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宗


    所謂禍福相依,當年正魔一戰,流雲宗元氣大損,跌落穀底。而今羅淵歸來,帶著橫推一國之勢,連破敵手,推平數大宗門。而流雲宗內的元嬰修士不減反增,血月宗,邪府的資源被盡數搬迴。而今,流雲宗再度成為了真正的趙國第一,能夠傲然在上,俯瞰眾教。


    此時,流雲宗上下皆是處於繁忙之中,或去墳前祭拜,或是調配物資,或是擺下慶功宴祝賀。就連雷雲子與歸雲子都坐不住,現身眾門人弟子麵前,在鼓舞士氣,激勵人心,更是鞭策他們,讓他們向著羅淵看齊。


    星芒峰


    師兄弟四人再度聚首,四位百歲老人並無多言,但卻都能知曉對方的心意。至於清風以及澹台璿雅,則是手拉著手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


    “何時動身?”孫昌遠看著麵前的墓碑,卻是輕聲開口,也不知他在對誰開口。


    “最多十日,帶到宗門一切穩定之後,我將會與小雅前往鎮海宗。無涯海之上,有著武元宗與淵盟。武元宗與我相交甚好,至於淵盟,乃是我的附屬勢力。日後若是宗門內的弟子前往無涯海,可取這兩處,自得庇護。至於鎮海宗,若無大事,切記莫去攪擾。我那老丈人功參造化,更是需要應對諸多大事,故而不可輕易攪擾。”羅淵輕聲開口。


    “好,淵盟與武元宗,我等記下了。而今趙國已定,為何我覺得你還有心事不曾放下,除卻尋找師尊之外,莫非還有其他大事不成?”秦伐沉吟開口,他看的出,羅淵並未放鬆,反而一副凝重之色。


    羅淵搖了搖頭,本不欲多言,但看了看三位師兄弟後,不由輕歎一聲道:“當年最大的黑手乃是無極魔君,此人為極冥宮修士,而今或許踏足化神之境。唯有斬了此人,大仇才算真正的了斷。此人一日不死,我便一日難安。”


    紫川緘默,眾師兄弟之中,他是最弱的。而今也不過隻是金丹之修,對於化神至尊,他無力出手。


    “你還年輕,未來的路有很長,不必如此。以你的資質,未來莫說是化神,便是煉虛又有何不可?”羅淵看著紫川,微微一笑,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寬慰。不過他所言倒並非誇大,紫川資質極為驚人,而今尚且未到百歲。想來百歲之年成就元嬰,也是未嚐不可。


    其實,總歸來說,羅淵的心中還是輕鬆了不少。當年心中的沉重負擔,而今已然散盡。倒是令得他心境頓時開朗,更是有所突破,隱約間碰到了元嬰中期的門檻。他雙手負背,眺望遠方,那一直壓著他喘不過氣的壓力,而今消散,他快要突破了。


    隱約間,他順從本心,緩緩盤坐而下。在他的儲物袋中,有著一把破碎的長劍,在閃爍著瑩瑩光芒。盡管並不耀眼,可卻能夠吸引人的心神。羅淵不由詫異,他從儲物袋中將那把長劍取出,卻是發現劍鞘隱約間有著諸多符文脈絡在流動。至於其內的長劍,仍舊是道道裂痕,仿佛輕輕一碰便會碎裂。而材質,也不過是凡鐵,並無任何神異之處。


    “這是?”紫川不解開口,目光亦是被那劍鞘所吸引。劍鞘看似平凡無奇,然而此刻卻流光溢彩,有著古老字符流動演化,仿若勾勒著天地大勢,演化著高深莫測的道法神通。


    羅淵皺眉,暗道古怪:“我也不知,這是我父生前留下之物。乃是殘陽劍的劍鞘,可不應該啊。莫非殘陽劍與劍鞘本是分開的,隻是這父親後來得到,而後碰巧與殘陽劍相符?”羅淵言罷,再度拿起殘陽劍,他本有心嚐試,看看這殘陽劍是否也有著神異之處。隻是看到殘陽劍身的道道裂痕,終究還是未能出手。


    畢竟這是父母留下之物,陪伴他亦有百年歲月,倘若一個不慎之下,將之震碎,心中自然會後悔不已。念及於此,他以神識掃過,卻是並未發現任何反常之處,這把劍再難與他征戰,隻能再度收迴儲物袋中,權且當做紀念之物了。


    劍鞘之上忽的騰起一束光芒,其內蘊含著別樣的力量,這是羅淵從未見到過的一種力量。它不同於低階修士的靈力,不同於元嬰化神等修士的法力,亦非那令人感到膽寒的魔氣。而是一股飄渺悠遠,純粹無比的氣息,仿佛能夠淨化人的神魂,洗滌人的心境。能夠讓人覺得通透無比,再無任何阻礙瓶頸。


