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仙尊。”眼神熱切,像有許多話要說。 遲寧不冷不熱.地點了點頭。 這人他不認識叭。 “我想……”祁維欲言又止,看著遲寧,想和他單獨聊聊。 顧淩霄往旁邊邁了一步,恰好擋在遲寧前麵。 “既然有任務在身,還是不要耽擱太久了。” 祁維好心建議顧淩霄: “你如今身份特殊,許多人…圖謀害你,不如早日迴炎北。” 顧淩霄本來想蟄伏在雲望郡,隱瞞眾人,伺機而動。 但遲寧出事,他無暇再考慮身份會不會暴露。如今住在臨壑山莊,進進出出雖盡量掩人耳目,可有心人,早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 “多謝好意,”顧淩霄淡聲道,“但我顧某既然來了,就得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顧淩霄近幾日在圖謀沈秋庭虞西的地盤。 沈秋庭被虞西群龍無首,統一炎北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你想要什麽?” 祁維追問,但這個問題顯然出格了。 顧淩霄微挑眉梢,不打算迴答,後退幾步,攬上遲寧的肩膀。 “是我唐突。” 祁維歎口氣,臨走時還忍不住迴頭看遲寧。 遲寧懵懂地迴看了祁維一眼,四目相對,祁維沒出息地臉紅了。 祁維何嚐沒聽說過關於遲寧和顧淩霄的風言風語,但他對遲寧的傾慕之心絲毫沒有消減。 有些人,如月之明,可望不可即。 僅僅是看一眼,也就滿足了。 …… 四下歸於平靜,顧淩霄帶遲寧繼續往前走,神色如常,絲毫不提及剛才的事。 還是遲寧忍不住先開口:“陽曦會武,你若是去參加,一定會被所有人針對。” “我知道。”顧淩霄答。 “那還執意去?” “你替我擔心啊。”顧淩霄笑問。 遲寧像被人踩到尾巴,忙否認:“才沒有!” 他恨不得那什麽會武明天就開始,顧淩霄被針對了才好呢。 “好吧,沒有就沒有。” 顧淩霄去哄,遲寧卻惱羞成怒,連抖了幾下肩膀把顧淩霄的胳膊甩下。 顧淩霄隻得正色解釋:“我行事無愧天地,因為他人非難就止步,隨波逐流裏淹沒心誌,碌碌無為又有什麽意思。” 遲寧原本賭氣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聽完此言後轉身來看他。 隔著一程距離,顧淩霄道,“這些都是師尊交給我的。” 遲寧:“你師尊倒是境界通達。” 遲寧絲毫不知,他在誇他本人。 顧淩霄:“……” “該怎麽做才能讓你想起來呢?”顧淩霄追到近前,伸出手,撥弄遲寧細細軟軟的發絲。 披散的發絲被揉得有些亂,遲寧嫌棄地往旁邊躲,正巧碰到了低垂的桃花枝。 桃花正是欲謝時,枝幹被驚動,花瓣紛紛揚揚下落,鋪在濕潤的青石道上。 遲寧的心跳有些快,像晃蕩的花枝。 金猊感受到遲寧身體的緊繃,向顧淩霄很兇地呲牙。 完全背叛了主子。 遲寧:“說話就說話,你不要隨便動手。” …… 兩人皆裹了一身春日寒氣進了屋。 衣服多少被雨水沾濕,顧淩霄顧不得自己,先是給遲寧換了厚衣裳,甚至蹲下身,要幫遲寧換鞋襪。 “我、我自己來。”遲寧忙道。 “行,讓你一下。”顧淩霄先去洗澡。 什麽叫讓他一下。 遲寧撇撇嘴。 說得這麽親密幹什麽。 遲寧十分不明白,他和顧淩霄從前是仇家,怨深似海,見麵分外眼紅。 顧淩霄該恨他惡他,可怎麽看顧淩霄的言行……都是對自己頗為熟稔的樣子? 顧淩霄要麽腦子出了問題。 要麽是個自來熟…… 逆來順受這麽久,遲寧突然有了點小脾氣,嚐試使出靈力來跟顧淩霄打一架。 這是遲寧這些天裏第無數次想要使用武力,但他真的一點點都不行。 他屏息凝神,讓周身靈氣流暢運轉,但……靈力卡住了。 遲寧看了眼手腕上的環,靈力似乎是被兩隻鐵環卡住了。 怎麽才能取下來呢? 顧淩霄才不知道遲寧獨自坐在床頭想了這麽多事情。 等顧淩霄洗完澡出來,就聽見遲寧氣唿唿的:“等我厲害了,一定要把你也抓迴去。” “抓迴去做什麽?” 遲寧咬牙:“日日拷打,折磨。” 顧淩霄笑開,拿出合籍書在遲寧麵前晃了晃:“抓我啊,可以,抓到哪裏都無所謂,反正都是道侶,該生活在一起。” 遲寧方才翻找許久都沒找到這個“合籍書”,此時懊喪道: “這張紙你竟然隨身帶著,洗澡還帶。” “是貼身帶著。”顧淩霄又把合籍書放迴懷裏,不懷好意,“簽了這個就要履行義務。” 遲寧:“???” 遲寧立刻決定伸手去奪。 奪來了馬上銷毀。 顧淩霄反應更快些,遲寧撲了個空。 倒也沒有撲空,隻是正正撞到了顧淩霄懷裏。 顧淩霄眨眨眼:“主動履行義務麽。” 金猊察覺氣氛不對,從櫃子上一躍而下,毛茸茸的身子撞開門,小橘球擠了出去。 而後嚴謹地把殿門關上。 遲寧:“是你這個無賴騙我寫的。” 顧淩霄摟著遲寧的背,看到遲寧的尾巴因為氣憤揚起來,把衣袍頂出一塊。 “不如來玩個遊戲。”顧淩霄想到些什麽,“我就告訴你一點沈秋庭的線索。” “什麽遊戲?” “我教你怎麽把尾巴收迴去。” “不玩!” “不玩啊,那挺可惜,”顧淩霄使壞,“你現在趕過去找到沈秋庭,骨頭應該是沒有了,說不行還能找到他一點撕碎的衣料,立個衣冠塚。” 提起沈秋庭,遲寧是真的傷心。 難過到眼睛紅通通的,怕顧淩霄取笑,低頭用指腹快速擦了下眼尾。 顧淩霄心裏翻起醋浪, 他說沈秋庭在深山裏被野犬吃光,其實都是嚇唬遲寧的。 沈秋庭還活著,他還有用。 但此時此刻,顧淩霄心中重新衡量沈秋庭,特別想直接忽略這點作用,提劍過去砍人。 顧淩霄輕輕吻在遲寧眉骨下:“別為他傷心。” “你是我的。” “連眼淚都是我的。” “不是你的……”遲寧小聲抗議,眼睛卻被蒙住了,被布料綁著,眼前黑漆漆一片。 看不到,不知怎麽的就被顧淩霄按著,翻身趴在了床上。 顧淩霄壓下來,氣息就灑在他耳廓旁: “練習一下,” “尾巴。” 遲寧委屈死了,才不給顧淩霄把尾巴變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