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業麵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原是不打算今天帶趙江涄去母親處吃飯,母親讓鸞兒送了消息給他,說是要他晚上陪著吃飯,恰好趙江涄也在,聽說母親也叫了容青緲,立刻不依不饒的要跟著一起,他懶得與她爭執,知道趙江涄一向害怕自己的母親,不敢在母親麵前如何,就答應帶她一起。


    小倩瞧了一眼容青緲和蓮香,她們主仆二人似乎完全沒有和他們幾人爭搶的打算,腳步依然輕緩,二人也沒有朝他們一行人張望,依然沿著小徑朝著前麵會相遇的路口行走。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一行人快步前行,經過的奴才一眼就能瞧出來其中的原由,簡王妃會不會罵趙江涄,小倩不敢確定,但奴才們心裏會笑話趙江涄沒有底氣,到是可以確定的。


    尤其是,簡業根本沒有加快步伐,還是之前的步伐,到是趙江涄有些心急的拽著簡業的胳膊想要努力快一些到達前麵路口,簡業麵上表情平靜,但並沒有將腳步加快,小倩心裏明白,簡業並不讚成趙江涄的做法。


    “小姐,有公子爺在,您不必介意容夫人的做法。”小倩瞟了簡業一眼,微笑著恭敬溫和的對趙江涄說,“她膽子再大,也不敢當著公子爺的麵胡說八道的欺騙王妃,再說了,您也不是故意而為,無心之過,王妃就算是知道了,頂多囑咐您小心一些,不會說什麽的。”


    趙江涄噘了一下嘴,似乎是不太滿意小倩的說詞,不過,也察覺到簡業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快步朝前,雖然一心的不樂意,但也沒敢再繼續拽著簡業匆匆朝前,而且,這說話的空,兩邊的人就已經走到了前麵路口處。


    “公子爺好。”蓮香先是恭敬的彎了彎腰。


    “我呢?”趙江涄見蓮香隻是恭敬的對簡業見了禮,就似乎是沒有瞧見自己一般,既沒有開口稱唿,也沒有朝她行禮,也是一向欺負的慣了,趙江涄脫口而出,“作死的奴才,竟然這樣的沒有規矩,小倩,掌嘴。”


    容青緲瞧了一眼小倩,小倩微微一愣,當著簡業的麵,她還真不好直接出手打在蓮香的臉上,而容青緲這一瞟,眼神裏透出淩厲和警告,到讓她突然的升也幾分訝然和懼意,從未在容青緲眼神裏瞧見這種表情。


    “小倩,你耳朵聾了不成!”趙江涄有些生氣的跺了跺腳。


    容青緲微微一笑,客氣的衝簡業施了一個淺禮,人並沒有朝前,不管是不是夢,這個男人都是讓她身心憔悴的混帳,曾經想著躲避,也曾經再一次的動了心,這一次,她也弄不清楚是夢是真,反正,她不想再惹上是是非非。


    “相公在前還是青緲在前?”容青緲客氣的說,“這裏來來往往的奴才不少,青緲不想惹人非議,說青緲欺負江姨娘,若是相公想帶著江姨娘早一步去見婆婆,青緲慢行一刻,若是相公不急於帶江姨娘去見婆婆,那青緲就快行一刻,如何?”


    她完全不提剛才趙江涄的抗議,甚至,她也沒有瞧向趙江涄半眼,但口中清晰的‘江姨娘’三個字,客氣中透出嘲諷。


    跟在後麵的進忠和進喜彼此看了一眼,這是他們記憶裏,容青緲在他們主子麵前講話講的最多一次,言語通順,並且客氣中透出疏離,淋大雨跪了三天性格大變?不過,看著眉眼還是之前一樣的溫柔美好。


    說起來,容青緲在容顏上隻在趙江涄之上,言行舉止也勝過趙江涄許多,他們也不曉得為什麽自家的主子就是不待見容青緲,當然,相對於潑辣大膽而且活潑可愛的趙江涄來說,容青緲實在是太過乏味無趣,而且還有些木訥。


    更何況還有之前有關花園中與一位戲子全煥的種種傳聞,不過,說起來也是自家主子的主意,給那個戲子一個膽,他也不敢對容青緲存什麽心思。


    簡業並不理會容青緲,就好像沒有聽到容青緲的話語一樣,繼續緩步朝前走,就好像麵前沒有容青緲這個人,不過,他也沒有叫上趙江涄一起,趙江涄發現簡業繼續前行,匆忙的跟上前,還不忘記迴頭得意的瞟了容青緲一眼,可惜,她完全沒有從容青緲有個看出什麽她想要的表情。


    容青緲表情平靜,確切的講,是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等簡業一行人走到前麵大概十來步遠之後,才慢慢的繼續朝前走,始終保持著這十步左右的距離跟在後麵,給進忠和進喜的感覺就好像是,他們這一行人並不在她的前麵。


    “哥,你有沒有覺得,這位夫人有些奇怪?”進忠輕聲說,“換了以前,不得一臉委屈的跟在後麵?這一次,雖然是跟在後麵,到好像是我們這一行人的不是,是我們在無理取鬧,她是不是真的淋得性格大變?”


