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3月23日上午八時整,劉心雨站在一中的校門前。之所以選擇這個日子入學,是因為今天也是農曆2月14日,是情人節 。
情人節啊情人節!情人節是情人之間最浪漫的日子,可對失去情人的人來說卻是最痛苦的日子。心雨在心裏歎了一聲,踏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校園。
走進校園,隻見天空還是那樣藍,藍得就像是他手中的紫雲碧玉簫。操場上上體育課的同學正在全力馳騁,教室裏正傳來啷啷的讀書聲,可見同學們都在為理想奮鬥,為自己的人生拚搏。心雨振了振精神握緊玉簫走進教學樓。
當他來到高一(4)班教室門口時,同學們和老班都一臉驚喜地看著他。除了驚喜之外就是歡唿雀躍的歡唿聲,沒有其它任何聲音,沒有。不知誰鼓了一下掌,霎時就響起了一片雷鳴般的掌聲。老班站在台上,笑吟吟地道:“歡迎我們的劉大才子重新走進一中的校園。”同學們一臉興奮站起來跟著老班喊,心雨激動地對老班和全體同學道了聲謝,“謝謝,謝謝老師,謝謝同學們。”寢室兄弟個個滿臉激動地向他點頭,雪兒和晨曦更是眼含淚花。
一個人越在痛苦的時候越能體會到友情的珍貴,心雨此刻十分感激同學們,他在心裏暗暗起誓,日後發達了無論如何也要報答同學們的這份情意。他沒有在“日後”這個詞前加個假如或者若諸如此類假設關係的詞語,因為他知道他日後一定會有所作為。沒有解釋,也不用解釋,因為隻要是江湖中人都不會懷疑探花郎的飛刀能不能例不虛發。
整個上午甚至一個學期心雨都是按照進校時已經打好的計劃進行。上數學課的時候他就做習題,上語文課他就寫稿,上英語課他就拿出《英漢大詞典》看單詞。不用背誦這個詞是因為心雨隻是看根本沒有背誦,別人看一遍幾分鍾後就忘記了,能夠記住幾天就不錯了,可心雨看一遍卻能記住三年甚至一輩子,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記憶力何以一下子會變得這麽好。可能是他看的時候比別人專注幾十倍吧,也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幫他,可是這個幫他的人是誰呢?如果有誰幫他的話,那也不是人而是天上的神,心雨想。
三月是雷峰活動的季節,同學們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心雨也跟著大夥前去。本來他是不想去的,因為他的時間實在是太寶貴了,可是前幾天他去購物中心購物的時候他聽到一個賣雜貨的小販子和他兒子的對話,聽後使他感慨萬端,感歎這個社會貧富不均實在是太嚴重了。那天他到購物中心旁邊的書店裏買了幾本書出來時,他突然聽到一個小孩子哭嚷著叫道:“媽,我要冰激淩,我要吃冰激淩。”
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水果店旁,邊跳邊叫,不一會兒後水果店旁的雜貨店裏就有個滿身油膩的肥胖婦人走出來給了他一個耳光,厲聲道:“等你那死鬼父親買六合彩買中了發了橫財再說吧,現在給我好好幹活。”那小孩哭著道:“發了財我就不吃冰激淩了,我就要吃漢堡包。”心雨聽得暗暗歎息。
這世上貧富不均,實在令人可歎,在這兩個小孩子的心目中連吃漢堡包都快成了了不得的享受了。心雨邊歎息邊走。
心雨小時候窮過,他知道看見鄰居家的小朋友吃好吃的而自己卻隻能幹著眼的那種滋味實在不是人受的。有一段時間他的父親做生意給人騙了,那時候家徒四壁,除了幾畝薄田外他家什麽也沒有。他的兩個姐姐和妹妹的成績都很好,但是不得已之下隻好相繼輟學。小妹輟學前老媽叫他們兄妹倆一起談話,他永遠記得那天的日子。當劉母說沒辦法他們兄妹隻得有一個退學時,他們都非常悲傷。他記得妹妹當時的動作神態,她全身一振,整個人矮了一截。
屋漏偏逢連夜雨,窮人專遇天災人禍。他的爺爺本來身體就不好,加上不久後身犯白內障,又遇上家庭經濟危機,心中憂苦,不到兩個月就去世了。爺爺在彌留之際叫心雨的母親轉告他日後要好好讀書要做起人來,塞了兩千三百元給心雨的奶奶並告訴她其中三百元給心雨做生活費,說完這句話後就去世了。當時心雨正在上學接到消息後他傷心得發足狂奔,要知道那兩千元是心雨的母親給他爺爺的醫療費,那三百元是他爺爺節約了一年節約下來的啊!
