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俠跟著那人來到巡撫衙門旁邊的一座府衙裏,這是忠淼省五城兵馬將軍府,此刻淩俠和其餘那些參加省試的考生都集中在這兒,不一會兒,一名參將模樣的大漢走了進來。


    巡視了眾人一番,這人告訴大家,本屆的科舉之路到此結束,除了南宮仞之外,所有的武者的科舉之行算是落幕了,大家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等待下次科舉開啟,二是參軍入伍。


    本次科舉的成績已經呈報給兵部和吏部了,各縣的縣試第一名被授予武秀才,各府的府試第一名被授予武舉人,而各省的省試第一名則被授予武貢士,餘者沒有任何功名。


    如果大家覺的這次沒有發揮好,可以迴去勤學苦練,等待下次科舉考試開啟之日,再重新出山備考。假如大家不想等待下次科舉了,可以就地參軍,選擇進入軍營磨練。


    朝廷對軍人的撫恤和待遇十分看重,一名普通士兵每月可以領取十個銅幣的軍餉,如果從軍隊裏獲得了職務,不但可以享受軍官待遇,軍餉和補助也會變得更多。


    軍隊收兵是有標準的,最低限製也得是縣試合格的武者,每一名入伍的新兵可以從軍隊服役五年,五年之後可以選擇離開軍隊或者繼續留下。


    按照朝廷製度,一百零八疆域內各設有一支戰衛軍,疆域軍隊的總數在三十萬人左右,這些軍人由各疆域的軍機總兵大統領轄製負責,疆主會派遣一名疆域統戰大督軍協助管理。


    各省設置有戰衛軍大營,每個大營的編製在三萬人左右,由戰衛軍大將軍統一管轄,戰衛軍的職責是守衛疆土,效忠朝廷,防禦外敵入侵,保護黎民安寧。


    講完這些規則,參將讓大家做出選擇,眾人思索了一番,有人啟程迴家,有人迴師門重新修煉,隻有一小部分人選擇留在軍營入伍,而淩俠就在那一小部分人裏麵。


    確定留下參加的人員後,參將派人領著他們去新兵營登記,跟著參將派遣的士兵,淩俠那些人騎馬朝城外駛去,當他們來到一處山峰下時,看到遠處是一片被隔離的空地。


    “殺!”


    “嗚!”


    “集結!”


    “弓箭手準備!”


    “戰車方陣預備!”


    這是一片被劃分成禁區的地界,四周圍著一圈斷馬欄,一截截木頭被削尖後,並排著豎成一道木樁牆,木樁牆高約兩米,綿延數千米長,氣勢恢宏莊嚴。


    木樁牆外側布滿各種陷阱,每隔百米處設有一座火炬塔,衝著正道的方向是一座四米高的大門,門上有一座橫梯,橫梯上有許多士兵交叉巡視。


    透過大門是一片廣闊的檢校訓練場,訓練場左側是營地,右側是糧草補給區,後側是一座山峰,山峰頂上有十幾個箭塔,箭塔上的士兵負責巡視四周和示警防禦。


    看樣子,除了麵前那數千畝的檢校場之外,後麵那座山峰也是軍區禁地。此刻,檢校場上有三個軍種在進行集訓,隻見一陣塵土飛揚,戰馬唿嘯,號角轟鳴,喊聲震天,看得人血脈膨脹。


    這裏就是忠淼省的戰衛軍大營,整個大營足足囤積了三萬士兵,在距離大營數百米的地方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府邸,那裏是戰衛軍作戰指揮大營,戰衛軍的軍團長和其他將領都在這裏辦公。


    拿著五成兵馬指揮使的令牌進入軍營後,那人將淩俠他們領到一處營帳前,營帳前有兩名士兵站崗,驗證完令牌,二人才將淩俠他們放進營帳內。


    進入營帳後,隻見裏麵坐著一名身穿輕甲,白麵細嫩的中年男子,那人生的雙眼平窄,鷹鉤彎鼻,嘴唇細薄,一看就是那種尖酸刻薄之人,但凡這種人,全都貪財好色,小肚雞腸,眼前這人叫任賢忠,從七品軍銜,是戰衛軍大營的通令官。


    把任賢忠的身份介紹給眾人後,領路那人一臉恭敬的對任賢忠匯報說:“任將軍,末將已經將本次科舉的應屆考生領來了,杜參將說這些人都是新兵,由大人安置調教,此次選擇參軍入伍的共有三十二人,現已全部帶到,末將是否迴去複命?”


    “把這些人的底薄和檔案留下,你可以走了。”眼皮子抬了一下,任賢忠任由那人離去,絲毫不予理會對方,待那人走後,任賢忠把門口站崗的士兵喊進來:“你倆把這些人的身份跟底薄檔案核對一番,核對無誤後,給他們建立軍籍。”


    “是,將軍。”應了一聲,那兩名士兵隨即核對淩俠等人的身份信息,核對結束後,二人幫他們建造了一份軍籍,待淩俠等人從自己的軍籍上簽字畫押後,二人將軍籍遞到任賢忠麵前,請他加蓋軍印。


    蓋完軍印之後,任賢忠不耐煩的掃量了眾人一眼,說了幾句不溫不熱的官場話,然後從幾案上拿起一份記事薄,翻開記事薄後,查了查上麵的空缺,任賢忠語氣生冷的念道:“趙世猛、吳孝增,你二人去糧草庫報到。


