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道:“殿下,我家公子吃了茯苓糕,反應會比旁人慢上許多,身上也會奇癢無比,您最好別亂抓。”荊寒章:“……”反應慢?!還奇癢無比?荊寒章一時間愣住了。這並不是反應慢,而是腦海中明明已經有了指示,但身體卻完全跟不上,延遲許久才會有反應。這……茯苓糕竟然會有這種效用嗎?!怎麽和中毒一樣?震撼七殿下一整年!隻是荊寒章也沒時間去糾結這個,因為他渾身已經開始細細密密地癢了起來,他一伸手想要去抓,但慢了好久才會動作,被等在一旁的阿滿一把扣住了手。荊寒章要氣暈過去了:“放肆!給本殿下放手!”阿滿不為所動,道:“公子身子極易容易留疤,殿下要忍住,別抓傷了才好。”就剛才荊寒章隨手抓的那一下,已經將晏行昱的脖頸抓出了一道豔紅的血痕,在那雪白的頸子上極其顯眼。阿滿仗著荊寒章反應慢不能打他,飛快地將他扶著靠在了榻上,順便將他兩隻手緊緊扣住,省得荊寒章亂抓。他動作十分熟稔,一看就是很有經驗的。荊寒章哪裏受過此等奇恥大辱,暴怒道:“你竟敢這麽對我?難道不要命嗎?!”阿滿看著人小,但力氣極大,滿臉無辜地看著荊寒章慢半拍地掙紮。阿滿雖然瞧著待荊寒章十分恭敬,但一旦涉及到他家公子的身體就完全什麽都不管了早上喝藥時,若是在藥冷之前荊寒章還沒喝,阿滿定會進來強行給他灌下去。什麽冒犯皇子,阿滿狠了,連皇帝都敢冒犯。動作延遲這種事對第一次經曆的荊寒章來說太過可怖,有時候他忘記了自己掙紮過,身體突然動了一下,都能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最後,荊寒章氣若遊絲地靠在椅背上,徹底認命了。“別扣著我了。”荊寒章冷冷道,“我不動就是了。”阿滿仔細看著他的神色,猶豫著道:“再癢也不動?”荊寒章神色陰惻惻,瞧著已經要殺人了:“你說呢?”阿滿還是有些怵他,小心翼翼鬆開了手。荊寒章果真說話算話,就算渾身都癢,卻還是強撐著一動不動,隻是臉色難看得隨時能拿刀砍人。阿滿本來還在擔心,因為晏行昱每次犯病時都說話不算話,滿口答應著不抓,但隻要阿滿一鬆開手,他立刻偷偷摸摸去抓,弄得身上一堆淺淺的疤痕,塗藥許久才能完全消下去。好在荊寒章比他主子誠信度要高,說不抓就不抓,癢死都不抓。阿滿觀察半天,這才放下心來。荊寒章自小習武,耐力非比尋常,就算渾身癢得要命他也強迫自己動也不動。他雙手環臂,冷漠看著一旁盒子裏的兩塊玉,冷笑一聲。“還雕玉?”荊寒章心想,“雕個鬼的玉!本殿下就是把玉都扔了也不給你雕!”荊寒章兀自生氣,難受了半天,終於將大夫等來了。這大夫白發白須,走路都在蹣跚,身後跟著個小藥童幫他拿著藥箱。阿滿將大夫迎了過來,忙道:“大夫大夫,快幫我家公子瞧瞧!”大夫年紀大了,耳朵不怎麽好使,眯著眼睛說:“什麽?公主?”阿滿:“……”阿滿也沒多說,扶著大夫到了內室,讓他給“七公主”探脈。荊寒章正在生悶氣,終於瞧見大夫來了,積攢了一絲力氣,冷冷道:“治不好我,你們都要給我陪葬!”阿滿:“……”不行了,這七殿下好像已經被茯苓毒傻了。大夫不知道聽成了什麽,嚇得直接下跪,口唿萬歲:“陛下饒命啊!老臣已經盡力了!”荊寒章:“……”阿滿:“……”小藥童滿臉尷尬地將大夫扶了起來,小聲說:“我家先生年輕時在太醫院任職,留下的老毛病了。”荊寒章:“……”大夫戰戰兢兢地為荊寒章探脈,好在他有些糊塗,醫術卻不錯,抖著手寫了個方子讓阿滿去煎藥,態度十分誠惶誠恐,好像真的以為荊寒章是皇帝。荊寒章都氣得沒力氣了,靠在軟枕上小憩,懶得理他們。阿滿將人送走,對小藥童小聲說:“去找相府管家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