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簇玉峰,沒理由對你唯命是從啊。”戚餘歌覺得好笑。  解九澤不多言,擎住戚餘歌的肩膀,把人帶入昏暗的角落。  院裏的一棵大樹遮住兩人身型。  “你……”  戚餘歌欲開口,不遠處傳來一陣響動。  是位客人告辭,從門口離開。  解九澤一抬手,身後跟的下屬後退,很快消失在黑暗裏。  隻剩兩人。  解九澤目光落在戚餘歌身上,猶如實質:“這就是你說的,你們要歇著了?”  推脫之詞被拆穿,戚餘歌也懶得解釋什麽。  鬱嶠慷慨大方,很少與人交惡,所以出事後,仙門百派中來探望鬱嶠的不少。  熱熱鬧鬧聚在屋子裏。  但戚餘歌就是不想解九澤入內一步。  解九澤:“你們不日就要啟程迴浮音閣了,怎麽不來告訴我。”  戚餘歌訝異解九澤的消息怎會這樣靈通。  要離開的事情,他隻告訴過程翊風。  下午時候程翊風送了些藥材來,程翊風是主人,所以戚餘歌向他告別。  戚餘歌在意鬱嶠的安危,怕他留在這裏再被陷害,被逼無奈隻好把計劃提前。  鬱嶠隻是來幫他忙,不應該被牽扯其中受害。  “告不告訴你有區別嗎。”戚餘歌無奈。  “戚餘歌,你該求我,難道我要不了鬱嶠的命?這次隻是一個警告,如果你再擅自做決定,”解九澤頓了頓,“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雲望郡。”  戚餘歌從前還抱有幻想,想要解九澤的一個道歉。  可這麽久之後,解九澤說,“你該求我”。  春夜寒氣重,碗裏的藥一會兒就放涼了。  月亮轉過房屋簷角,柔柔灑下,戚餘歌迎著光,站在一圈朦朧的光暈裏,整個人比月輝還冷。  他垂著眼,纖長的睫毛投下小片陰影。  兩人挨得很近,卻顯得無比疏離。  甚至沒有多餘的爭吵,解九澤離開時,仍心有不甘。  解九澤隻是找到一個發泄口,去宣泄怒氣,消耗掉過剩的精力。  而戚餘歌的態度卻拒不配合。  解九澤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夜裏的花不是最好的,沾著露水,尚未盛開,此時卻被剪下來,插在瓶中。  許泊寒把花瓶擺在解九澤的窗台上。  解九澤迴來時,眼底赤紅,渾身的殺伐氣還沒有卸下:“都說了,別再隨意進我房間。”  許泊寒看出了解九澤的異常,卻沒有多問。  他是個很知趣的人,幾次問題太多惹解九澤不開心後,許泊寒便不再多言。  許泊寒用剪刀剪去一個旁枝:“花多漂亮啊,有誰會討厭呢。”  “還是死的,永遠留在這,更好擺布。”  說著,許泊寒折下花瓶裏最好看的一朵,丟在地上。  解九澤聽出了點弦外之音。  ……  夜逐漸變深,屋內的客人稀少起來。  戚餘歌被遲寧拉著,聽見對方小聲說:“我都看到了。”  “嘖,”戚餘歌說,“看到什麽了?”  “你跟解九澤偷偷聊天。”  戚餘歌:“你想怎麽樣?”  “我要沈秋庭的消息,”遲寧小狐狸似的,“要不然我就告訴鬱嶠,鬱嶠一定會生氣的,會吃醋!”  戚餘歌敲了下遲寧腦袋。  他又叫來顧淩霄,讓他看住遲寧,別讓他偷摸地再偷窺人。  功敗垂成。  遲寧“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氣了。  *  顧淩霄下一輪比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遲寧哼哼唧唧地發愁,他不想讓顧淩霄去。  陽曦會武越到後麵拚殺得越厲害。  奪魁的殊榮誰不想要,每個人都削尖了腦袋想摘那頂桂冠。  這幾天總有人從擂台上躺著被抬下來。  再經宗岱來嘮嗑時,那張誇張的嘴一描述,遲寧自然而然地認為比武堪比什麽修羅場流血事件。  雖然他看顧淩霄不順眼了一點叭。  但如果顧淩霄出事,他連沈秋庭死在哪裏都不知道了。  遲寧洗過澡,坐在床邊發愁,忽然懷裏的小貓被一個人拎了出去。  金猊最近越發肆無忌憚,仗著遲寧喜歡,總愛扒開遲寧的衣領,鑽進去貼著中衣睡覺。  顧淩霄拎著小橘貓的後頸皮,簡單粗暴地丟在地上。  喵嗚。  貓貓委屈。  小橘貓叫了一聲,沒換來半分同情,顧淩霄拿了衣服去更衣。  遲寧蹲下來,捋著橘團子的毛毛,商量道:“你先出去,我們有事要幹。”  小橘貓沒聽話。  這才剛吃完晚飯,沒到它灰溜溜鑽出門的時間。  遲寧真的在和橘團子認真交流:“真有事,你不適合看的那種。”  咦惹。  貓貓害羞。  小橘貓用前爪捂了下眼睛,飛快溜走。  顧淩霄迴來時,正看見一道橘色閃電飛出門。  因為速度過快,還在門框上啪嘰撞了一下。  撞完堅韌地爬起來,跑出去沒了蹤影。  遲寧懵:橘團子在想什麽,他隻是想勸顧淩霄珍愛生命。  遲寧要想一想怎麽勸顧淩霄放棄比武。  組織措辭時,他下意識去摸腰間玉佩。  卻摸了個空。  遲寧心都提起來:“我的玉佩找不到了。很重要的。”  遲寧彎身在地上找。  他膝蓋跪在地毯上,鬆垮的衣領內,露出一片光潔的鎖骨。  看向床下時,遲寧不甚磕到了鼻子,一陣酸意湧上來,他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尖。  再抬頭時,眼裏濕漉漉地含了水汽,挺秀的鼻尖上紅了一塊。  顧淩霄看得口幹舌燥:  “我幫你找。”  屋內確實沒有。  顧淩霄分了一股靈力出去,細線般,蜿蜒伸向門外,受顧淩霄的差遣去尋找那枚玉佩的氣息。  遲寧很著急,問:“找到了麽?”  這事挺棘手,顧淩霄一時找不到安撫遲寧的方法。  隻能拿出自己那枚和遲寧相似的,在上麵施了個障眼法。  “找到了。”顧淩霄遞給遲寧。  遲寧沒靈力,顧淩霄覺得大概能糊弄過去。  顧淩霄的玉佩本就不常拿出來,怕磕碰打碎,總貼身放。  遲寧失憶後從來沒看到過。  不料遲寧看了幾眼,忽然開口。  “唬人的。”遲寧把玉佩塞到顧淩霄手裏,“不是我那個。”  遲寧的青絲幹了大半,垂在肩頭,俯身時很遮擋視線,遲寧拿發帶紮了,抬手時,絲質衣袖落,兩隻玄鐵環滑落手肘處。  兩隻鐵環顏色越發淡了,開始變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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