雖然幾天後他的姑姑借了幾千元給他家,讓他們家度過危機,但在他的靈魂深處早已決定此生一定要做起人來,一定不要讓自己的兒女經曆像他父親那樣的苦難。心雨邊歎息邊走,迴去之後他寫了一篇文章,所寫內容就是今天的所見所感。他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他的雙眼是濕潤的,他的心是在滴血的。
去敬老院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鵝毛小雨,心雨一行人提了幾大袋禮物打著傘踏著自行車前去。
來到敬老院心雨和幾個女生提著禮物進去和這些老奶奶老爺爺寒暄,班長小李和剩下的同學一起清掃大院。聊了一會兒後心雨走出來四處蹓噠,可他剛走了不遠,就聞到一股倉臭味,急忙用龜息法屏住唿吸折了迴來。折迴來後心雨側頭看見牆上貼著一些感謝信之類的告示,仔細看了一下日期和禮物數量,看過後心中一片淒涼,過了好一會兒才淒然道:“不知道這點糧食能不能讓這些老爺爺老奶奶挨到明年的三月。”邊搖頭邊取出兩百元塞進信箱裏。
迴來後心雨就一整天伏在桌子上寫稿那裏都不去,就這樣一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我們的大才子都還是做著同一件事,那就是伏在桌子上看書和寫稿。星期天同學們都出去玩了,他還是泡了包方便麵呆在房裏看書寫稿;五一放假的時候寢室兄弟都迴家去了,他還是伏在桌子上爬格子。
五一放假前那天他去超市買零食隔壁班的幾個女生問他不迴家嗎,他竟然反問:“迴那個家啊?”她們聽後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比較調皮的女生眨著眼睛道:“你有幾個家啊?”心雨說完後怔怔地站在原地,原來自己靈魂深處早已把冰妹當作自己的妻子,把杭城當作娘家了。唉,他不禁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歎氣歸歎氣,路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迴到房裏後心雨邊吃火腿邊在考慮如何整體構思這部《心靈飛飛屋》。可是想了半天他竟然找不出一點頭緒,不是因為他的才華不夠,而是他為情所困啊,為情所困啊!一個人為情所困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好一件事的,因為他已失去理智隻會感情用事,這樣做的後果隻有把事情弄得一塌胡塗。
心雨昂起頭看著窗外有些傷感地道:“冰妹啊,你為什麽還要給我出這個難題啊?為什麽要給我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呢?你這不是要把我鎖住嗎?看來你的性格還是沒變,還是那樣喜歡捉弄人。”說完,拿起鉛筆畫畫。
這些日子來他已習慣沒事或傷心的時候就坐在桌子前畫畫。他畫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到底畫的是一個長得什麽樣的女人,兄弟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完稿過,他總是在畫也總是在擦,不過他們大概都能猜出他畫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起初他總是擦多於畫,漸漸地竟轉變過來變成畫多於擦了。當他看見自己作品中的佳人竟是那樣的俏麗時不禁笑了起來,“沒想到,我也有這方麵的天賦。”
自那天後他開始畫那個人的笑容,畫那個女人的哭臉,畫那個女人所有的動作神態。
同學們放假迴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床上的牆壁上和蚊帳上到處都是女人的臉,到處都是同一個女人的臉蛋。有的在抿嘴嬌笑,有的在掩麵痛哭,有的在調皮地眨著眼睛,有的在撒嬌,有的在……總之千奇百怪什麽樣的臉孔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張令男人見了砰然心動的臉蛋,讓男人見了體溫急劇升高的俏臉。因為那個女人實在是太美了,比現在一中的校花張傾城不知要美多少倍,真可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世上真有這樣美的女人嗎?子書看後不禁喃喃自語。
沒有,絕對沒有,因為這個人隻活在大哥的心裏。長空答道。
五月二十四那天是子書的生日同學們一起到一號食堂六樓為他慶祝,當心雨從校門口打了個包迴來時曉憶才剛起步。曉憶看見他迴來急忙道:“大哥,今天是五弟的生日,我們在六樓開party,你也上來吧。”心雨放下飯盒說了聲好,道:“你先去吧,等會我吃完飯就去。”曉憶輕輕歎息一聲上樓去了。
