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皇父攝政王府。


    “現在說說軍糧的事。”多爾袞道,“這些年遼東的糧食收成都不好,占領北直之後雖然搜刮了一些,但是也不多。”


    “眼下各旗的公糧全加起來也就90多萬石。”


    “此次東西兩路大軍同時出擊,總兵力達16萬。”


    “如此大規模的出征,可謂是我大清立國以來前所未有之盛事。”


    “然而出兵數量多了,糧草消耗也就會跟著劇增,16萬大軍,加上戰馬騾馬及驢等牲口十餘萬頭,人吃馬嚼每天的消耗都是一個巨大的數目。”


    “所以,指望八旗公庫提供全部糧草是絕對不可能的。”


    頓了頓,多爾袞又道:“本王隻給你們提供30萬石軍糧以及相應數量的草料,這些糧草大概夠你們維持半年用度。”


    “如果超過半年戰事仍未結束,”


    “那麽後續所需的糧草就隻能靠你們自籌。”


    【注:揚州十日、嘉定三屠還有清兵屠川,籌糧也是原因之一】


    聽到多爾袞這話,多鐸、阿濟格、譚泰等八旗貴族非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自行籌糧就意味著可以大肆屠戮大肆劫掠。


    這可是他們八旗子弟的傳統手藝。


    阿濟格笑著說道:“老十四你放心吧,糧草絕不是問題,就憑咱們八旗健兒手中的鋼刀還有大稍弓,還怕籌集不到糧?簡直就是笑話。”


    其餘的八旗貴胃紛紛附和,氣氛極為熱烈。


    顯然,在場的八旗貴胃都很熱衷於做這種事情。


    多爾袞點點頭說:“那你們就各自迴付去準備吧。”


    ……


    此時在徐州行在。


    堵胤錫已經走了,金鉉這次沒有跟著離開。


    建奴就快要南下,金鉉的三千騎兵也就不可能再跟著堵胤錫外出,而是必須迴歸正麵戰場準備與建奴的大戰。


    崇禎帶著金鉉再次迴到行在大廳。


    一邊又問金鉉道:“金卿,騎兵的訓練沒落下吧?”


    “沒有。”金鉉道,“這三個月,臣一刻都未曾放鬆過對標下騎兵的訓練。”


    頓了頓,金鉉又自信的道:“三個月前剛成軍時,臣不敢說大話,但是現在臣卻可以拍著自己胸脯向聖上保證,如果是同等數量的騎兵交戰,無論是建奴的八旗鐵騎還是漠北蒙古諸部的輕騎,臣的三千精騎都是不懼。”


    夏鎮戰役結束之後,金鉉又從中挑選了三百老兵。


    所以現在,金鉉麾下的騎兵又恢複了三千人之數。


    金鉉的這三千精騎跟胡國柱的八百夷丁都是騎兵,而且是裝備最為精良的。


    經過上次夏鎮大捷,明軍繳獲了大量的戰馬甲胃,所以這兩支騎兵的武器裝備已經得到極大的強化,已經不輸給建奴白甲兵。


    其中胡國柱的八百夷丁人均三重甲,鎖子甲、棉甲再加上最外層的鐵劄甲,武器除了腰刀、角弓以及長柄大刀之外,崇禎又額外加了三眼銃,真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既便是麵對建奴的白甲兵,也能拚一下。


    當然,多數時候夷丁不會披三重甲。


    隻有在極端情況下,夷丁才會披掛三重甲上戰場。


    因為披掛三重甲的時候,戰馬的耐力會大打折扣,無法久戰。


    說白了披掛三重甲胃時,八百夷丁也就成為真正的重裝騎兵。


    像這樣的重裝騎兵,也就衝鋒一次,而且距離一般不會超過千米。


    另外,八百夷丁這麽多的武器甲胃,所以除了戰馬之外,還額外配有馱馬。


    金鉉麾下的三千精騎就隻有兩重甲,裏層鎖子甲外層罩棉甲,武器是腰刀、長柄大刀再加魯密銃,沒有弓箭及馱馬。


    從這,就能看出崇禎賦予這兩支騎兵的不同用途。


    胡國柱的八百夷丁偏向於重裝騎兵,金鉉的三千精騎則更加偏向於龍騎兵,必要時候也能作為輕騎兵直接用於衝殺。


    “好!”崇禎聽了後大喜過望。


    “等有時間了,朕一定要親自檢閱。”


    “將士們早就盼著這天。”金鉉喜道,“要不然就今天吧?”


