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帥嗎?”  “溫柔嗎?”  “有你學曆高,和你有共同語言嗎?”  “還是條八爪魚,盛爹咱要不就換個人?”  盛君遷低頭看著手裏的咖啡,輕輕攪動,心髒隨之有絲絲的抽痛。  換個人。  給他糖,和他打雪仗。  給他唱歌,給他抱抱,帶他迴家,和他再逃一次婚嗎?  他會有趙端這麽可愛嗎?  攪動咖啡的動作倏然停止,金屬勺重重的碰在杯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盛君遷低頭,他使勁的捏了捏口袋裏的平安符,昏暗的燈光下更顯的眼神無助又難過。  兩個傻逼直男能討論出什麽鬼東西,還得老娘來。  看到男神這幅樣子,母愛泛濫的唐繁直接拎起鄭成的領子問:“你喜歡我嗎?”  鄭成一抖,立馬說:“我喜歡啊。”  “我任性、脾氣不好,大姨媽來了大半夜讓你送熱水袋,做了次飯還差點把廚房炸了,我是個藝術生,你研究的這些東西我都不懂,不溫柔,不通情達理,小氣的要死。”  鄭成求生欲上線,發誓:“這些小脾氣在你身上都是可愛的閃光點,不管你是什麽樣的,我都喜歡你!”  “所以。”  唐繁斜睨在場的兩位男士,質問道:“長得不帥,不溫柔,學曆低,盛君遷怎麽就不能喜歡人家了?”  “男神。”唐繁撐著下巴,笑盈盈的看他,“喜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看到他和別人挨得近,你會吃醋,會生氣,會變得幼稚。所有的計劃裏都會有他,不管去哪座城市,隻要有他就覺得平時所看的風景都很有人情味。”  “房子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成雙成對,有他喜歡的東西,也有你的東西。你要遷就他,他也會遷就你,看不得他難過,他隻要露出一點點不開心,你就想抱抱他,親親他。”  “看到雪了,會想他有沒有穿很多,新聞裏說有流星雨,你會想著和他一起去看,就連看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都想親口講給他聽。”  唐繁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直直的盯著盛君遷問:“你也許之前沒有想過這麽多,那你現在就想,立刻想,馬上想,我剛剛說的這些,你把那個人帶入進來,反感嗎?”  盛君遷愣愣的想:  我喜歡他嗎?  我喜歡他。  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他。  很煩。  但好像很喜歡這種煩。  那他喜歡我嗎?  他還會生我的氣嗎?  他會和林暮做/愛嗎?  我還要繼續喜歡他嗎?  盛君遷坐在宿舍的床上呆呆愣愣的,滿腦子都是趙端。  很生氣,但又發現自己連對方的聯係方式都沒有,越想越氣,又酸又澀,最後把櫃子裏之前買的一大包藍胖子零食全部都吃掉了,用來紀念他短暫的,還沒開始就有可能結束的愛情。    淩晨三點半。  趙景誠頭痛欲裂的接到了盛君遷的電話。  趙景誠這段時間根本聯係不到趙端,那晚又被盛君遷教訓了一頓,雙重打擊下,他整個人都有點廢。  和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喝酒喝到淩晨。  今天剛睡著,他就被吵醒了,煩躁的抓抓頭發,掛了好幾次,最後把手機砸了都沒擋住那足以能穿透腦殼的鈴聲。  “大晚上的打你媽呢。”趙景誠又餓又煩,沒看人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電話裏的盛君遷沉默的聽著他罵人,順便打了好幾個飽嗝。  趙景誠罵完,眼睛睜開一條縫:“盛君遷,你有病?”  盛君遷不為所動,冷漠道:“我要趙端的聯係方式。”  這他媽是求人的方式?  趙景誠擰眉:“不給。”  被絲毫沒有餘地的拒絕,盛君遷一頓,比他語氣還不好:“我要見趙端。”  趙景誠宿醉醒來,腦子混成一鍋粥,他趿拉了雙拖鞋走到窗邊,夾著煙,讓冷風灌了一脖子,這才稍稍有了些理智:“你找他幹什麽?”  