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昱好嫉妒哦。荊寒章的小金庫中全都是他隨手丟進去的金銀寶石和自認為雕得極好的玉,晏行昱翻找了半天, 終於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明黃色的小荷包。他眼睛一亮,將荷包勾起來,輕輕打開,倒出來幾顆明晃晃的金錁子。晏行昱捏起一顆,對著一旁燭火照了照,掃見那金錁子上隱約的字「柒」。晏行昱看著看著,直到燭火將他的眼睛照得發酸,他才輕輕一眨眼,突然笑了。他看著那金錁子上的小字,喃喃道:“是你啊。”夜幕降臨。相府中的荊寒章還在生氣。阿滿端來藥,小心翼翼地伺候:“殿下,喝藥了。”荊寒章雙手環臂,翹著腿,冷冷道:“不喝,沒看到我在生氣嗎?”阿滿愁眉苦臉:“您都生了一天的氣了,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啊?”荊寒章瞪他:“你家公子平日裏生氣的時候,你也是這麽敷衍的嗎?”“不是不是。”阿滿說,“我家公子一生氣就數金錁子,數一會他就不生氣了。”荊寒章:“……”還真是愛財!荊寒章哼了一聲,道:“那就把你家公子的金錁子給我拿過來,我也要數。”阿滿猶豫:“這……”他家公子的金錁子,旁人碰都碰不得,更何況要拿過來給不熟悉的人數了,若是晏行昱知道,肯定又要生好久的氣,不數個十遍金錁子不會消氣。見阿滿猶豫,荊寒章冷笑一聲:“怎麽著,本殿下堂堂皇子,還會順走你幾粒金錁子不成?那叫銀子嗎,本殿下當年出宮,還帶了一荷包的金錁子隨手打賞人。”阿滿:“……”那您也是真夠囂張的。“你若是不拿過來,我就直接犯病給你看!”最後,荊寒章學會了晏行昱的殺手鐧裝病。阿滿:“……”阿滿沒有辦法,隻好去內室將他家公子總是數的金錁子拿了過來。幾顆金錁子是用一個繡著金元寶的荷包盛著,一看就是滿滿的銅臭味,荊寒章接過來,將荷包打開,露出裏麵幾顆可憐兮兮的金錁子。荊寒章不可置信:“就這幾顆?!一二三……七顆金錁子,也值得數?”阿滿點頭:“公子一生氣就數,數完就很開心了。”荊寒章:“……”“太可憐了。”荊寒章震驚地心想,“堂堂相國公子竟然淪落到數這幾顆金錁子就能消氣的地步,真是太可憐了。”大概是晏行昱的窮讓一擲千金的七皇子心生惻隱之心,他暗暗心想:“等下迴換迴去,我給他一堆金錁子讓他當著我的麵數。”他倒要看看,有金錁子數的晏行昱到底能高興成什麽樣?荊寒章隨手將金錁子拿出來看了看,發現那金錁子的字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隻能隱約瞧見似乎有個「木」。他問阿滿:“這金錁子是誰給的?”這種類型的金錁子,往往都是哪個富貴人家特意打造著逢年過節給人當壓歲錢的,看這金子的年頭也有許多年了,晏戟一向清廉,不會縱著府裏人這般揮霍。阿滿歪頭:“我也不知道,我跟著公子時,他就已經有了。”荊寒章挑眉看他:“你什麽時候跟著你公子的?”“五年前。”“五年前?那個時候他不是在寒若寺嗎?”在寒若寺怎麽會有新的下人過去伺候?阿滿解釋道:“我是國師派過去伺候公子的。”荊寒章這才了然。這麽一打岔,荊寒章也不生氣了,阿滿順勢將藥遞過去。荊寒章也沒排斥,皺著眉將藥一飲而盡,完了之後評價:“這藥太難喝了。”阿滿立刻衝他“噓”,小聲說:“這話不能讓魚神醫聽到,要不然明日的藥方裏要給你加兩筐黃連!”荊寒章:“……”藥苦還不讓人說的嗎?!什麽庸醫?姓魚的神醫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的時候才醒。林太傅已經和晏戟商討完了晏行昱如何上課的事,最後還是聖上下旨,特恩準丞相公子每日前去南書房同皇子們一起讓林太傅授課。接到旨意後,晏戟的臉色卻意外的難看。但聖命難違,晏戟隻好讓趙伯大清早地叫“晏行昱”起床,直接進宮上學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