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太陽剛剛出山,地上鋪滿了薄薄的秋霜。桔黃的落葉在墓群中堆積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麵沙沙作響。風晾晾的搖曵著樹枝上少許的枯葉。墓群一片死寂,隻有烏鴉的鳴叫聲聲入耳。

    呂飛表情沉重哀痛,王可寧潔靜的臉此刻顯得有些蒼白而端莊。二人立在一座由四季青環繞的土墳墓,將一隻精巧別致的花籃靠在墳頭。呂飛哽咽:“姐,小弟看你來了。”說著含著淚燒紙錢。可寧將香點上,從手提布袋裏拿出四個盤子。擺上桔子,蘋果,香蕉,和蛋糕。這是呂飛的姐姐呂鈴生前最愛吃的。

    “姐,她叫王可寧。”呂飛拉過可寧的手。可寧站起來靠到呂飛的身上。他淚眼模糊說“她是位好好的女孩。弟弟從今以後不再孤單了。”可寧望著被風吹得飛揚的紙灰說: “姐,可寧今生今世一定與你弟弟同風雨共患難,照顧他,陪伴他!”

    土墳靜靜的,仿佛在聽這對情侶的話,墳頭上一簇茂盛的草欣然而笑。

    倆人相擁在一起,很莊重地說:“從此以後,咱們生同生,死同穴,永不相負!”

    這時,一隻無名鳥款款飛落在墳頭,一雙眼在倆人身上轉了幾轉,然後一聲鳴叫,飛走了。

    呂飛的表情先是驚愕,繼而泣叫一聲:“姐姐!”

    呂飛的性情改變了許多,愛說愛笑,平常很深重的憂鬱,在他的眉頭上幾乎不見。隻是深沉依舊。可寧第一次到劇團聽到呂飛的同事這樣說,感到十分的高興。在她想來演戲的人,生活一定豐富多彩,要不會有那麽多的靚男倩女往裏鑽!等她了解了,才知道演戲的職業比一般的勞作還要辛苦。她到練功房一看,那些男女演員雨汗淋漓的樣就深有體會。難怪她們不但有一副好嗓子,而且身材苗條健美。這一切與她們勤學苦練分不開的。呂飛最要好的同事是位小提琴的,長著一頭天生的蒼發,鼻高眼凹,遠遠一看就像個外國人,他還有一副好嗓子,就憑這兩樣,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孩子。他說話的聲音低緩,老是怕你聽不清或聽不懂他的話,不時打著手式。他同可寧講著呂飛在劇團的事,先是把好的加油添醋,說得眉飛色舞,後見呂飛與可寧的感情到了牢不可破的地步,又把壞的誇大其詞,聽得人神驚色變。事後,可寧對呂飛說:“你的朋友挺能說會道的。”呂飛笑:“他除了小提琴,就隻這個愛好!”

    “你除了看書,寫字,到看不出你有特別的愛好呢!”

    “怎麽沒有,愛你呀!”

    “愛我,這是業餘愛好?”可寧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我知道你這人心術不正!”呂飛走過來摟住她的腰,笑著親昵地說:“既是主流,又是業餘,等於全部呢!”

    “少來,你就會甜言蜜語,我一不在,還不知道跟哪個女孩鬼混呢!”可寧的這句話戳到呂飛的痛處,他臉漲紅目光狠狠地說:“我要是這樣,即刻就死!”可寧用唇賭住了他的嘴。倆人都在顫抖著,心中的情欲在唇間發泄,生命的溶合在這一刻顯得異常的珍貴。

    三間青磚青瓦的老式平房,前麵是一小院落,往前走二十來米的小巷就到了鬧市。可寧第一次到呂飛的家,就深深地喜歡這裏。在她的眼裏,房子顯得是那麽古色古香,別拘一格。東麵的窗下有一株白玉蘭,滿院都能聞到清幽的香氣,院子裏雖然栽種著花草,因無人管理而顯得零亂而沒有格局。走進房屋,可寧才知,中間是通間堂屋,東廂房和西廂房相對,地上沒有鋪水泥。還是石灰和泥鋪的,散發出很重的泥土味。東廂房由呂飛住著,西廂房堆積著雜物和老式家具。由屋裏看整棟屋是由框木結構而成,十分的堅固。

    “呂飛,廚房呢?”可寧轉悠了整棟屋,也沒看見飲食用品。

    “在後麵!”呂飛打開後門,才見緊挨後門的小屋,裏麵砌著土灶,上麵蛛絲結梁。

    “呂飛,我有個感覺。”可寧笑著對呂飛說:“感覺自己仿佛進了古城堡。”呂飛扣住她的手,輕輕地說:“這座古城堡有你,它肯定感到不適應,讓我們來改造它。”

    半個月後,王可寧再次來到呂飛的家,一切都改了樣,小院裏收拾得整整齊齊,由院門到屋大門的路由鵝卵石鋪成。路的兩邊,緊靠窗下,砌著兩個花壇。可寧疑惑地問:“呂飛,你從哪裏弄來的這麽多鵝卵石?”

