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他李校長,又不能叫李總,那該叫什麽?


    她不明所以的盯著李顧聿,他眼底是一汪凜冽清澈的珀芒,裏麵似乎有個漩渦,總讓人想遠離,又不自禁就會靠近。


    可她看不懂,他眼裏隻有周而複始的冷冽和清冷,根本沒有任何甄別喜怒或心思的標誌。


    “叫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叫那兩個。”


    與她對視良久,他硬邦邦的開口,冷冷將嘴角一壓,繼續開車。


    氣氛一下僵滯起來。


    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可她覺得好像又把他惹了。


    李顧聿此刻的感覺與剛把她從辦公室帶走時候截然不同,那時候,他似乎心情不錯,滿臉薄暖。


    可現在,臉上卻像敷了層冰,寒氣逼人。


    是李校長和李總的稱唿顯得不夠尊敬嗎?歌雲默默想著,猶豫了會兒,才道,“那這樣吧李總,我叫你李總大校長,這樣總行了吧?”


    李顧聿差點手一滑,撞到街邊的燈柱子上!


    被車子猛地險晃一下,歌雲驚得叫了一聲,忙對李顧聿道,“李總大校長,你開車還是慢點吧,再急的事情,也沒命重要啊,何況你的命還那麽值錢……”


    “你這是關心我?”陡然,李顧聿邃眸瞥她,漆深中透出一絲微微熾熱的光澤。


    歌雲愣了愣,不自禁點了點頭,道,“是啊,你這樣開車對自己很不負責……”也對別人很不負責啊!


    她還沒買過保險,這要是出了車禍,得多費錢啊。


    卻沒想,李顧聿臉上的冰雪竟頓時消融,他怔了一瞬,烏黑明亮的眸子盯著她的臉看,似乎有話想說,可嘴角卻紋絲不動。


    “怎麽了,我是不是……”歌雲慌張的摸上自己的臉,“我是不是哪裏又落蟲子了?奇怪,最近很招蟲子啊……”


    “閉嘴。”李顧聿眉頭一蹙,冷冷聲道。


    歌雲臉上僵了僵,偷偷白他一眼,他是唱戲的嗎,變臉真快。


    不過她嘴確實閉得很緊,閉著跟他進入天譽,閉著上樓,閉著被帶到校長辦公室,甚至連見到文曦愕然的目光,程思佑跟她打招唿,她也閉著。


    “少……校長,你剛剛去哪兒了?”文曦攔住李顧聿的去路,正色道,“今天下午是新生典禮,馬上就開始了……”


    “我會準時參加。”李顧聿淡聲。


    “可,她……”文曦不解的盯住跟在李顧聿身側的歌雲。


    歌雲尷尬笑了笑,便低下頭,她也不知道李顧聿為什麽突然把她帶到學校,反正作為他的奴隸,她隻有受虐的份兒,也不會是什麽好事。


    “好了,文秘書,典禮要開始了,我們一起去準備準備。”程思佑見狀,立刻將文曦一拉,對著李顧聿使了個眼色,又輕輕撞了一下歌雲的肩,對她挑眉笑目。


    歌雲不覺一笑。


    這一瞬卻被李顧聿看了個正著。


    聯想起之前程思佑每次和她見麵,都跟吃了興奮劑似的打招唿,甚至還給過她他家鑰匙,他不自禁就蹙緊了眉頭。


    “你們很熟?”


    歌雲迴神,愣愣看著李顧聿,半天才道,“啊,不是很熟。”


    “對不熟的人也能笑的這麽開心,林小姐還真是人見可笑。”李顧聿莫名其妙甩出一句冷言冷語,轉身大步離去。


    歌雲懵了,什麽叫做人見可笑?好耳熟啊,是不是哪裏聽過?他不是在誇她吧?


    見身後人走的越來越慢,李顧聿終於站住腳步,定了定,他轉身走向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歌雲一驚,下意識的掙紮一下,沒掙脫開,卻反而被他更加牢固的十指相扣!


    他微微用力,目視前方道,“一會兒也閉嘴,不管聽到什麽,都微笑。”


    歌雲呆呆看了兩眼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剛一走神,就立刻搖搖頭。


    一切都是錯覺,他們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在他眼裏,她也隻是奴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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