    “今天可不行。”崇禎擺擺手,說道,“今天朕還得趕去收糧,那一萬多畝包穀、一千多畝蕃薯還有一百多畝土豆也該收了。”


    ……


    此時,在山陽的知府衙門。


    範中傑親手將一份名冊遞給冒襄與閻應元倆人。


    “這是最近這一個多月來,山陽縣招募的鄉勇,合共3萬人,按內務府定的規定,一名鄉勇應卯一日支米一升,前後一共支米四千石有奇。”


    “除去這四千石米,府庫尚有餉米九萬六千石。”


    說完,範中傑又將另外的一本賬冊也一並遞過來。


    “現在你們倆來了,這名冊還有賬冊就交與你們了。”


    冒襄接過名冊賬冊,又迴頭與閻應元對視一眼,深感責任重大。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山陽縣的這3萬名鄉勇就交到他們手裏了。


    如果一個月之後無法使這3萬鄉勇形成戰鬥力,進而導致黃淮防線的崩潰,他們兩個就會淪為大明朝的罪人,到時就真的無顏見江東父老。


    閻應元卻問範中傑:“敢問府尊,真有3萬鄉勇?”


    閻應元是不太相信,隻是一個山陽縣真能招募到3萬人的鄉勇。


    畢竟大明朝的文官武將辦事向來不靠譜,所以很可能隻是虛報,冒支餉米。


    “不怪兩位不相信。”範中傑並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笑著說道,“剛開始時本府也是不信,需知我大明朝許多小縣的總口數也不過一兩萬人,山陽縣雖然是人口稠密的大縣,在冊的成丁數也不過5萬多,居然能有3萬成丁應募鄉勇,屬實令人難信。”


    說到這一頓,範中傑又說道:“不過,本縣確有3萬成丁應募鄉勇,這還得歸功於國難戲班的宣傳,再加上現在又是農閑,因此應募的壯丁數量極多,總之如若有虛報,哪怕隻是短少了一人,本府甘領軍法!”


    範中傑這話,說得就極為硬氣。


    閻應元頓時肅然起敬,因為他生平最欽佩的就是這種人。


    當下閻應元拱手說道:“府尊勿怪,此乃在下職責所在,並非有意冒犯府尊威嚴。”


    “小友言重。”範中傑澹澹一笑說,“都是為了聖上效力,也都是給大明朝廷辦差,謹慎仔細些也是應該,本府不至於這般小氣。”


    冒襄又問道:“敢問師兄,3萬鄉勇現在何處?”


    “就在劉伶台駐紮。”範中傑道,“正由山陽縣的典史以及大河衛的兩位指揮同知帶著做一些最基本的隊列操演。”


    “如此,弟等就此別過。”冒襄說完轉身就走。


    閻應元則又對範中傑說:“府尊,九萬六千石餉米暫時有勞代為保管,等在下與辟疆兄整頓好鄉勇,即遣人來取走。”


    “好說。”範中傑欣然應允道。


    “告辭。”閻應元再揖轉身離開。


    等出了府衙,冒襄憂心忡忡的說:“皕亨兄,3萬鄉勇,隻你我二人,卻需要在一個月內使之編練成軍,何其難也。”


    “確實很難。”閻應元嚴肅的點頭。


    隨即又搖頭:“但其實也沒有多難。”


    “咦?”冒襄驚喜的道,“皕亨兄心中莫非已經有定計?”


    “嗯。”閻應元也沒矯情,點頭說,“單隻靠我們兩個人,要想在一個月之內將3萬鄉勇編練成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咱們必須得先找到一批幫手。”


    “3萬人的鄉勇,我就不信其中沒有幾個識字的。”


    “哪怕其中隻有三百個識字的童生,你我便多了三百個幫手。”


    “如此一來,你我便隻需負責訓練這三百個童生,然後再由每個童生負責訓練一百個鄉勇,3萬鄉勇便可在短時間內訓練成軍。”


    “妙,妙啊!”冒襄兩眼一亮讚歎道。


    “皕亨兄你真行,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此等微末小事,不值一提。”閻應元笑著擺手,隨即又說道,“最關鍵還是要發動民夫修築銃台,此事就需仰仗辟疆兄。”


    “此事好說。”冒襄微笑著說道。


    “山陽雖非如皋,但我冒家在此間也頗多世交。”


    “所以無論出人還是出錢糧都不在話下,畢竟修建銃台打造黃淮防線也是為了守護山陽縣,為了守護淮安府,更是為了守護大明朝!”


    很快,兩人便來到府城東北二十裏外的劉伶台。


    還隔著老遠,便聽到了一陣陣的喊殺聲,隨即一座龐大的軍營便呈現在兩人眼前。


    隻見一片空曠的河灘空地上,已經搭起了數以千計的茅草棚子,在這些茅草棚子旁邊的河灘之上,穿著五花八門服飾的鄉勇正在操練。


    鄉勇們手裏拿著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


    換成其他人,看到這樣一幕隻會感到無語。


    但是閻應元和冒襄看到這幕,卻瞬間感覺有一股熱血湧上腦門。


    從這一刻起,他們兩人就是這三萬鄉勇的主帥,一旦建奴來犯,就會由他們率領著這三萬鄉勇奮起抵抗,大丈夫當如是!


    差不多時間,其他十六個士子也接到各自鄉勇。


    淮安府九縣,這次一共募集到了整整20萬鄉勇。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將由閻應元、冒襄等十八個士子,對這20萬鄉勇展開訓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之編練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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