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青緲呆了呆,輕聲說:“怎麽覺得,我的爹娘最終還是一枚被幾方權衡的棋子?難道會做生意也有錯?皇上要用錢養活簡鬆之,李玉錦要用錢為全煥換得一個天下,江侍偉要用我的爹娘換他想的。”


    簡業先是沒有吭聲,抬頭看了看天色,側耳再聽聽宮裏的熱鬧,已經是人誌喧嘩,吆喝著‘救火’,頓了頓,才緩緩的說:“原是想著今日也去瞧瞧太後娘娘,聽聽她那邊的口風,不過,經過今晚這一劫,不必我們去見她,她一定會讓芬芳來宣我們去見她,隻是她並不曉得芬芳也是皇上和簡鬆之的人,這世上的人,就是如此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


    “我到是更好奇李玉錦現在的情形。”容青緲眨了眨眼睛,輕聲說。


    “看那個護衛的情形,可以想得出來,她的情形也一定很糟糕,當年是她的一手策劃了導致了我叔叔如今的情形,我叔叔經過這麽多年的痛苦,性子已經變化很大,這和我娘口中的叔叔完全不同,他如何肯輕饒過李玉錦。”簡業輕聲說,“尤其是叔叔最是不喜歡有人奪了如今這位皇上的位子,害得他自個失了現在的逍遙日子,偏偏李玉錦又是想著奪了這江山給全煥,叔叔自然更是不肯放過她,同樣的,也不會放過江侍偉。”


    容青緲長長出了口氣,有些沮喪的說:“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其實吧,最初的時候我是真的想要報複一下大家,但現在看來,若是真如簡鬆之這般的活著,還真是不如尋個地方銷聲匿跡的好。”


    江侍偉搭著奴仆的手,慢慢悠悠的從自己房間裏出來,臉上有些不太耐煩的意思,打了個嗬欠,很是不樂意的說:“我睡得好好的,怎麽突然的就要見我?不是去宮裏見她那個白癡兒子去了嗎?還說要和老巫婆談談,讓她讓出江山給全煥那個小子坐,怎麽這麽快就談完了?”


    來叫江侍偉的是李玉錦跟前的奴仆,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隻是恭敬的迴答,“主子受了傷,想要見見您,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一下。”


    “我不過是廢物一個。”江侍偉無所謂的說,“有什麽好商量的,要是談妥了,全煥就是皇上,我和我那個白癡倒黴哥哥就做個無事一身輕的王爺,然後尋個全煥瞧不著的地方過自個的日子。真是的,我好困的!”


    李玉錦的奴仆也不敢多說話,在前麵帶路,很快的就到了李玉錦的住處。


    “娘呀,這都大半夜的,快要天亮了,孩兒睡的正好,您也不考慮一下如今孩兒的身體,可是時日不多的人呀。”江侍偉掩著口再打了嗬欠,眼睛有些睜不開的模樣,“什麽事這麽著急的要見孩兒?”


    李玉錦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大夫提著醫箱剛剛起身準備離開,瞧見江侍偉進來,恭敬的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喲,娘呀,你這是怎麽了?”江侍偉大驚小怪的說。


    “死不了!”李玉錦原本正疼的厲害,想著江侍偉來了也許會安慰自己幾句,突然聽到江侍偉陰陽怪氣的聲音,似乎是在懷疑她是在裝,立刻火大,提高聲音,又努力壓下來,聲音一高,胸口更是疼的厲害,嗓子也難聽的很,仿佛是上鏽的鋸子在鋸木頭。


    “天哪!?”江侍偉愣了愣,有些意外,“您,您這是怎麽了?您,您怎麽和孩兒當時情形一樣?”


    李玉錦倒吸了口涼氣,她知道,江侍偉的意思是說她的聲音,當年江侍偉也是這樣,嗓子被毀,說一句話都疼的死去活來,所以如今聲音難聽的很,而最初想到這個辦法的正是她自個,用在了簡鬆之的身上。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死!”李玉錦突然有些慌亂的說。


    “誰也許根本沒有死?他是誰?”江侍偉有些好奇的問。


    李玉錦長長籲了口氣,皺起眉頭靜靜的想,那恐怖的笑聲,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發得出來的,一定是他,當年就是自己想出那個辦法,然後,自己的兒子江侍偉被憤怒的皇上,當年的江侍奇用同樣的辦法收拾。


