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位倒好,明明實力高深莫測,偏偏還喜歡低調。隻是這低調的話語,落在聽者耳中,心裏也著實堵得慌。什麽叫不過爾爾,那他們這些將軍,武狀元,豈不是成了沽名釣譽的無能之輩了。


    當即,數名士卒搬著酒壇與茶葉,進了羅淵的宅院之中。而羅淵則是接過了兩壇酒,將一壇扔給了許山虎:“許大哥也嚐嚐這好酒,想來味道定然不錯。隻是可惜了,此前從武元宗要來的酒沒能全帶上,那可是真正的好酒。”


    “呃?武元宗,那是什麽地方?”許山虎接過酒,卻是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不過是一處江湖上的門派罷了,我跟他們有點交情,以前還拿過他們的酒喝。不說這些了,來,喝酒。”羅淵一掌拍開封泥,隨後淺嚐了一口,不由點頭:“這酒味道不錯,隻是力道差了點,嗯,我挺喜歡的。”


    扶槐聞言,麵容上馬上浮起笑意,抱拳開口道:“若是先生喜歡,日後我再命人多送些來。”


    羅淵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隨後轉身進了宅院。許秋言看到羅淵進屋,當即也跳著跟進去了。許山虎見狀,卻是迴了自家院子,那些人不是高官就是權貴,更有當今皇儲。他們要交談的事,自己的身份還是莫要摻入其中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羅淵進了屋內,招唿許秋言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倒不是有什麽其他想法,而是這諾大一個家,卻連張椅子都沒有,雖然裝飾不少,可也仍舊有些無奈。


    門外


    扶槐,鄭方,趙玖三人麵麵相覷,看著這門也不知是該進還是不該進。冒然進入恐怕失禮,會令羅淵不悅。可若是羅淵隻是忘了招唿他們,或者是在考驗他們,這又是失了一個機會。羅淵可以隨意,可他們卻不得不做多想。三人幹脆立在門口琢麽起了羅淵的用意,一時間竟陷入了沉默。


    數息之後,扶槐突然想到了什麽,當即對著門拱手道:“先生,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向先生請教一番,不知先生可願賜教。”


    羅淵聞言,卻是忽然想起,門外還站著三個人,不由又是一陣無奈。他一甩袖,以法力凝聚,變化出了幾張椅子。隨後淡然開口道:“你們進來吧,何必站在門外吹風。”


    扶槐三人相視,不由大喜過望,忙是恭敬推開屋門,隨後走到了羅淵麵前,對著羅淵行禮。


    “坐吧”


    “多謝仙師”三人忙是道謝,隨後各自坐下。


    扶槐從懷中取出一粒珠子,此珠方圓寸許,通透晶瑩,閃耀著灼灼光芒。其內有著靈氣湧動,極為不凡,顯然價值連城,珍貴無比。


    “仙師請看,正是此物。此物乃是國師所賜,說是長置身旁,可延年益壽,百病不侵。更是能夠在遇險之時救我性命,能夠化險為夷。在下著實不知此物有何玄妙,故此請仙師一看。”扶槐恭敬地雙手捧珠,呈到了羅淵的麵前。


    羅淵伸手,將那珠子攝入手中,隨後捏在兩指之間隨意地看了一眼。


    “你那國師說的是實話,以他的修為,也就是做到這種地步了,這珠子沒有問題。身為修士,卻貪圖人間榮華富貴,他的修為也算到頭了。”羅淵毫不客氣地評價道,顯然對於道心不定者,他自然沒有什麽太高的評價。


    扶槐不由麵露苦笑,這話他不能接啊。眼下羅淵的話語寥寥,而他一時間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麽。這讓他有種麵對世間智者一般的感覺,仿佛自己在對方的麵前沒有開口的能力。


    羅淵隨意一拋,將那珠子又拋迴了扶槐掌心之中。


    扶槐小心接過,隨後謹慎的放入懷中。這顆珠子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對於凡人而言,何其珍貴,就是用十萬百萬兩黃金都無法換得。


    “罷了罷了,凡間之事我不欲參與,朝代興衰,萬世更迭乃是自然。既然今日得見,也算一種緣分,你們送上厚禮,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你等,你們三人張嘴。”羅淵雙手負背,平淡開口。