心雨打開飯盒,總覺得這飯沒點味道,竟有一種吃不下去的感覺。心雨不禁奇道:“以前冰妹也是這樣炒的啊,那時那麽好吃,怎麽現在會那麽難吃呢?”好不容易才扒了小半盒,吃完後他用紙巾抹了抹嘴唇,畫了一幅畫。畫完後,他便把它卷起來拿著上樓。
同學們見到他都是一臉笑意,子書上前道:“大哥,對不起,我本來不想搞的,可曉憶哥他們一致說要慶祝一下,所以前幾天沒有和你說,剛才我找你找不到科你又關機,所以沒有通知到你。”自從心雨從杭城迴來後他就很少用手機,除非要打電話要不然他都是關著的,因為他不想聽到那種鈴聲。不知為什麽他也說不出原因,他總感到自己的鈴聲老像是一種敲門聲,聽到後總是感到有點恐懼。
心雨搖了搖頭搭著他的肩膀道:“好兄弟,生日快樂。”邊說邊遞過那幅畫。子書打開一看,見畫的是他坐在桌子前認真讀書的情形,看後不禁激動地道了聲謝。
心雨坐在沙發上喝著金碑2008看同學們在玩遊戲在唱歌,忽然他覺得有股氣流在喉嚨裏打轉,不禁輕輕地咳嗽起來,咳完後問旁邊的小麗,“今天幾號了?”小麗答道:“五月二十四。”
忽然他蒼白的臉上起了一陣異樣的紅暈,目光茫然凝視著遠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問道:“明天就是五月二十五了麽?”他說完這句話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彎下腰去不停地咳嗽起來,一麵咳嗽一麵指著桌上的空酒瓶道:“幫我再拿一瓶金啤2008。”他說到金啤2008這幾個字時突然加重了語氣,好像怕她聽不清楚似的。小麗噗嗤一笑道:“今天是五月二十四,明天當然是五月二十五了。”說完,起身去拿酒。
晨曦聽到他的咳嗽聲走上前來道:“不要喝那麽多嘛,喝多了對身體沒好處的。”心雨慘然一笑道:“要那麽好的身體幹什麽?一個人有七八十歲也就夠了。”晨曦聽後瞪了他一眼道:“你?”晨曦剛開始就想和心雨好,可她的自尊心比較強,非要心雨追她,可心雨比她還倔強,就是不肯示愛。搞得她每晚臨睡前都要罵心雨懦夫、膽小鬼,直至罵膩了才能酣然入睡。可後來冰妹出現了,心雨轉移視線,一粒光子都不射向她。這下可把晨曦害慘了,搞得她食欲不振、消化不良、睡眠不足,隻得每天背《毛主席語錄》來勵誌:
下定決心,排除萬難,爭取勝利……
心雨從小麗手中接過啤酒咕嚕咕嚕地喝了半瓶,看著窗外,不理她。
忽然他舉起酒杯對著天空喃喃道:“生日快樂。”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得連坐在旁邊的人都聽不見。他說完後悄悄地拿著酒瓶走了出去,悄悄地。
迴去後他寫了一篇文章,一篇傷心欲絕的文章。他整晚都是在寫,直寫到臨晨四點時才趴在桌子上睡過去。早上起床的鈴聲響起來寢室兄弟起床去上課的時候他還趴在桌子上,因為他實在是太困了。他寫的時候心裏是在滴血的,因為第二天是冰妹的生日,是冰妹的生日啊!他記得去年他就想在冰妹生日那天吹一首曲子送給她,可是一直沒有靈感也就沒有譜成,而現在和冰妹陰陽相隔是永遠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心願的了。
心雨醒來後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拿起玉簫來到學校的後山坡上。他到達後就坐下來揮簫那首那天他站在樓下追冰妹時吹的流水斷魂曲,簫是一樣的紫雲碧玉簫,可簫聲卻不是一樣的淒厲,因為沒有古琴和他齊鳴,故他也就吹不出那天的效果,吹不出綿綿情意。
心雨吹完後坐在草地上一直坐到晨讀的鈴聲響了同學們都下來吃飯了,他才迴去。迴房的途中去食堂打了個炒粉,那天他沒有去上課,他就坐在桌子前寫稿,寫那段他揮簫追冰妹的故事。自從那天起他就很少去上課,老班也不管他,因為他知道心雨一定會努力的,要不然他不會迴來一中的。況且他的成績一向很好,一向都是一中的驕傲,以前隻有理科方麵冰妹和曉憶的成績比他好一點,現在隻有曉憶的比他好一點,曉憶的理科成績雖然比他好一點,也隻不過好一點而已,也隻是以前而已。現在他敢說整個一中還沒有人的數學成績比他好的,沒有,絕對沒有,至多也隻不過和他打成平手而已。因為他上次中考的時候數學考了滿分,滿分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心雨的努力沒有白費,意味著上天還是公平的,不會給他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一個人日複一日地攻讀不想變成才子都難,幾個月的汗水終於換來了好成績。拿到英語四級證書的那一天,心雨流淚了,他流的不是傷心淚而是興奮的淚水。那天他一個人親自到蓮花山站在溜冰場外看遊人在盡情地滑,然後他一個人也步入冰池滑起來。他想好好練習一下滑冰以便日後和冰妹在天堂相遇的時候和她一起共舞。那天他一個人滑了好久,起初他時不時摔倒,漸漸地竟然也會滑起來了。到一場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會滑了,第二場的時候他感覺整個人都很有信心,因為他感到冰妹好像和他在一起滑步。他非常高興盡情地滑,起初很多遊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奇怪一個人怎麽會那麽有激情滑冰的,後來眾人受他感染竟然也放開腳步跟著滑起來。站在場外觀望的人兒也走進冰池來,有幾個美眉走過來叫心雨教她們滑步。心雨爽快地應了一聲好,教她們怎麽曲膝如何用勁,儼然一個有幾十年功力的高手。事後想起來他不禁好笑,可是那天他發覺那是他從杭城迴來後最快樂的一天。因為他時不時感覺到冰妹和他在一起滑,手牽著手滑。
