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兒臣懂了。”朱慈炯道,“吳三桂他們突破了武將的底線,而洪承疇、張縉彥他們則突破了文臣的底線,所以一樣得鎮壓。”


    “還是有所區別的。”崇禎說道,“吳三桂這樣的武將必須得處死,但是像洪承疇這樣的貳臣,還是可以采取更好的懲治辦法。”


    朱慈炯若有所思道:“讓他們去修鐵路?”


    “對,就讓他們去修鐵路。”崇禎笑道,“一來不能浪費人力資源,二來對於像洪承疇這樣的貳臣,讓他們活著並且眼睜睜的看著大明的國勢蒸蒸日上,其實比殺了他們更加讓他們難受百倍,而且更能讓其他的文臣引以為戒。”


    “也對,看到洪承疇他們每日活在悔恨交加之中,今後再有人想背叛大明時,恐怕就得三思而後行。”朱慈炯又把話題轉到組建騎兵的事情上。


    “父皇,鎮壓吳三桂之後,是不是就要組建騎兵軍團?”


    “是的,到時候直接將剩下的九萬新軍都拉到科爾沁,再加上騎兵鎮的一萬,正式組建四個騎兵鎮,後麵生產的山地炮和線膛步槍優先裝備騎兵。”


    在滅掉了建奴之後,下一步肯定就是對川北、陝甘寧及漠北用兵。


    在川北、陝西用不著騎兵,但是對漠北草原及河西走廊以西的廣袤區域用兵,那就必須得用到騎兵,而且必須是大規模的騎兵才行。


    鑒於此,必須得盡快建立大規模的騎兵軍團。


    但好在,大明需要的隻是龍騎兵,這就容易得多。


    “父皇,兒臣有一個請求。”朱慈炯忽然變得有些扭捏。


    崇禎道:“你不就是想做騎兵軍團的主帥麽?父皇準了。”


    雖然說胡國柱長進了許多,變得更加的低調,但如果朱慈炯能夠挑得動擔子,那肯定還是讓朱慈炯當這個主帥更放心。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


    不管怎麽說,朱慈炯都是皇子。


    最重要的是,朱慈炯的能力遠勝胡國柱。


    “真的?”朱慈炯大喜過望道,“父皇,須知君無戲言。”


    “父皇什麽時候食言過?”崇禎笑罵道,“你這叫要挾君父。”


    朱慈炯嘿嘿笑道:“不管,反正父皇你已經準了兒臣所請,不許耍賴。”


    看著崇禎和朱慈炯兩人有說有笑,高起潛、盧九德等隨行太監也是滿心歡喜,心說萬歲爺跟定王關係是真好,這樣父慈子孝,真挺好。


    說話間,山海關的雄偉關城已經遙遙在望。


    因為明軍是沿燕山南麓秘密進軍,到了義院口之後再轉道向南,所以最先看到並不是西邊的西羅城及拱辰門,而是直接看到了關城的北門,也就是威遠門。


    威遠門高五丈餘,便是城門兩側的城垣也有三丈六尺之高。


    所以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尊巨獸雄踞山海之間。


    氣勢確實很雄偉,難怪被世人譽為天下第一關。


    ……


    “明軍?”


    看著北護城河外漫山遍野開過來的明軍,吳三桂神情複雜。


    眼前的這支明軍讓吳三桂既熟悉又陌生,讓他感到熟悉的是這支軍隊的服飾,依然還是以大紅色為主要基調。


    將士們的戰襖是紅色的,棉甲是紅色的,旗幟也是紅色的。


    而讓吳三桂感到陌生的,則是這支明軍的裝備,他記憶中的明軍裝備很雜亂,有各種各樣的刀,有各種各樣的長矛,還有各種各樣的盾牌,還有車輛,且大多破破爛爛,許多車輛走著走著就會在半路上散架。


    然而眼前的這一支明軍,操的是清一色的火器。


    除了清一色的自生火銃,似乎就沒有別的兵器。


    於是,吳三桂就不可遏止的產生了巨大的疑問?


    這樣一支隻裝備了自生火銃的明軍,真的可以擊敗大清兵?


    吳三桂甚至產生了一等錯覺,如果有一支騎兵,隻需要一個衝鋒就能把威遠門外的這支明軍衝垮,然後就可以漫山遍野的追殲。


    方光琛也有著跟吳三桂一樣的困惑。


    這樣一支明軍,真可以擊敗大清兵?


    ……


    “停,就在這裏紮營吧。”崇禎說道。


    “再往前就要進入紅衣夷炮的射程了。”


    透過望遠鏡,崇禎已經看到了城頭的紅夷大炮。


    是以前的老式紅夷大炮,但是打到七八百步還是沒什麽問題。


    軍令傳下去,明軍隨即開始安營結寨,主要就是挖掘壕溝,這一條幾乎已經變成了明軍駐營的必備科目。


    接著,兩個山炮旅就開始組裝山地炮。


    很快,180門2.5寸山地炮就組裝完成,在威遠門外排成了前後兩排,黑洞洞的炮口以四十五度斜角斜指著威遠門。


    ……


    “那是什麽?紅衣大炮?”