    三人一怔,卻是不知所為何事,但仍舊依言照做了。


    但見羅淵一拍儲物袋,而後彈指射出三粒丹藥,衝入了三人口中。三人尚未來得及反應,丹藥便已入腹。


    “仙師這是?”扶槐心中一頓,謹慎的開口詢問。羅淵的舉動讓他感到不安,畢竟身為儲君卻連什麽東西都還不知曉,便吞下了腹中,這讓他毫無安全感。


    “一粒丹藥,可保你三人無病無災活到百歲,僅此而已。”羅淵淡然開口,似乎在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人聞言,頓時鬆了口氣,而後便是連連拜謝。畢竟羅淵的修為與身份,自然沒有必要欺騙他們。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日後沒有什麽事,還是少來吧,我不喜歡別人打攪我清靜。”羅淵擺了擺手,示意三人退下。隨後卻又頓了頓,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片葉子,這片葉子並無出奇之處,不過是在路上隨手撿的。此刻他展開神識,在樹葉上烙下一絲神識印記,而後注入一絲法力。但見光芒迸,樹葉於刹那之間變得通透晶瑩,其中有著法力湧動。粗粗一看,隻見在樹葉的脈絡之中,有著海洋在翻湧咆哮,葉片正麵還有著一道小劍的印記。


    羅淵將這片樹葉遞給了扶槐:“這片樹葉你就拿著吧,有了它,就是你那國師之流的修士,再來上十個百個也傷不了你分毫。而你,卻有斬殺他們的能力,但是機會隻有一次,一經使用,距你丈許開外,敵我不分。方圓百丈,不留生機,起碼在你這個國家無人能擋。”


    扶槐接過這片樹葉,不由雙目之中滿是激動,連唿吸都急促了幾分。雙手捧過這一片葉子,輕輕放入懷中之後,他竟對羅淵行了跪拜之禮。而後,他上身挺立,跪在羅淵麵前,恭敬開口:“仙師,扶槐誠心求學,請仙師收在下為徒。不管生死貧寒,定不叛離,懇請仙師準許。”


    羅淵目光之中毫無波動,隻是拂袖之下令其起身。扶槐再想跪拜,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跪下。


    “仙師,我願侍奉仙師左右,但求......”扶槐急切開口。


    羅淵搖了搖頭,打斷了扶槐的言語:“其實你們三人的資質都不錯,確實可以踏足修真路。隻是,我不想,並非是我懶得教導你三人。而是你們不適合這條路,修真界中兇險乎你等所知,絕非凡間世俗能夠比擬。”


    扶槐忙是開口:“凡間亦有兇險,但既然踏上這條路,我自然不會後悔。少年之時我便曾與狼虎搏鬥,手上亦有數十條性命,自知生死隻在一瞬間。”


    “狼虎,修真界中有人可開山斷嶽,移山填海。一掌之下滅盡方圓百裏生機,更有大能之輩,掌開虛空數千裏,所過之處一切湮滅。山河破碎,汪洋改道,寸草不生。若是碰到這種大能,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莫說你等,便是我見了這等大能也要遠遁而去。以你們的實力,恐怕在築基修士鬥法的餘波之下都有身死的可能。無妄之災,爾虞我詐,算計萬千,數不勝數,難以言盡。”羅淵毫不客氣地說道,絲毫不給他們留麵子。


    “我等願追隨仙師,誓死無悔,哪怕身死我等也認了。”扶槐堅定開口,沒有人會不向往強大。在強大的同時,還能擁有綿長的壽元,這是凡人,是帝王家一生的追求所在。而他名自然也不例外,榮華富貴已在手中,隻剩對力量與長生的追求。


    “不知所謂,多少修士羨慕你們凡人的生活,而你們生在富貴之中更是難得。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修路險惡,遠你等所想。你說你手中染了數十條性命,你可知我一路走來,活到而今殺了多少生靈?其中有半數還不是人族,體型奇特,樣貌駭人,實力更是強大。他們中有的能身化千百丈大小,有的能夠擊落星辰,掌開山河,破碎虛空都是你等聞所未聞之事。”羅淵拂袖不悅而道。


    “這,晚輩不知。可晚輩身為將軍,亦是久經沙場,難不成,仙師從一開始便有而今的實力嗎?”鄭方不服開口。


    “久經沙場,雖有鐵血殺伐意誌尚可,但還是不夠。我十六歲時便遠而今的你一截,而今死在我手中的生靈,恐怕不止百萬了。甚至,多到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他們有的弱小,有的強橫難纏。但,他們都能輕易地斬殺你們,就算是死在我手中最弱的那一個,殺你們三人也不過瞬息而已。”羅淵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扶槐、鄭方、趙玖三人聞言,頓時心驚,更是有著一種恐懼。羅淵手中有百萬生靈的性命,單單這一點,便可知羅淵強的簡直無法想象。而他斬殺過的人中,有的能夠開山斷嶽,有的能夠移山填海,更有能擊落星辰者,簡直駭人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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