心雨一個學期都是邊發奮攻讀邊頑強寫作,本來他的成績已是差不多可以考上浙大的了,可他不敢存在僥幸,要是不能考上的話他會後悔一生的。雖然冰妹隻是叫他完成小說,但是他覺得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他要超額完成才能報答她的情意。學習上是有了突破,寫作方麵卻經常陷入困境,因為他老是想到冰妹,老是想把他和冰妹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寫進去。很多事情他覺得很有情意的,其實卻沒有多大出版價值。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這裏不作闡述,以後再說。
光陰似箭,時間如白駒過隙瞬息即逝。不一會兒一個學期就過去了。放假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一件感到十分高興的事,因為他們真的放假了,沒有學習上的壓力。而對於心雨來說假期才是他創作的開始,才是他寫作的最佳時機。整個暑假心雨都是趴在桌子前完成稿件,他一般都是早上七八點起來吃早飯,吃完後就趴在桌子前趕稿,中午吃過飯後他又坐在椅子上寫兩個多小時候才睡午覺;他通常都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醒來,醒來後他就洗澡;洗完澡後他又趴在桌子上寫稿,寫到七點左右他就去吃飯;吃完飯後他又坐在桌子前寫作。
有靈感的時候七八個小時下來他大概能寫五千多字,沒靈感的時候就隻能像擠牙膏那樣擠兩千字。
日複一日天天如此,積少成多,他發覺他的寫作水平漸漸有了長進。過了些時日他已脫離了寫高考作文的束縛,慢慢地有了感覺,慢慢地走上文學的道路。
以前他總認為那些文人的日子一定過得有滋有味,現在他自己從事寫作他才感到那些文人作家都是很痛苦的,整天趴在桌子前擠牙膏,擠出大一點也許會得到幾點掌聲,一點可憐的稿費;要是擠不出或者隻擠出一小塊那非但沒有任何獎勵,還會遭到千苦罵名,被人唾棄幾萬年。很多人都說文學是一門藝術,既然是一門藝術為什麽不能和繪畫那些相提並論呢?為什麽畫家他們可以畫跳脫衣舞的情景,而文人寫一點有肌膚之親的字眼就說是用胸部用身體寫作呢?唉,看來文人是不能談戀愛的,談戀愛注定是一個悲劇,注定隻能給莎士比亞多賺一筆稿費。
以前他總認為寫作是人生的享受,開始寫這部小說後他就感到爬格子這玩意兒實在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絕對比失戀還痛苦。失戀還可以盡情發泄,而寫作既要考慮政治因素又要兼顧其它很多方麵,不能亂來。可是很奇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文人卻沒有一點惺惺相惜之意,反而互相輕視,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在家裏趕了兩個多月的稿,終於小有所成。心雨想快點完成這部作品以便看見冰妹寫的愛情聖經。於是在差不多完稿的時候他就把稿件的主要內容和寫作提綱寄給xx出版社,可是很遺憾一個月後該社寄來一封信,隻說了一句話,大意是說心雨不是什麽大賽得主。
心雨看後氣得肺都快要氣破了,二話不說把那封信撕成粉狀丟進垃圾桶。丟進後他發覺還不解氣,幹脆把它撿起來拿到門外燒了。
心雨邊看著信箋化作炊煙,邊冷笑道:“我還不想給你們出呢。”
退稿後心雨並沒有氣餒,相反他比以前還認真創作。他想要讓那家出版社知道人並不是馬也不是狗一定要名種才好,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會後悔的。一個人隻要有七分才氣,那他都難免有三分傲氣,心雨也不能例外。
此後心雨更是努力創作,以前他會在寫作之餘聊聊qq,釋放一下疲憊的性靈,那天開始他把q也關了閉關修煉,一煉就是十天半個月。他在q上麵的個性語言那裏寫上——情愛比天高,恩情困佳人!斷魂人蕭郎立。寫完後,他就閉關。