    劉四知,張全安,賀修平,你們三人去軍營門口報到,孫家龍、白建峰、陳一秋,你們三人去養馬槽報到,柳飄怡、上官慧、曲琴詩,鑒於你們三人都是女的,就去炊事食堂報到吧,淩俠、邱寶朋,你們二人去養豬圈報到,高新友……”


    “去哪兒?養豬圈?臥槽,讓我去養豬?”淩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任賢忠,想問他是不是搞錯了?自己好歹也是省試的第二名,就算不給個官當,也不能讓自己去養豬啊。


    就在淩俠剛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另一名被派去養豬的邱寶朋不高興了,他看著任賢忠,一臉倨傲的說道:“我父親乃炯州府知府邱浩然,而我在這次省試中獲得了第九名,像我這等身份,怎麽能去養豬呢?誰愛去誰去,我不去。”


    “你確定要抗命?”任賢忠說話時眼皮輕輕挑了挑。


    “少給我扣大帽子,小爺我不怕,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本少爺不去-------啊-------噗------”


    邱寶朋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隻見一道虛影閃過,還不待他看清,就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掌掐住了脖子,對方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令他無法喘息,試著運功反抗對方,可他把全身的力道都激發了,卻動不了對方絲毫,這時候,他才感到恐懼。


    不隻是邱寶朋被嚇住了,就連淩俠在內的一眾考生,也都被眼前的變化給嚇了一跳,原來,剛剛還端著在幾案裏麵的任賢忠,竟然電光火石之間出現在了邱寶明麵前,這種匪夷所思的身法,眾人簡直聞所未聞。


    隻一招,任賢忠就掐住了邱寶朋的脖子,雖然任賢忠的身子骨看上去十分單薄,可沒想到他的功力卻極為深厚,他竟然單手掐住邱寶朋的脖子,毫不費力的將邱寶朋給舉了起來: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身份,進入軍營之後,你就要服從命令,我不喜歡有人抗拒命令,這是第一次,我饒你一命,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斷,到時候你爹也無可奈何,懂了嗎?”


    聽到任賢忠冷冰冰的話語,邱寶明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冽,他仿佛有著感覺,如果自己再嘴硬,任賢忠真有可能廢了他,想到這裏,邱寶朋艱難的點了點頭。


    看到邱寶朋服軟了,任賢忠冷哼了一聲,接著隨手一拋,就跟扔垃圾似的把邱寶朋扔到了營帳外,拍了拍手,任賢忠若無其事的迴到座位,繼續安置眾人的新兵崗位。


    有了邱寶朋的前車之鑒,現場那些人全都變老實了,對於任賢忠安置的崗位也都乖乖接受了,看到營帳外痛苦翻滾的邱寶朋,淩俠把嘴邊的話又咽迴去了。


    給三十二名新兵分配完崗位,任賢忠假模假樣的詢問眾人有沒有什麽意見?其實大家夥的意見多了去了,可是看到邱寶明的下場,眾人全都識相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對於這個結果,任賢忠很滿意,見眾人全都沒有異議,他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名親兵把淩俠他們帶到各自的崗位上,聽到命令後,兩名親兵領著大家朝軍帳外走去。


    就在大家所有人都走出軍帳後,淩俠找了個借口,又折返迴了軍帳內,看著任賢忠表情不善的盯著自己,淩俠從懷裏掏出一枚金幣,把金幣放在任賢忠麵前的幾案上,望著任賢忠狐疑的眼神,淩俠語氣誠懇的說道:


    “將軍大人,卑職深知軍人以服從為天職,對於您剛才的安排,卑職堅決支持和服從,這是卑職的一點心意,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將軍日後能夠多多提攜一下卑職,禮輕情意重,這點小意思,還望將軍不要嫌棄。”


    把金幣留下後,淩俠不給任賢忠拒絕的機會,隨即轉身離開了軍帳,當淩俠離去後,任賢忠滿臉意外的看著幾案上的金幣,起初他擔心這是淩俠給自己設的套,可一想起淩俠剛剛表現出的懦弱模樣,他又釋然了,猶豫了一下,任賢忠將金幣收起。


    那兩名親兵領著淩俠等人去各自的崗位報到時,把他們交給了各自的長官,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了養豬圈,隔著老遠,大家就聞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排排的豬圈,裏麵養著上百頭豬,新兵的任務就是每天清理豬圈的糞便和定時喂豬。


    還沒進入豬圈區呢,眾人便全都捏住了鼻子,尤其是幾位女生,更是皺起了眉頭,看到以後要在這裏喂豬了,邱寶朋和淩俠全都露出一絲難過,原本那些新人對自己的崗位都有些不滿意,但是看到養豬圈的環境後,眾人頓時全都知足了。


    正當親兵喊來養豬圈的豬倌,打算把邱寶朋和淩俠交給豬倌時,忽然,一名士兵從遠處追了過來,見麵後,對方拿出一張紙條,這是任賢忠親筆批的條子,上麵寫道:“聽聞炊事食堂人手不足,特將淩俠調入炊事食堂服役新兵期。”


    接到這個條子後,淩俠頓時興奮的蹦了一個高,接著,他頭也不迴的逃離了養豬圈,隻留下一臉委屈的邱寶朋站在那裏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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