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北顯的話,陳墨這才有些恍然,倒不是因為玄靈龜的事,而是因為——北顯乃是築基期的修為,按輩分要他比大上一輩!


    一直以來,陳墨也沒太關注這個問題,若是他先開口,則必定喊人家“北顯師兄”,那樣一來,便顯得有些尷尬了。


    修真界的輩分,不像凡人界的武林那樣固定不變,師兄就永遠是師兄,師伯便永遠是師伯,而是誰修為高誰的輩分就大,這樣一來倒真顯得有些亂了:資質高的人,輩分那可是噌噌噌地往上漲啊,以至於原本那些師叔師祖們,反過來叫人家師叔師祖的也大有人在。


    倒是師徒之間,無論如何“後浪推前浪”,輩分到什麽時候都不會變化。


    比如陳墨和歐洋,如果按修為來看,陳墨要把歐洋叫師祖才對,但既然拜了師,那便是師父徒弟。


    而假如以後陳墨到了元嬰期時,歐洋還是結丹,那麽歐洋依然是師父,陳墨也依然是徒弟。


    心裏小小地尷尬了一下,陳墨撓了撓頭道:“這個嘛,雖然我也很想早一點得到玄靈甲,但我感覺經過這些日子的大比,似乎有要突破的征兆,我想,不如等我突破了之後再去,那樣我的實力也能再提高一些,獵殺玄靈龜也會更容易。”


    “師侄即將突破了?那簡直太好了,多一些戰力就多一分保障,此番前去,說不定就會有什麽危險,為了保險起見,師侄近日就全力突破吧,什麽時候突破成功了,咱們再走也不遲。”其實,北顯倒也不是他多麽迫切地想幫陳墨得到玄靈龜甲,而是早一天完成這個承諾,他也早一天了結了一樁心事,既然陳墨突破在即,倒也不如暫緩幾天。


    “謝師叔理解,我會盡最大努力,爭取早一天突破。”陳墨信誓旦旦地道。


    說完,北顯便告辭離去。


    其實,陳墨如此說,也不過是找了個借口罷了,沒辦法,他的菌絲在到達曲浮穀之前,是無論如何不能動身的。


    此間,歐洋也是天天來看他,隻不過為了不打擾他,每次都是一大早地來看他一下,詢問一下修煉進展,然後起身就走。


    陳墨也趁著師父來探望他的時候,問了一下關於藏經閣那個老小孩的事,並讓他看了他挑選的兩件法寶。


    對於老小孩的事,歐洋諱莫如深,似乎有著什麽重大的秘密,見狀,陳墨也沒再追問。


    而對於那兩件法寶,歐洋則是一個勁地搖頭:原來在他看來,陳墨竟挑了兩件最雞肋的東西!


    那件玉質丹爐名為天元造化爐,名字很拉風,據說是千餘年前一位煉器宗師在一位煉丹狂人的苦苦請求下,尋遍方圓十萬裏,終於找到一塊三人合抱的玉髓,用了半年的時間,才將其凝煉成這個丹爐。


    據說,得到此丹爐後,那位煉丹狂人竟激動地給那煉器宗師磕了一大通響頭,然後便抱著丹爐,興衝衝地跑迴洞府,直接開始煉丹。


    隻是,由於此爐材質特殊,所以既不能用凡火,也不能用地火,而必須用——人火!


    人火乃是人的先天之火,是真陽之氣,也是生命之本。


    雖然有些修煉火係功法的人可以修煉出一點人火,但卻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支撐煉丹。


    而若是將人火耗盡,便是真陽消散,人死燈滅之時。


    但是,狂人便是狂人,為了煉丹,竟不顧自己的生死,硬是逼出自己的人火,用了九天九夜,煉製出了一顆奪天地造化的靈丹。


    據說,靈丹一成,竟引得天雷滾滾,似有劫數降臨。


    後來,那枚靈丹不知去向,那位煉丹狂人也因耗盡先天之火而迴天無術。


    不過,他死的時候卻是大笑而終,因為那一枚靈丹,承載了他一輩子的夢……


    這個丹爐是幾百年前宗中一位癡迷煉丹的長老輾轉得到的,此人也是一生追求丹道,但卻也不是修煉火係功法之人,生生逼出一身先天之火,卻沒能維持到一爐丹藥成丹,含恨而終……


    自此,這個丹爐便被視為不祥之物,縱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但一來無人能用,二來也無人敢用,所以便被“打入冷宮”,塵封在了倉庫裏。


    而那個金色的蓮蓬,則名為乾元火蓮,據說原本生長在一處有著聖獸守護的火山之底,被一位修煉火係功法的修士,拚著九死一生,闖進火山裏將其折斷後帶了出來。


    他原本想將此蓮蓬煉製成火係法寶,但無論如何煆燒、煉化,都無法讓它改變哪怕一絲一毫。而且此蓮本身,卻又沒有絲毫攻擊性和防禦力,找了無數煉器大師,嚐試了無數次之後,終於死了煉化它的心,將其束之高閣,再也不去問津。


    但因為這個蓮蓬一看就並非凡物,所以才被當作法寶放在了倉庫的第三重,希望後來人能找到利用它的方法,從而發揮它真正的價值。


    “那以我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兩樣東西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了?”陳墨瞪大了眼睛問,對於自己千辛萬苦又千挑萬選才得到的兩件法寶,竟然一點也用不上,這種感覺讓陳墨不禁好一陣鬱悶。


    “不過,凡事也不能隻看眼前,這兩件東西都是地地道道的珍品,你的眼光也很不錯,為師相信,以你這個‘怪物’的潛質,遲早可以將它們真正的能力發揮出來,到那時,它們便是真正的寶貝!”歐洋一見陳墨有些失落,馬上又出言安慰道。


    但這些安慰的話聽在陳墨耳朵裏,卻是那麽蒼白無力,簡直沒一點“營養”。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隻要沒有人來打擾,陳墨的菌絲便一直在瘋狂地前進著。


    此時,陳墨的雙手早已完全恢複了活動能力,喝起酒來也是一個穩、準、狠!直喝得東方宏有些肉疼:像他這樣一壺接一壺地喝,自己恐怕是要當個專職釀酒師才行了。


    二十多天很快過去,這天,陳墨又一刻不停地趕了一夜的路,在天邊第一縷紫氣浮現的時候,他聽見了來自曲浮穀中瀑布飛濺的聲音,聽見了穀中悅耳動聽的鳥啼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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