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擋在門口,剛要開口,蓮香從裏麵走到了秦氏的身後,不樂意的說:“真是奇怪,我們家小姐是正室,如何稱唿一個側室還要你一個當奴婢的同意嗎?若是不同意,我們家小姐說了,不介意江姨娘撕破臉皮,反正大家之間也沒有什麽情分可講。”


    “聽到沒有。”秦氏聽得出來這些話絕非蓮香所言,猜到有可能是容青緲教給蓮香,立刻跟著說,“姑爺吩咐我們家小姐不能離開這裏半步,小倩姑娘還是帶江姨娘離開吧,我們家小姐也不好出來送客。”


    趙江涄有一種想要吼上幾嗓子的感覺,一向被她欺負慣了的容青緲,見了她總是麵帶微笑一再遷就的容青緲,突然的強硬起來,還有麵前這兩個可惡的奴才,原來見了她都是恭恭敬敬,從來不會多言多語,縱然是有憤怒之意,也是努力掩飾不放在臉上,被欺負也是忍著。


    “你們想要造反是不是?”趙江涄有些惱怒。


    秦氏關上了院門,因為蓮香輕輕扯了她一下,低聲說:“小姐說,關了門就好,不必廢話,若是她們敢闖進來,就動手打,不過是傳到王妃耳朵裏,沒什麽大不了,頂多算是側室跑來正室這裏尋釁滋事。”


    秦氏微微一笑,難得蓮香可以記得住這樣拗口的話。


    看著關上的院門,趙江涄直接蹦了起來,想要衝向院門,把院門一腳給踹開,但是,小倩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趙江涄,“小姐,可不能再鬧,您得想個法子去王妃那裏說清楚茶壺的事,萬一容青緲先將消息傳到了王妃耳朵裏,您今天的行為就不僅僅是在和容青緲鬧別扭,您這是眼裏沒有王妃呀。”


    趙江涄怔了怔,雖然有些不懷情願,但也沒再繼續。


    “已經摔碎了,能如何?”趙江涄心中雖然發虛,麵上卻依然霸道,“我去找周姨娘商量一下,她一向對我最好,凡事肯替我著想。”


    小倩猶豫一下,遲疑的說:“這個,不太好吧,王妃和周姨娘一向不和,您去找周姨娘商量,她能出個怎樣的好主意幫您?不如您自己想想,去找王妃說,您今日不小心弄砸了她賜給容青緲的茶壺茶杯,心中實在惶恐,請求王妃原諒您的行為。隻要王妃不計較,您就不會有事。”


    “我不去!”趙江涄心中有些發怵見簡王妃,脫口說。


    “小姐,您必須要去,您也知道,公子爺一向最是在意簡王妃,他們母子關係一向和睦,您雖然得公子爺的疼愛,但是,在王妃和您之間,公子爺隻會選擇王妃。”小倩輕聲說,手還是緊緊抓著趙江涄的胳膊,“不能因小失大,為了一次和容青緲的爭執讓王妃對您存了成歲。”


    “她一向不喜歡側室之人。”趙江涄還是有些猶豫,不確定的說,“我是相公的側室,她必定也是不喜歡我的,雖然說相公一向對容青緲冷淡,但一直是相公的正室,也是因為她一向暗中偏袒著容青緲。”


    小倩輕聲說:“如果您不趕在容青緲的前麵將事情化解,如果容青緲對著王妃說些什麽不好聽的話,告上一狀,惹惱了王妃,公子爺也不好直接駁了王妃的麵子,您豈不是麻煩,讓主子知道了,還心裏不樂意,再生出事來,少不得要訓斥幾句,您還得好好聽著。”


    想到父親那張恐怖的麵容,趙江涄心突突的一跳,對於那個突然成為自己親生父親的人,她一直無法有足夠的預感。


    “難道,你懷疑容青緲?”趙江涄突然想到小倩的一再詢問,“她是絕對不可能知道我真的姓江而不是姓趙,那個趙霖的不過是個幌子。”


    小倩輕輕籲了口氣,“奴婢也不知道,但是公子爺也存了疑惑。”


    聽到小倩這樣講,趙江涄突然開心的一笑,輕聲說:“相公最好了,總是肯替我著想,放心了,就容青緲這樣足不出戶的女子,軟弱,好欺負,還有父親暗中幫忙,她是絕對不可能發現我的真實身份。隻不過是她心中有火,故意的這樣羞辱我,不必介意。”


    聽著小倩陪著趙江涄離開,秦氏和蓮香迴到走廊處,雨依然在落,容青緲安靜的靠在椅背上,腿上搭著秦氏拿來的薄被,似乎一直在沉睡中。


    “小姐,她們已經走了。”秦氏恭敬的說,聲音很輕。


    容青緲幾乎是不著痕跡的點了一下頭,語氣有些倦怠的說:“真是聒噪的人,到底年紀小一些,做事沒個分寸,她今年多大?十六七吧?”


