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沒想到啊,一個廢棄的實驗場還能孕育出你這樣的生物,可惜……它馬上就會因為你被摧毀。] [血流成河,生靈塗炭,嘻嘻嘻嘻!你將成為小世界毀滅的罪人,而垃圾場……就該有垃圾場的樣子,嘻嘻嘻!] 係統在眨眼間已經透露出了太多的消息。 洛執風所在的源世界並不是生來就殘缺的,它早就被係統的存在盯上,奴役、摧毀,乃至於逼近毀滅。 它被當做了實驗場,垃圾場的存在。 它的天道之力被抽取,其本身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實驗下被搜刮得一幹二淨,所以才會需要洛執風去往其它的世界尋找填補的力量! 洛執風源世界的天道被係統撕毀過一次,所以它才渾渾噩噩,真以為這個小世界本來就是殘缺的,若不是係統的驚人之語,洛執風恐怕很難知曉這其中的內情。 但論誰也沒有想到,該被摧毀的天道不知怎麽殘喘下來,它拚盡自己一切的力量,孕育出來了洛執風的存在。 就連係統到至今也隻以為洛執風是意外脫離小世界的原住民而已。 ——他是唯一脫離掌控的意外。 也即是……一個奇跡。 係統拋下了驚天巨雷,猖狂地大笑著,閑散的一步一步往主係統投影下來的光斑跨去。它凝視向那塊光斑的時候眼中還殘留著沒有散去的怨毒,它篤定,返迴摧毀洛執風的源世界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結果。 它會添油加醋描繪洛執風所做的監禁係統的惡事,更會順帶著將自己的羸弱標簽給摘去。 係統深諳它們“職場”的規則,隻要曾經有一定的業績,就能肆意摧毀一些並不被怎麽看中的小世界! 強者就該是有這樣的氣魄,更何況那些小世界的土著狼狽逃竄、無力掙紮著化成灰燼的樣子,慘嚎時痛哭流涕的模樣,實在叫係統陶醉得緊。 這已成了係統屆閑暇之餘的一件樂事! 思及這裏,係統倒是對洛執風的反應生出了一絲好奇,他會怎麽做呢? 是失魂落魄,倉皇逃離?還是無力捶打虛空,徒勞的尋找它的身影,無能狂怒?不管怎樣,這都是會讓它欣悅的一副畫麵吧! 懷抱著這種期待,係統不禁在即將沒入光斑的刹那間迴頭向洛執風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它如遭雷劈一般,目光中隻有駭然! 一隻手,一隻修長的、屬於洛執風的手正落在係統近在咫尺的眼前。倘若不過是捕捉到了係統的身影的話,係統不至於這般駭然,讓它驚駭欲絕的是——隨著這隻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它身周主係統安排的通道居然在迅速地扭曲。 通道發出電火花樣的劈啪聲音,光圈收縮、散發出灼熱光線試圖逼退隨意觸碰它的人。 係統也看見了洛執風手上的皮膚不斷變得焦黑,印上烙痕,可他偏是不肯挪動一絲,電爛的肌膚不斷新生,又再一次的被燒毀,然後便又是新生…… 僅僅半分鍾的功夫,洛執風的手就維係著這種不斷新生又毀壞的輪迴數百次。 焦黑的表皮迅速脫落,光被電焦的數百次痛苦就讓人頭大,修仙者的軀體硬度、恢複能力遠強於凡人,卻也始終有個限製! 新生的肌膚就是薄薄一張皮,柔嫩、易碎,這就讓下一次的光線襲擊所受到的痛楚成幾何倍疊加……數百次啊,每一次的痛都比上一次的劇烈,就連係統這類機械生命都不禁膽寒。 瘋子嗎?! 實質性的光被洛執風用這樣近乎於自殘的方式困在手中,係統被嚇住了,就隻想要逃竄。它削尖了腦袋使勁往通道裏擠,力圖在通道沒被這個瘋子徹底破壞前跑掉。 它前半分鍾有多勝券在握,後來就有多像敗家之犬,一心隻有狼狽逃竄一個選項。 係統怕了,它想逃! 但在下一秒發生的事情,讓係統後悔它為什麽有閑心和洛執風說話,它要是不說那麽多廢話,就有離開的可能了啊! 在它的電子眼前,映著此刻發生的一幕幕畫麵,係統眼見著洛執風以不知什麽方式篡改了光圈的內部信息,它感受到剛剛降臨的主係統絲毫未察覺到異樣一般逐漸偏移這方小世界。 而剛才劇烈反應著的光圈像隻乖順的小寵,更乃至於助紂為虐,攀附到虛空中的係統本體上,分化出無數的光線,再一次將它牢牢裹束起來! 不!主係統,我還在這裏的!!看看我……別走,救我啊! “還想跑嗎?”係統一抬頭,就與露出溫煦笑容的洛執風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大概也就隻有微微泛紅的眼角才能證明他剛才真的受到過反複的創傷,才能證明他是個有感覺的人類。 係統下意識想要避開洛執風的注視,一身囂張氣息都被打落穀底,它電子眼圓睜,覺得自己此刻就像個呐喊怪,發出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的呢喃:[一個區區小世界的生物怎麽會破解得了主係統的科技?這不可能……不,怎麽會……?] 洛執風笑而不語:“拜你們所賜——” 可不就是拜它們所賜嗎? 洛執風曾對他的源世界天道傳輸過來的某些訊息有著疑惑,就算是攀了科技樹,以源世界殘缺的樣子科技發展也到達不了那樣的高度。 那這些訊息從哪裏來的呢? 時至今日,洛執風有了迴答。他的源世界的天道殘損得記不得世界殘缺的真相,記不得敵人是誰,可有某一種東西一直銘刻了下來。 那些超出想象的科技,來源於係統它們——它們曾利用這些手段折磨、摧毀源世界的天道,也因而給了天道記錄下那些科技的機會。 洛執風現而今,也不過是將這些訊息提取出來,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而已。 拜我們所賜?這怎麽可能,沒有一個係統可能泄密這玩意兒!係統的數據庫下意識想要予以否認、反擊,可這類人似的玩意兒還是一字不發,蜷縮在了一起,神色空茫而無助。 它不敢吐露一個字眼來反抗這個瘋子了,他媽的,艸。 係統以及做好了被關到天荒地老的準備,它莫名覺得洛執風也就會使出這種手段了。 “你以為我會像之前一樣,就把你關著而已嗎?”洛執風像看透了它紛雜的數據似的,一針見血,“你是不是還覺得我隻會使這種手段?” “你錯了。”係統終於從一直微微笑著的洛執風身上感覺到了如刀割般的殺意,這是紛揚的刀雨,要給予它逼人的寒意! 它聽見洛執風朝著天上說,朝著那個隻能苟延殘喘的天道說:“罪魁禍首之一,我就交給你了,至於交換的條件,我要得到你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