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笑比哭還難看,可他總是盡量的把嘴張大,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或許在他心目中,這就是暢快的大笑。


    噗嗤!


    慶生沒忍住笑出聲來,驚的一旁慶豐急忙捂住他的嘴,


    魚生也在笑,並不是嘲笑,若沒來到遊龍界,他可能會成為對方那種人,不知為何,他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怎麽的人。


    “你應該學會怎麽去笑。”魚生笑得很自然,給人的感覺也很自然。


    男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你的建議,我會考慮。”


    說完,男子在眾人的目光下化作一道驚鴻衝天而起,沒人知道他的去處,沒人知道他還會不會迴來,隻有魚生知道,對方一定會再來找他。


    此人一走,青竹立馬一個閃身來到魚生身旁,眼神充滿了關切,魏羈和魏渠兒也圍了上來。


    男人遇到想不通的問題,總會就著酒咽下去,女人不像男人,一旦有什麽疑問,就非要弄清楚不可。


    “這人怎麽這麽奇怪,一會說要殺你,轉身就跑了……”魏渠兒不明所以的說道。


    “渠兒,你怎麽能這麽說話?!”魏羈一臉不快的數落道,魏渠兒立馬意識到自己話中欠妥,魏羈卻開懷笑道:“要說奇怪,魚兄豈不是更奇怪?麵對奇怪的事情,他卻一點都不奇怪!”


    魚生麵對二人的調侃,苦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平靜的望著天空,悠悠說道:“他是要殺我……不過要用那把劍殺我……”


    青竹有些緊張的說道:“你是說當他認為能用那把劍殺你的時候,他會再來找你?”


    魚生點頭沉默不語,眾人也都沉默不言,其他幾人也都湊上前來,田怵忍不住問道:“此人到底是誰?十州的元嬰修士都有名號,我從未聽說過有這麽一位劍修?”


    田怵說話的同時大有深意的盯了一眼魚生,他同樣沒有想到,魚生對劍的理解竟然能讓那麽一個人佩服。


    魚生心中一動,說道:“或許他不是十州之人。”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包括魏羈在內,遊龍界分為十州三島,若不是十州之人,那隻能是……


    沒人把這話接下去,因為他們沒法接,知道的,也不敢去接,對於絕大部分來說,遊龍界隻有十州,那三島仿佛已經成了禁忌。


    以魚生的“嗅覺”,自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問關於三島之事,而是將目光轉向田怵,拱手道:“之前和前輩切磋被打擾,前輩可要繼續?”


    令眾人吃驚的是,田怵竟然搖了搖頭,這一瞬間對方似乎蒼老了幾歲。


    “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你未必是老夫的對手,但將來,老夫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田怵少有的服軟,讓熟知他的田武仁和田文舉都覺得不可思議,至於前麵那一句,則被眾人選擇性的忽略了。


    魚生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可否借田家的傳送陣一用


    ?”


    田怵苦笑道:“若我田家有傳送陣,自然可以借你們一用。”


    魚生聞言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田武仁站出來解釋道:“傳送陣也有大小之分,我田家的傳送陣隻能在本州傳送而已,魚公子應該知道,若想傳送到固定的地點,兩邊需都有傳送陣的設定,就像你之前所說,我們田家在鳳麟州是一霸,可放到整個遊龍界也隻是個二流家族而已,故而我們田家沒有向其他州的大家族一樣之間建立起聯係。”


    魚生算是聽明白了,這田家傳送陣有是有,卻不能遠距離的傳送,尤其是跨州的傳送,即便他們家族有大型的傳送陣,也需和其它州的其它家族建立聯係才行,否則盲目的傳送,就像上次在白家一樣,本是去往生州,結果卻來到了驚州。


    魏羈聽到此處,突然笑道:“我此次前來,除了想見老朋友一麵外,正是為此事而來!”


    魚生聽到此處突然眼睛一亮,問道:“有件事我之前就想問你。”


    “嗬嗬,魚兄但說無妨。”魏羈暢快的笑道。


    魚生道:“十州之間都有空間裂縫的阻隔,你們是怎麽來到的這裏?”


