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業搖了搖頭,“他們母子二人若真是還活著,必定是藏的很隱秘,這不是一年兩年,是數十年的光陰了,一時半會的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也由此可以斷定,他們在京城必定有他們的內援,不然也不可能會藏這麽多年不被太後娘娘察覺。”


    “一定要找到他們。”芬芳語氣一沉,“他們的存在對太後娘娘來說始終是一個心病,一定要除掉,太後娘娘年事已高,不能再幫皇上太久,也希望著皇上可以早早的掌握好朝政,如果他們母子二人不除,必定會生出反骨來想要奪了皇上的皇權,這可是虧虧使不得的事。”


    簡業微微一笑,說:“皇上是芬姑姑自小一手帶大,自然是心疼,可是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的就能解決,聽說這些日子裏,太後娘娘的身體一直不舒服,宮裏的禦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了,簡業今日見著芬姑姑,看來芬姑姑是真的擔心太後娘娘的病情,瞧著臉色也有些黯淡,到底都是年紀大了些的人,凡事也不要太過擔憂,簡業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查清楚所有事情。”


    芬芳長長出了口氣,苦笑一下,輕聲說:“芬芳不過是奴婢,伺候著太後娘娘,如今太後娘娘年紀大了,以前操心國事,如今精神頭大不如從前,就算芬芳隻是幫著打點一些瑣碎小事,都已經是體力不支,更何況太後娘娘操心的還是國事,隻希望著皇上可以早一點坐穩皇位,太後娘娘也好休息休息。”


    簡業點點頭,“簡業一定盡力而為。對了,芬姑姑,可否單獨說幾句?”


    芬芳微微一怔,瞧了一眼簡王妃,簡王妃立刻掩了口打了個嗬欠,倦倦的神情說:“你們快別處聊去吧,我可是要好好的歇息一會了,我的年紀也不小了,這才坐了一會就覺得腰酸的很,來人,扶我去歇息一會。”


    守在外麵的奴婢立刻走了進來,攙扶著簡王妃離開。


    “我們邊走邊說,也不過隻是幾句閑話。”簡業表情溫和,笑了笑,前麵帶路走出簡王妃的房間,外麵院子裏很安靜,二人一邊走一邊低聲交談,“今日裏去了鳳雛閣,那裏已經閑了許多日子,簡業原以為不過是一處廢棄的院落罷了,雖然之前也曾經是皇子們嬉戲的地方,但如今早已經一片廢墟。”


    前麵有一棵花樹長得甚是茂密,簡業避讓一下,讓芬芳先走,芬芳聽到簡業提到鳳雛閣,愣了一下,險險的被樹枝劃到,簡業反應極快,立刻將樹枝朝一邊撥了一下,芬芳才勉強沒有劃到臉。


    “怎麽?”芬芳有些不解的問。


    簡業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那裏甚是荒涼,沒有人煙,地上雜草叢生,荊棘滿布,別說是人,就算是隻老鼠也難以從中行走,可是,就是這樣一處再無人煙的地方,簡業卻不小心的瞧見了一樣東西掛在一棵樹的樹枝上,瞧著有幾分眼熟,不知道芬姑姑可有印象?”


    說著,手一伸,手心裏有一個樣式別致的珠花,芬芳下意識撫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這樣的珠花她也有。


    “芬姑姑,這珠花應該不是用在頭發上的,而是用在裝飾衣服上的。”簡業淡淡一笑,似乎對於芬芳的動作覺得有些可笑,緩緩的說。


    說話間,嘴角微微一挑,芬芳不會武功,所以並沒有察覺就在剛才那根樹枝差點要劃到她的時候,自己幫她撥開樹枝的時候取走了她衣服上的一枚裝飾用珠花,這種珠花是宮裏的匠人精心釘在衣服上的飾物,用上好的珍珠,隻有太後娘娘和宮裏一些得寵的嬪妃的衣服上有,而太後娘娘有時候是會將自個素日裏穿的一些家常衣服送於芬芳,比如芬芳此時身上穿的這件,就是太後娘娘舊時的衣裳。


    所以,這樣特殊的珠花,並不難認,有時候,這樣的珠花做的再略大些,也是用會在頭飾之上,所以,芬芳下意識撫向自己的頭發。


    珠花的樣式很特殊,用在太後娘娘衣裳上的,和用在宮裏得龍的嬪妃身上衣裳上的,是不是一樣的,這珠花一眼就能認出來是太後娘娘宮裏的,不用腦子想也會知道,這種珠花裝飾的衣裳隻可能芬芳有。


    芬芳腦子裏有些空白,她怎麽會這樣粗心,那天去見簡鬆之的時候,怎麽會不小心把與自己有關的東西掉落在鳳雛閣裏麵。


    想起簡鬆之那張恐怖的麵容以及一身的腐臭,芬芳就莫名的惡心,下意識的用手掩了掩口,一定是當時太過厭惡,所以沒有提防到會有樹枝劃到自個的衣服,迴去的時候也沒有仔細查驗。


