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答應著,瞧著兩個老奴婢已經收拾幹淨桌椅,便帶著兩個老奴婢退了出去,腳步聲很快的消失在風雨中,雖然都是些一直呆在農莊裏的奴才,這規矩上真是沒有半點疏忽。


    跟著管家的兩個老奴婢中有一個走的有些慢,管家走了一會迴頭瞧了一眼才發現那人已經落後了他們一段,停下腳步等了一會。


    “怎麽走的這樣慢?”管家笑了笑說,“平時也是個手腳麻利的,看自個的孫子恨不得飛一樣的跟在後麵追,這怎麽突然的就慢了。”


    落後的這位老奴婢似乎在想什麽心事,迴頭又瞧了瞧全煥和容青緲呆著的房子,思忖了好半天,才有些猶豫的問:“這位全公子到是時不時的有過來,聽王爺說,是王爺一位流落在外的侄兒,但這位隨他一起來的姑娘——”


    “怎麽了?”管家笑了笑,不太熱心的說,“瞧著那位姑娘年紀不大,長得很是漂亮可愛,言語舉止大方得體,看穿著打扮似乎是富戶人家的女兒,一身紅妝全是上好的衣料,也許是全公子的新寵吧。全公子早該娶妻生子,又是一個品貌端莊之人,再說,再是流浪在外,也是簡王爺的親侄兒,有個跟在身旁的女子很正常,隻是怕是有些不想讓簡王爺曉得吧,到農莊的時候就囑咐我不必把他帶那位姑娘來這裏的事情告訴王爺。”


    老奴婢聽完管家的話,眉頭蹙了蹙,瞧了瞧站在自己身旁的同伴,用有些遲疑和不確定的語氣問:“你覺得那位姑娘瞧著是不是有些眼熟?”


    那個老奴婢點點頭,“嗯,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但想不起來,就算是瞧見過,怕也是好多好多年前了,應該是在京城裏吧。”


    “對呀!”老奴婢立刻一拍巴掌,“我就說嘛,總覺得瞧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打哪裏瞧見過,你這一說是在京城裏瞧見過的,我就立刻想起來她是誰了,這得十多年了吧,她竟然沒有改變模樣,還是一樣的好看,按理說她現在也該有個25、6了,但瞧著,也就是十七八的模樣,對,就是她!”


    管家一怔,“25、6?你確定,我瞧著最多不過十八九的模樣,甚至更小,看著到是成熟內斂,言語也很謹慎,但看著容顏確實不大,她是誰呀?”


    “你沒有去過京城,你是年紀輕輕的就到了這農莊呆著,我和老姐姐是從京城過來的,我們離開的時候王爺的小公子還沒有娶親,好像是王妃已經給小公子挑中了一位姑娘家,我離開的那天正巧見那位姑娘和她的母親一起到簡王府裏吃飯,就是如今跟著全公子來的這位姑娘家。”老奴婢看了一眼同伴,再看著管家,用肯定語氣的說,“我絕對不會記錯,也是巧了,伺候她的奴婢中有一個還是我的老鄉,嫁了這位姑娘家的一個家仆,我們都喚她秦氏,是個性格脾氣極好的,打小就伺候著這位姑娘。嗯,我想起來了,這位姑娘姓容,是京城裏最有錢人家的女兒,後來聽說是嫁給了小公子,隻是一直不得小公子的疼愛,這也是那個時候我偶爾迴京城的時候聽到的傳聞,再到後來我相公也來了這裏,我就再也沒有迴過京城,就不知道後麵的情形了。”


    與她一起的老奴婢想了想,接口說:“嗯,是呢,我也想起來了,跟著全公子一起來的這位姑娘確實是姓容,好像叫容青緲,是京城首富容鼎夫婦的小女兒,上麵有兩個哥哥,是嫁給了咱們王爺的小公子。依著規矩來說,她應該是咱們的容主子。她怎麽跟著全公子背著簡王爺簡王妃還有自個的夫君來到了這裏,全公子還不讓你和王爺提起?”


    管家也怔了怔,呆在農莊裏時間久了,也沒什麽事情,隻要將農莊照顧好就成,也懶得理會其他,對於簡王府那裏發生的事情也沒什麽好奇,全煥是兩年多前簡王爺帶來農莊的,對他們說,這位全公子是他流落在外的侄兒,這位全公子也對簡王爺很恭敬順從,口中一直稱唿‘伯伯’。


    是啊,如果跟著全公子來的真是簡王爺膝下小公子的妻子,她怎麽會跟著全公子來這裏?而且依著簡王爺的意思,有關全煥是他侄兒以及偶爾來這裏住著的事是要瞞著簡王妃的。


    “瞧著也沒像是一對偷偷跑出來的。”老奴婢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用猜測的語氣說,“但這裏麵一定有什麽事情,不然,何必要瞞著王爺?”


