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家是怎樣的家族,諸位應該心裏清楚吧?”魚生目光一一掃過眾人。


    田文舉嗤笑道:“那是自然,蟲家之人分布在十州各地,雖人數眾多,分開來卻不值一提,你問這個幹嘛?難不成那鷓鴣天還想靠區區蟲家把我田家滅了不成?”


    魚生沒有理會對方的尖酸語氣,麵相其他人說道:“我在驚州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名蟲家的人。”


    青竹接著說道:“不錯,當時那人鬼鬼祟祟,往驚州的外圍送人。”


    “哦?竟有這種事?!我們田家之前雖然和驚州做生意,卻也隻是獸精和獸血方麵的往來,難怪我鳳麟州時常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看來都是這蟲家搞的鬼!”田武仁一邊給田家摘清關係,一邊恨恨的說道。


    田怵皺著眉頭道:“就算如此,鳳麟州的蟲家應該是給冥尊賣命的才對,如今冥尊已經脫離了鷓鴣天且去向不明,各地的蟲家已經紛紛倒戈向鷓鴣天,此事頗有蹊蹺……”


    魚生點頭道:“此時確實有蹊蹺,如果說各地的蟲家是分散而治,又豈會如事先說好了一般悉數投靠鷓鴣天?所以說各地的蟲家極有可能是表麵上分散,其實背地裏一直都有聯係,甚至他們分散而開可能都是人為的安排……”


    “諸位想想,當初數百家族討伐驚州,其中有一半的家族來自鳳麟州,那另一半的家族又是從何而來?總不能人手一塊空間石吧?”魚生大有深意的說道。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魚生的一番話確實很有道理。


    “你是說鳳麟州的蟲家藏著能夠聯係各州的傳送陣?!”田武仁驚叫道,眾人聞言皆色變。


    魚生點了點頭道:“極有這種可能,畢竟當初百家討伐驚州之人,沒一個活著迴來的,他們到底是怎樣來到的鳳麟州也沒人知道,這些人就像憑空出現一般,說是百家討伐,可當時其它九州之人又有哪些家族的人消失了?”


    魚生說話的同時望著魏羈,魏羈抹了抹下巴沉思道:“你這麽一說,確實疑點重重,百家討伐驚州一事我確有耳聞,這是很早之前的事,事後確實沒有一家站出來說有族人參與了此事,不過……”


    “不過如何?”魚生急忙問道。


    魏羈思索片刻迴道:“我在族中的一些記事典籍中現一件頗為蹊蹺的事,當初十州曾有許多散修莫名其妙的消失,從時間上來推算的話,剛好和百家討伐驚州的時間相吻合,這兩者會不會有聯係?”


    魚生眯著眼睛說道:“確實有這種可能,有可能當初那些從其他九州而來的人,或許就是那些消失的散修,並不是各大家族的人,而鳳麟州參與此事的修士才是真正的家族人士!”


    “這就奇怪了,驚州的事情當初鬧的那麽大,就算不是家族的之人,那些家族人士也不會做事不管的,可事實上是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導致驚州今日的局麵。”魏羈喃喃自語的說道,仿佛抓住了什麽。


    魚生沉默片刻


    ,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或許是有什麽龐大的勢力將此事壓下,這個勢力不可能是冥尊,更不可能是鷓鴣天,就是不知這蟲家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第三股龐大的勢力?!不可能!老夫修煉如此多年,對於各個勢力了如指掌,即便是鷓鴣天這種隱秘的存在,我也早有耳聞,若還有如此龐大的勢力,我不可能不知道!”田怵極為果斷的說道。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就連青竹也是如此,魚生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突然大有深意的笑道:“或許你們本來就知道這股勢力,隻是選擇性的忽略了呢?”


    魚生一席話仿若醍醐灌頂,澆醒了眾人,尤其是青竹,麵色複雜至極,悠悠說道:“這就更不可能,他們怎麽會管十州之事……”


    “嗬嗬,看來我是猜對了,之前的都是猜測,至於答案嘛,我想就在蟲家!”魚生斬釘截鐵的說道。


    眾人麵麵相覷,田怵突然衝著一旁的田武仁道:“武仁,你去族中選幾個好手,由你帶隊前去蟲家,務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且慢!”


