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有人又有力,辦什麽事,都快捷又方便。

    天剛蒙蒙亮,宋佳玉做早餐,安麗開車載著袁書高、周婉妹和張小桐一路往華工開來。袁書高一手一隻大編織袋。周婉妹張小桐還有作為主人的張欣雨,隻拿了少得可憐的一些零碎,這個家搬起來真是一點也不費力。

    比起昨天來,張欣雨顯然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很禮貌的請四人參觀了一下自己的新家。大多數東西都是新買的,電器也在前幾天安裝到位。因為準備要接父母過來住的,裝修比較簡單,很多地方都考慮了老人的方便性,這是袁書高家裏不能比的。

    其實也沒什麽太多的事要安排,就是擺擺弄弄。人手多,沒幾下就差不多了。幾個人沒跟她客套,說起今天要出門的事以後,告辭了迴家。

    安麗現在給柳歡歡的事弄得有點鬧心,又加上袁書高出門前表明了態度。對於電話中答應幫張欣雨上袁書高床的事兒,提都不敢提,顯然張欣雨也並不把她那天的話當真。不過神態中那種失落更重了,主要的原因,是又一次受到了張小桐和安麗美貌的打擊。

    她那邊悶悶不樂的。這邊的6女已經在邊吃早餐邊翻地圖冊,著手準備今天前往桂省的行程。

    柳歡歡家裏的詳細地址,任靜淑過年的時候有問過,就記了下來。但安麗不熟悉開車路線,一路上顛顛倒倒的,等到了她家所在的木黃縣,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安麗體質特殊,一口氣開車十多個小時,仍然精神煥發。其他三女也明顯不同,一路上聊得風生水起,與昏昏沉沉的任靜淑和李秀梅有明顯區別。

    袁書高不淡不鹹地坐在後排,右邊靠著周婉妹,左邊靠著張小桐。前麵的宋佳玉,有時會趁著任靜淑和李秀梅睡著的機會,和周婉妹換換位置,在袁書高身邊溫存溫存,一路上讓他享盡溫柔、風光無限。

    木黃縣城不算很大,比較起來,大致隻能相當於廣花的半個區。幾個人找了家還算正規的賓館入住,安頓收拾了好一陣子,睡覺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淩晨1點多。

    第二天出發晚一點,在當地問了好一會兒,才知道柳歡歡家所在的白竹村所屬的鄉鎮。10點多到的蒙同鎮,又問了好幾個當地人,才找到前往鄉級區的路。

    這條路就難走多了,全是碎石鋪成的毛坯子。車子顛顛跛跛的,坐在裏麵和坐船一樣。磕磕碰碰的又開了兩個多小時。又問了幾個當地人,才拐進前往桃木村的村級公路。

    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前麵的一段村級公路全是水泥路,應該是在國家政策的扶助下修起來的。可是再過去,慢慢的顯現出山地的荒涼來,想要問路,常常是好幾裏路都不見一個人影,偶爾的在路邊看到一戶人家,都是說你再往前開就行了。路卻越來越窄。或者說,這已經隻不過是一條2米多寬的泥巴道了。

    這條路顯然隻是為走路準備的,好幾個地方非常窄,奔馳開在上麵,差點陷進邊上的水溝裏。好在袁書高和四女均非常人,下來兩個人一堆也就過去了。隻是中途碰到一輛迎麵開過來的拖拉機,居然退著倒了半裏多路,才找到一個能夠讓兩部車撥身而過的地方,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樣的路,如果是下雨天,車肯定是開不了的,人走在這種路上也肯定非常吃力。令人佩服的是,坑坑窪窪的土馬路兩旁,險山惡水之間,依然艱難的架設著電纜設施,顯然這兒並不是迴到古代、與世隔絕。

    差不多2個多小時以後,四周的景物變化起來,房子多了起來,路也變得比原來寬闊起來。等到了路的盡頭,居然看到一個大約200平米的大禾坪,雖然沒有凍水泥,但整得很厚實平整,車子開在上麵,沒有什麽車痕。

    禾坪兩邊有兩三座對門對戶排著的房子,其中一座比較新潮的兩層樓房下麵的一樓開著一扇窗,窗上麵用毛筆在一塊長木板上寫著“白竹村中心小賣部”。從窗裏可以看到有個貨櫃,還擺著不少的貨物。

    禾坪地勢較高,應該是一個平頂的山頭。來的這一頭是路,另一頭卻是個大斜坡,雖然還有路,但一級一級的形成了階梯,顯然不適合開車。

    這是一個典型的華夏南方農村村莊。房子橫七堅八地依著山地的地勢而建,大多數是紅磚平房,也有少數幾座貼著瓷磚的三層樓房,間或也有幾間土不拉幾的小土磚屋。檔次不一,參差不齊,顯然貧富差別很大。

