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顧聿意識有些渙散,還隻覺得自己幻覺,不由得斜唇笑了笑,道,“好。”


    便放開了手,任由歌雲脫出他的懷抱,將他緊緊的攬在懷中。


    歌雲將李顧聿的身子靠入自己懷中之後,便趁機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原本就很深的傷口,血肉模糊,血水不斷,現在又被李顧聿自己用刀子紮了進去,更是多了幾倍的血水,血水翻湧噴流得到處都是,不僅在他蒼白的身軀上形成著鮮明妖冶的對比,更是讓她雙目刺痛,心中難熬。


    刀柄微微的顫抖著,隨著李顧聿越漸急促的唿吸。


    歌雲怕他就這麽睡了過去,連忙出聲道,“你還好嗎……撐住,馬上,馬上救護車就來了……”


    李顧聿蒼然的勾一勾唇,用力的支撐著意識,弱聲道,“現在……還提……還提這個做什麽,說點別的……”


    是啊,都在幻覺之中了,還何必浪費這些時間。


    “別的……”歌雲怔了怔,想起出事之前,李顧聿所問的問題,之前還是完全懵了的狀態,此刻心中激蕩一翻,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被戳破一般,再也掩藏不住。


    她眼中一紅,盯著李顧聿蒼白的唇,緩慢開口,“我之前不知道,不懂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我不能確定,喜歡你,和喜歡別的對我好的人有什麽不同,因為你讓我很感動,所以我喜歡你,這跟男女之間的喜歡,應該是有區別的吧……”


    歌雲緩慢的說著,一邊是在表達自己的心思,一邊也有想要李顧聿認真聽著的想法,隻要他的意識還算清醒,就一定能撐得下去,不會死的。


    但是任憑她抱得再緊,她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李顧聿的身體越漸冰冷,就像是死屍一般,令人覺得渾身寒意凜起。


    “但是我現在覺得不同了!我會感覺到心疼,心真的很疼很痛,看到你流血受傷,第一次是為了我擋刀,現在又被我……”歌雲不知覺間,又激動起來,眼淚流了滿臉,顫聲便道,便緊緊的去握住李顧聿粘稠冰冷的手,上麵滑滑膩膩的是他的血水。


    腥臭的味道衝鼻而來,可是她卻隻覺得很後悔。


    如果她不那麽笨,早一點了解到他的心思,她也不至於讓他這樣難過絕望乃至……瘋狂。


    她以為李顧聿雖然有過情傷,可口中陰暗的和心底的陰暗,全是自己鑽牛角尖所致,就像是她當初一樣,一樣的自暴自棄。


    可是此刻她才徹底明白,他和自己不一樣。


    他決絕而又極端,他認定的事情就是認定了,如果得不到,他寧可死。


    他就是這樣的人,她已經和他牽連在一起,現在才想退出,已經太晚了。


    不論愛不愛,不論怎麽樣,她心中確實是有他的,不然她不會恐慌、害怕,也不會覺得那麽心痛,無助。


    歌雲停頓一下,將李顧聿的手放在胸前,喘息著道,“我真的很喜歡李總大校長,真的,這樣喜歡你,今後肯定也會很愛很愛你的,所以求求你了,千萬千萬不要有事,更不要因為我而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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