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家姑娘讓小的給您請安,問您和宇兒、寶寶好。」六子恭敬地站在藍怡麵前,將一封書信和幾包禮品放在藍怡麵前,藍怡瞧著六子一身新衣、神清氣爽的樣子就知道夏婉那邊應是情況良好的,也就放下心來。這年頭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書信來往也費力,若想得到遠方親友的消息是挺不容易的。


    「六子坐吧,你這是剛迴來?」


    「小的昨日迴來的,先去老夫人那裏迴了話。我家姑娘本打算今年春天迴來的,但脫不開身,沒法迴來了。」


    「姐姐可還安好,怎會脫不開身呢?」藍怡天天盼著能見到夏婉的,沒想到她不迴來了,想來她的母親秦夫人會更失望吧。


    六子點頭,要他怎麽說呢,內宅的事情哪是他一個小廝能插嘴的。


    藍怡見他這模樣,也沒多問,接著問道:「你娘身子還好吧?」


    六子嘿嘿一笑:「好著呢。過年的時候我娘去求姑娘,將春草許給了我,隻等再過幾年成親呢。嘿嘿……」


    藍怡看他傻笑的樣子,也知道對這門親事是相當中意的,六子和春草算是青梅竹馬、郎情妾意,一個小廝一個丫鬟也算是門當戶對,隻是沒想到動作這麽快。春桃若沒有逃出王家,估計著也是這麽被主家擇戶嫁了吧?


    「春草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欺負她。既然定親了就要更加努力些,你們兩個的將來還要你打拚呢。」藍怡若有感慨地說道。


    六子用力點頭:「夫人放心,小的哪敢欺負春草,她可是姑娘身邊的紅人。」春草是夏婉身邊一等的大丫鬟,嫁人後也是管事媳婦,乃是夏婉的主力心腹了。


    六子拍拍頭,接著說道:「夫人,您不是讓我爹打聽梅縣幾家大的商戶麽,我爹將這事交給了小的。」


    夏順過年迴家沒待多長時間便迴來了,忙活著油坊的事情,所以將這事交給了六子,六子年紀雖小,但是腦子靈活,這點事情還是能做的。


    藍衣一聽來了精神:「你說說看。」


    六子掰手指說道:「梅縣縣城內大的商戶共有四家,分別是藍家、張家、韓家和王家,梅縣的買賣貨運大部分都在這四家手裏。四家之中藍家為首,藍家不隻經商,家裏不少子弟在朝為官為吏,可以說在梅縣是沒人能惹得起的,且藍家乃是書香門第,家學淵源,深受當地人尊敬。而且,藍家世代家主都擅長占卜,大到國運,小到誰家丟東西都能占卜出來,不過能請動藍家家主占卜的人可不多。生意方麵,藍家主要做的是鏢局貨運這一行當,酒樓客棧倒是不多。」


    六子說完喝了口茶水潤潤嗓子,藍怡讓他父親打聽梅縣商戶的情況,說是要打算做生意,但他覺得更多的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世,所以他主要把藍家介紹了一番,若是他所料不錯,藍怡應是藍家的旁支,也隻有藍家人才有這份氣度和心機。


    藍怡此時的腦子裏閃過的卻是王家,於是她接著問到:「恩。剩下的三家呢?」


    「若說剩下的三家,本來要數王家的,王家在客棧酒樓等行當算作梅縣之首。但是普和五年王家長房大少爺外出歸來時意外落水死了,王家老夫人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幾房分家後二房掌握了王家主要的商鋪,但是因經營不善折了幾筆大買賣,被張家搶了不少生意。張家和韓家兩家在其它的行業上勢力相當,鬥得也比較厲害,不過現在張家子弟要比韓家長進,大夥紛紛說韓家也要沒落了。」


    六子喝了一口水,感嘆道:「本來呢,藍家的藍四少爺藍俊辰、王家的大少爺王明哲和張家的二少爺張平育三人乃是同窗好友,人才風流,並稱梅縣三公子,但是王家大少爺去世後,不知道為什麽藍俊辰和張平育兩人也生份了。」


    「張平育?」藍怡一皺眉,她想起來了,張平育不就是她剛穿越過來,在梅縣青山鎮賣蛋糕房子的那個四海客棧少東家麽?


    「是呢,若是咱們打算跟梅縣的酒樓客棧打交道,還真不能繞過張平育和王家二少爺王明禮。」六子補充道。


    「真是辛苦六子了,剩下的我再想想,咱們湊齊了再一起商量。你去忙吧,大夥都在山坡上,我待會兒帶著孩子過去。」


    六子走後,藍怡迫不及待地打開書信,這才明白為何六子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藍怡將書信讀了兩遍,夏婉大篇幅地都是在描述對她的想念、對兒子的愛意,隻是在信尾寥寥提了一筆丈夫米義超幾句。夏婉本打算迴來的,一是怕不足六個月的兒子金寶還太小,她的夫君米義超不放心;二則是米義超的一個寵妾也懷孕了,現在已經七個多月,夏婉也不能放心出來。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藍怡嘆口氣,夏婉如此蕙質蘭心的性子、出水芙蓉的模樣,卻也難逃後宅女子的命運,任歲月消磨。


