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紅地毯,李顧聿將歌雲帶到了學校中央廣場的露天禮堂。


    雖是冬日下午,可天空光可透雲、萬裏澄明,晴朗得令人心悅神愉。


    歌雲微微仰頭,眼底映出一汪如湖、碧瓦琉璃色澤的淺藍,朵朵白雲於其分崩離析,像是一條織了雲紋的緞子。


    她癡癡看住,甚至於,忘了還身處在李顧聿身側,還被他抓著手,耳邊是話筒裏傳出的主席台致辭。


    致辭結束,典禮已經進行了40分鍾,輪到李顧聿做總結。


    話筒發出一聲“噗”,經過廣播,讓禮堂下坐著、站著的每一個學生都聽得清清楚楚。


    歌雲額前的發忽然被人撥弄整齊,李顧聿雙眸一彎,嘴角勾起。


    這女人,從剛剛起就可勁仰著脖子,風吹亂了頭發也不管。


    她犯傻可以,隻是不能在他被拍進宣傳的開學典禮裏。


    “校長。”後座的文曦忍不住出聲提醒。


    所有人都看著,也都在等著李顧聿發言,但他卻目不斜視望著身邊的女人。這一舉動,很快引起了所有學生的注意,原本懶散的氛圍,頃刻變得熱鬧起來。


    底下在竊竊私語,禮堂上坐著的主任和老師也偷偷互使眼色。


    歌雲詭異的看著李顧聿,也想提醒他該發言了,可又想起他讓她閉嘴,就立刻竭盡所能的微笑起來。


    過了十多分鍾,話筒才傳出了簡明直白的聲音,“今天的典禮到此結束,最後,跟大家介紹一個人,林歌雲小姐。相信大家也看了直播,她和我是什麽關係,不用我多說。從今天起,她會代替我處理校長辦公室的日常諮詢。”


    這番話說的突兀而迅速,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際,李顧聿已經牽著歌雲的手,大步流星的從主席台走了下來,像是明星走紅毯一樣,在一片炸開的尖叫狂潮和學生的手機相機聲中離去。


    歌雲越想說話,就越拚命微笑,好像她喜不自禁的要落淚了。


    可她明明不想聽李顧聿指揮的。難道才被他喊了幾天奴隸,她骨子裏的奴性都被喚醒了嗎?


    到了校長辦公室,門一關,李顧聿微笑著對著她嘴巴比劃了一下,道,“可以說話了。”


    “李總大校長,雖然我同意聽你使喚,可也用不著……”這麽認真把她當奴隸吧?


    什麽校長辦公室日常諮詢,她哪根蔥啊,就算她願意給他分憂解勞,也不知道對學生說什麽啊。


    “閉嘴,很吵。”一聽到她機關槍式的語速,他立刻冷厭的瞪了她一眼。


    “我也很想閉嘴,可既然要做諮詢,你也得給我說明一下情況吧?”歌雲鍥而不舍追著李顧聿前前後後,繼續說道。


    李顧聿鬆了鬆領結,無視她道,“坐在外麵辦公桌上,來的學生有問題就翻旁邊的本子,一一迴答。”


    “可……”


    “如果沒有答案,可以打內線問文秘書,上網查,實在不知道就說不知道。”


    歌雲深吸一口氣,舔了舔幹澀的唇角,皺眉又道,“那麽,我的工作怎麽辦?”


    李顧聿將轉椅微微一側,高大威挺的身軀被身後窗戶籠入的夕光包裹。


    所有光亮能帶出的缺點,在他這裏似乎都能變得無比完美。


    她靜靜看著他,看他健碩筆挺、輪廓分明如雕塑藝術的身軀,看他胸口微微打著輕皺的白襯衣,和敞開的領口,還有修長脖頸上,一張冷光下氤氳如魅的臉。


    忽然覺得……是暴殄天物。


    “林歌雲。”李顧聿沉聲,眼裏繞過一縷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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