盛君遷:“我要當明星!”  ???  趙景誠的煙差點掉了,好他媽一個渾然天成邏輯滿分的理由。  盛君遷又說:“我那天救了他,我要找他要報酬。”  趙景誠突然有種就他媽應該是這樣的感覺。  果然,他就知道這人沒什麽科研精神。  一身的銅臭味。  “帶你去可以。”趙景誠正愁找不到理由接近趙端,這可不是瞌睡了有人上趕著送枕頭嗎?  但有點事還是要弄清楚的。  “你那天是不是罵我了?”  那天趙景誠實在喝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有人罵了他一頓。  盛君遷沉默了一秒,疑惑的問:“哪天?”  趙景誠:“兩周前。”  盛君遷臉不紅,聲音不抖,斬金截鐵的說:“沒有。我這段時間都在實驗室。這個項目特別忙,吃睡都在實驗室。”  趙景誠對他的科研精神表示懷疑,但又有點信,最後問:“那你給我推理一下,我怎麽記得那晚醉酒醒來,胳膊被砸了,還被你罵了,這是怎麽迴事?”  盛君遷思考了會,給出理由:“當一個人焦慮壓力太大,有時會出現幻聽,幻覺,但是當你放鬆的時候,就會發現這些都是假的,不過是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投射到了外像上。”  趙景誠:“……”  “你仔細想想,你說我罵你了,那你說我罵的對不對?”  趙景誠隻想艸一聲,這他媽的……  盛君遷簡單粗暴的給他下了結論:“你這種比較嚴重,醉酒後還有自殘行為,建議你去心理科好好查一下。”  趙景誠目瞪口呆,是我真有病?  還是現在的醫生都這麽草菅人命?    晚飯是在一家中餐店吃的,裝潢精美,佳肴精致美味,服務周到,慶賀元旦的裝飾還沒有摘,多了幾分人情味。  盛君遷和趙景誠先到一步,兩人同時低頭玩手機,誰也不理誰,不像朋友反倒是敵人。  又過了十多分鍾,趙端來了,他屁股還有些疼,再加上幼時留下的老毛病,天一冷左腿就略拐,走起路來很容易讓人誤會。  特別是本來心裏就憋著火的盛君遷。  趙端剛要坐,盛君遷一腳就把椅子踹了一米遠,寂靜的餐廳裏發出刺耳的摩擦地板的聲音。  靠著椅子,抱胸冷冷看著他。  趙端當著外人被下了麵子也不氣,知道這小混蛋怕是誤會了,心裏憋著一口氣朝著他出呢。  他樂滋滋的彎了唇,有氣才好,沒氣他才怕呢。  一邊候著的服務員想幫他拿過來,趙端打了個手勢,笑著說:“不用。”然後自己把椅子拽了過來。  盛君遷看他那副樂嗬的模樣更氣。  爽了吧?  一刻春宵值千金是不是?  他又是用力的一腳,角度有點歪,堪堪蹭著趙端的腳踢了過去。  趙端垂眼笑,莫名帶了幾分寵溺和縱容,細看還有點瑟。  就這麽來迴了三次。  趙端才安安穩穩的坐下。  趙景誠要教訓盛君遷的話,從趙端第一個笑勾起來就卡在了嗓子眼裏,一團怒火陡然被撲滅,滿滿都是不可置信。  趙端坐下後還特意把椅子往盛君遷旁邊挪了挪,小心翼翼的拽拽他的衣角,真相太過丟人,他隻是低聲的說:“沒和他做,痔瘡。”  你有沒有痔瘡我不知道啊?  但盛君遷總是沒有理由的相信趙端,臉色好了些,但還是沒理人,低頭一直在玩手機。  氛圍實在詭異,明明是三個人的空間,趙景誠就是覺得自己被隔絕在外了。  他惱怒又憋屈的強勢插進去,咬著牙和趙端介紹:“這是我的朋友,盛君遷。”  趙端淡淡的嗯了一聲。  之後趙景誠又說了什麽趙端是一句都沒聽見,全程直勾勾盯著盛君遷看,又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被人討厭,比影視片裏的特務還要細致謹慎。  這玩什麽手機呢,又看論文啊?論文有什麽好看的,倒是看看老趙,饞饞老趙吧!  趙端抓心撓肺的嫉妒手機,恨不得以身代之。  突然想起兩人到現在還沒有聯係方式,但盛君遷小氣的不得了,怕是會冷著張臉拒絕,他可不覺得自己還有勇氣再要一次,靈機一動,道:“我們要不麵對麵建個群?”  盛君遷不明所以。  趙景誠一臉懵逼,但不詳感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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