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寧與劇團的戲子同居,在醫院成了爆炸性新聞。醫院許多年輕的人除了恨戲子釣走了醫院最漂亮的女孩外,很為可寧不值。可寧這幾天遇到的人都顯得對她異常的關心,仿佛他們都是救世主。拚命地想拉住一位想要跳苦海的女孩。這些人就像事前都商量好了似,眾口一詞,將呂飛說得差點成了殺人狂魔。可寧先時還能認真地聽,不管怎麽說人家是對自己心,出發點是好的,漸漸地她發現,那些關心她的人,就是喜歡探究她隱私的人。竭力問她怎麽與呂飛認識?怎麽戀上?怎麽住在一起?恨不得把人剝得赤裸裸地站在他們麵前,這就引起了她的反感和抗拒。閑暇時,她躲得遠遠的,靜靜地看著書,固守著心中的那一方淨土。她覺得再多提一句關於她與呂飛的事,就褻瀆了這份情愛。有一天副院長鄭紅找她,剛開始她還以為是公事,即致坐到她麵前,可寧才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麽。鄭紅是位又胖又矮年約四十五歲的中年婦人,先是由中醫內科主任提拔上來的。她說話宏量,中氣很足,很像個男人。可寧剛一落座,她先客套地問些日常小事,然後單刀直入地問:“可寧聽說你最近同劇團的呂飛談朋友,而且住到他家去了,有沒有這迴事?”

    可寧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看著鄭紅說:“副院長,我已經二十四歲了,談朋友是我自個兒的事,好像院長不必要幹涉得這麽寬吧?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走了。”

    “可寧”鄭紅在門口攔住她說:“我今天同你談是 以私人身份,也是作為老大姐向你提出一個忠告,你與呂飛不合適!”

    可寧一怔,抬眼問:“院長,我與他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怎麽我一點也沒感覺到?”

    “這叫當局者迷。你父親交待過我,要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是義不容辭!我說你們不合適有三。第一,呂飛是個孤兒,性格孤僻,脾氣很臭,而且整日一副受苦受難的臉相,我拍他壽命不長。” “你別咒他,他與你無冤無仇。你何苦這樣?”可寧身子與聲音都在打顫。鄭紅沉著臉說:“我這不是咒他,而且從醫學角度來分析。他本來體質就弱,加上受了許多磨難,他心中有許多的陰影在罩著他,你不可能趕走這些陰影。第二,劇團裏的男男女女卻很洋派,男女關係隨便,你是個正統的女子,你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同別的女人台上摟摟抱抱台下卿卿我我的麽?”

    “我沒想過,我隻知道自己很愛他!”可寧叫到

    “你必須想,而且要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第三,呂飛同林意儀關係非同一般,劇團裏早就有人戲稱他們是夫妻了,而且呂飛自進劇團就同她出雙入對,倆人感情的深厚,我相信你有所察覺,你能肯定地告訴我,他與林意儀已經了斷了過去的恩恩怨怨了麽?”可寧聽臉色刹白,她原以為隻要彼此相愛,擁有了現在,過去已不在,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清道的明?她不得不相信鄭紅對她是真的關心,否則她怎麽可能對呂飛前情況了解得這麽清楚?但是,她的話已經不能夠動搖可寧的心,有許許多多的青年男女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結成牢不可破的感情。

    可寧辭別鄭紅,就一門心思迴到構築得異常漂亮的愛巢。她不管別人對自己怎麽看再也不行了。惟一堵住他們嘴的方法就是早點與呂飛結婚。

    打開院門,踏上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她在醫院所受的困繞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剩下的隻有激情與渴望。走近門口,她聽到一個女人尖而脆的聲音從客廳裏傳來。可寧夢遊般醒來,止住了腳步,迴頭四顧,生怕走錯了人家。當她看見四周都是高聳人雲的樓房,就有一種感覺。感覺這棟民房如井底,頭上是樓房分割成不規則的天!

    “呂飛,你是說我對你的感情,敵不過那個女人一時一刻的誘惑?我林意儀對你好了十年,敵不過你在住院時她對你好那幾天?”

