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說大不大,從地球儀上看就那麽指甲大的地方。後半夜開一輛稍加改裝的帕薩特都能在六環繞一圈。說小卻也不小,華夏首都,國內最繁華最大的幾個城市之一,常住人口兩千萬。林子大了,難免什麽鳥都有。


    這裏勢力盤根錯節,如一張大網。都說不到滬海不知道錢少,不到西京不知道官小。這話不假,西京城不但有大官,而且有很多大官。大街上隨隨便便落下來一塊廣告牌都有可能砸死這位科長那位局長的。


    官多,有錢人多,整個西京城看似亂成一團,其實卻如一座金字塔,任何草根屌絲想要往上爬一層都要付出血汗甚至生命的代價。


    三環以內算是內城,三環以外是外城。


    外城分東南西北四個大圈子,每個圈子都有一位爺!東城藏著一條咬到人就不鬆口的瘋狗,南城是嘻嘻哈哈笑裏藏刀吃人的老虎,西城是位毒死了老公、奸殺了親生兒子的邪淫老佛爺,北城的賈半仙神秘低調低眉順眼是個老狐狸。除了這四位,大家大戶多了去了,千萬上億的富豪不說是過江之鯽,也絕對是一抓一把。


    外城尚且如此,內城就更加了不得了。


    傳說中的江家大族如龍虎盤踞在其中。江家做煤炭石油起家,幾代人中人才輩出,到了如今家族生意涉及吃喝拉撒所有行業,可謂是遍地開花。


    不但是商業上,官場更是了不得。江家老太爺如今九十五歲,昔年任職***,級別高到嚇人,去國外訪問需要對方總統總理親自接待。況且肩膀上還戴著金色橄欖枝兩杠三星的上將肩章,是軍區裏屈指可數的上將軍之一,絕對是一言出即如軍令。如今雖然退了下來,但是家裏後輩們在軍區官場遍地開花。


    老太爺那時候還沒計劃生育,想生多少就生多少,一下子六個兒子三個女兒。六個兒子中有三個是將軍,一個是黃河以北煤炭大省的一把手,一個是銀行係統的老總,一個是黑道的教父。三個女兒嫁的也都是非富即貴。


    這個的家族後人挑挑撿撿能占據華夏官場軍區裏的半壁江山。老天爺過生日,如今穩坐釣魚台的那幾位都要行晚輩禮節恭恭敬敬的排著隊鞠躬敬酒。


    一個家族沉澱了五六十年的底蘊,遠遠不是一個隻會喊口號的政府能扳倒的。


    江家權勢滔天,絕對是毋庸置疑。


    除了江家,還有一大幫子這部門那機構。我們普通人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些個部門是幹什麽吃的,不過這些地方卻造就出了一大批的官二代大紈絝。這些公子哥們可以****了小姑娘然後在法庭創造詞匯說是“輪番發生性關係”,打半年官司,改真實年齡,要求無罪釋放。


    西京城這些個豪門望族、大富大貴、官二代富二代們如今都在關注著李風。


    李風最近半年很火!


    這個沒人脈,沒錢,沒實力的草根屌絲,竟然橫空出世囂張的不行。不過再囂張碰上西京城關係根深蒂固的爺也隻有被玩死的命,況且還一次碰到四位。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想看著這個攪渾一大片水的年輕人怎麽個下場淒慘法。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很響亮的抽了眾人一個耳光。


    西京東城的胡爺忽然接到一封殺字拜帖,當晚被人捅翻插死,中了九十六刀,雙手雙腳被斬,咽喉被割破,身上的致命傷足足有三十處。


    所有人一片嘩然!


    仿佛聽到了一個最荒謬的笑話,沒人相信那個七年前拎著一把刀在西京東城一個人一夜之間砍翻三個龍頭幫派的虎人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田三爺也不信,他布置下任老五這顆棋子差不多半年,花費了大心血大毅力好不容易取得胡豺的信任,又左撩撥又勾搭總算把胡豺推進陷阱裏,正打算看這條瘋狗拚了命和李風兩敗俱傷呢,結果這貨說死就死。


    按理說到了瘋狗這一類位麵的大人物,尤其是他那種窮苦出身千辛萬苦爬到社會金字塔頂端的牛人,哪一個不是深諳狡兔三窟的處世技巧。胡豺瘋是瘋了點,但是心裏卻是比誰都門清,沒把握的事從來不做,有風險的事情也絕對不沾。


    所以田三爺聽到夜鷹匯報這消息的時候堅定的認為多半是這條瘋狗耍什麽陰謀詭計,借著掛掉遁走遠離這場是非。可是當任老五被人砍了七刀,血淋淋的逃迴來時,他徹底信了。


    三木大廈頂樓,任老五推開門,踉踉蹌蹌的衝進來,還沒走到沙發跟前已經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


    他有氣無力道:“三爺,瘋狗死了,清風反了!”


    “清風?”胡豺大吃一驚,清風天王的大名他當然聽過。曾經他和夜鷹閑聊,討論四大天王誰對胡豺最衷心,兩人意見看法不謀而合,一致認為就算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身體裏隻有一根筋的白山背叛了,清風也會忠心耿耿。


    因為一個能為胡豺擋過兩次子彈,挨過三刀,兩次差點一命嗚唿的手下,誰都不會想到他會背叛的。


    任老五說:“對!他親自沾著胡豺的血,在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殺字。”


    田三爺沉默不語,緊緊皺著眉頭,心事重重。


    旁邊的夜鷹吩咐手下:“先帶五哥去治傷。”等到老五離開,他問道:“三爺,你看是李風做的?還是清風殺了胡豺想賴在李風身上?”


    田三爺沉吟半響問道:“你認為呢?”


    夜鷹猶豫半天,老實說:“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田三爺歎了口氣,接著說:“是不是他殺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胡豺死了。他是第一個,誰是第二個呢?”


    他話音未落,電話鈴聲響起。田三爺看一眼號碼,神色猛的一變,猶豫半天緩緩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三爺,您別跟我說話,我聽不見。今天給你打電話隻是想問問您,我這有一封殺字拜帖,您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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