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雲看到秋效燕又看到童可星,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卻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靜,她隻看向李顧聿,“身體還沒好,跟我迴家吧。”


    “歌雲姐姐。”沈之幸搶著道:“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吃飯吧。好菜還沒有上呢。”


    歌雲看一眼不動聲色的李顧聿,猶豫了一會兒,緩慢坐了下來。


    沈之幸很主動的幫忙讓服務生多加了一雙筷子,溫柔笑道:“歌雲姐姐一定餓了吧,吃吧。”


    歌雲想了想,剛拿起筷子就又看向桌上的人,低頭點了一下道,“我是顧聿的女朋友,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所以跟過來,你們談事情不用管我。”


    她又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架勢,李顧聿帶著沈之幸來見秋效燕,一定不會是家庭聚會,童可星也在,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一定又是跟優創利益有關的某項合作或者商談。既然來了,她就不能示弱。


    說完話,氣氛似乎有點尷尬,歌雲咬了一下嘴唇,僵硬的開始動筷子吃東西。


    秋效燕忽然冷笑了一聲,“司先生不必在意,我這個兒子很風流,不喜歡我定下的未婚妻,總是跑出去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來玩,但你知道,人最終都是要長大的。”


    那被喚作司先生的男人麵上有些尷尬,但還是點點頭,氣氛一陣沉默過後,是李顧聿開口打破了僵局,他直奔主題道:“讓司先生見笑了,不過今天畢竟是來談合作,就算秋氏集團的董事是我的母親也不用顧忌,現在我們畢竟是競爭人。”


    被稱作司先生的人名叫司景成,掌控著國內最大的藥廠並一手壟斷市場,之前與優創已經合作多年,隻是此次不知為何,和優創的合約剛剛到期,他不但推遲續約之事,甚至和秋氏集團頻頻聯絡。


    司景成笑了笑,沉聲道:“既然是談生意,分開來才更符合規矩,為什麽要……”


    “因為明麵競爭可比暗地爭鬥要令人省心。”李顧聿口吻輕淡,說著笑了一下,一個眼色,沈之幸便立刻拿出合約,開始講解如果續約將會提供的好處。


    秋效燕不動聲色的聽著,臉上滿是輕蔑。


    司景成果然十分為難。看得出,李顧聿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司景成十分動容,但卻在想要開口的時候,他身旁的少女將他拽了拽。少女的眼光看上去很不悅,搖了搖頭,就讓司景成暫緩了應聲。


    歌雲默默的吃著東西,可也默默的聽著。


    她明白秋氏和優創現在爭搶的對象就是這個“司先生”。也在交談中得知,這個司先生和優創是長約合作過的夥伴,現在突然有意和秋氏製藥聯合,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就連她一個不在商場混的人都明白,優創的名聲和利潤遠在秋氏之上,司先生如此精明的商人不會不懂?既然已經合作多年,為什麽偏偏在這種時候放棄優創而選擇秋氏?


    歌雲有些不能理解,再偷偷看一眼秋效燕,她滿是勝券在握的樣子,讓歌雲不由得疑惑更深。


    歌雲吃著吃著,發現李顧聿一直都隻是默默的在喝水,不由皺了一下眉頭,悄悄撿了些不會傷到胃部的熟菜,堆在碗中,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和他幹淨的碗對調了過來。


    李顧聿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沒有發現,但沈之幸的目光卻落了過來,和她冷不防的交錯了一下。


    歌雲立刻埋下頭去。


    這頓飯吃的有些漫長,氣氛並不好。李顧聿的合約似乎並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司景成依舊在猶豫。秋效燕提議時間晚了,大家都住在這裏,好好享受這裏有名的溫泉設施。


    飯後,歌雲一個人有些尷尬。


    秋效燕帶著童可星迴了房間,司景成也和少女一起先走了,而李顧聿似乎並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和沈之幸持續討論著剛剛合約哪裏有些不妥。


    直到時間久了些,他才睨一眼她道:“我差人送你迴去。”


    “不,我也要留下。”歌雲起身,淡聲卻堅定。


    沈之幸的眼光有些許波動,微微一笑到:“聿哥哥,既然歌雲姐姐想要留下,多開一間房就是了,我來安排吧。”


    李顧聿沒有反對,淡漠的眼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轉身離去。歌雲想要追上去,卻被沈之幸攔下。“歌雲姐姐,跟我來吧。”


