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茫茫,路迢迢,漆黑如墨的夜色如潮水般狂湧而來,那冷凜如刺的空氣之中夾雜著抹抹妖異如詭的氣息。


    身心疲憊的葉吟風一步一踉蹌,走在那厚厚的積雪之上,竄動如遊絲般的真氣在他的體內緩緩運轉著。生生不息間的太清真氣如一棵頑強的小草般在那冬瑟寒風的夜色裏瑟瑟發抖,卻也頑強般的不倒下。一絲,兩絲,百絲,千絲,成絲化縷般的真氣慢慢在他的體內逐漸壯大。


    口裏依然喘著寒氣,左肩之上的那掌風帶邊的傷痛正隱隱發作。履如薄冰般的步伐,一搖一晃朝前而行,他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這若大的金陵城之內的什麽街道。而他此時的心如一顆黑夜中的一盞燈火般,隨時都可能被那黑暗吞噬,也隨時可能被那寒風肆虐而滅。


    一道身影,蹣跚而行,一顆彷徨的心又將何去何從,葉吟風從未有過如此的茫然,而這若大的繁華皇都卻似乎沒有他的棲身之處。此時的街麵變得寬大也更加錦華光彩起來,街麵之上的殘雪早已經被清掃得幹幹淨淨,街麵之上隻留著幾許水漬,在那厚厚的青石之上泛出淡淡的光芒。


    四處都是高掛著泛出熾紅如豔般的大燈籠,這處的樓閣建築也更為壯觀宏偉。


    紅光四溢,豔燈流彩,香車駿馬穿梭不止,這便是這金陵城之中最為繁華如錦的街麵,寬大的街麵筆直縱橫,四條主街道成井字型將這區域劃分成了九大小區域。


    流轉不止的豔光紅燈,從那裏粉妝豔飾這樓閣之內傳出陣陣的笙歌之聲,幾曲琵琶幾道古箏相奏相銜相唿相應的歡樂之聲傳進了葉吟風的耳中。


    此時,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但這熱鬧繁華似錦般的帝都之城裏卻彌漫著一般令人昏暈的胭脂水粉氣息,不管是文人墨客,無不帶著幾許病態般的附庸風雅。這貌似固若金湯般的城池,卻帶著一種病入膏肓畸形體態。


    淡淡的胭脂粉味從這條大街蔓延而出,使得葉吟風心中莫名的一怵,而眼過之處盡是紅幔飛揚,燭光琉璃,幾道倩倩若飛的身影在那豔火燈光之中忽隱忽現。那朦朧的身姿,那悅耳如銀鈴般的歡聲笑語,卻如刺般鑽進了他的耳中。


    葉吟風走在這六七輛馬車可以並排的街道上,與那些衣著華麗奢靡無比的公子哥模樣的少年們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他卻覺得自己在這條大街之上有一種顯得格格不入的感覺。一身普通的藍衫,沒有寶氣流光般的布澤光華,身上也沒有掛玉翡翠般佩飾,隻是孑然一身,雖然帶著幾分清秀的麵容,渾身之間散發出一股飄逸般的氣質,但那樣華著光華流芒般的公子們卻哪裏識貨。


    他們有高坐在駿馬之上,有的或坐在香車之中,當他們看見那獨然一身的葉吟風時,眼裏露出幾分不屑的表情,同時他們也如同發現了新大陸般,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寒酸的少年出現在這條大街之中。


    這可是這皇都金陵城裏最為繁華的幾條大街之一,這條大街的常客莫不是非富即貴之人,哪裏還會出現穿著如此寒酸之人。莫不是又被哪家勾欄裏的佳人麗娘給迷住了,看他麵目如此的清秀,倒也有幾名富家少爺心中起了異樣的旖旎。以前他們要什麽都有什麽,不管是絕豔無比的美人兒,還是明伶俊秀的兔兒哥,他們都以吹灰之力得之。可如今,看這一人遊走在這條街道的那藍衫少年,清秀的麵容帶在幾分俊朗,特別是他身上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讓他們心中猛然間噴出了熊熊的烈火。


    葉吟風不知道何去何從,體內的太清真氣已經恢複了幾成,離他全盛時期還差一兩成。一路茫無目標的前行,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麽地方,腳下雖然輕踩步法,比尋常之人快了那麽幾分。當他來到了這條繁華的燈火通明的大街時,他的腳步開始緩慢下來。


    此處,馬車行駛如流,但大部分都是行駛的比較緩慢,沒有一輛馬車行駛疾速,也沒有一匹駿馬狂奔飛馳,可見這裏的繁華與管理。看著從自己眼前緩步而行的通體雪白,又或通體棕色的高頭駿馬,他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街道。再看看,那趾氣高昂的奢靡氣息作派般的那些富家子弟,哪個不是錦衣裘袍,身上掛滿了玉墜佩器之類的貴重物品。再看看自己,除了那係在腰際上的那玲瓏盤玉劍化作的腰帶有一些特色之外,渾身一襲的藍衫,要說有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一道道異樣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那些異樣的目光裏包含了不屑,還有的也包含了令他不懂的含義。這樣的環境,卻沒有讓他心生怯意,反而讓他更加挺撥著自己的身軀,昂首而行,身上散發出來的柔和的氣息,使得觀望他的那些富家少爺們不由得神情一滯。還有這樣的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般,在這條大街之上如閑庭闊步。


    葉吟風沒有理會那些盯在他身上的各式各樣的目光,他從一匹匹駿馬身旁慢步而前,從一輛輛馬車中間,穿插而過。


    街道之上大部分的馬車與駿馬都往這街道之外駛去,寬大的街道此時也變得開始擁擠了起來。也有那麽三兩群的公子模樣的少爺們徒步在這條大街之上,他們嘴裏不知道吟著一些即興做成的詩詞,說到得意之處,不禁的手舞足蹈。