    白竹村大致有幾百戶人家的樣子,遠處靠山的地方,遠遠可以看到還有一些散戶人家。

    這個寬敞的禾坪,應該是白竹村的中心地帶。四周坐著一些老人在打牌閑聊,人很多。看到袁書高他們這輛風塵樸樸的車,都好奇的關注起來。

    有幾個年輕一點的認出奔馳的標誌,用客家話胡侃著這車的價值。他們的話袁書高幾個聽不懂,但阿拉拍數字能聽明白。有說7、80萬的,有說1、200萬的,沒個準數。四周的人則隨著他們的話都是一陣陣的驚歎聲,顯然這個數目在這些人心目中是個難以企及的龐大數目。

    等看到安麗幾個下車,驚詫的聲音更大了。不明白這幾個天仙般的人物,為什麽到這麽個窮鄉僻野來。

    安麗做了代表,走近一堆看起來很和藹的老人中間。用普通話說明來意,聲稱自己是柳歡歡的大學同學,五一放假來找她玩。可是令幾個人失望的是,這個村莊的人差不多都姓柳,卻沒人知道柳歡歡這個名字。這種情況在華夏的農村很常見,一般都是關注父親叫什麽什麽,對孩子們卻不上心。

    不過白竹村的大學生不多,知道她們是大學生。邊上一個40多歲的女人很快反應過來說:“上行田柳老師家的大妹子是大學生,前幾天剛好迴來了,應該就是你們的同學。”她的普通話本地口音很濃,幾女輪流提問,聽了兩三遍才聽懂。心裏頭高興起來,從迴家的時間來看,基本上確定是柳歡歡。

    安麗見她身邊牽著一個小男孩,想起車裏有好些周婉妹在旅途用的零食,急忙從車裏翻出一包還沒開過封的塞在她的孩子手中,嘴甜的說:“阿姨,你看,能不能帶我們去趟她家?”

    那個女人卻搖搖頭說:“這幾天柳家娃子正守在柳老師家裏,要等他婆娘還了錢才準他們家裏人出門,你們怕是看不到他家大妹子。”

    安麗幾人都聽得驚訝起來,怎麽這種地方還有這種事。

    連忙問她是怎麽迴事。周圍的村裏人顯然也都知道這件事,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幾女和袁書高聽得雲裏霧裏,耐著性子和他們好一通交流,總算大致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柳歡歡的父親在白竹村,算是比較有名的文化人。因為他在這幾村中間的“柳興完小”當老師。剛才看到的那個小賣部的“招牌”,還是他寫的。這種幾個村之間的村辦小學,當然不能和廣花那樣的城市小學比。條件非常差,而且老師差不多也都是農民。每個月有那麽幾百千把塊錢,半教書半務農的,馬馬虎虎過日子。

    但柳父畢竟是文化人,明白知識的重要性,咬著牙也要把兒女們培養出來。

    隻是柳歡歡上了大學,他弟弟又正好高一,家裏的經濟壓力非常大。柳歡歡年紀小,對錢還沒有多少概念,家裏的經濟情況她也從來沒關心過。初到廣花這樣的大城市,又多少受了些汙染,夥著任靜淑幾個玩玩鬧鬧,也不是很節約。生活費學雜費合起來,在柳家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結果到了今年的學雜生活費拿完,家裏已經基本上沒有了餘錢,柳歡歡卻渾然未知。

    農村裏沒有太多的收入來源,像白竹村這樣的窮鄉僻野,除了收豬收狗收米的,別的東西因為運出去已經不劃算了,是沒有人來收的。家裏養的雞鴨什麽的,再肥也隻能自己吃,變不出錢來。而且養雞養鴨特費糧食,又容易發瘟,所以不是專業養殖戶,是不會大規模養殖的。菜地裏的菜就更不用說了,除了能在生活上自給自足,想要變出錢來給孩子們讀書,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多養豬。

    柳父和柳母未雨酬醪,去年年底就抱了16隻豬仔。大致地打算是下半年賣出之後,能供得起兒女們的學雜生活費。偏偏天不從人願,柳歡歡前腳才離開家去讀書,幾隻已經百來斤的中豬突然發病,沒到晚上就死掉了。

    柳母不舍得就這麽埋掉,悄悄的找人給換成了錢。結果沒兩天那個豬販子讓工商的人查出來,送進了派出所,把柳母也給供了出來。派出所倒沒有到村裏來抓柳母,卻跑到學校把柳父抓了進去。

    反正一句話,有人吃出問題了,得找人賠錢。豬販子一半,柳家一半。

    還好柳父在學校的人緣不錯,由學校出麵。先拿他一年的工資取保候審,派出所才放了他出來。

    一家人吃飯倒是沒有問題,菜地裏有菜,倉裏有餘糧。可是工資沒了,沒有現金進帳。柳歡歡和她弟弟下半年的學雜生活費著實讓兩老為了難。本來到時候實在不行,拉下臉皮找親戚朋友借錢度難關,也還是可以的。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柳母的妹妹來看望出監的姐夫,說起一件事,把這個家庭完完全全地推進了火坑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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