三個月後心雨已經把稿件改了一遍,他自信寫得不錯,不過他還不想這麽快發給出版社,因為他越寫就越不想出書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愛自己的作品了,要不是冰妹說要出版後才能看見她寫的愛情聖經的話心雨是說什麽也不想出書的。況且他覺得文學這東西不應該和金錢掛鉤,寫作是一件非常高雅的事情何必要沾上銅臭氣。他平時也不怎麽投稿,隻是快要沒飯吃的時候才得幾百元過日子。
春節放假的時候心雨在家再修改了一個多月,修改完後才把他發給出版社,半個月後也就是新學期開學的前一個星期心雨收到出版社的來信,出版社說他寫得不錯並叫他把稿件全文發過去。一個星期後他和出版社簽訂合同,簽訂合同的那一天他流淚了,他興奮得哭了,他向杭州的方向嗚咽著道:“冰妹啊,小兄終於沒有讓你失望。”那一刻他激動得熱淚盈眶,那一夜他睡得很香,因為他終於完成了他心愛的人交給他的任務。
第二天早上他飛奔到一中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正當他吹完一首斷魂曲後準備把玉簫折斷埋於玉蘭花樹下時,身後傳來一聲驚叫。
情人節啊情人節!情人節是情人之間最浪漫的日子,可對失去情人的人來說卻是最痛苦的日子。心雨在心裏歎了一聲,踏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校園。
走進校園,隻見天空還是那樣藍,藍得就像是他手中的紫雲碧玉簫。操場上上體育課的同學正在全力馳騁,教室裏正傳來啷啷的讀書聲,可見同學們都在為理想奮鬥,為自己的人生拚搏。心雨振了振精神握緊玉簫走進教學樓。
當他來到高一(4)班教室門口時,同學們和老班都一臉驚喜地看著他。除了驚喜之外就是歡唿雀躍的歡唿聲,沒有其它任何聲音,沒有。不知誰鼓了一下掌,霎時就響起了一片雷鳴般的掌聲。老班站在台上,笑吟吟地道:“歡迎我們的劉大才子重新走進一中的校園。”同學們一臉興奮站起來跟著老班喊,心雨激動地對老班和全體同學道了聲謝,“謝謝,謝謝老師,謝謝同學們。”寢室兄弟個個滿臉激動地向他點頭,雪兒和晨曦更是眼含淚花。
一個人越在痛苦的時候越能體會到友情的珍貴,心雨此刻十分感激同學們,他在心裏暗暗起誓,日後發達了無論如何也要報答同學們的這份情意。他沒有在“日後”這個詞前加個假如或者若諸如此類假設關係的詞語,因為他知道他日後一定會有所作為。沒有解釋,也不用解釋,因為隻要是江湖中人都不會懷疑探花郎的飛刀能不能例不虛發。
整個上午甚至一個學期心雨都是按照進校時已經打好的計劃進行。上數學課的時候他就做習題,上語文課他就寫稿,上英語課他就拿出《英漢大詞典》看單詞。不用背誦這個詞是因為心雨隻是看根本沒有背誦,別人看一遍幾分鍾後就忘記了,能夠記住幾天就不錯了,可心雨看一遍卻能記住三年甚至一輩子,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記憶力何以一下子會變得這麽好。可能是他看的時候比別人專注幾十倍吧,也可能是有人在暗中幫他,可是這個幫他的人是誰呢?如果有誰幫他的話,那也不是人而是天上的神,心雨想。
三月是雷峰活動的季節,同學們去敬老院看望老人,心雨也跟著大夥前去。本來他是不想去的,因為他的時間實在是太寶貴了,可是前幾天他去購物中心購物的時候他聽到一個賣雜貨的小販子和他兒子的對話,聽後使他感慨萬端,感歎這個社會貧富不均實在是太嚴重了。那天他到購物中心旁邊的書店裏買了幾本書出來時,他突然聽到一個小孩子哭嚷著叫道:“媽,我要冰激淩,我要吃冰激淩。”
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在水果店旁,邊跳邊叫,不一會兒後水果店旁的雜貨店裏就有個滿身油膩的肥胖婦人走出來給了他一個耳光,厲聲道:“等你那死鬼父親買六合彩買中了發了橫財再說吧,現在給我好好幹活。”那小孩哭著道:“發了財我就不吃冰激淩了,我就要吃漢堡包。”心雨聽得暗暗歎息。
這世上貧富不均,實在令人可歎,在這兩個小孩子的心目中連吃漢堡包都快成了了不得的享受了。心雨邊歎息邊走。
心雨小時候窮過,他知道看見鄰居家的小朋友吃好吃的而自己卻隻能幹著眼的那種滋味實在不是人受的。有一段時間他的父親做生意給人騙了,那時候家徒四壁,除了幾畝薄田外他家什麽也沒有。他的兩個姐姐和妹妹的成績都很好,但是不得已之下隻好相繼輟學。小妹輟學前老媽叫他們兄妹倆一起談話,他永遠記得那天的日子。當劉母說沒辦法他們兄妹隻得有一個退學時,他們都非常悲傷。他記得妹妹當時的動作神態,她全身一振,整個人矮了一截。
屋漏偏逢連夜雨,窮人專遇天災人禍。他的爺爺本來身體就不好,加上不久後身犯白內障,又遇上家庭經濟危機,心中憂苦,不到兩個月就去世了。爺爺在彌留之際叫心雨的母親轉告他日後要好好讀書要做起人來,塞了兩千三百元給心雨的奶奶並告訴她其中三百元給心雨做生活費,說完這句話後就去世了。當時心雨正在上學接到消息後他傷心得發足狂奔,要知道那兩千元是心雨的母親給他爺爺的醫療費,那三百元是他爺爺節約了一年節約下來的啊!
