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成功的將李玉錦騙去了別處,大概有個兩三日李玉錦才會失望的迴來,也如你所提議的,李玉錦離開的時候,以及她迴來之前,江侍偉就是個一病不起的人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簡業溫和的說。


    容青緲笑嘻嘻的去換衣服,完全沒有注意到簡業眼中的擔心,他沒有對她說,鳳雛閣也許真的如她想,裏麵藏滿了秘密,一個藏滿秘密的地方必定是極危險,沒有人願意秘密被別人知道。


    但他知道,不論發生什麽,他必須保證容青緲一切無事。


    容青緲換好衣服從裏麵房間裏出來,麵上有些羞澀的微笑,似乎有些不太習慣,燭光下,就是年輕英俊的一位小公子,原來,簡業為她準備的衣服是男裝,穿上到很是利索隨意,頭發也如男子一般的紮起,不仔細看,就是一位富家公子哥的模樣。


    “原來是男兒的衣飾,幸好小時候見哥哥們穿過,不然,真是不曉得要如何應對這身衣服。”容青緲不好意思的說。


    簡業微笑著說:“你若是做女兒打扮,怕是那些衣裙會防礙你行走,尚且不知要麵對如何的情形,還是男兒的衣飾隨意些。”


    容青緲做了個可愛的鬼臉,笑嘻嘻的說:“若是此時出去,見了陌生人,從未見過你我二人,真當我是一位男子,會說是你好看還是我好看?”


    簡業忍不住一笑,到底還是個女兒家,雖然著了男裝,卻依然掩不去女兒家的羞澀嫵媚,不過,容青緲生得眉眼精致,著了男裝更是多了幾分如同畫中之人的感覺,愈發顯得清秀幹淨。尤其是,她雖然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女子,但卻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眉眼間還有些稚嫩。


    “自然是誇你好看。”簡業笑著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江侍偉已經安排妥當在路上候著。”


    “嗯。”容青緲立刻笑嘻嘻的隨著簡業出了房間。


    外麵馬車早已經久候,也是暗色的馬車,要不是有進忠提著燈籠在馬車旁邊站著,容青緲還真是沒瞧見馬車在哪裏,搭著簡業的手上了馬車。


    馬車裏麵寬敞的很,江侍偉沒在車上,簡業的意思是在去皇宮的路上再接了江侍偉一起,容青緲的心情很是激動,仿佛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臉上的表情透出幾分小孩子的天真,左顧右盼的瞧著,其實不過是以前經常做的馬車樣子,隻是顏色偏暗一些罷了。


    “你好像很開心。”簡業微笑著說,“青緲呀,我們可是去一個隨時會送命的地方,不是去做一件有趣的事,咱們稍微鄭重其事一些可好?”


    聽著簡業的調侃,容青緲立刻笑著說:“可是,有你在,有江侍偉在,有進忠和進喜在,我有什麽好怕的,隻要保證自己不離開你們的視線,我就是一個看熱鬧的,再說了,我的相公是何等人物,這等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簡業忍不住一笑,這樣也好,容青緲不害怕,遇到事情反應一定會相對冷靜許多,也好過遇到事情就尖叫連連,又是哭鼻子又是抹眼淚的女子。


    馬車在街道上快速奔馳,馬蹄之聲清脆悅耳,車簾被風吹起,飄進些許夜間的涼意,撲麵,很舒服,突然,一道暗影一閃,幾乎是同時,一股容青緲極是熟悉的味道撲入鼻中。


    “是江侍偉。”容青緲有些小小興奮的說,“就算是有風有雨,這種仿佛來自地獄的味道依然沒有減輕。”


    簡業點點頭,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那一晚,你早我一步發現江侍偉已經到來,我還嚇了一跳,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原來是風中送來江侍偉身上的味道,那是他長年呆在天牢裏幾乎浸到血液裏的味道,天牢裏雖然並不汙濁,卻異常的陰冷潮濕,不見天日,這種氣息確實與其他味道不同。”


    “主要是他以前嚇唬我的次數太多了,這種氣息幾乎已經成了我的直接反應,隻要有一絲存在,我就能立刻的嗅到。”容青緲有些微微惱怒之意的瞧著坐到自己對麵的江侍偉,他也是一身的黑,包括臉上,也蒙著厚厚的黑紗。


    江侍偉哈哈一笑,得意的說:“這叫不打不相識。如果我以前沒有嚇唬過你的話,你一定不會這樣記得我,估計你對我味道的熟悉遠勝過對簡業,簡業那小子十年裏沒有搭理過你,哪裏比得上我。”


    “嗬嗬。”容青緲皮笑肉不笑的說,“如此說來,青緲到要感謝你的嚇唬之恩,讓青緲記得了你?江侍偉,你能臉皮再厚一些嗎?”