    “說不定,簡鬆之那個人根本沒有死。”李玉錦自言自語的說,“以侍奇對他的用心,對他的在意,不可能不管他,難道李婷當年告訴了侍奇所有的事情?所以,侍奇救走了簡鬆之?應該不會,如果真是簡鬆之還活著,李婷肯定是不會嫁給簡鬆之的哥哥,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江侍偉看著李玉錦,並不關心她受的傷重不重,反正這些傷自然有府裏的大夫處理,他也幫不上忙,他更關心的是簡鬆之,那天晚上,他和簡業同時出現的狀況,他並沒有說,但時,當時他還記得自己是有些倦意,所以以手撐著額頭坐在石桌前睡了一會,並沒有離開那裏,但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是在院落的外麵,其實他的記憶並不深,隻是朦朧的有些印象,主要是來自於他行走時衣服上無意中扯到的一支小花,那種小花,院落外麵是沒有的。


    “也許簡鬆之還躲在宮裏。”李玉錦咬了一下嘴唇,“我要立刻將容鼎夫婦弄出來,然後讓老妖婆派人在宮中查找,不是有人告訴那個老妖婆我還有你都活著嗎?好呀,我就把所有的事全都推到簡鬆之的身上。”


    “這個樣子會牽扯到簡王府。”江侍偉瞧了李玉錦一眼,用提醒的語氣說到,“你以為簡業會答應嗎?你一向知道,簡業最是在乎簡王府,如果他知道你在暗中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推給已經離世的簡鬆之,並且因此影響到簡王府,他一定會對付你,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簡業這個人最好不要得罪,寧肯與其為友,不可與其為敵。”


    “顧不了那麽多,反正我不對付他,他也會因為老妖婆的緣故對付我,老妖婆一直希望他可以做皇上,我就不信他一點這方麵的念頭也沒有。”李玉錦不以為然的說,“而且我不過是想讓老妖婆派人在宮裏尋找簡鬆之,如果他已經死了,我派人傳到老妖婆耳朵裏的事不過是傳聞,如果他還活著,以老妖婆的力量也可以找到他,你哥哥再愚蠢也不會因為一個已經死掉的人喪失做皇上的機會,在全煥找迴來之前,他依然是皇上。”


    江侍偉點點頭,“娘的算計真好,不過,您的算計裏全是您的想法,您覺得其他人會依著您的想法來嗎?”


    “我不管,我就要這樣。”李玉錦有些不耐煩,覺得膝蓋疼的厲害,“這個可惡的鬼魂,或者說是人,你瞧瞧我的脖頸!”


    說著,李玉錦掀開棉被,露出自己的脖頸,江侍偉看了一眼,嚇了一跳,李玉錦的脖頸上青紫一片,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擰的或者掐的,得用了多大的勁呀,沒有弄破,但皮膚已經青紫的不成樣子,這樣,更痛苦,上藥的時候不能揉捏,隻能讓它慢慢的好。


    “我想簡鬆之活著的可能性極大,我身旁武功最好的那個護衛死了,和死了差不多,他的情形和當年那個想要救簡鬆之的奴婢死法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鬼就是笨,連點個改變也沒有。”李玉錦有些氣極敗壞的說,“對了,來人,去告訴護衛,不要再讓那個人受罪了,給他個痛快讓他早點走吧。”


    “是。”守在一旁的奴才立刻答應一聲,匆匆轉身離開。


    “你膝蓋的傷怎樣?”江侍偉覺得,如果這一切真的是那個簡鬆之所為的話,脖頸上可以傷成這樣,膝蓋上一定會更可怕,這脖頸上的傷一定也和當年母親對付簡鬆之有關,唉,不能怪簡鬆之變成了鬼還不忘報複,當年母親對簡鬆之所下的狠招,想想也是心驚膽戰的,他如今的模樣還不及簡鬆之的十分之一,那樣英俊瀟灑的一個人,臨死的時候那樣的可怕,根本就不叫人,完全就是一個鮮血淋淋的怪物。


    “我不能再走路了。”李玉錦漠然的說,“我的膝蓋骨頭沒有了。”


    江侍偉一愣,脫口說:“還不曾聽說江湖上有這樣的高手,可以在不被察覺的情形下取人性命,你的護衛我可是知道的,就算是孩兒,也不是他的對手呀,他的武功一向出眾,怎麽就可以著了道,難道當時沒有人發現?”


    “沒有。”李玉錦搖了搖頭,“如果現在靜下來想一想,除非當年簡鬆之的武功沒有丟失,不然,他不會是我手下人的對手,但是,如果他的武功沒有丟,確實我身邊的人不是他的對手,他武功中有一些招式是來自於大興王朝司馬家,哼,他當年竟然認識了司馬家的人,學了些武功。我當時隻是覺得雙腿冰冷,沒有感覺到痛,還不如脖頸處疼痛,最後反而是並無疼意的雙膝出了問題。當時我隻是感覺著似乎是在某處看到一雙憤怒的眼睛,還有雪白的牙齒,以及我們大家都聽到的恐怖笑聲,和那笑聲比,你的笑聲便是黃鸝在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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