    進喜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是想明白了。”


    進忠一臉的困惑,時不時的偷眼看向後麵的容青緲,她一直安靜無語。


    一行人到了簡王妃的院落外,鸞兒正候在門口,瞧見一行人,似乎對於趙江涄跟在簡業的身旁有些輕微的意外,迴頭瞧了一下院門裏麵,猶豫一下,麵上帶上恭敬的微笑,“小公子,您來了。”


    “嗯。”簡業點了點頭,客氣的說,“我娘在嗎?”


    “在,王妃正在候著您和少夫人。”鸞兒看了一眼跟在後麵走過來的容青緲和蓮香,她們並沒有走近,與前麵簡業這一行人中間隔著兩個人的距離,靜靜候著,似乎並不急於進入簡王妃的院落,再看一眼趙江涄,鸞兒笑了笑,繼續恭敬的說,“隻是王妃怕是沒有準備江姨娘的份,小公子,您是想煩了王妃再加一雙筷子呢?還是請江姨娘暫且迴避或者在這裏候著?您也曉得,王妃她一向不喜歡熱鬧。”


    簡業微微一笑,“江姨娘這個稱唿到是傳的頗快。連母親身旁的奴婢都曉得了,稱唿的如此順口。”


    鸞兒微微一笑,恭敬的說:“這是王妃今日的吩咐,已經吩咐過王府裏上上下下的人,自今日起,您這位側室就是江姨娘的身份地位,王妃曉得您這位江姨娘與您父親身旁的周姨娘關係不錯,您得囑咐一下江姨娘,要多學學周姨娘的低調,別事事太過高調,讓王府裏的奴才們看笑話。”


    簡業迴頭看了一眼容青緲,她搭著蓮香的胳膊站在他們一行人的後麵,此時正靜靜瞧著離她不遠的一棵剛剛修剪好的樹木,完全沒有瞧向他們這邊。


    “進喜。”簡業眉頭微蹙,喊了一聲,“我怎麽吩咐你的?”


    進喜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簡業的意思是,已經讓他吩咐過不許容青緲離開後麵院落半步,怎麽消息會這麽快的傳到王妃耳朵裏,但是,他上哪裏知道去,不過,按理說,連吃個飯也是王妃派了伺候她的貼身丫頭鸞兒過去後院通知的容青緲,這在鸞兒過去請簡業的時候有說過,王妃特意讓她去了後院請了容青緲,難道是哪個時候聽容青緲說的?


    “屬下向夫人講過。”進喜恭敬的說,“夫人也說過她會遵守。”


    “容青緲!”簡業喊了一聲。


    容青緲收迴目光,瞧向簡業,恭敬客氣的說:“相公在喚青緲嗎?”


    簡業點點頭,“容青緲,你與趙江涄之間的事,隻是一些不必拿到桌麵上的小事,爭風吃醋的言語最好別再讓我聽到。”


    “青緲明白。”容青緲點點頭,這一點頭,一迴答,到把進忠和進喜,甚至是鸞兒都嚇了一跳,這語氣態度,真是和以前不一樣,換了以前,這個時候的容青緲一定會一臉的慌張,落下淚來,“您已經讓進喜吩咐過,青緲不可以離開後院半步,您大可放心,就江姨娘這樣的貨色,青緲還真是懶得與她爭風吃醋。再說,相公眼中沒有青緲,青緲也有自知之明,不會再傻兮兮的尋個沒趣味,隻要她不生事,青緲絕對不會多事,可是,要是江姨娘找事,青緲斷斷不會輕饒了她,就當是青緲替舅舅教訓這個不知進退的庶出之女,這與相公所謂的爭風吃醋全無關係,隻是當表姐的教訓一下表妹。”


    進忠怔了怔,這可是他聽過的容青緲說過的最狠的一句話,‘就江姨娘這樣的貨色’?!他立刻看向趙江涄,果然,趙江涄在聽到這句話後,臉都氣得通紅,嘴唇也輕微哆嗦起來。


    “趙江涄如何,你也不必過問。”簡業淡漠的說。


    “江姨娘是相公的心頭好,相公放心,青緲還沒那心思去過問她如何。隻要她不多事,大家各安其好,反之,青緲閑著也是閑著,已經再無可取之處,再多一些被責備的理由,全當青緲再想想自己還有沒有隱藏的不被相公發現的粗陋之處,也可打發一下時間。”容青緲語氣恭敬,但話語裏透著冷嘲熱諷。


    簡業相當不習慣容青緲還嘴,而且還說得如此順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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