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寧做了個嚇人的夢，夢裏戚餘歌送他們的牡丹簾幔被掛起，屋內一片喜慶的紅色。 是大婚吧。 遲寧穿著華貴紅服，被許多人推進一個屋裏。 屋內不吵鬧，隻有一個人安靜坐著，那人看起來身量很高，但穿裙子不顯得違和。 鬼使神差地，遲寧走過去，挑開那人蓋頭。 紅綢落地，馨香嫋嫋。 遲寧卻倒吸一口涼氣。 是顧淩霄坐在那。 太可怕了，他竟然娶了顧淩霄。 遲寧一身冷汗從床上驚坐起。 時間還很早，春初的天空沒亮堂起來，顧淩霄也立刻醒來，打了個響指點燃蠟燭。 “怎麽了？”顧淩霄問。 遲寧還在夢裏沒緩過神：“不要你，要沈秋庭……” “你再說一遍？” 顧淩霄臉色很難看，早起煩躁的情緒還沒壓下去，就又被遲寧氣出了火。 要什麽沈秋庭，一天到晚離不開這個名字。 顧淩霄躁鬱地把遲寧按在床上親了一番。 這個吻耐心又綿長，遲寧喘不上氣了，顧淩霄就先分開些讓他唿吸，片刻後又壓上去。 遲寧說不出話，隻能小聲嗚嗚。 被放開的時候，遲寧嘴唇紅潤潤的，眼尾也被水汽沾濕。 一吻結束，顧淩霄倒是不生氣了，遲寧卻是很委屈。 “壞人。” 遲寧拿枕頭砸顧淩霄。 枕頭毫無殺傷力，一團棉花軟趴趴地砸在顧淩霄胳膊上，讓顧淩霄愉悅起來。 顧淩霄揉了把遲寧亂蓬蓬的發絲，問：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找你熬了幾晚沒睡？又多久沒做過了？你是不是該補償我？” 顧淩霄這句話嚇唬遲寧的成分居多，真沒打算趁今早做壞事。 但遲寧沒聽懂，更沒被嚇唬到。 “我要下床了！” 遲寧鑽出被窩來，他看到顧淩霄就想起詭異的夢，不能和他呆在一起了。 顧淩霄睡在床外側，遲寧下床的必經之路上，可他絲毫沒有讓行的意思。 遲寧去推顧淩霄，這樣以來就成了半趴的姿勢，窄腰塌下，更突出了某個部位。 尾巴把中衣頂出一塊不小的弧度。 遲寧的尾巴依然是收不迴去，隻能偷偷藏起來。 昨天出門時靠外袍罩著，晚上睡覺時攏到一邊，避免壓到。 那幾束尾羽一不開心就微微炸毛，豎直了，不再甩來甩去。 顧淩霄看遲寧衣服下的那團不再晃動，判斷出遲寧大概心情鬱悶。 遲寧完全不知道這個姿勢多麽危險，見推不開顧淩霄就想從他腿上爬過去。 爬到一半，人就被攔下。 顧淩霄截獲美人，把遲寧壓在床褥上。 “這裏，他碰過嗎？”顧淩霄揉遲寧的腰側。 那裏敏感，顧淩霄摸了幾下就看到尾巴可憐巴巴地顫動。 遲寧瞪了顧淩霄一眼。 沈秋庭比顧淩霄有禮貌多了，甚至沒像顧淩霄一樣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但遲寧就是想跟顧淩霄對著幹，於是說：“碰過……” 顧淩霄眼神一下子陰篤起來。 這歌單純的早上逐漸變了味道，顧淩霄在那片肌膚上摸來摸去，巡視領地般，讓兩人相觸的地方急劇升溫。 遲寧綿長吐息著，不安地扭身子。 “你壓得我難受……”遲寧抱怨。 “壓到哪兒了？” 顧淩霄吻遲寧瓷白的鎖骨，留下一串痕跡。 “手腕疼。” 遲寧的手腕被顧淩霄攥著壓在背後。 顧淩霄捏得緊，皮膚上浮現出一圈紅印。 顧淩霄鬆開手，挺幼稚地在遲寧手腕上吹了幾口氣：“馬上就不疼了。” “才不信……”遲寧撇嘴。 “嘖，嬌氣呢。” 顧淩霄也賣慘，把手背給遲寧看。 手背上昨晚遲寧咬的那道牙印還在，顏色已經很淡，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顧淩霄誇大傷情：“說不定要留疤，你是不是得給我賠償？” “什麽賠償？” 顧淩霄：“讓我也咬一口。” 遲寧：“你這個人睚眥必報……小氣……” “那我大氣一點，”顧淩霄指指遲寧的手腕，“這次咱們算扯平了。” 顧淩霄挺喜歡逗遲寧玩，覺得他有意思。 想法簡單，問什麽說什麽，有時候生氣了不理人，過了會就把這點不開心全忘在腦後。 再去跟他聊天時遲寧還仔仔細細地迴你，即使不開心了，也擰著眉頭認真答話。 兩人在床上鬧了一通，出來時早飯已經上齊。 程翊風對遲寧很上心。因為顧淩霄現在拒絕一切人來探視遲寧，程翊風來不了，隻能安排人送來豐盛餐食。 遲寧吃飯的習慣還是沒變，動作斯文優雅，一點一點往嘴裏送。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這樣也挺可愛的。”顧淩霄突然說。 他們之後還會生活在一起，還會有很多很多的迴憶。 遲寧夾了一塊紅糖糍粑，很嫌棄地看顧淩霄：“你的腦子，不太清醒。” 顧淩霄：…… 遲寧胃口不大，吃了一會兒就飽了。 顧淩霄又給他盛了碗酒釀圓子，讓他吃完才能走。 “你怎麽總是強逼著人做事？”飯桌邊有仆人伺候，遲寧問他們：“顧淩霄平時對你們也這樣嗎？” 仆人頭壓得更低了，不敢答話。 吃過早餐，遲寧看到書桌上的很多很多話本子。 “今天要繼續看麽？”他問。 “不用，我說過你簽了字就不用看了。” “我什麽時候簽了字？” “不承認？” 顧淩霄拿出合籍書，上麵赫然加上了遲寧的名字。 遲寧定睛辨認了片刻，確定那是自己的字跡。 但他沒有簽啊。 “你耍花招！” “沒有。”顧淩霄拒不承認。 說著，顧淩霄拿出本黃曆，“我看看哪天是個好日子。要不和鬱峭他們一塊辦？他們要會浮音閣，要不然我們同去？” 遲寧的難過是實打實的，顧淩霄這人心眼好多，自己的字怎麽會憑空出現在紙上？ “三妻四妾我也不要你！”遲寧很恨道。 “三妻四妾？你想都不要想！” 顧淩霄心想沈秋庭真是給遲寧灌了迷魂湯。 有什麽想不開非要沈秋庭不可。 “你是喜歡沈秋庭那張臉？” 遲寧一時沒反應過來：“嗯……嗯……” “那關了燈，你也可以把我當沈秋庭。”顧淩霄有合籍書在手，占據主動，反正遲寧再鬧也鬧不到哪裏去。 “無賴！” 遲寧再也不理顧淩霄了，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沒過多久，顧淩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