    這劍鞘神秘莫測,上麵的演化的古老小字密密麻麻,而後又自行流轉排列,化成一顆顆星辰,衝向了羅淵的識海。


    這一刻,羅淵頓覺天降祥瑞,地湧神泉,蓮花朵朵綻放,瑤草根根抽芽舒展。沈霞滿天,龍飛鳳舞,獸龜吐瑞,祥驎納氣,紫氣東來,金光西至,五色神光照耀,七彩神虹橫空。


    諸多妙相,無盡法門,紛紛呈現,玄而又玄,似天倫神音,猶如大道聖歌,在羅淵的識海之中隆隆作響。


    他神情恍惚,如癡如醉,仿若久旱逢甘露,生機萌生。一時間,羅淵感到自身之上仿佛有著枷鎖被撕裂,又如同打開了自身體內的一座寶藏,有著無盡神力湧出。


    這並非是在修行,羅淵一時之間也無法理解這般高深奧義,這是一種“大勢”的衝擊。那漫天字符演化無垠星空,像是九天銀河倒掛傾瀉,銀輝暴灑,氣勢磅礴。片刻之間,羅淵便站起身來,而他的修為,則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徑直踏入了元嬰中期。


    感受著身軀之內磅礴之力,羅淵長出了口氣,這一霎那,他覺得身軀之中有著無窮偉力。但他並未激動,因為這還不夠,還能讓他擁有能夠與化神強者的一戰之力。甚至是精額虎祖這等半步化神的存在,他也仍舊無法匹敵。


    “一旬之後,我也將動身,去尋找師尊。”秦伐沉聲開口,羅淵與他一走,流雲宗便又再度迴到了隻有兩位元嬰老祖的局麵。不過,而今敵手被推平,各宗各教都陷於繁忙之中,更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於流雲宗交惡。


    清風款款走上前:“好了,你們師兄弟四人難得相聚,就別再說這些沉重的話語了。我們此番可是大獲全勝,這值得慶賀,都開心一些吧。不如,我們幾人作伴,去凡間看看,也去享受一番凡人的生活,或許還能突破瓶頸,別有所得。”


    羅淵微微一怔,隨後笑著向清風抱拳,開口道:“嫂嫂說的是,教訓的對,有道理,二師兄,頭前帶路。我與小雅先去麵見二位老祖,還有淵盟眾修,將一切瑣事交付之後,我等便去遊玩幾日。”


    羅淵言罷,便拉著澹台璿雅飛遁而去。


    流雲宗縱橫峰上


    雷雲子,歸雲子,以及那周雷二家,元離上人,萬竹老人等一眾元嬰盡數在此。


    “雷竭道友啊,你的雷法造詣頗深啊,在老夫之上。能否教教老夫,你那以雷霆之法凝聚蓮,是如何做到的。這遠遠看去,與尋常花朵一般無二,若非細細觀察,竟發覺不了乃是雷霆所化。”雷雲子搭著雷竭的肩,一副自來熟之象的開口。


    雷竭苦笑一聲,倒也不好拒絕:“道友謬讚了。這雷霆之中蘊含著生死之意,生死相融,相輔相成,若能融會貫通,於毀滅之中再得新生,那便可雷道大成了。”


    “元離道友,老夫卻是對你的法頗感興趣,不知可否交換一二。”歸雲子將目光投向元離上人。此前元離上人那一點光芒,卻蘊含著極強的神能,的確令他極為向往。


    元離上人摸了摸長須,嗬嗬一笑輕輕點頭:“倒也算不得什麽,隻不過是將自身的大部分法力壓縮凝聚,化成一道米粒大小的光團罷了。道友若是能夠將一身劍意容納於劍尖之處,那日後成就不可估量。一劍此刺出,便是元後大修士亦需退避,不敢爭鋒。”


    “好了,而今趙國魔道已平,諸位有何打算?”羅淵從遠方飛遁而來,落在縱橫峰上,淡然開口。


    “啟稟少尊,屬下想,留在流雲宗。”


    此言一出,眾修皆是詫異望去,開口之人乃是劉閣邱。他的修為在眾人之中乃是最弱的,手段亦是平平無奇,但元嬰修為倒是貨真價實。


    羅淵看著劉閣邱,詫異地同時不由略作思索,不過想到自己與大師兄秦伐將要離去之後,他便點了點頭。盡管流雲宗而今已然踏立絕巔,可元嬰修士仍舊是一個關鍵點。隻有到達了這個境界的修士,才能在趙國擁有震懾力。而劉閣邱更是從淵盟而來,日後若是要兩方連通,他能夠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


    “可,那你便留在此地,也好與二位老祖相伴。至於所需之物,宗門之中自然不會少你的,你若有需要,盡管去拿便是。但若讓我知道你膽敢叛宗,這天上地下再無你容身之處。哪怕是均衡教,也護不住你。”羅淵仍舊淡然,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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