    魏羈似乎早料到魚生會有此一問,毫不猶豫的攤出一隻手掌,眾人目光齊齊聚集於其手掌之上。


    魏羈笑了笑,張嘴對著掌心輕輕一吹,一團白光從其口中吐出,落在其掌心之上。


    “這是……”魚生睜大眼睛,他分明看到白光之中,有一枚棱角分明黑色的石頭在其中滴溜溜的打轉


    “空間石!”田怵驚唿一聲,一眼便認出了石頭的來曆。


    魏羈點頭道:“正是有這東西,我和渠兒才能穿過各州間的空間裂縫,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空間石,而是我魏家傳送陣的坐標石。”


    見魚生疑惑不解,魏羈又解釋道:“坐標石就是傳送陣與傳送陣之間的聯係,空間石乃是建造傳送陣的根本,但在建造傳送陣的過程中,通常會選擇一些空間石作為坐標,隻要取下一塊放到別處的傳送陣上,便可傳送到指定的位置。”


    魚生似懂非懂的說道:“你是說隻要把這東西放入田家的傳送陣中,便能從魏家傳送到此地。”


    魏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理論上是如此,不過田家主也說了,田家的傳送陣是小型傳送陣,無法做遠距離的傳送,故而還得看田家主的意思。”


    眾人紛紛轉向田怵,田怵笑道:“這點魏公子大可放心,我田家早就想和聯盟中的各族取得聯係,魏公子帶來的東西,正是我們想要的,不過……”


    “不過如何?”問話的卻是魚生。


    田怵歎了口氣道:“想要擴大傳送陣,非元嬰修士出手不可,我田家的老祖宗自然可以辦到,不過這擴大傳送陣的空間石……”


    魏羈皺了皺眉頭,感慨道:“這確實是一件難事,空間石極其稀有,大多出自祖州,現在又是非常時期,聯盟和鷓鴣天的走狗們對於空間石的


    爭奪更是越演越烈,就算是我白家,也有沒多餘……”


    魏羈頗為為難的看了看魚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青竹說道:“就算是有了足夠的空間石,我們也得把田家的坐標石送到白家,如此才能從田家傳送到白家,在從白家傳送到生州……”


    魏羈聞言突然歎了口氣,魏渠兒則咬了咬嘴唇,猶豫再三的說道:“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渠兒!”魏羈叫了一聲,這一聲叫的是魏渠兒,青竹心中卻突然“咯噔”一聲,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姐姐,有什麽話直說便是!”青竹擋在魏渠兒麵前,神色頗為緊張的說道。


    魏渠兒暗中看了魏羈一眼,最終咬牙說道:“實不相瞞,即便能從此處傳送到魏家,魏家也無法傳送迴生州……現在的生州就如鳳麟州一般,已經與世隔絕了……”


    “怎麽會這樣?”青竹仿佛一瞬間失去了什麽,臉色蒼白如紙。


    “此事必然與鷓鴣天有關!據說生州的兩大家族同時投靠了鷓鴣天,現在的生州,恐怕整個都在鷓鴣天的控製之下……”魏羈搖頭說道。


    在眾人討論的時候,魚生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突然說道:“如果說鳳麟州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那鷓鴣天的人又如何對此州下手呢?驚州的傳送陣已經沒了作用,單憑空間石的話,又能來幾個人?當然,不排除元嬰修士親自來此的可能。”


    魏羈眼睛一亮,急忙說道:“鷓鴣天要真有那麽多的元嬰修士,也不會如此保守了!事實上現在十州上的元嬰修士皆有名在冊,各大家族加起來共有四十一人,而這次聯盟之中,我方的元嬰修士就有二十七人,在頂端的實力方麵,我占據著很大的優勢,唯一的變數就是那六尊,當然,現在是五尊。”


    “也就是說即便鷓鴣天想打鳳麟州的主意,也不會派元嬰修士來,亦或者說隻派一人來牽製田家的元嬰前輩,而且還得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魚生認真分析道。


    田文舉憋了許久,頗為嗤之以鼻的說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我田家會有危險,可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我看你們也隻是嘴上那麽說說,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鷓鴣天根本無暇顧及我田家!”


    魚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但凡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是你們田家的滅頂之災!”


    “你……!”


    “舉兒!”


    田怵瞪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看向魚生二人說道:“那依兩位所見,我田家應該作何準備?”


    魚生上前一步說道:“隻需守株待兔便可!”


    “守株待兔?”眾人麵麵相覷,魚生解釋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在驚州的時候我曾遇到一位蟲家之人……”


    “蟲家!”魏羈疑惑的看向魚生,不明白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魚生腦海中卻想起了剛剛與他比劍的那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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