    「若是不錯,外出落水而亡的王明哲就是寶寶的爹了。他家勢力果然不小啊,王家大少爺應是名子淵,字明哲。」藍怡敲擊桌麵思索著。


    按五經中的《周禮》記載,自商周之後,男女出生後起名,又叫幼名;男子二十歲行冠禮加字,女子十五及笄稱字,所以女子才有「待字閨中」一說。


    女子無論是名還是字,一般都不為外人知曉。但是男子交際甚多,二十歲之後與平輩和晚輩相交再直唿名是十分不禮貌的,相互之間要稱字,表示尊敬。像是杜甫,後人多稱其杜子美,李白被稱為李太白,乃是尊敬之意。


    王明哲在給寶寶的娘親依柔的書信中落款為子淵,說明二人之間以名相稱,乃是少年夫妻,恩愛有加。


    「不容易啊,總算知道了依柔和寶寶的家人或者說仇家是誰了!王家的沒落估計和王明哲突然去世有關,王明禮是他的族弟,也是他去世的最大受益人了吧?依柔口中的王田貴與王明禮有什麽關係?春桃在這裏又扮演了什麽角色?」藍怡揉揉額頭,很多細節是沒有辦法讓夏順和六子幫著查訪的,「王家既然已經分家,也就是爭奪財產也告一段落。現在又在生意上焦頭爛額,怕是不會再在意外逃的寶寶和依柔的死活了吧?」


    藍怡如此想著,覺得她去梅縣探訪王家的事情倒可以暫時延後一段時間,等牡丹油上市之後再去也不晚。


    「除非寶寶和依柔手中還掌握著什麽重要的東西,或者分家時候分給了她們大量的錢財,否則該是安全的。」藍怡仔細迴憶依柔死後她從依柔那裏取的東西,搖搖頭,想來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大。


    「娘,娘,咱們窩裏有兩隻雞,坐了一夜不起來。」宇兒跑進來,鬱悶地說到,他身後跟著寶寶。昨日那兩隻雞害的他沒撿成雞蛋,沒想到今天它們還窩著不起來。


    藍怡低頭看著兩個孩子,將所有思緒壓下去,笑道:「宇兒,寶寶,你們想不想要更多小雞?」


    「想!」


    「那兩隻母雞抱窩了,咱們去把它們抓起來,放上雞蛋讓它們孵蛋,過幾天就有好多小雞啦。」


    「要,要!娘,走。」寶寶眼睛一亮,拉起娘親的手就往外走。


    藍怡帶著兩個孩子,將兩隻母雞抓出來,準備了小籃子,裏邊蒲草放上十五隻雞蛋讓它們開始抱窩孵蛋。宇兒則在旁邊期盼著孵出來的都是母雞,想到每日撿幾十個雞蛋,很快撿滿一籮筐的美事,笑的合不攏嘴。


    藍怡則沒有功夫遐想,她準備好吃食和熱水,帶著兩個孩子趕往山坡,牡丹這幾日正是施花前肥的時候,再也耽擱不得。


    讓宇兒和寶寶在花匠趙尚景的小院裏玩耍,藍怡帶著鬥笠,穿著利落的緊身薄棉衣褲,套外衫係粗布圍腰,忙碌起來。


    山坡下堆放的是年後拉來的馬牛糞便,這些將山坡下堆著已經發酵好的糞肥散開,用鐵鍬鏟起,放在一棵棵牡丹的根部,等灑好肥料後再澆足水,花前肥講究的是效果快,肥力足,動物糞便最合適不過。


    這些糞肥是夏重瀟幫著聯繫買進的,據說還費了不少事情。


    趙花匠迴來瞧見糞肥後邊直接決定用它來施花前肥,而去年堆放發酵的稻杆肥則等到花後再施。


    山坡上五千多株牡丹,就算在六子、王林喜等人的幫忙下藍怡也忙碌了好幾日才施肥澆灌完畢,此時的牡丹嫩芽已經長出葉子,山坡上的牡丹植株存活率竟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也足見趙花匠的技術之高,因此藍怡等人對趙花匠更加尊敬起來。


    趙尚景倒是個謙虛的,他並沒有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隻說是這裏水土好,大夥又照顧的細心才有這成果。


    趙尚景對於去年冬天藍怡用來塗抹牡丹植株的石硫合劑很感興趣,今年給牡丹鬆綁後發覺牡丹植株塗抹了石硫合劑果真是有用處的,他便虛心向藍怡請教了一番。


    石硫合劑在現代是農業上常用的殺菌劑,對土壤的傷害非常小,而且效果也不錯。藍怡也沒藏著掖著,把石硫合劑的配方和熬製方法直言相告,趙尚景因此也笑的多了幾分真心,照顧牡丹、教授王林喜也更加認真起來。


    給牡丹澆水施肥後,也就到了清明節。三月清明,春歸大地,加上一場及時的春雨,澆的山間田地更是綠油油的一片,村內外向陽背風處的杏樹桃樹等已開始打開花苞,綻放光華,滿村猶如仙境,清明乃是賞花、外出遊玩的最佳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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