雖然幾天後他的姑姑借了幾千元給他家,讓他們家度過危機,但在他的靈魂深處早已決定此生一定要做起人來,一定不要讓自己的兒女經曆像他父親那樣的苦難。心雨邊歎息邊走,迴去之後他寫了一篇文章,所寫內容就是今天的所見所感。他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他的雙眼是濕潤的,他的心是在滴血的。
去敬老院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鵝毛小雨,心雨一行人提了幾大袋禮物打著傘踏著自行車前去。
來到敬老院心雨和幾個女生提著禮物進去和這些老奶奶老爺爺寒暄,班長小李和剩下的同學一起清掃大院。聊了一會兒後心雨走出來四處蹓噠,可他剛走了不遠,就聞到一股倉臭味,急忙用龜息法屏住唿吸折了迴來。折迴來後心雨側頭看見牆上貼著一些感謝信之類的告示,仔細看了一下日期和禮物數量,看過後心中一片淒涼,過了好一會兒才淒然道:“不知道這點糧食能不能讓這些老爺爺老奶奶挨到明年的三月。”邊搖頭邊取出兩百元塞進信箱裏。
迴來後心雨就一整天伏在桌子上寫稿那裏都不去,就這樣一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我們的大才子都還是做著同一件事,那就是伏在桌子上看書和寫稿。星期天同學們都出去玩了,他還是泡了包方便麵呆在房裏看書寫稿;五一放假的時候寢室兄弟都迴家去了,他還是伏在桌子上爬格子。
五一放假前那天他去超市買零食隔壁班的幾個女生問他不迴家嗎,他竟然反問:“迴那個家啊?”她們聽後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其中一個比較調皮的女生眨著眼睛道:“你有幾個家啊?”心雨說完後怔怔地站在原地,原來自己靈魂深處早已把冰妹當作自己的妻子,把杭城當作娘家了。唉,他不禁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歎氣歸歎氣,路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迴到房裏後心雨邊吃火腿邊在考慮如何整體構思這部《心靈飛飛屋》。可是想了半天他竟然找不出一點頭緒,不是因為他的才華不夠,而是他為情所困啊,為情所困啊!一個人為情所困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好一件事的,因為他已失去理智隻會感情用事,這樣做的後果隻有把事情弄得一塌胡塗。
心雨昂起頭看著窗外有些傷感地道:“冰妹啊,你為什麽還要給我出這個難題啊?為什麽要給我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呢?你這不是要把我鎖住嗎?看來你的性格還是沒變,還是那樣喜歡捉弄人。”說完,拿起鉛筆畫畫。
這些日子來他已習慣沒事或傷心的時候就坐在桌子前畫畫。他畫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到底畫的是一個長得什麽樣的女人,兄弟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完稿過,他總是在畫也總是在擦,不過他們大概都能猜出他畫的是個什麽樣的人。
起初他總是擦多於畫,漸漸地竟轉變過來變成畫多於擦了。當他看見自己作品中的佳人竟是那樣的俏麗時不禁笑了起來,“沒想到,我也有這方麵的天賦。”
自那天後他開始畫那個人的笑容,畫那個女人的哭臉,畫那個女人所有的動作神態。
同學們放假迴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床上的牆壁上和蚊帳上到處都是女人的臉,到處都是同一個女人的臉蛋。有的在抿嘴嬌笑,有的在掩麵痛哭,有的在調皮地眨著眼睛,有的在撒嬌,有的在……總之千奇百怪什麽樣的臉孔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張令男人見了砰然心動的臉蛋,讓男人見了體溫急劇升高的俏臉。因為那個女人實在是太美了,比現在一中的校花張傾城不知要美多少倍,真可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世上真有這樣美的女人嗎?子書看後不禁喃喃自語。
沒有,絕對沒有,因為這個人隻活在大哥的心裏。長空答道。
五月二十四那天是子書的生日同學們一起到一號食堂六樓為他慶祝,當心雨從校門口打了個包迴來時曉憶才剛起步。曉憶看見他迴來急忙道:“大哥,今天是五弟的生日,我們在六樓開party,你也上來吧。”心雨放下飯盒說了聲好,道:“你先去吧,等會我吃完飯就去。”曉憶輕輕歎息一聲上樓去了。
心雨打開飯盒,總覺得這飯沒點味道,竟有一種吃不下去的感覺。心雨不禁奇道:“以前冰妹也是這樣炒的啊,那時那麽好吃,怎麽現在會那麽難吃呢?”好不容易才扒了小半盒,吃完後他用紙巾抹了抹嘴唇,畫了一幅畫。畫完後,他便把它卷起來拿著上樓。
