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假生氣, 容停就放心了,神情裏的些許緊張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唇邊的隱約笑意。他望著宋伶俜, 語氣似驚訝似感慨,含笑道:“以前倒是沒見過你這般模樣。”宋伶俜瞅著他:“意思是我變了,不是你喜歡的樣子了唄。”容停毫不猶豫地否定道:“那自然不是,你這個樣子,也很……”他停頓片刻,“也很討人喜歡。”討我喜歡。說到這裏,他才後知後覺地領悟了什麽,忽地凝眸看著宋伶俜,不確定地說:“你方才,是在跟我鬧嗎?”“是啊。”宋伶俜輕飄飄地說,“難道隻能你無理取鬧,不能我借題發揮嗎?”他承認得這麽痛快,容停反倒不知該說些什麽好,無言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眼神可疑地閃了一下,掩飾什麽似的,低下頭喝茶。宋伶俜:“?”宋伶俜很不滿意:“你這是什麽反應,有意見就直說嘛,我又不會說你。”“不是。”容停放下茶杯,斟酌了一下措辭,方才緩慢道,“我對你一點意見也沒有,隻是見你這樣,我……”“你什麽?”容停輕咳一聲,壓低了聲音說:“我會想吻你。”宋伶俜就不明白了。自從捅破窗戶紙後,他們親得好少嗎?現在這突如其來的矜持嬌羞是幾個意思?怎麽,突然想起了自己一宮之主的身份,有了包袱?上午直接把他按在樹上那什麽的時候,不是很狂放嗎?他思索了一會兒,還是理解不了,便直接問了:“是什麽讓宮主您忽然矜持了起來?”容停這迴幹脆不迴答了,隻是貌似很冷靜地婉拒道:“你別問了。”宋伶俜起先還以為他偶像包袱重,不允許別人打破砂鍋問到底,頓時就想惡劣地非要逼他說出來。可隨即,他就看到了容停耳朵上可疑的薄紅,再聯想到對方先前那微妙的停頓。他忽然就起了疑心。——話說容停剛剛想說的真的是“我會想吻你”……嗎?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一個親吻根本就不用不好意思吧。那如果不是“我想吻你”,那會是啥?宋伶俜試著把“吻”替換成其他動詞,不一會兒就悟了。然後他一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安靜如雞地,也跟著低頭喝起了茶。他什麽都不想說了!可他不知道,在容停眼裏,他方才“恃寵而驕”小嘴不停叭叭的樣子固然惹人喜愛,如今這副因自己的一句話就羞得說不出話,臉頰泛紅的模樣卻隻會更加使他心旌搖曳,全憑著不多的理智才壓下了心頭不合時宜的綺念,率先站起身來,提議道:“時間不早了,你餓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再繼續二人獨處一室,他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麽不恰當的事來。早晨那次衝動已經是極不明智,他能看得出宋伶俜心裏目前其實並不是很能接受這種過於親密的接觸,他其實也不是很急迫,隻是,隻是……隻是他算是在絕望後又看到了希望,如今又是剛剛定情,身邊還坐著自己的心上人,難免會想入非非。宋伶俜聞言如釋重負,立刻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聲道:“好,我確實是餓了。”容停看了他兩眼。宋伶俜這時也覺得自己的表現太不正常,但又不好意思糾正,隻是裝傻地和他一前一後地走出了這間充斥著曖昧氣息的房間。到了客廳,他從那種羞窘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又開始反思自己:方才是不是應得太急切了?容停會不會誤會,以為他在抗拒和他更進一步?但是其實並非如此。他隻是之前沒怎麽想那麽遠,此刻突然被容停點出,沒有心理準備而已。那,那也總不能一說清楚就滾床單吧,一天之內把什麽事兒都幹了,那作者還要怎麽把文寫長,豈不是今天就完結了。可他自己知道是一迴事,萬一容停想岔了呢?他早晨故意發表了一通渣男言論,是因為心裏氣悶,當然並不希望容停真的因為他而傷心難過,所以,要不還是解釋一下吧?想到這裏,他便抬頭看了一眼容停的背影。他們此時已快走到了門口,再走就要正式出門了。他趕緊一抬手抓住了容停的衣袖,拉了拉。容停停住腳步,迴頭:“怎麽了?”宋伶俜故作淡定地說:“我剛剛那話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單純還沒準備好你不要多想真的我沒有不喜歡你的意思。”他一口氣說完,自認意思表達得十分清楚明了,且語氣也控製得非常平靜,容停隻要不是個耳朵瞎的就能聽明白。他就鬆了手,也不看容停的表情,冷靜道:“好了,我們走吧……唔。”他腳步才邁開,手臂就驟然被容停拽住,整個人被重重地攬入了對方的懷裏,唇被堵住,與此同時,廳堂大開的門也無聲無息地合上。容停抱著他身體一轉,令他坐在客廳一直沒什麽用的紅木雕花桌上,是一個雙腿微分的姿勢。而容停自己則置身於他雙腿之間,一隻手緊箍著他的腰,一隻手則按著他的後頸,唿吸發促地同他親熱。這個吻十分激烈,但是並不久長。容停仿佛在有意克製著自己,隻放肆地在他口中掃蕩了一遍便放過了他,轉而在他麵頰上輕輕觸碰,嗓音因壓抑而微微低啞:“伶俜,你是不是不想出門了?”宋伶俜同樣被他感染得心跳加速,但還是要嘴硬地揶揄他:“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麽旺嘛。”仿佛這樣就能顯得自己多淡定從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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