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緩了好幾分鍾,汪淩的心跳才終於重新變緩,他大口的喘著粗氣,太陽穴旁的青筋都凸起來,剛才看到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好像真的剛剛經曆過一樣。


    這輛車,汪淩撫摸著方向盤說,曾經有一個男人將一個孩子送到了這裏,那個孩子有問題,他很燙,他好像在覺醒血脈。


    冰寧和冷睿對臉懵逼,不知道汪淩究竟在說什麽,你說誰,什麽男人?


    因為這個車給我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我剛才鬼使神差的坐在了這裏,然後一個畫麵忽然就出現在了我腦海裏,汪淩指著太陽穴,不是幻境那種看見,也不想虛鏡,反正感覺就像是小時候上課時出差做的白日夢,在腦海中想象出來的畫麵,但是它無比的真實,而且不受控製。


    汪淩盡可能詳細的將剛才那段畫麵講給了兩個人,聽的兩個人一臉錯愕,都想不到那個男人是誰。汪淩重新打開了裝有照片的那個小掛墜,剛才那個男人就是他嗎,可怎麽自己沒有任何印象呢。


    那個孩子,會不會就是汪淩你呢?冷睿坐到了後排座位上,按照汪淩所說的努力想象著當時的景象,後邊抱著那孩子的,應該是一個女人,是孩子的母親?


    冷睿的手伸到頭後邊,在座位的靠背上略過,抓起了一根細長的頭,已經幹枯了,那時候可沒有導航這種東西,如果按照汪淩所說直接奔著這裏來的話,那他們一定知道了解這個地方。換句話說,這裏顯然不隻是精神病院這麽簡單啊。


    汪淩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打了打身上的塵土,將車鑰匙和掛墜收到了口袋裏。車裏沒有其他更多有價值的東西了,三人一通翻找,事實證明除了那鑰匙以外,這車上就幹淨的隻剩下備胎了。


    站在樓門前,汪淩有些猶豫了,此時的他已經意識到,接下來會知道的事情,恐怕會顛覆他所有的認知,甚至過當時接觸獵魂的時候。


    走吧,很多東西總是要麵對的,冷睿握住了門把手,中間的門並沒有他們想的一樣是關著的,隻是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吱呀。


    年久失修的門軸出了歲月的歎息,隨著門開啟時產生的風,一片灰塵飄揚而起,擾亂著三人的視線。


    大廳散亂著幾個病床,和平常醫院的不太一樣,它們上邊有著厚實的拘束帶,能夠把整個人牢牢的固定在床板上,應該是用來運送患者的。


    不得不說,這裏和醫院確實很像,正對著大門的是一個前台,已經有些殘破,兩個顯示器擺放在台子上,還是大肚子的射電顯示器,上邊掛著一個登記處的牌子。


    左邊過去是掛號區,規模就要小了許多,隻有兩個窗口而已,而右邊走廊進去則像是醫藥存放區,一個患者及家屬禁止入內的牌子擺在那裏,右手邊靠著出口大門的地方是取藥窗口。


    怎麽感覺,所有人都像是直接人間蒸了呢。冷睿站在取藥窗口旁,裏邊藥架子上的藥全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一張取藥單放在窗台上,上邊寫著喹硫平和阿利呱唑,好像正要去抓藥,就此沒有了下文。


    冰寧將兩把剔骨刀藏在袖子中,徑直走進了那禁止入內的走廊中,兩邊的門全都是金屬質地,看上去十分厚重,門上寫著取藥房配藥房和休息室,沒有太多可疑的地方。


    先去樓上看看,冷睿看著牆壁上貼的導向牌,二樓是正常的診療區,掛號後就到二樓進行診斷,三樓是病房,需要住院的輕度患者會被安排到那個位置,看上去還有手術室。


    至於四樓,則換了一個顏色,是紅色的,是急性精神障礙病區,右邊寫著一個非主治醫生批準禁止入內,看上去應該就是關所謂瘋子的地方了。


    感覺,很像模像樣啊,和真的精神病院沒有太大區別,不管是核磁共振ct還是化驗室這裏全都有。冰寧正翻看著前台的記錄本,上邊有每天入住人員的登記名單。


    從前邊的記錄來看,那是1998年的五月份,每天都會有一兩個人入院,也零零散散會有出院的記錄,並不像周圍村民傳言的那樣沒有任何一個人從這裏出去過。


    汪淩,你們小時候消息似乎不是太靈通啊,你上小學四五年級的時候,怎麽也應該是零三年或者零四年了,而這裏的登記記錄全都是1998年的,即便是最後一個冰寧愣了一下,當她翻到登記本的最後一頁的時候,現被人硬生生的扯去了。