同學們見到他都是一臉笑意,子書上前道:“大哥,對不起,我本來不想搞的,可曉憶哥他們一致說要慶祝一下,所以前幾天沒有和你說,剛才我找你找不到科你又關機,所以沒有通知到你。”自從心雨從杭城迴來後他就很少用手機,除非要打電話要不然他都是關著的,因為他不想聽到那種鈴聲。不知為什麽他也說不出原因,他總感到自己的鈴聲老像是一種敲門聲,聽到後總是感到有點恐懼。
心雨搖了搖頭搭著他的肩膀道:“好兄弟,生日快樂。”邊說邊遞過那幅畫。子書打開一看,見畫的是他坐在桌子前認真讀書的情形,看後不禁激動地道了聲謝。
心雨坐在沙發上喝著金碑2008看同學們在玩遊戲在唱歌,忽然他覺得有股氣流在喉嚨裏打轉,不禁輕輕地咳嗽起來,咳完後問旁邊的小麗,“今天幾號了?”小麗答道:“五月二十四。”
忽然他蒼白的臉上起了一陣異樣的紅暈,目光茫然凝視著遠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問道:“明天就是五月二十五了麽?”他說完這句話似乎想說什麽,卻又彎下腰去不停地咳嗽起來,一麵咳嗽一麵指著桌上的空酒瓶道:“幫我再拿一瓶金啤2008。”他說到金啤2008這幾個字時突然加重了語氣,好像怕她聽不清楚似的。小麗噗嗤一笑道:“今天是五月二十四,明天當然是五月二十五了。”說完,起身去拿酒。
晨曦聽到他的咳嗽聲走上前來道:“不要喝那麽多嘛,喝多了對身體沒好處的。”心雨慘然一笑道:“要那麽好的身體幹什麽?一個人有七八十歲也就夠了。”晨曦聽後瞪了他一眼道:“你?”晨曦剛開始就想和心雨好,可她的自尊心比較強,非要心雨追她,可心雨比她還倔強,就是不肯示愛。搞得她每晚臨睡前都要罵心雨懦夫、膽小鬼,直至罵膩了才能酣然入睡。可後來冰妹出現了,心雨轉移視線,一粒光子都不射向她。這下可把晨曦害慘了,搞得她食欲不振、消化不良、睡眠不足,隻得每天背《毛主席語錄》來勵誌:
下定決心,排除萬難,爭取勝利……
心雨從小麗手中接過啤酒咕嚕咕嚕地喝了半瓶,看著窗外,不理她。
忽然他舉起酒杯對著天空喃喃道:“生日快樂。”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小得連坐在旁邊的人都聽不見。他說完後悄悄地拿著酒瓶走了出去,悄悄地。
迴去後他寫了一篇文章,一篇傷心欲絕的文章。他整晚都是在寫,直寫到臨晨四點時才趴在桌子上睡過去。早上起床的鈴聲響起來寢室兄弟起床去上課的時候他還趴在桌子上,因為他實在是太困了。他寫的時候心裏是在滴血的,因為第二天是冰妹的生日,是冰妹的生日啊!他記得去年他就想在冰妹生日那天吹一首曲子送給她,可是一直沒有靈感也就沒有譜成,而現在和冰妹陰陽相隔是永遠也不可能完成這個心願的了。
心雨醒來後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拿起玉簫來到學校的後山坡上。他到達後就坐下來揮簫那首那天他站在樓下追冰妹時吹的流水斷魂曲,簫是一樣的紫雲碧玉簫,可簫聲卻不是一樣的淒厲,因為沒有古琴和他齊鳴,故他也就吹不出那天的效果,吹不出綿綿情意。
心雨吹完後坐在草地上一直坐到晨讀的鈴聲響了同學們都下來吃飯了,他才迴去。迴房的途中去食堂打了個炒粉,那天他沒有去上課,他就坐在桌子前寫稿,寫那段他揮簫追冰妹的故事。自從那天起他就很少去上課,老班也不管他,因為他知道心雨一定會努力的,要不然他不會迴來一中的。況且他的成績一向很好,一向都是一中的驕傲,以前隻有理科方麵冰妹和曉憶的成績比他好一點,現在隻有曉憶的比他好一點,曉憶的理科成績雖然比他好一點,也隻不過好一點而已,也隻是以前而已。現在他敢說整個一中還沒有人的數學成績比他好的,沒有,絕對沒有,至多也隻不過和他打成平手而已。因為他上次中考的時候數學考了滿分,滿分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心雨的努力沒有白費,意味著上天還是公平的,不會給他太多不公平的待遇。
一個人日複一日地攻讀不想變成才子都難,幾個月的汗水終於換來了好成績。拿到英語四級證書的那一天,心雨流淚了,他流的不是傷心淚而是興奮的淚水。那天他一個人親自到蓮花山站在溜冰場外看遊人在盡情地滑,然後他一個人也步入冰池滑起來。他想好好練習一下滑冰以便日後和冰妹在天堂相遇的時候和她一起共舞。那天他一個人滑了好久,起初他時不時摔倒,漸漸地竟然也會滑起來了。到一場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會滑了,第二場的時候他感覺整個人都很有信心,因為他感到冰妹好像和他在一起滑步。他非常高興盡情地滑,起初很多遊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奇怪一個人怎麽會那麽有激情滑冰的,後來眾人受他感染竟然也放開腳步跟著滑起來。站在場外觀望的人兒也走進冰池來,有幾個美眉走過來叫心雨教她們滑步。心雨爽快地應了一聲好,教她們怎麽曲膝如何用勁,儼然一個有幾十年功力的高手。事後想起來他不禁好笑,可是那天他發覺那是他從杭城迴來後最快樂的一天。因為他時不時感覺到冰妹和他在一起滑,手牽著手滑。