    “意儀,我對你與對可寧的感情是根本不同的。”

    “是,是很不同。我認識你十年,為你哭,為你笑,病了我照顧你,誰欺負你,我就帶人修理誰。我為你進過拘留所,為你茶不思,飯不想。我們同桌吃飯,同床睡。有誰比我們的感情更親更近?”

    “是,你對我好,好得令人殺身難報,好到不顧別人的感受。我們之間過去種種,現在種種,你難道沒有看出來,我們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適。”

    “過去為什麽不說這話?現在遲了,這一生我咬定你了。你別想去掉我去另尋新歡。”

    “意儀,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明白呢?怎麽做才肯放手?”

    “唯一的辦法不是沒有。”

    “隻要你答應不妨礙我與可寧之間的事,你叫我做什麽都行。”

    “你拿把刀來把我砍死,不事皆休。”

    屋裏倆人爭吵聲大了起來,火藥味越來越濃。可寧的臉煞白,血湧後的腦海是一片空白。雙腿發顫打軟,她走到院子裏的涼凳上坐下,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此刻,她的心中竟充滿了對林意儀的恨意,覺得她寡廉鮮恥,奪人所愛。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沉湎於愛情之中,麵對情敵就喜歡鑽這個牛角尖。戀愛時節,世界上的事物仿佛充滿了笑意。甜言蜜語似一張弓,射進各自的心頭,就連睡夢中整個身心都充滿了甜意,整個過程猶如夢幻般富有詩意。今天她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突然像從五彩雲端被擊落在地上,不知所措。她很少償過痛苦的滋味,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第一次交結男朋友,她發現對方激不起她一點的愛意和激情,說斷就斷,沒有一點傷痕。而今卻不同,她很愛呂飛,他的音容笑貌已經浸入了她的骨子裏,彼此的生命已經相溶。她隻了解呂飛和呂飛姐姐那段感人至深的情感,呂飛姐姐死後怎樣?她覺得那肯定是段用鮮血和淚水浸洗的路,既神秘又辛酸,亦聖潔亦悲慘,她不敢去觸摸。她雖然知道呂飛同林意儀很好,但絕沒有想到好到這般地步。就在她情述深陷的時候,無意中的洞悉,在她心靈裏造成的震動和傷害可想而知的!委屈的淚,從她秀美的眼眶中落下,她覺得世界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心靈的陰影將她罩住,逼得她喘不過氣來。使她在作痛苦的呻呤。

    “可寧怎麽了?”王可寧擦去眼淚,才見一張麵對她的焦灼的臉,她咬了咬牙猛地將他一推,說:“別管我,去找你同桌吃飯同床睡的意儀妹妹吧。”

    呂飛吃不住坐到地上,她沒有馬上爬起來,隻是雙眼看著可寧說“寧寧,我與意儀之間根本就沒什麽。別捕到了風就是雨啊。”可寧站起來走進裏屋西間的客廳,收拾衣物,呂飛跟著進來,嘴唇哆嗦:“寧寧,你幹什麽呀?”

    “我想,我們該分開好好想想。首先,你該把意儀的關係處理好,不該腳踏兩隻船吧,”

    “寧寧,你就這麽不相信我?我對意儀自始至終就沒有那層意思。你又不是不明白。就在那次我住院的頭幾天,她說出與我建立戀愛關係,我就開始對她冷淡了。在醫院你還批評我不該對她態度惡劣,我想你總該記得吧?我對她沒動過一丁點私心雜念,如果有,就算我對不起你,要將我五馬分屍,下油鍋,我也不皺一下眉頭。可是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冤我好不好?”呂飛走到可寧的後麵摟住她的腰,含淚說:“你要走,可以說個別的理由,或者直截了當說不愛我!”

    可寧直起身,閉上眼。眼淚也滾滾而下,泣聲說:“你別騙我啊。”

    “我們在姐姐麵前立過誓的,我能騙麽?”倆人忽然緊緊相擁,暢快淋漓地哭一場。可寧的潛意識裏滲透了呂飛那多愁善感的一麵,哭過之後,倆人格外的溫存,格外覺得彼此的珍貴與不可失。可寧的頭枕在呂飛的胳膊上麵向著他說:“要是有一天,我發現你騙我,我就殺了你,自己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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