    秦氏輕聲說:“比小姐您小上八歲,剛剛滿了十六歲。”


    容青緲輕輕歎了口氣,慢慢的說:“時間到是對的很,可惜弄不清楚現在是夢中還是之前全是做夢。好了,秦媽媽,我是真的累了,給我捶捶腿。”


    秦氏尋了個矮凳坐下,輕柔的給容青緲揉著跪了三天三夜的雙腿。


    “雖然年紀比我小,平時要讓著些,但也不能太過分,事事都由著她胡鬧挑釁。”容青緲微微歎了口氣,隻有一種想法,走一步看一步,這日子過得真是古怪,昨晚一夜沒夢,甚至想要迴憶一下之前也不成,“以後可不能再做這樣的傻事了,他不喜歡我,我就是死了,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秦氏立刻說:“小姐想通了就好,以前您也太委屈自己了,雖然說跪了這三天三夜,傷了些身子,但能夠想明白這些事,懂得愛護自個,也是天意的眷顧了,要是老爺夫人曉得了,一定會開心的。”


    那邊,趙江涄哭哭啼啼的迴到了房中,簡業正聽進忠進喜稟報事情,小倩隱約聽到‘小姐’兩個字,曉得是在說王府裏遠嫁的小姐簡檸,在外麵略微加重了些腳步,提醒簡業她們主仆二人迴來了。


    “相公——”趙江涄一眼瞧見簡業,立刻一頭撲進簡業的懷中,眼淚就像下雨般落了下來,一臉的委屈,“您要替江涄做主。”


    簡業有些意外,一向的,趙江涄去見容青緲,迴來必定是一臉的開心,像是個任性的孩子得了極大的便宜,容青緲那邊必定是委屈的很,卻不敢聲張,隻是背著人在她自個的奴才跟前掉淚委屈,今天這是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哭成這樣?”簡業有些好奇,語氣中也聽得出來。


    趙江涄卻隻哭不說,眼睛餘光瞟了小倩一眼,示意她和簡業講述。


    “奴婢陪著小姐去了容夫人那裏。”小倩心中歎了口氣,這種為趙江涄表述委屈的情形還真真的是第一次,尤其是真的受了委屈,還不是以前那樣的假裝委屈討簡業歡心,“讓容夫人教訓了一通,不小心把茶壺給打碎了,才曉得那茶壺是王妃賜給容夫人的,心裏惶恐,不知如何向王妃交待,這一路上一直在哭,奴婢也不知如何勸她才好。”


    簡業有一會沒說話,眉頭蹙了蹙,“她怎麽教訓的?”


    “她沒有露麵,是她身旁的秦氏和蓮香。”小倩想了想,有些頭沉,因為仔細的想,說起來,容青緲還真的沒怎麽教訓趙江涄,秦氏和蓮香說的話也是針對她對於‘江姨娘’這個稱唿的詢問,說完這一句,有些語遲,不知道如何的說下去才好,停了口。


    趙江涄見小倩隻說了這樣一句,完全沒有表達出她想要表達的意思,立刻很生氣的說:“你是我的奴婢,說了怕什麽,相公自然會替江涄做主的。”


    小倩見趙江涄有些不高興,隻得硬著頭皮說:“奴婢陪著小姐去了那裏,秦氏守在門口不讓我們主仆二人進去,說是容夫人說,她跪了三天三夜,累了乏了,想要好好的歇息,而且,她正在麵壁思過,不能離開院落半步,是不好外出送客的,小姐隻要將茶水喝了,就算是盡了規矩,不必特意前往。”


    進忠和進喜彼此瞧了一眼,容青緲的話似乎沒有什麽不妥呀。


    “然後呢?”簡業難得感興趣的繼續問。


    “然後——”小倩想了想,“奴婢替小姐委屈,小姐特意親自上門表示謝意,她卻如此冷漠,這不像是以前的容夫人,所以就替小姐說了幾句,說我們家小姐雖然是簡公子的側室,但也是正大光明的娶進門,沒想到秦氏卻直接的反駁奴婢說:你們家小姐是正大光明娶進門,她們家小姐也是明媒正娶。還說什麽,一個正室不想見側室有什麽錯,這理就算是說到王妃那裏也是不怕的,又說什麽喝了茶盡了規矩就成了,側室再得寵,也要有個側室的規矩。”


    雖然努力用了厭惡和詆毀的語氣,但這些話講完,小倩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言語間還真是無法找出容青緲究竟錯在哪裏。


    “然後,你就打碎了茶壺?”簡業看了一眼一臉委屈和淚水的趙江涄。


    趙江涄的眼淚立刻流的更快了,哽咽著說:“江涄隻是一時氣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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