心雨一個學期都是邊發奮攻讀邊頑強寫作,本來他的成績已是差不多可以考上浙大的了,可他不敢存在僥幸,要是不能考上的話他會後悔一生的。雖然冰妹隻是叫他完成小說,但是他覺得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他要超額完成才能報答她的情意。學習上是有了突破,寫作方麵卻經常陷入困境,因為他老是想到冰妹,老是想把他和冰妹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寫進去。很多事情他覺得很有情意的,其實卻沒有多大出版價值。這件事情對他的影響很大,這裏不作闡述,以後再說。
光陰似箭,時間如白駒過隙瞬息即逝。不一會兒一個學期就過去了。放假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都是一件感到十分高興的事,因為他們真的放假了,沒有學習上的壓力。而對於心雨來說假期才是他創作的開始,才是他寫作的最佳時機。整個暑假心雨都是趴在桌子前完成稿件,他一般都是早上七八點起來吃早飯,吃完後就趴在桌子前趕稿,中午吃過飯後他又坐在椅子上寫兩個多小時候才睡午覺;他通常都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醒來,醒來後他就洗澡;洗完澡後他又趴在桌子上寫稿,寫到七點左右他就去吃飯;吃完飯後他又坐在桌子前寫作。
有靈感的時候七八個小時下來他大概能寫五千多字,沒靈感的時候就隻能像擠牙膏那樣擠兩千字。
日複一日天天如此,積少成多,他發覺他的寫作水平漸漸有了長進。過了些時日他已脫離了寫高考作文的束縛,慢慢地有了感覺,慢慢地走上文學的道路。
以前他總認為那些文人的日子一定過得有滋有味,現在他自己從事寫作他才感到那些文人作家都是很痛苦的,整天趴在桌子前擠牙膏,擠出大一點也許會得到幾點掌聲,一點可憐的稿費;要是擠不出或者隻擠出一小塊那非但沒有任何獎勵,還會遭到千苦罵名,被人唾棄幾萬年。很多人都說文學是一門藝術,既然是一門藝術為什麽不能和繪畫那些相提並論呢?為什麽畫家他們可以畫跳脫衣舞的情景,而文人寫一點有肌膚之親的字眼就說是用胸部用身體寫作呢?唉,看來文人是不能談戀愛的,談戀愛注定是一個悲劇,注定隻能給莎士比亞多賺一筆稿費。
以前他總認為寫作是人生的享受,開始寫這部小說後他就感到爬格子這玩意兒實在是人世間最痛苦的事,絕對比失戀還痛苦。失戀還可以盡情發泄,而寫作既要考慮政治因素又要兼顧其它很多方麵,不能亂來。可是很奇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文人卻沒有一點惺惺相惜之意,反而互相輕視,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在家裏趕了兩個多月的稿,終於小有所成。心雨想快點完成這部作品以便看見冰妹寫的愛情聖經。於是在差不多完稿的時候他就把稿件的主要內容和寫作提綱寄給xx出版社,可是很遺憾一個月後該社寄來一封信,隻說了一句話,大意是說心雨不是什麽大賽得主。
心雨看後氣得肺都快要氣破了,二話不說把那封信撕成粉狀丟進垃圾桶。丟進後他發覺還不解氣,幹脆把它撿起來拿到門外燒了。
心雨邊看著信箋化作炊煙,邊冷笑道:“我還不想給你們出呢。”
退稿後心雨並沒有氣餒,相反他比以前還認真創作。他想要讓那家出版社知道人並不是馬也不是狗一定要名種才好,他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會後悔的。一個人隻要有七分才氣,那他都難免有三分傲氣,心雨也不能例外。
此後心雨更是努力創作,以前他會在寫作之餘聊聊qq,釋放一下疲憊的性靈,那天開始他把q也關了閉關修煉,一煉就是十天半個月。他在q上麵的個性語言那裏寫上——情愛比天高,恩情困佳人!斷魂人蕭郎立。寫完後,他就閉關。
三個月後心雨已經把稿件改了一遍,他自信寫得不錯,不過他還不想這麽快發給出版社,因為他越寫就越不想出書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愛自己的作品了,要不是冰妹說要出版後才能看見她寫的愛情聖經的話心雨是說什麽也不想出書的。況且他覺得文學這東西不應該和金錢掛鉤,寫作是一件非常高雅的事情何必要沾上銅臭氣。他平時也不怎麽投稿,隻是快要沒飯吃的時候才得幾百元過日子。
春節放假的時候心雨在家再修改了一個多月,修改完後才把他發給出版社,半個月後也就是新學期開學的前一個星期心雨收到出版社的來信,出版社說他寫得不錯並叫他把稿件全文發過去。一個星期後他和出版社簽訂合同,簽訂合同的那一天他流淚了,他興奮得哭了,他向杭州的方向嗚咽著道:“冰妹啊,小兄終於沒有讓你失望。”那一刻他激動得熱淚盈眶,那一夜他睡得很香,因為他終於完成了他心愛的人交給他的任務。
第二天早上他飛奔到一中站在女生宿舍樓下。正當他吹完一首斷魂曲後準備把玉簫折斷埋於玉蘭花樹下時,身後傳來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