    歌雲卻沒有理會,轉身繞開沈之幸就要走,沈之幸冷笑一下,“聿哥哥現在不想搭理你,你看不出來嗎?就算想要留下,也用點腦子好嗎?快跟我來吧,晚了沒有房間了,你不想迴去也得迴去了……”


    歌雲猶豫片刻,還是跟著沈之幸走了。


    到了房間,沈之幸道:“這裏很偏僻,反正也就住一晚,歌雲姐姐就將就一下吧。”


    的確偏僻,不知沈之幸是不是故意的,特意將她七拐八拐帶到了一間狹小的客房。


    “一會兒大家都會去泡溫泉,室內包廂307,歌雲姐姐也記得來喲。”


    沈之幸說完,轉身就走。


    “為什麽?”歌雲有些不解的問道,“你不是很討厭我,幹什麽還這麽好心?”


    沈之幸嗤鼻,笑了一下才道,“我是很討厭你,但絕對沒有對你好心。你也看出來了,聿哥哥現在對你很冷淡,既然是這樣,你想糾纏就糾纏吧。童可星和秋效燕竟然還不死心的想要逼婚,看到你出現,她們一定很不開心……我隻是希望,看到你們都很痛苦的樣子。”


    歌雲覺得沈之幸的意圖不會這麽簡單,有些懷疑的盯著她,“就不怕你的聿哥哥離不開我?”


    “他離不開的是我,你又能幫到他什麽?”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擊。


    歌雲還是笑了笑,逞強道,“我能讓他愛我,你能嗎?”


    “一個替代品談什麽愛。一會兒我要你去幫我辦件事,這是童可星換衣間的鑰匙,我要你幫我整一整那個賤人,在她的鞋子裏灑幾顆小釘子……”


    歌雲覺得有點好笑,“你要是這麽想使壞自己去就好了,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不過我不保證不會出賣你。”


    “別裝了,童可星一直阻攔你和聿哥哥,你就對她沒有一點恨意?”沈之幸將手中的鑰匙垂在歌雲眼前,微微勾唇,“東西我都給你備好了,你去做吧。”


    “你不會傻到以為我會聽你的話吧?”歌雲白一眼沈之幸,抬手就想關門。


    “如果我用你想知道的秘密和你交換呢?”沈之幸笑的有些詭秘,歌雲心中一震,立刻強行的關門,卻看到她緩慢的用口型擺出了三個字。


    程。思。佑。


    她在說程思佑……


    ……


    歌雲換好浴衣,剛想要出房門的時候就聽到門外有動靜。她立刻警惕起來,在房間裏找了找,拿起個花瓶竟到了門口,可是門剛一拉開,就花瓶就在半空懸住了。


    門口竟是司景成旁邊的少女。


    少女仰頭看著歌雲,神情有些傲慢,眸光偏冷,“同病相憐的女人,你好。”


    聲罷,她就徑直的走入了歌雲的房間,歌雲半晌迴神,連忙將門關上,“你,你是剛剛……”


    “我叫司瑾瑜。”


    “你是司先生的女兒?”歌雲猜出來人的身份,有些驚奇她為什麽要來找自己。


    “沒錯,我是。”


    司瑾瑜隨便坐在了床上,看向窗戶外,“你這裏真偏僻。”


    “你……”


    “不過真厲害。”


    歌雲還沒開口,就被司瑾瑜的自說自話打斷,“你和優創的李總的緋聞幾乎人盡皆知,聽說你最近還靠關係參加了一個很厲害的選秀……”


    “不是,我們不是緋聞關係,而且,我也不是靠……”


    “沒關係,反正像李總那樣顏值高又很紳士的男人,本來女人緣就好,但凡稍微缺乏點競爭力的不完美女人,都是不能完全拿下的。”


    “我說……”歌雲有點無語,她什麽時候需要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女孩來教育了?


    “在我看來,這些沒有得到完全正牌身份的女人,都隻能被稱之為苦逼的備胎,不過你也不用太灰心,也不是人人都能成為備胎,總比沒機會成為備胎的人,你多一些轉正機會。”


    等到司瑾瑜完全發表完了自己的見解,歌雲才笑的有些無語道,“我說妹妹啊,你幹嘛跑到我這裏來說這些?現在不是應該和你親愛的爸爸一起泡溫泉嗎?”


