待了六年,期間一次都沒來看我,可我師兄卻是親手把我養大的。”魚息嘖嘖稱奇:“那接下來要做什麽?”“不做什麽。”晏行昱歪著腦袋晃搖椅,懨懨道,“封塵舟先別過去,等詔書定了再去。”“今晚會定?”晏行昱詫異看著他:“二皇子都死了,你覺得皇帝的兒子裏,有哪個比瑞王還更適合做皇帝?他就算不定也得定。”魚息:“……”人家還沒死透呢。第92章 駕崩安平快步跑出寢殿, 剛一推開門就瞧見荊寒章滿臉戾氣地將麵前的禁軍一劍砍到一邊,猩紅的血點濺到了他俊美的臉頰上,襯著他仿佛一尊煞神似的。安平一驚, 這才意識到荊寒章並非一無是處, 相反他還有著七殺格的命格。見越來越多的禁軍在二皇子指使下衝上前誅殺瑞王, 安平唯恐擋在前麵的荊寒章出了什麽事, 忙尖聲道:“陛下已經醒了,誰還敢再次造次?!”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二皇子臉上的駭然擋都擋不住,他腳下一軟,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選中了有人為他特意算計的不歸之路。逼宮的眾人有人茫然不解有人知曉內情渾身冷汗, 安平一概沒管,朝著晏沉晰道:“陛下請晏統領過去。”晏沉晰隱約知曉二皇子的算盤,不知是不是懷著私心, 本能地讓驚蟄衛護住荊寒章和瑞王,省得兩人出了事。現在聽到皇帝醒了,晏沉晰悄無聲息鬆了一口氣,看了荊寒章一眼,跟著安平進了寢殿。周圍一片死寂, 二皇子死死瞪著瑞王,咬牙切齒道:“這是……你的算計?”荊寒章滿臉無辜地擋在瑞王麵前:“什麽算計?算計你逼宮?我們哪有這麽大能耐啊?要是我們真的能左右你的想法,直接讓你告老還鄉得了唄,哪裏還用得著奪來奪去啊?”二皇子:“……”哪怕嚴肅如瑞王,也被荊寒章插科打諢的話逗笑了。二皇子森然道:“晏行昱將他的蟄衛借給你多少,而他身邊又留了幾個人相護,你說若亂箭齊發入長淳王府,他是否有大運氣能活下來?”荊寒章一聽到這個, 愣了一瞬接著便是勃然大怒,他厲聲道:“你敢?!”怒完後荊寒章突然反應過來臨走前晏行昱對說他的“不可冒進”,他一怔,驟然強迫自己在這四周皆是虎狼的地方定神。而下一瞬,一支暗箭從漆黑的夜幕裏朝著荊寒章的心口倏然射來。若是荊寒章被暴怒占據了理智,這一下肯定躲不過去,好在荊寒章反應極快,一把伸手抓住襲向他胸口的暗箭,那衝勢將他的虎口震得發麻,一片發紅卻好險沒有出血。那箭尖上,全是粘稠的毒。荊寒章臉色蒼白地把手中暗箭甩開,看著二皇子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了:“這種卑鄙的伎倆你都使得出來,看來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二皇子漠然看著他。瑞王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查看荊寒章的手。荊寒章卻搖頭,示意他不可鬆懈。二皇子見到武藝最高強的晏沉晰已經進了寢殿,一時間被逼急了,竟然下了狠心。隻要這兩人都死在了這裏,就算皇帝詔書已下,也不能讓一個死人當皇帝。他正要抬手下令,突然感覺到腳底下一陣劇烈的震動聲。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外而來。“臣晏重深前來護駕!”二皇子一愣。接到京都城的消息便快馬加鞭趕迴來的晏重深風塵仆仆,帶著精兵一身戾氣而來。在沙場上見過血的精兵和隻守在京都城的禁軍哪裏能比,幾乎是一瞬就將那些氣勢洶洶的精兵給強行壓製住。晏重深嘴裏喊著“護駕”,飛快衝到瑞王麵前,重甲一陣輕撞,單膝點地:“殿下,臣來遲。”瑞王忙把他扶起來。荊寒章在一旁環著手臂笑得開懷:“不遲不遲,二殿下正要狗急跳牆,你來得應該再遲一些,否則那戲更好看。”二皇子死死咬著牙,沒想到晏重深竟然悄無聲息地迴京都了。這一局,勝負已定。寢殿中,晏沉晰單膝跪在榻邊,道:“陛下有何吩咐?”皇帝語不成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