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受傷極重的陳墨,東方宏的眼睛紅得像赤眼獸。


    一提起百裏長傲對陳墨的狠辣出手,東方宏就一副要將其生吞活剝了的樣子,變著花樣兒地咒罵著這個老東西——對方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殺過去報仇的話,也隻有讓人家直接拍死的份兒,隻能在這裏痛快痛快嘴了。


    即使是這樣,陳墨還是很快便阻止了東方宏的罵罵咧咧:“師兄,小心隔牆有耳。”


    聽見陳墨的提醒,東方宏這才悻悻地停下了咒罵。


    但對於百裏長傲為什麽針對陳墨這件事,東方宏不禁是滿腔的氣憤,也是一臉的不解。他提出要去幫陳墨打聽打聽,但被陳墨勸止了,這種事情,東方宏不夠“專業”,如果再打草驚蛇,那就不美了。


    雖然沒讓東方宏親自去打聽,但陳墨卻讓東方宏想辦法把郝風光請來,這是個“輿論界”的人才,他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隱秘,甚至就憑這一點,他竟然在大比中硬是讓對手沒敢對他出手,從而輕鬆取得了勝利。


    由此可見,輿論的力量,那是絕對的不可忽視啊!


    不是有句話叫作“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嗎?這個郝風光,絕對是讓那些有著一些“小故事”的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主兒。


    但是,人們怕他、躲他,卻不得不奉迎他,而他最喜歡做的事兒,又是聽一些小隱私、小秘密,當人們實在躲不開他的時候,便不得不跟他說一些自己知道的秘密……


    這樣一來,便形成了一個循環:郝風光知道的越多,人們就越躲他、越怕他;可人們越怕他,隻要被他碰到,他便又能知道的越多!


    很快,東方宏迴來了,但卻是一個人迴來的。


    他告訴陳墨,那個郝風光在大比之後閉關了,據說是因為嫌菜刀太小,不夠威風,又開始重新煉製一個更拉風的法器了。


    好在隻是煉製一個法器,時間應該不會太長,陳墨選擇了等。


    陳墨和東主宏兄弟倆在一起,喝酒,永遠是不變的話題。


    若是陳墨沒受傷,兩個人肯定是一人一隻酒壺,舉起來往嘴裏倒。


    隻是現在,陳墨的兩隻胳膊無法再舉壺,全靠東方宏將酒倒進杯裏,然後往他嘴裏一杯一杯地倒。


    就這樣,雖然陳墨兩條胳膊都斷了,但硬是沒耽誤他倆人喝酒,還是一人一壺,包幹兒!


    兩壺喝下肚,東方宏便躺到了床上,不一會兒便打起了唿嚕,但隨即,他又說起夢話來,這家夥,竟然做著夢又開始罵起了百裏長傲……


    看了看東方宏,陳墨露出感動的笑,這個師兄,做夢都不忘給自己打抱不平!


    但是很快,他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他其實並不想給自己樹敵,但樹欲靜,風卻不止。


    今天的事情,明明不是自己惹出來的,但被動出手下,卻反而被打斷了兩條胳膊。


    一想起百裏長傲那冰冷的目光和對他如同對待螻蟻那般的漠視,他便極不舒服。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要想繼續留在人類修真界,要想讓這一幕不再重演,他必須要不停地提升自己才行。


    他可以選擇離開這裏,但那樣一來,他便會重新變成一個“散修”,在修真之路上多走許多彎路。


    他不想做一朵沒有明天的蘑菇,他要成為一名強者,這是他在被蟲子咬過之後便立下的信念。


    而且,這裏有師父歐洋,有師兄東方宏,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後,待他如孩子、如兄弟的兩個人,他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了溫暖,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感覺,即使是單純因為這份溫暖和家的感覺,他也不想走。


    想到這裏,他閉上眼睛假裝休息,那緊緊皺起的眉頭和不時發出的幾聲呻吟,讓在一旁服侍他的兩個師兄弟沒有發現絲毫的異樣,而他的神識則已經融入到本體中,向著曲浮穀瘋狂地延伸起菌絲來。


    那裏有他當前所需要的東西,一對可攻可守的玄靈甲,無論是當作真正的法寶護具還是隻當作一個道具來用,對他來說都有著極高的價值。


    沒過多久,憑借和煉丹閣主事涵楓的關係,歐洋便弄來了許多療傷的丹藥,大部分都是中階,這些丹藥要是放在外麵,可是價值不菲的,而歐洋卻拿來給陳墨當糖豆吃。


    這樣一來,陳墨便可以更快地恢複了——普通修士養好這些傷最少也要半個多月,而陳墨雖然可以瞬間就完成,但那種暴露自己秘密的傻事他可不會去做,如今有了丹藥這個借口,他隻休養了五天便讓兩個師兄弟迴去了,他們也有自己的事,也要修煉。


    至於東方宏,他愛在哪呆著都行,反正自從陳墨把鍾離鎮“禍害”完了之後,東方宏便給自己放了個假,心情也是一番大好。


    這幾天,他幾乎很少離開陳墨,即使有事出去,也是片刻之後就迴來。


    一來,他是擔心陳墨的傷勢沒好徹底,二來也是怕陳墨自己寂寞——隻要他在,屋子裏就少不了他的喋喋不休。


    陳墨還是剛剛發現,原來他的這個師兄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話癆!


    其實,東方宏原本是很愛說話的,隻是這些年因為鍾離鎮給他帶來的羞辱與壓抑,讓他沒那個心情說多少話而已,現在陳墨幫他報了仇,他也總算露出了些“本來麵目”。


    要不是此番陳墨受傷,恐怕他現在都還是一副屁股眼兒裏都有笑模樣的樣子。


    曲浮穀,取曲徑通幽、浮雲嫋嫋之意,是一處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距離流月宗大約三百裏。


    三百裏的路,對如今的陳墨來說,雖然已經不算什麽太遠的距離,但在他的全力催動下,再加上天天以酒力激發菌絲,還是需要大約二十五六天的時間才能到達。


    這些日子,北顯每天都來看望陳墨,有時是一次,有時是兩次,答應給他的靈石也早已兌現,讓陳墨小小地暴富了一下。


    北顯來看他,一來是探望他的傷勢,畢竟陳墨也算是放了他一馬,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必要的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二來也是看看陳墨的恢複情況,他當著全宗上下的麵,答應要帶陳墨去曲浮穀獵殺玄靈龜,這種承諾是不能食言的。


    當他看到陳墨隻用了五天便已經恢複得差不多時,他不禁暗道一聲:“怪物!”


    雖然他師父給他弄了許多“糖豆兒”吃,但按照通常情況來說,也要十天左右才行,畢竟他是骨頭斷了,並不是擦破點皮肉這麽簡單。


    不過,既然他都能以凝氣七層的修為打贏自己這個築基三層,早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兒了,身體恢複得快一點,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過了幾天,確定陳墨的傷勢真得已經完全無礙,他這才開口說道:“陳墨師侄,不知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曲浮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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