    “泡溫泉?難道你想要去泡溫泉?”司瑾瑜瞥一眼歌雲,從上到下將她打量一番之後,才微微笑著搖頭,“你還是別去了吧,太傷自尊。”


    “……”


    歌雲有些氣悶,對這個少女一下好感全無。“司小姐沒事的話,就請迴去吧,因為我還有事。”


    “急著去和兩個情敵鬥法嗎?”


    “我……”


    “不是我說你,那個沈之幸身材其實很有料的,還有童可星,雖然看上去年輕稚嫩,但是身材一樣不輸人,倒是你,臉蛋一般,身材也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穿泳衣不就是給人抓住弱點麽?”


    “……”歌雲真的要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少女氣炸了。


    終於她決定,反擊一下。


    在司瑾瑜繼續開口之前,歌雲一把摸住司瑾瑜的腦袋,“我說小妹妹,你還沒滿十八歲吧,這麽早熟真的好嗎?大人之間的事情,可不是你隨便說說就能解決的。而且,你談過戀愛嗎,什麽備胎之類的,說出來很有損你這樣清純的臉蛋啊?”


    “我今年十五歲了,已經是一個很成熟的少女了。我身材不輸你,腦子也不輸你。而且戀愛什麽的,當然談過。所以你不要一副自己是大姐的感覺,很幼稚。”


    被司瑾瑜一下噎得覺得世界都昏暗了下來。


    連一個十五歲的少女都會鄙視自己了?


    歌雲有些接受不能,“你早戀啊?”


    “總比你這樣當個剩女好吧。”司瑾瑜白眼。


    “我……”竟然說她是剩女?歌雲不服氣的道,“我今年才二十三好麽!”


    “二十三?女人過了二十就開始衰老了,多少優秀的男人的伴侶最下限都不超過二十,你這樣子,看看,皮膚都差了一個檔次了……”司瑾瑜還沒說完,眼光就在歌雲的臉上遊走了一番,一皺眉,倒是真的讓歌雲起了一絲慌亂。


    她真的這麽老了?是……剩女?


    “沈之幸比你年輕吧?”


    “恩……”不由自主的答了。


    “那個童可星呢……”


    “恩……”


    司瑾瑜露出勝利的微笑,“所以,這三個女人中就你最老,競爭力最弱,最不可能……”


    “等等。”歌雲猛地反應過來,差點就要被這個女生糊弄住了。她又一掌重重落在司瑾瑜的頭上。“你來找我說這些幹什麽?”


    “我可不是閑的。”


    “我看你倒是挺閑的。”


    “我是看你和我同病相憐,想來聽你訴訴苦,怕你一個人憋壞了……”


    “同病相憐?”歌雲有些疑惑的望著司瑾瑜。


    司瑾瑜歎口氣,“喜歡一個人卻苦於他身邊太多對手……”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飯桌上你一直在照顧他,可是卻被視而不見,我看了都心酸。外界雖然都說你是傍金主,可我覺得你是真心喜歡他的,不然也不會那麽努力的參加選賽……”


    “你也看了海選視頻?”歌雲不由撇嘴,所以說,眼前這個小女生是她的粉絲不成?


    司瑾瑜點點頭,“所以本小姐決定陪你了,聽你訴苦。你說吧。”


    歌雲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你幹什麽去?”司瑾瑜立刻追了上來,一把抓住歌雲。


    “我要去泡溫泉,沒時間聽大小姐發表愛情見解,也沒空聽大小姐訴苦……”


    “我不是要訴苦,我是要聽你訴苦。”司瑾瑜追著歌雲出了房間,一路都在嘰嘰喳喳。歌雲沒有理會她,卻被她挽住了手臂,“你可別小看我,我可是很厲害的,說不定能幫你搞定那個李總……”


    突然,歌雲的腳步停了下來。


    走廊盡頭,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中。李顧聿正倚靠在牆邊,頭微微側過,看到歌雲,怔了一下。


    歌雲有些驚詫,李顧聿住的房間和這裏背道相馳,難道他剛剛一直都在這邊。


    那……是來找她?


    歌雲把司瑾瑜的手扳了扳,可卻沒有扳開,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你能不能鬆手,我……”


    “等下記得報答我。”司瑾瑜在歌雲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轉身,突然在歌雲的嘴唇上烙下一個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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