    “我還一直在奇怪,為何太後娘娘賞賜給我的衣裳會缺了一朵珠花。”芬芳笑了笑,說,“原來竟是落在了鳳雛閣裏麵,那一天我因為正好經過鳳雛閣的外麵,聽到裏麵有些奇怪的聲音,一時好奇就進去瞧了瞧,裏麵卻是什麽也沒有,隻有樹木雜草和荊棘,那聲音不過是烏鴉飛過,唉,好好的一處院落就廢棄成那個模樣,想當年,那裏還是皇子們呆著讀書和嬉戲的地方,如今想起來,真的是物是人非,那個時候先皇還在,太後娘娘還很年輕,宮裏頭還熱鬧的很,鳳雛閣也漂亮的很。”


    簡業也歎了口氣,“是呀,也曾經聽母親說起過,那裏,她未嫁人之前也曾經去過幾次,還在那裏見過我早早過世的叔叔簡鬆之,這幾天連著失了兩次火,想必是曾經故去的人想念那裏,想著迴去瞧瞧。”


    芬芳鼻子裏不由自主的哼了一聲,簡業真是太年輕了,如果他知道他那個叔叔還活著,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會這樣說嗎?想迴去瞧瞧?!這世上哪裏有鬼,人死了也就是死了,鬼!不如說是人。


    “那地方那樣,實在是可惜的很。”簡業再歎了口氣,惋惜的說,“今日去瞧了一眼,若是好好的收拾收拾還是很好的一處院落,在迴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要不要和太後娘娘說一聲,派了人將那裏收拾出來,重新的修繕。”


    芬芳麵色一變,立刻脫口說:“不必,那裏就那樣吧,你現在最要緊的事是查清楚李玉錦和江侍偉的下落,鳳雛閣已經廢棄很久,想來太後娘娘也不會有興趣收拾那裏,有些舊事不再提起才是最好的。”


    簡業微微一怔,似乎是有些意外於芬芳的迴答,略微頓了一下,語氣有三分不解的說:“芬姑姑,簡業不過是隨口一說,那是宮裏的院落,可不是簡業想要如何就如何的,隻是瞧著那處院落一直廢棄著很可惜,當年修建鳳雛閣必定也是費了些功夫,這和尋找李玉錦、江侍偉母子並沒有什麽關係。”


    芬芳也發覺自己有些急躁,斂了斂語氣,突然想起珠花的事,“對了,你把剛才的珠花送還給我吧,我迴去好重新繡好,畢竟是太後娘娘賜給奴婢的衣裳,失了哪一點都不好。我去過鳳雛閣的事就不要和太後娘娘說起了,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想的也多一些,再提起鳳雛閣,怕她會想起舊事,念起先皇,心裏再生出些感慨,對身體不好。”


    “好的。”簡業爽快的說,“芬姑姑提醒的是,簡業會注意。”


    接過簡業遞過來的珠花,芬芳立刻收好,似乎不想再見這枚珠花一般,口中說:“還有什麽事嗎?我還要迴宮裏和太後娘娘迴稟,她對李玉錦和江侍偉的事一直很關注,沒想到李玉錦是這樣狡猾的一個人,瞞了太後娘娘這麽多年不算完,還想著和那個廢皇子一起爭奪皇上的皇位,真是卑鄙可恥!”


    簡業搖了搖頭,“沒什麽事了,至於李玉錦和江侍偉母子二人,簡業一定會盡全力尋找,請芬姑姑迴去和太後娘娘迴稟一聲,雖然過了數十年,李玉錦必定在京城裏有了自己的藏身之處,但隻要她在京城,簡業便一定能夠找得到她,將她帶到太後娘娘跟前。”


    “好。”芬芳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枉太後娘娘一向喜歡你,雖然有意想要你幫著皇上,但你一向是個不喜熱鬧之人,也不在意什麽九五之尊的皇位,太後娘娘更是對你放心,你要一直保持這種想法。”


    簡業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簡業不敢,如今皇上日理萬機,簡業可是沒這份能力,還是這樣遊戲江湖,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有趣。”


    看著芬芳一臉滿意的離開,簡業的唇角劃過一絲冷漠,他雖然不想和簡鬆之為敵,但他也同樣不會放棄救容鼎夫婦平安離開京城,所以,太後娘娘對鳳雛閣的關注會適當的提醒簡鬆之,簡鬆之雖然在暗,自己在明,也一樣可以給簡鬆之添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不過,簡鬆之的武功確實不錯,難怪他可以在暗夜裏不著痕跡的收拾李玉錦的護衛和李玉錦本人,就算是自己也差點沒有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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