    “明軍的紅衣大炮竟然還可以分拆?”


    “這就難怪,明軍可以沿著燕山南麓快速行軍!”


    看著這些突然間冒出來的紅衣大炮,吳三桂和方光琛不由得吃了一驚,此事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極限。


    方光琛歎道:“王爺,關城守不住了。”


    明軍如果沒有攜帶紅衣大炮,山海關還是可以守一守的。


    可是現在明軍帶了紅衣大炮,山海關失守就是早晚之事,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座關城能承受得住紅衣大炮的轟擊。


    “守不住也得守,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吳三桂恨聲說道:“為今之計,隻有拚死一搏或許還能贏得一線生機。”


    確實無路可退了,身後的遼西走廊已經被王夫之的遼東明軍徹底堵死,南側是浩瀚無際的北海,北側則是山高林密的燕山,唯一的活路或許是出西羅城東西突圍,但是吳三桂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條死路,那是個陷阱。


    崇禎這個狗皇帝,確實很陰險。


    他故意留下這一條活路,就是為了瓦解城內練勇的鬥誌。


    方光琛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才說山海關城已經守不住。


    但是吳三桂不甘心,他奮鬥了半輩子,不甘心就此落幕。


    當下吳三桂迴頭吩咐吳應熊道:“兒子,去把老子的寢具搬來威遠門,從今天開始老子吃喝拉撒都在威遠門上!”


    吳三桂這是要跟威遠門共存亡。


    吳應熊勸道:“父親,不如由孩兒來守。”


    “你還太嫩。”吳三桂喟然說道,“快按為父說的做。”


    吳應熊無奈,隻能下了城關迴行轅去取吳三桂臥具。


    方光琛似乎是被吳三桂的決心感動到了,喟然說道:“王爺,待在下先迴府安頓好了家小,也一並來此,誓與威遠門共存亡。”


    “有勞先生。”吳三桂說完長揖到地。


    方光琛輕歎一聲,轉身匆匆下了城關。


    ……


    明軍山炮兵陣地。


    江天一問崇禎道:“聖上,現在就攻城?”


    “沒有這個必要。”崇禎笑了笑又說道,“山海關之戰,隻要朝廷大軍出現在關城外,戰鬥事實上就已經結束。”


    “啊?什麽意思?”


    江天一聽得一頭霧水。


    鄭森等幾個士子也不明所以。


    隻有朱慈炯聽懂了崇禎的言外之意。


    “父皇是說,這仗已經不用再打了,若不出意外的話,天黑之後就會有人綁了吳三桂獻城投降,所以大可不必浪費炮彈。”


    “不可能吧?”江天一有些不相信。


    鄭森也說道:“吳家在山海關經營多年,勢力根深蒂固。”


    “那是以前。”崇禎哂然說道,“然而自從建奴進關之後,吳家在山海關的勢力就已經被多爾袞連根拔起,緊接著八旗改製,就連吳三桂的關寧軍也被多爾袞拆得七零八落,現在吳三桂身邊已經隻剩幾十個親信家丁,差不多就是個光杆司令。”


    江天一說道:“可密偵科的人說,山海關內還有2萬練勇?”


    “那是練勇。”崇禎道,“等天色一黑他們就會從拱辰門出逃。”


    ……


    崇禎一語中的。


    天黑剛黑下來,守在西羅城的五千練勇就悄然打開了拱辰門。


    發現西羅城的練勇正在趁著夜色逃亡,守在迎恩門的練勇也是不甘落後,緊跟著也打開迎恩門,爭相出逃。


    方光琛立刻來到威遠門向吳三桂報信。


    吳三桂接報後勃然大怒,當即帶著十幾個家丁奔迎恩門而來。


    結果剛走到迎恩門附近,從小巷子裏突然竄出來上百個練勇,隨行的十幾個吳府家丁猝不及防,一下就被砍翻大半。


    吳三桂瞬間就反應過來,去抓方光琛。


    卻不曾想還是慢了半步,方光琛已經提前跑開。


    “方光琛,你這個逆賊!”吳三桂憤怒的咆孝道,“我待你不薄!”


    “吳三桂,你才是逆賊!”方光琛縮頭躲在練勇舉起的木牌後麵,獰聲說道,“大明朝廷何曾虧待過你,你不也反了?”


    “哈哈哈,你是想拿本王人頭做獻禮?”


    吳三桂大怒道:“別做夢了,就算是你殺了本王,崇禎也一樣不會放過你的,崇禎器量狹小,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亂臣賊子!”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方光琛厲聲喝道。


    “盡量抓活的,實在抓不到,死的也行,動手!”


    在上百個練勇的猛攻之下,吳三桂很快落敗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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