    葉吟風完全沒有在意停留在他身上的幾道異樣的目光,那幾道異樣的目光透出一股子奢淫的氣息,讓他感覺很是不舒服。而自己受了那老者掌風帶過的一擊之後,心情便沒有完全恢複過來,淡淡的愁緒,滔滔憤意,無時無刻不在他的心底趁機爆發而出。


    “這位兄台,不知前往何處,在下送你一程如何?”,一個聲音傳進了葉吟風的耳中。


    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停在了他的身邊,隻見從那馬車窗口露出了一副蒼白的麵容,一位長得還算英俊的麵孔,隻是那臉色泛不出並不太健康般的蒼白,一雙灼灼的雙眼射出縷縷怪異的光芒。


    那是一輛雙馬並行而拉的馬車,豪華的車蓋垂下絢麗琉璃般的緞綢,從那馬車之上飄出令人反胃般的香氣。那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公子,在他的身邊還緊緊的貼著兩名豔抹濃妝的妙齡少女。那兩名少女如乖巧聽話的小貓般偎依在那公子的懷裏,見到這公子向那藍衫少年搭話,紛紛的露出秋水般的媚笑。隻是那媚笑裏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那如同小鳥依人般的兩位少女從眼裏射出幾分不屑的表情。


    葉吟風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一些令他反感的色彩,酒色掏空的蒼白麵容更是讓他心生厭惡。他沒有理那豪華馬車之上那名公子,自顧向前而去。


    “李公子,您的一番好意,卻被那些不視抬舉之人當做了驢肝肺,咱啊還是盡快的迴去,好好的享受那春宵一刻的樂趣。”,也不知是哪名女子,見葉吟風並沒有理那搭話的公子,便嗲聲嗲氣說道,那語氣裏帶著令人銷魂般的媚味。


    那話語雖然是為了表現自己,可真正的意思卻是為了激起那名公子的怒火。


    “是呀,李公子,如此寒酸的土包子,您也有興趣嗎,難道妾身二人伺候您,還不夠嗎。”又是一媚氣媚聲的話語從那馬車之中傳出。


    那公子一見葉吟風並沒有搭理,雙眼裏不禁得露出幾分怒意,待他再聽到這兩位豔扮濃妝的少女一說,他雙目之中的怒火更盛了。在這片區域,自己還沒有遇到過如此不識抬舉之人,不要說自己的身份,那是何等尊貴。總個金陵城裏,都有多少人排著隊等著討好自己,可這寒酸的藍衫少年,卻對自己好意的搭話置之岡聞。


    那公子伸手從那兩名少女並不緊實的裘衣領口狠狠的捏了一把,心中的怒火也隨著那手到之處柔軟卻毫無彈性的雙峰上高漲了幾分。一副蒼白的麵容卻因為自己體內竄起的怒火而變得通紅起來。


    兩名偎依在那公子懷裏的少女不禁得發出幾聲媚吟,隻是那公子沒有看到的是,那兩名少女相視一笑,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油然而現。感受著那公子那雙絲滑的手指,那兩名少女渾身又是一顫,不由得靠得更近了。


    葉吟風清晰的感覺到了身後馬車之上那名公子的怒意,更令他感到憤怒的是那兩名少女的話語,她們表麵上是安慰那公子,可是實際上卻是想陷於死地。自己沒有得罪這兩名少女,卻因為爭風吃醋而欲置自己於死地,這樣女子還真是心如蛇蠍。


    心中湧起了無名的怒火,更並沒有讓葉吟風失去理智,他不由得將自己的步伐加快了。可隨著他的步伐的加快,身後的那馬車也加快了步伐。那公子也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富家族子而已,包括那馬車之內的那兩名少女都是普通的人,卻不是武修人士。倒是那馬車,如此寒冷的冬夜,隻是一身勁裝打扮,不過也是一名隻達到內勁境的武修而已。這些並沒有放在他的眼裏,欺弱本就不是他的本性。


    令葉吟風無語的是,那馬車一直如蒼蠅般跟隨在自己的身後,而其他的馬車仿佛避之不及般,紛紛的向這輛馬車讓開了道。


    眾人紛紛的佇立而望,看著這怪異的現象,一輛豪華的雙馬並列的馬車緊緊的跟在一名藍衫少年的身後。眾人眼裏紛紛的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因為他們認識那輛馬車的主人,至於為何一直緊緊的跟著那名寒酸的少年,他們心中更是興起了濃濃的興趣。


    那馬車之上的年輕公子一麵的慍色,雙手不由得加快了蹂躪的速度,而從他的下腹竄起了一股熊熊的怒火,越來越旺。但幾息之後,他便興意闌姍,因為那兩團峰球已然失去了柔軟的質感,絲毫沒有任何的興致了。但是他下腹處的那勾火卻是更盛了,眼前的那藍衫少年,身上散發出一股柔和的氣息,令他興奮不已。


    “站住”,一聲暴喝傳進了葉吟風的耳中,他停住了腳步,而自己心中那份無名的怒火卻是“嗖”的一聲直竄大腦而去。那股沒有由來的怒火一下就將葉吟風的完全失控,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可是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了。


    “好狂妄的小子,本少爺叫你,難道沒有聽到嗎?”那馬車一停,那名華服錦衣的公子就急急的從那馬車上跳了下來,看也不看那伸出手來扶他的那名勁裝漢子的馬車。他走到葉吟風麵前,便氣趾高揚般的大聲說道。


    “你叫在下,在下就要應嗎?你算什麽東西。”雙眼裏射出冷冽的目光,葉吟風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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