    呂飛笑:“說來你別見笑,這條路原本就有的,隻是幾年沒有人衝洗清掃,上麵是一層厚厚的灰塵和泥土。這次我請來幾位同事,弄了一天,才恢複了它的麵目。”

    可寧抿嘴笑:“弄好了,走在上麵清清爽爽,心情愉悅。你能習慣?”呂飛說:“不習慣也不行呀,我可是要接清清爽爽心情愉悅的老婆!”

    可寧將眉頭一皺,給了他一拳,撇嘴:“就你貧嘴,誰答應你做你老婆呀?說來聽聽!”

    呂飛故做恍然,將頭一拍,叫:“這到是個大問題,還真沒有人答應過呢,你就做我老婆好不好?”

    可寧的臉唰地緋紅,心如鹿撞。好半天才說:“我不能答應你!”可寧半天見無人說話,抬頭見呂飛臉色蒼白,唇在抖動著驚駭問:“呂飛,你怎麽了?”

    呂飛聲音苦澀:“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拒絕我,我原以為我們已是水到渠成,原來是一廂情願。你原先是不是為我的辛酸往事,而故意這麽做,來安慰我?”

    “ 傻你,哪一個姑娘願把終生輕易交給別人來開玩笑?世上有許多的像你這樣的人都有不同的辛酸過去,有的比你還慘。可寧僅僅是因為這個,未免高尚得下賤,你錯怪了我,呂飛!”“那``````你``````”呂飛突然叫:“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像模像樣地和你求婚,就象電影裏一樣。”

    “那到不必,我們浪漫不起,不過有一條是非常重要的。”

    呂飛打開門,笑說:“可寧,怎麽樣。符合你的要求麽?

    “哇!”可寧驚喜叫,眼前的客廳裝飾得好漂亮,淺黃色的地板磚,防磁塗料把牆壁刷得雪白。豪華的吊頂,客廳正中是一塊大幅黃色玻璃鑲嵌的扁額;一組與地板磚顏色一樣的沙發沿牆擺列開來;水晶玻璃做的茶幾光亮照人地擺在沙發前麵;臥室裏的地板磚是淺紅色的組成一朵很大的牡丹花。裏麵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擺列,隻有牆壁上相對安裝著一對很精致的壁燈。通間分隔為二,一間做書房,書房的地板磚是由白底淺藍與綠色的方塊組成。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桌子上也是。西麵是客房,廚房都是白色地板和壁板磚砌成。看得可寧一時目瞪口呆。擔心地問:“你借了多少錢?”

    “我告訴你,一分錢沒借,你信不信?”

    “不信,除非你能偷會搶,你一月才多少錢!”

    “好,我算你聽。裝修這屋,一共才用三萬八千六百無。我十八歲就開始工作。到現在整十年。我這三年的工資加稿費加各種補助費用怎麽樣?”

    “行,你說吧。我聽著呢!”

    “我先現在的工資加補貼每月是二千四百二十五元,這三年中我每年稿費也有好幾千多元。再加上獎金,一年有多少?劇團每年有七至八個月在外演出,也就是說有七八個月我不用掏錢吃飯,因為有演出補助,加上請我們團演出的鄉村出演招待就夠了。我每年最大的消費就是訂書報。。。。。。”

    “你做編劇,每年也要下鄉外出?”

    “我不但編劇,有時還要客串,劇團人手精簡後少了許多,加上我隨團收集素材才能寫出更好的劇本。”

    “難怪,你這麽瘦。然來鑽到錢眼裏去了。省吃省喝,能活幾生呀!”

    “錢這東西,不省就沒有。好在我是一個人,隨便應付三餐,一天就過去。到不是我刻意省錢,到是寫作使我節省了許多,更節省的是外出演出期間,什麽錢都不需要用。有時外出演出兩三個月,迴來一發工資,就有好幾千,發了這麽多錢,大家湊館子吃一頓,自然就到了銀行,不存錢也存。”

    “你把家搞得這麽漂亮,什麽東西也要跟著漂亮,不漂亮就顯眼。我同你說好,我參加工作才四年,存了還不到兩萬元。我爹媽雖然有錢,可我不想用我也們的,你自己劃算好手裏的錢,我手裏的錢要辦嫁妝什麽彩禮,酒水錢什麽的我不要你出一個子兒,金耳環,金項鏈,手鏈什麽的,我也不要,但是戒指我卻是要的,我也不要貴的,就送我隻銀戒指吧!”

    呂飛笑著從書房裏拿出一個小手飾盒,遞給她問:“這枚戒指你中不中意?”

    可寧看到黃澄澄的金戒指。什麽也不說就戴在手指上。紅著臉說:“我接了這枚戒指,你也是接了我這枚。”說著她從手指上脫下一枚又大又厚的戒指說:“這是我媽送給我的。我把它送給你。”呂飛讓可寧給戴上。可寧說:“交換了戒指,從此以後咱們魂相牽,夢相縈,生生死死在一起了。”

    呂飛點了點頭,倆人緊緊相擁。好久,呂飛才問:“可寧,你剛才說有一條非常重要,哪一條?”可寧夢囈般說:“你得與本地風俗一樣,向我的父母講明一切,肯求二老同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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