    “能。”江侍偉笑嘻嘻的說,“你若是嫁我為妻,我一定會讓你曉得什麽是天下最厚的臉皮,哈哈!”


    容青緲咬了一下嘴唇,不再理會江侍偉的調侃,她的心情有些小小興奮,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別的,她隻想快一點到達鳳雛閣,看看裏麵究竟有些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有爹娘的消息,或者他們就在那裏麵呆著。


    “不過,鳳雛閣肯定是個有趣的地方。”江侍偉突然說,“我曾經試探過我那位精明的親娘,估計要不是她急著去尋找全煥,一定會想辦法弄清楚我是為何突然提及到鳳雛閣,怎麽會突然的想起來這個名字,哈哈,你們二人不用擔心,我還沒有傻到直接去問她,我是假裝生病的時候,裝作發了燒,胡說八道,以夢話的方式喊出鳳雛閣的名字,把我那個親娘嚇了一大跳,抓著我的胳膊問我,‘怎麽突然想起了鳳雛閣?’我卻假裝昏睡,沒有理會她,哈哈。”


    江侍偉笑的有些得意,身子也跟著搖來晃去。


    “看來青緲的懷疑沒有錯,不管裏麵有什麽,一定是皇上不希望太後娘娘知道的。”簡業語氣溫和的說。


    “趙江涄呢?”容青緲突然想起趙江涄,不知道她還要不要去見太後娘娘說明她與‘李玉錦、江侍偉’有關的事。


    “她還依著簡業的意思裝瘋賣傻中。”江侍偉瞧了一眼簡業,故意用有些神秘的語氣說,“看來,簡業還是對江涄有幾分照顧,讓小倩暗中提醒江涄用裝瘋賣傻躲避我母親的安排,不過,是有些辛苦,這對一向自視甚高的江涄來說,有些丟人現眼。”


    “這主意是青緲提議的。”簡業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的說。


    江侍偉看了一眼容青緲,點點頭,“厲害,這主意出的,既救了趙江涄的性命,又解了你自己的難,還讓趙江涄這個蠢丫頭出盡了糗,讓我母親急火攻心。這裏裏外外的,你果然是想的周到。論起聰明,趙江涄果然不是你的對手呀,就算是我母親也不是你的對手,你比我想的更加狡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青緲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江侍偉,我不是傻瓜,不可能為了救自己再救一個自己的敵人,趙江涄一向不喜歡我,她隻想致我於死地,我不可能仁善到不為自己打算。這個主意雖然讓趙江涄難免出些醜,卻可以讓她不必因為見到太後娘娘而丟掉性命。你開始以為是相公所為,還略加讚賞,為何到了知道是我的提議,卻突然的就成了狡猾?”


    “哈哈,我這是誇獎,最大的誇獎。”江侍偉哈哈大笑,“我一向自認自己是個狡猾的壞蛋,也一向認為老巫婆和我母親都是狡猾的壞蛋,所以,這狡猾二字絕對是一個誇獎,不過,說起來,你雖然狡猾,但人不算壞。”


    馬車突然速度慢慢的慢了下來,馬蹄之聲也輕了許多,但卻略微添了幾分顛簸之意,似乎是從官道上走到了山間小徑,路上多是泥土的地方。


    掀開車簾瞧了瞧外麵,江侍偉順手滅掉了馬車上唯一的一個燈籠,視線立刻的暗了下來,車簾沒再落下,初時是一片的黑暗,慢慢的,容青緲的眼睛開始適應外麵的光線,天上沒有月亮,又風中攜雨,但也沒有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有了很多的樹,馬速雖然慢,那些樹還是很快的消失在後麵。


    “我們已經到了郊外。”江侍偉說,“皇宮雖然在京城中心,但皇宮裏鳳雛閣外的荒涼之地卻算是半個郊外,而且是人煙不至的郊外。”


    容青緲打了個哈哈,笑嘻嘻的講:“到底是皇上,財大氣粗,這樣的地方也要占這麽多,難怪遭人算計,太過於不同於尋常自然不容於尋常。”


    江侍偉撇了一下嘴,“這叫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大半的葡萄就是酸的。”容青緲笑嘻嘻的說,一邊仔細的打量著外麵的景色,其實,不過是一團一團的黑色,那些細雨讓這些原本就不明晰的景色變得更加不真實,“甜的,大半讓鳥兒們吃掉了。”


    “已經聯係好裏麵可靠的護衛,我們走護衛們平時出入的小徑,雖然也在樹木荊棘之間,隻可通行一人,卻有道路可走。”簡業開口,“這人會帶我們到鳳雛閣的外圍,據他說,鳳雛閣雖然是廢棄的院子,卻隻有皇上特意安排的幾個護衛可以出入,其他人無法進入到鳳雛閣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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