    管家猶豫一下,“算了,也不是我們管得了的事,如果真是容主子,我看她也沒有什麽害怕和逃避的意思,二人並不住在一起,各自選了一處院落,這位容主子看著很柔弱,但瞧言行舉止卻很有分寸,聽全公子的意思,似乎也不能知曉這位和他一起來的姑娘,也就是容主子的意思。晚飯前,我陪著容主子在農莊裏走了走,總覺得這位容主子似乎是來過這裏,你們不曉得,我陪著她在路上走著的時候,她竟然可以不用看腳下也能避開一些裝飾物,甚至一些埋在地下隻露出一角的石塊,她也能不看就避讓開。”


    老奴婢卻聽得不太專心,遲疑的說:“我這心裏不踏實,我和你不一樣,你沒有伺候過王妃,原是跟著王爺的奴才,早早的就來農莊了,我是王妃那邊的奴婢,王妃對我一向不薄。這可是關乎簡王府聲譽的事,我得悄悄的打聽一下,那位全公子偶爾的會來,是個高傲不多言的主,再是王爺流落在外的親侄兒,也不能帶了自己堂兄弟的妻子出來。再說了,如果真是容主子,出自京城首富之戶,自小也該有個廉恥,有個規矩遵從,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也是呀。”她的同伴立刻點頭,農莊的日子簡單安穩,但也有些無趣,這年紀大了,偶爾的含飴弄孫,大半的時間還是呆在農莊裏,芝麻大的事都恨不得變成西瓜一般,更何況這是關乎簡王府私事的事情,平白的就多了幾分好奇,恨不得弄得清清楚楚才心甘,“老妹妹說得對,咱是做奴才的,得替主子分擔解憂,我幫你,咱悄悄的從旁打聽。”


    管家想了想,有些猶豫,但還是點了點頭,“你們老姐妹的也悠著點,別太直接,我也瞧出來這位全公子對容主子有些避諱,容主子也並沒有懼怕他的意思,但容主子並沒有對我言及她的身份,怕是也有些隱情。對了,得派個人去京城裏打聽一下簡王府裏的情形,咱別一時好奇再打擾了主子們的主意,也說不定這也是主子們的計劃,或許是京城裏有什麽事情吧。”


    “讓我家那位去。”年紀大些的老奴婢立刻說,“正好農莊有些新鮮的瓜果蔬菜,借了這個借口讓他送去,他偶爾的也會跑跑京城,這樣也免得全公子和容主子懷疑,走的時候不讓他們曉得,他們若是問起,就說隻是依著規矩送了農莊的東西過去,去了就迴來。”


    “那好,我去和容主子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一些什麽。”老奴婢立刻說,“管家呀,你就瞞著全公子吧,我們都不說什麽,隻是言語間的打聽打聽,若真是有什麽事,咱們也可以幫著王爺王妃,若是沒什麽事,是主子們的計劃,咱就裝作不知道。”


    管家點了點頭,也真是農莊的日子太過無聊,這突然間有些刺激感,到一時忘了這可能有危險。


    容青緲從飯廳裏走到走廊裏,外麵的花草真是惹人喜愛,看著就一心的歡喜,如果不是要救爹娘出來,或許她就會向簡業討個人情,給她這處農莊讓她安穩的呆在這裏過與世無爭的日子,雖然夢醒的最後,江侍偉幾乎是將整個農莊毀掉,卻無法消除她心裏對農莊的美好記憶。


    “容主子。”剛才離開的兩個老奴婢中的一個老奴婢提著食盒迴來了,外麵下雨,自然是不能直接端了茶過來,所以將茶壺和茶杯放在了食盒裏,瞧見容青緲一個人站在走廊裏,立刻收好手中的傘,提著食盒走到容青緲跟前,語氣很是恭敬的說,“外麵雨大,還是屋裏坐著好。”


    容青緲正在出神,但聽到老奴婢的話,微微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屋裏麵坐著的全煥,有雨聲,老奴婢的聲音又不大,尤其是前一聲,更是輕微,全煥是不可能聽得到。


    “好。”容青緲語氣溫和的說,忽略掉前麵的三個字。


    這個老奴婢怎麽知道她姓‘容’?全煥應該是沒有和管家說起,因為之前管家還是稱唿她‘姑娘’二字。


    老奴婢用眼角的餘光瞧見了剛才容青緲聽到自己稱唿她為‘容主子’的時候,立刻看向屋內的全公子的反應,表情似乎是有些意外,但並沒有在言語間表現出來,甚至有意的忽略掉了自個的稱唿,與自個講話的時候依然語氣從容溫和,眼神也平靜淡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秋夜雨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秋夜雨寒並收藏重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