    “哦?魚公子有何計策?”田怵頗有耐心的問道。


    魚生笑道:“若蟲家真隱藏傳送陣,此時前再去也已經晚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可不是分散力量的時候。”


    “不錯!大哥,魚公子所言甚是,現在敵暗我明,絕不是主動出擊的最好時機!”田武仁竟鬼使神差的站到了魚生一邊,田怵雖心有不快,可仔細想想二人說的在理,也沒說什麽便甩手離開,其他田慶兩家的人也紛紛散去。


    “武仁,你覺得那小子的推斷有幾分可信?”路上,田怵突然轉身望向田武仁。


    田文舉突然插嘴道:“我看他隻是胡說八道,若蟲家真有問題,為何不讓我們前去探查?更何況蟲家已經投靠了鷓鴣天,以我們現在的立場,本就應該將其肅清,他如此阻攔,說不定其本身就是這個天之人,父親可別忘了,那個青竹原本就是鷓鴣天的人……”


    田怵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田文舉笑道:“一個女人而已,孩兒已經想明白了,與我田家相比,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田怵聞言頗為欣慰,田武仁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說道:“盡管那魚生看起來年輕,心思卻極為縝密,不得不說他的推斷滴水不漏,事關我田家存亡,我們不得不小心啊……”


    田怵點頭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我看就再等一段時間,若沒有動靜,我們下一步就對蟲家下手!”


    …………


    另一邊,魏羈拉著魚生去喝酒,留下了兩個女人,幸虧是兩個女人,女人之間總有許多的話說,尤其是兩個身邊都有男人的女人。


    “啊~”魏羈喝了口酒,不由讚歎一番,躺在山上的一塊平石之上,嘴角總帶著一副若有若無的笑意。


    在魚生的角度,卻覺得對方在看天上的風景,不由調侃道:“你這個沒有眼睛的人,倒比


    我這個有眼的人看的多。”


    “哈哈!我可從沒聽過你這樣罵自己!”魏羈開懷大笑道。


    “罵自己?”


    “你不是在說自己有眼無珠嗎?”魏羈撇了撇嘴笑道。


    魚生頓時一陣無語,本是調侃對方,沒想到被對方反將了一軍,當即扯開話題說道:“你的眼……我或許能夠治好。”


    魏羈收斂了笑意,又苦笑道:“隻有你能看出來,我的眼睛治不好……”


    不管是青竹還是田武仁都說錯了,他並非是因為道術的原因故意不治好眼睛,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找到治好眼睛的方法。


    魚生聞言卻皺了皺眉,疑惑道:“你不願意?”


    魏羈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微笑道:“我有眼睛。”


    魚生愣了愣,恍然道:“我倒是忘了,你身邊還跟著一雙一眼,可她總不能永遠跟著你……”


    “嗬嗬,誰知道呢,這是你的想法,在你眼中,總沒有“永遠”這兩個字。”魏羈把頭轉向魚生,繼續說道:“說說吧!”


    “說什麽?”魚生怔在當場。


    魏羈拍了他一下,正色道:“當然是說青竹的事情,你是怎麽把那個惡毒女給征服的?”


    魚生笑容逐漸消失,拿起酒壺輕輕抿了一口,目視前方道:“每個人都有迫不得已的選擇,她並非什麽惡毒的女子,隻是身不由己而已,可我沒想到的是,她那樣的人也有不堪迴的過往,這世間到底有多少逼不得已的苦衷?是否連那六尊也是如此?人族,妖族,甚至是所謂的天族,是否也都是如此?”


    魚生說著,又朝著口中灌了大口的酒,魏羈沉默半晌,笑道:“你想多了,當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更何況你說的這些,跟你有什麽關係?即便你都弄清楚了,又能改變些什麽?”


    “是啊……我隻是個凡人而已……”魚生向後躺在石板上,目光一動不動的望著天空,仿佛迴到了種劍山的日子,不得不說,那是他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好了,別打岔,你還沒迴答我的問題!”魏羈率先打破沉默。


    魚生頭也不轉的說道:“就像你說的,我不相信“永遠”這兩個字。”


    “你這是答非所問。”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魏羈歎了口氣悠悠說道:“你這人還真是捉摸不透,你若真沒有放不下的人,又何必非要去那天界?”


    “嗬嗬,你又知道些什麽?”魚生自嘲的笑了笑。


    魏羈正色道:“我當然知道,從你第一次給我喝那種酒的時候,我就知道。”


    魚生沉默,沉默了良久:“你說的不錯,我從不否認自己的感情,月章也好,雲兒也罷,甚至是青竹,可有些事情和感情一樣重要。”


    魏羈聽出了魚生的意思,他說的是“同樣”,沒有說“更”,嘴上微笑的同時,嘴裏卻問道:“那是什麽?”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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