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雪來得非常早。寒冷的風將潔白的雪花吹得紛紛揚揚。彌漫整個世界。街上隻一頓飯的功夫就堆積了厚厚一層白得可愛的雪,許多孩子在雪地裏歡喜得手舞足蹈。吃雪,玩雪,打雪仗成了他們的賞心樂事。

    王宇宏就在這天到二縣城,將女兒的戶口工作關係全部轉到了農場醫院。他並專程去了趟女兒留在城裏的房產。房子是單門獨院。看起來是所老房子經過新裝修,顯得古樸典雅。室內雖不夠華麗,卻很精致。白色印花地板磚。使整個房子柔和而寧靜。屋裏家私齊全,就連書房裏的書架上的書也排列得整整齊齊。王宇宏看著眼前的一切。讓他有種錯覺。這哪裏像一個破碎後的家庭。

    令他難以置信的是這裏的一切都屬女兒所有,而男方竟不要一磚一瓦。現今分裂的家庭男女雙方為了分割財產幾乎鬧得昏天黑地,聲名狼藉。有的甚到成了仇家。但女兒在離婚後,竟得到了所有的家財。就連呂飛所收藏的全部書籍也屬於了女兒。

    呂飛的行動隻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他的確與女兒相處得很痛苦,為了達到與女兒離婚的目的到了不惜一切的地步。另一種解釋他是個瘋子,或者有愧對女兒的難言之隱。而女兒依舊深愛著這個男人,並且到了不惜生命的地步。他本想將這裏的房產和家用電器都處理掉,卻遭到女兒堅決反對。

    王宇宏感歎地搖了搖頭,將女兒的日常用品和外孫女的衣物裝了兩大箱,叫了輛三輪車搬到車站。他一到車站又改變了主意,將東西放在寄存處寄存。而後到文聯找李良,他想問清楚呂飛與女兒之間的前因後果。恩恩怨怨。他不相信,呂飛這麽壞。女兒還這麽迷戀他。可惜的是李良不在文聯,打電話到他家裏也沒人接,他隻得怏怏而返。迴到家,隻見妻子和女兒在院子裏鏟雪。紅紅不甘寂寞,在堆著雪人,咯咯的笑聲在院子裏傳開來。這一切使王宇宏心中充滿了暖意,就連楊敏瓊也樂嗬嗬的。隻有女兒楊可寧依舊眉頭緊鎖,一臉的淒苦,當她看見父親提著兩大旅行包站在院門外的雪地裏。她才露出笑意迎上來說:“爸,你迴來了!”說著,從父親手時接過箱子迴到西屋。王宇宏見妻子同外孫正在給雪人雕塑頭部。可頭老放不穩,一動就掉在地下。紅紅戴著乳白色的絨帽,身披水紅色的鬥篷臉蛋兒凍得紅紅的。小手捏著雪冒著絲絲熱氣。嘴唇緊咬著,那種情形的確像她母親。往日沉寂的小院,因女兒與外孫女的到來而充滿了生機。雖然女兒依舊鬱鬱寡歡,愁腸百結。使王宇宏有點不安。但女兒畢竟挺過了難關。他相信女兒會漸漸撫平心中的憂愁。她過去一直有父母嗬護,少女時代一帆風順,前程似錦。這次通過一次情感大變裂,而且是她死心踏地追求的。打擊之大,對於一位經曆坎坷的女人,也許算不了什麽。對於王可寧是致命的。

    “外公”呂紅稚嫩的聲音帶著興奮打斷了王宇宏的沉思。楊敏瓊見丈夫呆看著。笑喊:“老頭子,快來幫一幫”紅紅見了甜甜地叫他,跳過來撒嬌。王宇宏將皮箱放在雪地上。三人很快將雪人堆好。紅紅將四季青的葉子粘上去當眼睛。鼻子用了塔形的瓦片。隻有嘴巴叫她犯難。最後還是楊敏瓊把一塊木頭按了上去。雪人怪模怪樣惹得爺兒三人哈哈大笑。

    “外公,我爸什麽時候來接我?”就在王宇宏拿起皮箱招唿大家進屋。外孫女突然發問。王宇宏楞了楞,不知怎麽說才好。楊敏瓊摟住她笑問:“紅紅,你爸到哪裏去了?”紅紅低著頭,眨巴著眼,拉長了臉說:“爸叫我聽媽的話,說要好久好久才迴來。”王宇宏夫婦聽了心中很不是滋味。不懂事的呂紅緾著他問:“外公,好久是幾天?”

    楊敏瓊心一酸說:“紅紅,你爸爸什麽時候迴來,到那時你就清楚幾天了。”呂紅睜大眼睛說:“外婆,你說的紅紅不懂。”

    王宇宏這才知道,外孫女對父母親發生變故一點也不清楚。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但對父母親之間的爭吵應該知道。然而紅紅什麽也沒說,有的是對父親的依戀。夫婦倆都不願對天真活潑的外孫女說真話。怕她童真的心受到傷害。

    三人迴到家,重重地噓了口氣。屋外,西風怒嚎,白雪飄飄。堂屋裏一個大火盆放在中央,火燒得轟轟烈烈。紅紅歡叫著將凍紅的雙手向火盆伸去。楊敏瓊忙將外孫女拉住。將紅紅的手搓著說:“傻兒,你這樣很容易使手得凍瘡的。”

    王宇宏提著皮箱推開靠西邊的房門,隻見女兒摟著件淺綠色的羽絨襖,麵對著窗外揚揚的大雪發呆。

    他悄悄放下皮箱,走到女兒身旁。用手輕輕地拍著女兒的肩說:“寧兒,有什麽話別悶在心裏,對爸不好講,對你媽說,別悶出病來。

    王可寧轉過流淚的臉擁住父親叫一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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