    這一頁,是不是就登記的你那個孩子入院的信息?冰寧將登記本拿給兩個人看。


    我試試。冷睿從桌麵上摸起了一個鉛筆,用刀片削了削,然後斜著筆尖在下一頁的空白紙上輕輕來迴劃著,一道道筆畫略過,一些淡淡的字跡出現在了紙上,那是上頁寫的時候透下來的印痕。


    不過,時間實在過去了太久太久,已經整整二十年了,即便冷睿再三小心,也隻能模模糊糊看出來有些字跡而已,三人同時看向了最後一排。


    那似乎,是個,王字?


    後邊的字已經認不出了,還是可以分辨出最前邊的那個字有三個橫。


    三人都默不作聲,隱約間,事情都在串了起來,你們說,這位姓王的男人,會不會就是王校長呢?


    汪淩的眼睛瞬間睜大,冰寧的話如一聲晴天霹靂,是啊,李校長說過,他之前曾經有位王校長,但是有一天他忽然不知所蹤,再也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去向,如果是那麽說的話


    他忽然轉身向著樓上跑去,看那輛車的樣子,分明這位王校長就再也沒出去過,他們究竟去哪裏了,他們又怎麽樣了。


    汪淩!冷睿和冰寧連忙追了上去,汪淩跨過了第二層,直接衝進了第三層的住院部,這裏看上去和正常的醫院區別不是太大,狹長的走廊兩邊滿是病房,當時最後一刻的時候,看樣子正是放風的時間,所有的病房都是開著的,走廊旁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許多板凳,最前邊的台子上擺放著一個在那個年代不算小的電視。


    汪淩跑到了走廊的盡頭,才現這樓是一個迴字形的建築,整個第三層著實有不少病房,每個病房的門口都貼著一張紙,上邊是該病房當前入住的人員,他一直來到1號病房門口,開始挨個的向後找去。


    王姓在這些年已經逐步成為了排名前幾的大姓,雖然這些病房遠沒有住滿,但是零零散散也有幾名姓王的病患,病房內的床邊擺放著他們的病例。


    很遺憾,這些人中,不是女人就是老人,唯一一個年齡還算符合的人,右腿已經被自己病的時候砍斷了,顯然是不能開車,全都被排除掉了。


    一圈找下來,並沒有那位姓王的人。


    在四樓的可能性要大一些,那裏的病人都很危險,以此為噱頭防止別人進去還是很有可能的。冰寧和冷睿自然也在尋找,而且要看的更細致一些。


    冷睿先去了護士間,找到了基本工作日誌,可以說第三層的病房沒有他們想的那麽恐怖,更多都是一些諸如:3yi2患者本月有失眠狀況,已匯報醫生,醫生要求加強觀察,必要時進行心理疏導;5yi3患者精神狀態日漸平穩,醫生建議在三天後出院等等。


    去往三樓的樓梯間是被柵欄封住的,一根根角鋼製作的門擋在了樓梯之上,門是通過電動執行器控製的,看著更像是監獄而不是醫院。


    這裏的樓梯上有一些變色,包括牆壁上都有一灘灘好像被鮮血打濕過的地方,可能曾經有第三層的患者想從這裏逃跑,但是這看上去就算是角磨機都無法搞開的鋼鐵門,又怎麽可能是他們能夠弄得開的。


    冷睿從台階上撿起了一個東西,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那似乎是一顆破碎的牙齒,不知道是不是在和鐵門對抗的時候粉身碎骨的,看來,第四層才是真正的精神病院啊。


    這裏早已經沒有了電力供應,執行器也已經完全報廢,三個足有手指粗的門銷開著,曾經阻擋了不知道多少病患的鐵門,就這樣被輕輕的拉開。


    這一層和下一層完全不一樣,目之所及的地方,看不到任何尖銳的物體,即便是走廊的拐角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頭頂的燈都用金屬著,哪怕是和樓下同樣位置的休息間,所有的板凳也都是被膨脹螺栓牢牢的固定在地板上,無法移動分毫。


    即便是這樣,還是能夠看到走廊一些位置的牆磚破裂了,上邊留有無法擦去的暗紅色,不知道那些病的患者是如何將其破壞的。


    這裏的房間和樓下的不同,全部都是機械結構的密碼鎖配合鑰匙,即便患者奪下了護士的鑰匙在不知道密碼的情況下也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隻是,這些門也同樣都是打開的,裏邊所有的患者都不知去向,三人將這一層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符合特征的王姓男子和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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